金主,请上当-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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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背德的东西,不值得相信?”
沈庭蛟不回答,这话不止一人对他说过。殷逐离浅笑:“可是陛下您呢?谋朝篡位、欺兄霸嫂,陛下,您说像我们这样的两个人,”她笑出声,十分自嘲,“配谈感情吗?”
沈庭蛟觉得冷,那寒气从毛孔渗透全身,彻心彻肺地冷。他倾身抓紧殷逐离的衣襟,一身戾气,字字咬牙切齿:“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这一辈子你都得呆在我身边,不管你玩什么花样,你休想离开我殷逐离,你休想!你若敢走,我必诛你九族,哪怕大荥国破家亡!”
这番话说得太认真,殷逐离望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她声音很轻,像一根鹅毛轻轻搔过耳际:“我在和你讲道理,你不能每次都说不过就耍赖。算了,地上冷,去榻上捂好。”
沈庭蛟捧着粗瓷杯坐在陋榻上,那被子是薜藏诗从昭华殿里拿过来的,她为了做足表面功夫,这被子倒是不错。他双足在地上站了一阵,本已冰凉,这会儿又回复了一丝暖意。[517z小说网·。517z。]
地上殷逐离翻来覆去地烘烤那两只鹿皮靴,背景是熊熊的火焰,这让他觉得殷逐离十分温暖,不由又出言唤她:“你过来。”
殷逐离将靴子略略放远一点,防止被火舌舔到,擦了手行到榻边方道:“怎么了?”
他将瓷杯搁了,双手放进她棉衣里层,垂着眼帘面无表情地道:“我想了。”
殷逐离握着他的手揉搓了一阵,终于起身关好房门。
沈庭蛟像是饿了很久一样,有些迫不及待。殷逐离先前没什么兴致,便由得他胡为了。他去扯殷逐离的裤子,殷逐离将锦被拉过来替他盖好,见他解自己衣裳,又低声道:“时间不多,你捡用得着的一亩三分地脱罢。”
沈庭蛟冷哼了一声,将她脱了个精光,自己倒是只褪了长裤。他来得有些粗鲁,殷逐离低哼了一声,也由得他去了。
陋榻吱嘎作响,地上燃着火盆,木柴烧得正旺。他的双手在她胸前游离,先前有些凉,慢慢地开始火热。殷逐离竟然觉得很舒服,那贼将每一次进退仿佛都入到心里,她低低地呻吟,沈庭蛟攻势更凶狠了些,她低声唤:“庭蛟。”
开始沈庭蛟不应,后来却也渐渐忍不住,在耳边应和她:“嗯。”垂眸见她脸色如染烟霞,他心中一软,声音更柔,“逐离,我答应只要我在世一天,就护你一天,护殷家一天,后世子孙的事,谁管得了那么多呢?你乖乖的好不好?”
殷逐离攀在他肩头,眸若春水,只笑不语。□之事,她几度浅尝,但第一次这样酣畅淋漓。她躺在锦被里,久不欲动。沈庭蛟俯在她身上,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半晌她才拍拍沈庭蛟:“该回去了。”
沈庭蛟冷哼一声,又拥着她躺了一阵,始起身开始整衣。殷逐离披了外衣,伺侯他穿靴,他见她衣下风光,不免又生了心思。殷逐离却只是笑:“如此饥渴难耐,你的贤妃都不喂你的吗?”
沈庭蛟仍是冷哼不答,他不喜那女人行事狠毒,每每便称要多与其培养感情,虽在昭华殿留宿,却并不与她同榻。他吃准了那薜藏诗乃大家闺秀,这样的女人不可能主动向男人求欢,是以每每以表面的恩爱周旋。
那薜藏诗果是羞于提及,每日里若有若无的挑逗他也只作不知,册妃这么些日子,竟没能真正近身。
思及此处,他更觉得殷逐离没良心,自己没骨气,不由又怒由心生,自穿了靴,一脸怒容地离了水萍宫。
第六十八章:逃出升天
殷逐离整了装,次日便听周衔鹿透露,说是王上将清婉赐给了张青,她始才略微放心。
夜间,张青先给她送了些茶叶,她嘱了他去殷家请柯停风为清婉诊治。张青知道柯停风同殷家的渊源,自然点头应允。临走时殷逐离又叫住他:“张青,这宫里九爷的亲信不多,他身子又不好,平日里动不动就喜欢自己跟自己斗气,你没事多劝着他些。”
张青听她话里频生去意,不免有些心惊:“母妃,父皇如今虽为形势所迫,但他心里始终念着你。你切不可想不开!”
殷逐离笑着打了他的头一下:“呸呸,童言无忌。好了,滚吧。”
张青又殷殷劝慰了她一通,因着夜深,不便久留,终是出了水萍宫。
殷逐离仍然升了火,坐在火盆旁边一直等到三更天,她都睡着了,突然被惊醒,睁眼一看,她便是一笑:“你来了?”
火盆旁边一人站得笔直,看其面貌,竟是那怆惶逃走的清平帝沈庭遥。他看殷逐离的眼神也有几分怔忡:“你在等我?”
殷逐离指了指室内唯一一把椅子:“坐。”见他坐下,复又笑容满面,“我想着你也该来了。先前昭华殿张青的人看得严,你怕是进不来。”
她想得不错,这宫中历来便设有秘道,但知道其中秘密的肯定是帝王,先帝传位时总将皇宫之下的图纸也一并传承,以便于应急时潜逃或者躲藏。而一般的秘道为了隐蔽,定要设在极难发现的地方。冷宫无疑是其出入口之一。
沈庭遥也不回避,坦然直言:“这皇宫,我可以来去自如。”
殷逐离点头:“我猜着也是。曲怀觞也同你一并来了?”
沈庭遥长了些胡茬,有些日子没见,他清瘦了许多,但比之以前,也算是一种成长:“我令他先去看凌钰了,他若来此……只怕不会同你甘休。”
殷逐离朗笑:“那是自然,不过你如今却不能失我与他之间的任何一个。”
沈庭遥起身行至她身边,同她一起坐在地板上,火烧得久,地板已经十分温暖:“殷逐离,你到底要什么?若求钱财,你早已富可敌国。若求权势,你已母仪天下。若求情爱,你曾独宠于后宫,告诉我,你到底求什么?”
殷逐离伸伸懒腰,笑得如同一只吃饱餍足的猫:“二爷,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不过目前我倒真是可以跟你谈一笔交易。”
沈庭遥目光微凝:“你说。”
殷逐离以手轻点他拇指上的班指,沈庭遥立时会意:“藏宝图?”说完他又皱眉,“你用一副藏宝图坑了这么多人,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么?”
殷逐离毫不迟疑地点头:“你会。”
言罢,她轻轻解开外袍,里面竟然是一件大露背的抹胸。沈庭遥喉头微动,她却以一瓶带着酒气的药水反手揉搓那浅蜜色的肌肤。沈庭遥不解何意,片刻之后却微露讶色——那背上开始现出殷红色的刺青,隐隐可见山脉河流之状。
他心下几番犹豫,殷逐离却已穿上外袍:“二爷,你信么?”
沈庭遥沉默不语,殷逐离系好衣带,仍是在火盆旁边坐下来,悠然地添柴拨火,并不着急。沈庭遥终于沉不住气:“条件?”
殷逐离很痛快:“很简单,我同你寻到宝藏,宝藏到手之后,你送我离开大荥边境。宝藏在长白山附近,你很顺路。”
沈庭遥颇有些狐疑:“就这么简单?”
殷逐离点头:“这之前我已派檀越和廉康前往大月氏铺路,如今殷家的资产大半已转移到大月氏。长白山西面便是大月氏的疆域,我到那边后会有人接应。至于这笔宝藏,不过前人财富。如你所说,我已富可敌国,钱财与我而言,不过粪土。”
沈庭遥开始有些相信:“可是你若前往大月氏,沈庭蛟不会放过你殷家的人吧?”
殷逐离点头:“可是如果你同他内斗,他就无暇顾及我殷家这点小事了。”
沈庭遥脸色又有些阴沉:“上次,你是有意放走我,就是为了今日?”
殷逐离笑意消融隆冬风雪:“二爷,逐离是个商人,商人趋利避祸,走自己的路时也喜欢给别人一条路走。我不喜欢把事情做得太绝。你要知道目前的形势,你、我、沈庭蛟,三方暂时平衡局势,而现在势力最强的,无疑是沈庭蛟,其次是我,然后是你。如今你不能动沈庭蛟,因为一旦他死,你不够强大,傅朝英、薜承义必将拥兵自立,局面非你我所能控制。所以您只有先行壮大自身。三国时代吴蜀尚知联手抗曹,这个道理您不可能不懂。”
沈庭遥面色阴晴不定,殷逐离也不以为意:“得了这笔宝藏之后,您的实力会大大增强,再静待时机,联合朝中仍偏向你的重臣,最后鹿死谁手,尚难预料。而那时我已身在大月氏,此间胜负,与我再无瓜葛。”
“我需要考虑,你等我消息。”沈庭遥不敢再轻易相信殷逐离,这家伙太狡猾,你最迫切地渴望什么,她就和你交换什么。最后你会发现往往遂愿的都是她。
“您要尽快。”殷逐离语声不紧不慢,“须知时机转瞬即逝。另外如果二爷同意,那么必须从殷家接出我姆妈,与我同行。她年纪大了,我虽不孝,却也不能将她一个人留在殷家。”
沈庭遥心里却又放心了几分——殷氏不懂武功,且一直养尊处优,中途可作人质,更不怕她玩什么花样了。
这么一想,他开始趋向于这笔交易——他确实需要那笔宝藏。
殷逐离添足了柴火,终于行到榻边:“二爷请吧,殷某静候佳音。”
沈庭遥咬牙:“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去看凌钰。”
殷逐离声音冰冷:“曲凌钰刚刚小产,如今的体质,不利于远行。何况我同她你是知道的,若曲凌钰与曲怀觞一并,我拒绝这笔交易。”
她心中有数,若是中途有差,沈庭蛟还可以用曲凌钰交换她,也算是一条活路。如今绝对要扣住曲凌钰。
沈庭遥脚步微顿,片刻方答:“我只是先去探望,并没有说此时就要带她一并离开。”
殷逐离点头,自顾自上了榻,缩在被子里睡了。
第二日,沈庭遥果然前来,还带了曲怀觞。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曲怀觞恨恨地盯着殷逐离,殷逐离含笑看他,她还敢跟人打招呼:“曲二公子,别来无恙?”
曲怀觞牙都咬出了血,沈庭遥轻轻拍拍他的肩,他转过头去,不再看殷逐离。沈庭遥丢了一件黑衣给殷逐离,示意她换上。殷逐离还有些顾虑:“我姆妈接走了?”
沈庭遥点头:“已经离开了长安,你出城便可以看见她了。”
殷逐离放了心:“都转过身去,谁看谁长针眼!”沈庭遥和曲怀觞都背过身去,她在帐中换衣服,又想起个事儿来,“二爷,殷某觉着吧,你应该为你未出世的孩儿做点事才对。”
沈庭遥知道曲凌钰受了许多委屈,毕竟是他的结发妻子,他也心痛,闻言不由冷哼:“何事?”
殷逐离声音悠然:“报仇。”
当天夜里,殷逐离约了朝喜,令他去昭华殿等她。
那夜去到昭华殿的,是曲怀觞和殷逐离。如今沈庭遥武功被废,不能用力,而殷逐离熟悉昭华殿,曲怀觞知道宫中秘道,二人潜去再合适不过。
彼时昭华殿已经只余几盏风灯,宫人大部分都歇下了。朝喜在外面草木隐蔽处等得冻成一团,见到一身夜行衣、蒙着面只露了两只眼睛的殷逐离,不由有些惊惧。殷逐离声音极低:“听到里面响动,你马上冲进去,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冲进去。王上在哪,你就往他身边蹭,记住,你进去是为了提醒王上有刺客。”
朝喜一头雾水,而片刻间,眼前已经空无一人。他等在昭华殿外,小心躲避巡视的卫队,心中忐忑。
殷逐离对昭华殿再熟悉不过,她同曲怀觞从地道行进去,出口在昭华殿内的马厩里,她冒头的时候还差点被马踩到。曲怀觞倒是一直对她有杀意,但她有所防备,且曲怀觞的身手真要与她斗,胜负难料。是以二人一边戒备一边合作,倒也相安无事。
昭华殿的寝宫里,殷逐离打昏了守夜的宫女,里间凤榻上只有薜藏诗一人安睡。曲怀觞伸手将她拍起来,她睁开眼,半晌方一声尖叫:“有贼人!”
殷逐离浅笑,曲怀觞将她从榻上拽起来,一脚踹到地上。殷逐离将她拉起来,见她披头散发、惊怖欲绝的模样,不由好笑。她却也不多言,自将薜藏诗一条**搭在榻上,左腿一踏,用力踩下去。
骨骼断裂的脆响,令曲怀觞也是心中一惊。薜藏诗再度惨叫,这一声惨叫,开始引来侍卫。
殷逐离不慌不忙地放了她,声音隔着面纱,犹自带笑:“你违背了对我的承诺。我不相信因果循环,所以报仇这事,还是亲力亲为得好。”
曲怀觞沉声道:“有人来了。”
殷逐离与他跳到院中,沈庭蛟已经披衣而来,张青还未到,一队侍卫拔刀相向。朝喜却已经冲了进来,见着殷逐离,他不敢搁耽,直往沈庭蛟面前蹭。殷逐离转手取了曲怀觞背上的弓,这弓居然是曲天棘留给他的,同殷逐离也算是故人了。
侍卫见她拿箭,立时就上前欲阻拦。曲怀觞以为殷逐离想要射杀沈庭蛟,自是尽力相挡。而殷逐离挽弓上箭,瞄准沈庭蛟。
那朝喜本就是个善良的,哪里知道殷逐离竟然想干弑君的事,立刻条件反射般往沈庭蛟身前一扑,殷逐离暗喝了一声好,径自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