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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风玲剑-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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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声一阵颤抖,凄然又道:“唉!这可怜的女人,一生受尽了欺凌和屈辱,想不到临死也如此凄惨。”

黄石生却微微一笑,道:“你说她死得可怜,我倒以为她死得奇怪。”

康浩诧道:“怎样奇怪?”

黄石生笑着从怀里取出一封信,说道:“你先看看这封信是谁写的?”

康浩见那封套上写着:“留交巫老前辈亲启”字样,连忙抽出内笺,其中也只有寥寥数语,写道:“复仇会主即一剑堡主,欲求确证,速往终南。”

笺内未落姓名,但字迹娟秀,一看即知是出自女子手笔。

康浩愕然道:“这封信是从哪里得到的?”

黄石生道:“咱们由那座庄院折返客栈,这封信已经存放在柜上了,据客栈掌柜说,送信人是个少年书生,而且说话时语声清脆,一双大大的眼睛十指纤细白嫩……你想,除了冉肖莲,还有谁知道复仇会主就是一剑堡主?”

康浩不禁皱起眉头,沉吟道:“这的确是件奇怪的事,如果冉肖莲没有死,那被杀的女人又是谁呢?四叔,你看会不会是她事先写好了这封信,付托给一位心腹侍女送去?”

黄石生笑道:“当然也有此可能,不过,我总觉得那冉肖莲不是平凡女子,她既然对人世怀着满腹仇恨,岂能甘心就这般默默无闻的死了。”

康浩喟然道:“这世上亏欠她的太多,但愿她能获得些补偿才公平。”

黄石生道:“话虽如此,但那份补偿的代价,只怕十分沉重……”接着,话锋一转,低声问道: “这些日子你在堡中可曾查到什么证据吗?”

第二二章 误铸大错 情天抱恨

康浩道:“小侄来此不过数日,只查出那位方老夫子是复仇会布置的内线,此外尚无重要的发现。”

黄石生注目道:“ 秦金二老既是复仇会护法,如今又证实方涛也是一丘之貉,这岂非表示易君侠就是复仇会主么?”

康浩摇了摇头,说道:“据小侄所见,现在一剑堡的确已经被复仇会暗中把持控制,但若说易君侠就是复仇会主,却不太可能。”

黄石生惊讶道:“怎见得?”

康浩便将几天内所经历过,详细说了一遍。

黄石生听完,默然良久,才蹙眉问道:“依你看来,那欧阳佩如的病,究竟是真的或是假的?”

康浩道:“这一点,小侄不也擅下断语,当她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好像确有些疯癫,可是,从她对小侄的言谈行事看又像清醒得很。”

黄石生微微颔首,道:“看来要证实易君侠是不是复仇会主,关键就在他的妻子身上,我想那欧阳佩如一定有什么难言的隐衷,所谓疯病,只是装出来的吧!”

康浩道:“小侄本来也这么猜想,但前天夜晚,看见她在水潭边焚香祭祷,言语离奇,神情痴迷,却又不像是假装。”

黄石生道:“这容易,今天晚上你带我去后园亲自看看,不难立判真假。”

康浩突然记起欧阳佩如中毒的事,忙问道:“四叔提到巫山百禽宫的巫老前辈,莫非就是假冒六叔义母的那侠独臂婆婆吗?”

黄石生笑:“不错,你们从没有见过面,以致闹出昨夜那场误会,事后九娘谈起来人的衣着和容貌,咱们才想到可能是你。”

康浩又问;“跟巫老前辈同住的少年男女是谁?”

黄石生道:“那是九娘的外孙儿女,男的名齐效先,女的叫月眉,别看他们姊弟俩年纪轻,一身武功却已尽得百禽宫真传……”

康浩笑道:“可不是吗,昨夜他们姊妹俩偷人后园,不知用的什么功夫,竟将易夫人制住,浑身找不出伤痕,只是昏迷不醒。”

黄石生诧道:“有这种事?他们回来怎么没有提起呢?”

飞蛇宗东海在旁笑著接道:“八成又是阿毛在划他那一窝毒蜂了,他惹出事来,怕挨奶奶的骂,自然不敢提起。”

黄石生摇头道:“这孩子太顽皮,幸亏今天咱们见了面,岂不闹出变故来!”

康浩道:“变故已经闹出来了,只不知是否来得及弥补?”于是,把湘琴邀约巫九娘去上房的目的告诉了黄宗二人。

宗东海失惊道:“真让他们祖孙三个吃下了阴阳果倒还好,怕只怕他们看出破绽,彼此扯破了脸皮,那却不是闹着玩的……”

黄石生催促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康贤侄,你快些去一趟,先稳住湘琴,蜂毒解药我自会送到书房来。”接着,又低叮嘱道: “咱们的真正身份和关系,暂时不能泄漏,言语上务必要多多谨慎。”

康浩点头答应,匆匆离开了西院,赶往上房。

一路上,想到黄石生和宗东海突然出现在一剑堡,不禁为之兴奋万分,他正感孤立无助,难以兼顾湘琴母女,如今恰似天上飞来援兵,以后,有黄石生从旁襄助互相呼应,何愁不能对付区区一个方涛?

他心里一阵振舍,步履也轻快了许多,转瞬间已来到后院上房楼口,只见三四名干粗活的仆妇,正围在楼梯口探头张脑,窃窃私议着,显得惊惶不安的样子。

绣楼上,寂然如死,不闻丝毫声息。

康浩诧异的问道:“你们在瞧看些什么?”

仆妇们见了康浩,都松了一口气,七嘴八舌答道:“康少侠快请上楼去看看,只怕上面出了事啦……”

康浩惊道:“出了什么事?”

其中一个口齿较伶俐的道:“咱们只知道姑娘请太平山庄的一侠老太太在楼上面晤面,传下话来,任何人都不准擅自到楼上去,可是,那位老太太来了没一会工夫,却听见楼上乒乒乓乓一阵乱,就像有人有上面打架似的……”

康浩骇然道:“这是多久的事了?”

那佧妇道:“差不多快个把时辰,到现在却没有一点声音,也没见客人下来,咱们又不敢上楼去看。”

康浩道:“楼上除了姑娘和客人,还有什么人?”

那仆妇道:“只有春兰和秋菊两个大丫头,全没见下楼来。”

康浩情知不妙,连忙飞步跨上楼梯同进高声叫道:“小琴!小琴……”

叫声未闻回应,绣楼上珠帘深垂,纱罗迎负,一片寥寂。

康浩顾不得避嫌礼节,挥手挑起珠帘,一脚踏进楼上那个待客的小厅,目光扫过,却惊得倒抽一口凉气……

小厅内,桌翻椅倒,血污狼藉,两名丫环挺挺倒卧在门边,背上都被得剑贯穿,湘琴和袁玉钗环斜乱,嘴角溢血,双双昏倒在楼窗近处,巫九是盘膝跌坐墙下,脸部殷红斑斑,血肉模糊,好像被什么滚烫的液汁烧伤,两只眼睛全都瞎了,正用独臂紧紧拉着一双昏迷不醒的孙儿女,在那儿运功调息。

那只乌木拐杖,却远远抛在对面屋角下,另外在巫九娘的左肩和身后墙壁上,分别嵌着两枚金光闪闪发亮的金环。

房里一共六个人,非死即伤,其状触目惊心,惨不忍睹,唯一清醒的人,只有那双目俱瞎,身受重伤的巫九娘了。

康浩冲进房门时,巫九娘业已警觉的中止了调息,无奈她两只眼睛全都瞎了,仅有一条手臂,又紧抱着爱孙,虽然发现有人来了,却腾不出手应敌,空自眨着一双瞎眼,仰起血肉模糊的丑脸,怔怔对着房门。

这情景,不问可知,必定是湘琴和袁玉性急下手,被巫九娘揭穿了秘密,才翻脸动起武来。

康浩见巫九娘犹有敌意,忙低声说道:“巫老前辈请勿惊疑,晚辈是康浩,刚才已经跟黄四叔他们见过面了……,’巫九娘轻“哦”了一声,神情略弛,却没有开口。

康浩又道:“这是一场天大的误会,可惜晚辈来迟了一步……如今且先替诸位疗治伤势,慢慢再跟老前辈解释。”

巫九娘点了点头,喘息着道:“她们不知用什么毒物?将老婆子这两个劣孙迷昏……康少侠,你是否能先替老婆子寻找解药?”

康浩道:“那不是毒物,只是一种名叫阴阳果的果子,令孙绝不会有危险。”

说着,忙抱起易湘琴,放在椅上,匆匆由怀中取出一粒“阳果”和一瓶“续命丹”,先将“续命丹”分别喂了湘琴和袁玉每人三粒,然后又倒出三粒丹丸,连“阳果”一并交给巫九娘,说道:“这枚果子便是解药,给两位令孙各服一半,立可无事,另外三粒药丸,是治疗内伤的圣品,请老前辈自用。”

巫九娘伸手接过,却没有理会那三粒珍贵的“续命丹”,只将“阳果”送进嘴轻较咬了一口,又嗅嗅气味,凝容问道:“康少侠,你有把握?这东西,真是解药吗?”

康浩道:“决不会有错的,老前辈尽请放心。”

巫九娘迟疑了一下,说道:“并非老婆子疑心太重,只因为我这两个劣孙,比老婆子的性命更加重要百倍,如今黄宗二位都不在场,老婆子又看不见你的容貌,万一……”

康浩道:“如果老前辈放心不下,可以将这枚阳果收好,诗交给黄四叔验看之后再吃,这东西黄四叔身上也有一份。”

巫九娘诧异地道:“他怎么会有这东西?”

康浩道:“此事经过,一言难尽,请老前辈耐心稍待,让晚辈先批发了楼下的仆妇们,立即支护送老前辈返回西院去,一切详情,见了四黄叔,自然就知道了。”

巫九娘沉吟片刻,终于点点头,却将“阳果”和“续命丹”一并收进怀中,垂首运功自行调息,她显然对康浩水信赖,所以连那三粒“续命丹”也没有服用。

康浩见湘琴和袁玉尚未清醒,匆匆下楼,对那些聚集在楼梯的仆妇们说道:“你们分一个人去院通知太平山庄的吕师爷,请他立即到后院来一趟,其余的人准备两张竹椅、用木棍搭成软轿,听后备用。”

仆妇们问道:“康少侠,楼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康浩略一转念,道:“春兰和秋菊两个丫头,不知受了谁的指使,竟偷偷在茶水里下毒害客人幸亏被琴姑娘发觉得早,总算没有惹出大祸来,如今姑娘们正替客人急救,两个胆大包天的丫头,已经被袁姑娘当场格毙了。”这话虽是信口胡诌的,但春兰和秋菊既然都是复仇会的党羽,而且业已死无对证,纵属冤枉,也只好委屈她们一次了。

仆妇听了这话,都吓了一大跳,其中有人惊骇讶叹,有的平时受了大丫头的气,藉机把两个狠狠咒骂了一番,以除胸中怨愤;也有人建议应该赶紧报告方老夫子……

康浩正色道:“内堡的事,袁姑娘可以作主,现在方夫夫子酒醉未醒,暂时不必去惊扰他,这件事,关系一剑堡声誉和太平山庄情谊,决不能声张出去,我们谁若泄漏了风声,姑娘怪罪下来,却没有人能替你们开脱,哪一个不相信,春兰和秋菊就是榜样。”

仆妇们被他一吓唬,果然不敢再多嘴了,大伙儿相约告诫,分头而去。

康浩又回到楼上,将湘琴和袁玉移至卧室床上,自己则守在楼梯口,默默筹思善后之策。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料想瞒不住方涛,既使能将罪责推倭到春兰和秋菊两个丫环身上,却如何化解湘琴和巫九娘之间的毁目仇恨呢?虽说误会系因齐效先误伤欧阳佩如而起,但巫九娘本来就仅余一只眼睛,如今面容被毁,独眼又瞎,从此变成残废,这血淋淋的事实,岂是“误会”两个字能够消解的?就算巫九娘愿意宽有不究,月胥和效先姊弟俩势力不肯甘休,假如因此结怨成仇,岂不是自己那一对“阴阳果”害了他们么?

他越想越悔,只恨自己孟浪,千不该万不该把“阴阳果”交给湘琴,更不该离开后花园,以致造成这千古憾事,触目小厅壁角下,九娘那张血渍斑斓的面庞,竟比身受犹感痛苦。

不多久,黄石生由一名仆妇导引,仓惶赶到上房,一见楼上惨状,顿时呆了。

康浩趁巫九娘行功未毕,悄悄将事情的经过和自己虚假的藉口,大略述了一遍。

黄石生一边听,一边摇头叹息,沉吟良久,才神色凝重的说道: “眼前先以疗伤为重,其他的事,月.等她们伤好了再说吧,今夜起更后,你在房里等我。”说完,走近墙边,突然伸手疾出,点闭了巫九娘的穴道,接着又从齐效先身上找出蜂毒解药交给康浩。

然后用三条床单,将祖孙三人密密掩住,移到楼下软轿上,由匹名仆妇抬着运往西院客房而去。

康浩送至楼房门口,注视着软轿去远,这才吩咐仆妇们上楼清理小厅内的尸体和血污,暂时将两具尸体停放在楼下,以备殓葬,自己则急赶去后花园。

袁珠正在茅屋门前引颈企盼,听了这个消息,几乎当场吓晕过去,跺足恨道:“这都是二妹该死,怂恿小琴干的,她一直嚷着要小琴先回去布置,我就知道她有鬼主意,果然被她惹出事来了……”

康浩叹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必再责怪她,好在她和小琴都只是受了点内伤。”

袁珠道:“她死了易好,只别连累小琴,别替一剑堡树此强敌,如今事弄僵了,易伯母的解药却怎么到手呢?”

康浩取出蜂毒解药,道:“这倒不用担心,易伯母是被一种毒蜂所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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