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云染砂-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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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澈见灵儿害怕,冷哼一声,眼中冒火,面上却依旧是那平素的温和安素,指尖弹出,一声破空的哧声,那尖嘴男子立刻摸着脖子嗷嗷地叫了起来。
“鬼嚎着什么?”旁边另一男子在他背后拍了一下,“你可别瞧不起我们这位太子妃,人家可是驾着祥云从异世而来,让我们太子妃好生迷恋呀,啊,哈哈。”这男子话音刚落,旁边一人马上接言。
“那是自然,若不是异世而来,怎么能如此不堪世俗,不知世俗廉耻礼仪,一边当着我们的神奇太子妃,一边暗地里与我们沈大少主私奔至此。放眼如今南月国上下,谁敢?”
“上天入地,从古到今,别无他人了吧。我可怜的太子殿下哟,头上鸀光都油油发亮了,还在这护着别人的女人!”
“我没有!”这些人一唱一和,言语讥讽带刺,句句辱人低下,灵儿气得脸色发鸀,一脚冲过去,“狗嘴吐不出象牙!”天澈眼尖,拉她回来。
“哟,我们兄弟的嘴不是狗嘴,怎么吐得出象牙?难道太子妃您的嘴里能吐出象牙?”为首那虬髯大汉眉目上挑,调笑地看着灵儿。
灵儿愣了一下,就在这一愣神之间,天澈身影已经从身边一闪而过,伸指直取为首那人的咽喉。
虬髯大汉似乎早有预料,刚说话间早举起弯刀朝天澈手腕勾去。天澈见被他识破,半路换招,身形一沉,移形换位朝他手腕捉去。旁边的人见状,纷纷拔刀抽剑,围攻天澈。
灵儿眼见着他们打起来,心里却颇觉不对味。这群人看着像江湖三教九流的匪类,可是说话之间却逻辑甚强,看着粗俗不堪,却言语里谈吐不凡,虽然句句讽刺她,但分明就是要故意要激怒天澈。
想细思一下,却怎么都无法集中精神。初因镖局的事震得心神俱疲,如今又为这些人的闲言恶语暗自神伤。她与沈落潇明明是清清白白的朋友,他有姐姐,她有天澈,为什么这些人还来如此为难中伤?
看着天澈在那些人中游走,即使是赤手空拳,也并不落下风,心里渐渐放下心来。天澈处处留情,想必也是对他们的身份好奇吧。
眼角一抹白色飘忽而去,心陡然狂跳起来,拔足往外跑去。天澈凝神御敌间,见她乱走,心下大惊。一分神,早有剑至,慌忙避过旁边一人,伸手要去拉住灵儿。奈何灵儿一心在刚才的白影,根本没注意周围情况,只顾着往外跑去。
天澈没拉住她,这边又无法马上摆脱。无奈之下,只好沉心应付对手。原本以为只是一些三教九流的乌合之众,谁知动起手来竟似个个高手一般,天澈赤手空拳,虽不落下风,一时间却无法击退。
眼看着灵儿已经跑离了他的保护圈,心下更急,分神之间,又一人从斜刺里刺来朴刀。侧身后仰,刀背从鬓边而过。一个念头从脑海一闪而过,但已无暇细思,伸手抢住那人手腕,全力锁住,伴随着 “啊”的一声惨叫,骨骼断裂。天澈随即松手将那刀夺了下来,顺势往前送去,接住前面来人的剑刃。
手执兵器在手,天澈顿时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在刀光剑影中身若蛟龙,那些欲擒住灵儿的人纷纷捂手大叫,一时间兵刃齐下。
有了他的掩护,灵儿不消一会便跑到了大门口。
前后张望,空无一人。旁边的巷口,只余风声。
是眼花吗?
回过头来,明晃晃的刀尖正指在鼻尖,反射着阳光刺眼。心猛地一惊,条件反射往后退了两步。
“你……是谁?”灵儿脸色煞白。
执刀之人脸露得意之色,“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乖乖过来!”
灵儿眼睛跟着那刀尖,伸手轻轻推动一下,“你可不可以把刀先收起来?”
“哼!”那人轻蔑笑道,“少废话,跟我走!”
灵儿站着不动,傲然道,“你若要杀我,干脆杀了好了;你若不杀我,就把刀收起来!”
那人愣了一会,冷哼一声,用刀在灵儿肩头一拍,随即收了起来,“别想逃,否则别怪你大爷我改变主意。”
灵儿再去动胳膊,却发现根本动不了,方才明白刚才那人已用刀封住了她穴道。被推搡着,灵儿虽不情愿也只得跟着往前走。
“住手!”那人推着灵儿在前面,再执刀搁在灵儿肩头,走到门口,大喝一声。
天澈正和那群人斗得不可开交,回头见灵儿被挟持,心里一惊,这一顿之间,周围人又趁虚侵入,慌忙举剑挡开。
“把剑放下!”那人大喝一声。
屋里的打斗慢慢停了下来,天澈看了看灵儿,随后将剑扔开,“这柄破剑,本宫正觉不顺手。”
“少说得张狂,一会叫你笑不出来!”那虬髯大汉早见己方占了上风,也收了刀,“盟主令交出来!”
天澈冷哼一声,“没有谁能命令本宫!”
虬髯大汉道,“是吗?如果爷爷我在你这如花似玉的太子妃脸上划拉两下……”那大汉一边说着,将那带勾的弯刀放在灵儿脸颊示意。
灵儿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可还是忍不住哆嗦地斜眼盯着那刀勾。
天澈见灵儿害怕,眼中冒火,“你敢?!放了她!”
虬髯大汉哈哈一笑,道,“不巧,也没有人能命令爷爷我。”
天澈哼一声,试图将口气软下来,“现在放了她,本宫可以考虑留你们一条活路。”
“是吗?”虬髯大汉呵呵笑着,偏头去问其他人,“兄弟们,我没听错吧?我们太子殿下他说要留我们一条活路。哈哈哈。”
旁边的人也跟着起哄,“早听闻我们太子殿下是个痴情种,为了太子妃别说皇位,连生命都不要,不知道传言对不对呀。”
“唉,我说太子殿下,连我臭老三也想劝劝你了,就这种货色的……”话音未毕,声音突然顿住。
周围地人看着他,“老三,说什么呢?”
老三张着嘴,扯着喉咙,却说不出半个字来。虬髯大汉松手放开灵儿,让先前那人看好,走到老三前面,在他气穴拍了两拍,老三依旧说不出话来。
天澈见他们起了混乱,脚尖挑起刚才扔下的剑。早有其他人看见,掷剑过来将天澈挑起的剑打飞,“老实点,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天澈虽气,却也无奈,灵儿看着他,也满脸无奈,示意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天澈微笑着安慰她别担心。
“老三不说,我来说,就这种货色的……”旁边有人见老三开不了口,逞着口舌之快,要把后面的话补充完整,谁知刚开口,也说不出话来了。
灵儿惊讶地看着他们,回头去看天澈,天澈脸色似乎也有惊讶。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忙完已是八点多了,整理好稿子又到现在了。嗯,步步要加油,争取早日恢复正点更新。
上课时偷懒看到拉拉的长评,看了两遍,很感动,但没来得及回就被抓去干活了,谢谢拉拉!
☆、97天灯许愿
“不要让老子重复;盟主令交出来!老子没多的时间和你磨蹭!”虬髯大汉那边解不了老三的穴,这边又来和天澈叫板,一柄弯刀示意地划过灵儿颈项。
“住手!”天澈伸手将手中令牌举起,盯着那大汉,“你先放开她!”
虬髯大汉满意道;“这还差不多。舀过来!”
“放了她!”
“你当老子白痴呢;先把令牌舀过来!”
天澈气恼;这辈子他除了在灵儿那里吃过亏;还没别人敢这么跟他叫板。可如今灵儿被劫;他也不好发作;再次冷哼一声,眼睛逐渐眯得危险,“你们有胆接么?”边说着将令牌掷出。
虬髯大汉自信地伸手;忽然意识不对。令牌的划空之声迅雷不及,那大汉半路出招已是不及,只得将灵儿往旁边一推,后退两步,弯刀空中挥舞,卸掉令牌的部分力道,但最后依然没办法将令牌接下。只听“哐当”一声,令牌坠地。
天澈却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令牌之上,飞身直取挟持灵儿的男子,右手两只指头伸出,扣住那人喉咙,那人见天澈来势凶猛,慌忙举刀抵挡。
而同时响起的,却是那人大刀落地的声音,然后整个人倒了下去,眼里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天澈却意不在此,只盯着刀尖离开灵儿脖颈,左臂一挥,将灵儿揽在怀里,随即退回。心,放下了,眼里却升腾了浓浓的杀意,冷声道,“本宫原想留你们一条生路,如今不管你们何人,敢伤害太子妃,杀无赦!”
冷音即落,周身杀气顿起,灵儿在他身边几乎都要站立不稳。天澈伸臂搂住她,“别怕。”
灵儿扶着天澈臂膀摇头,“天澈……”
天澈按住她的手,“背过身去。”说着温柔地将灵儿转过身,自己也背身朝着敌人。
虬髯大汉见他忘形,举着刀就砍了过来,天澈似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一个转身,手里已多了一柄不知从哪里来的剑。随着?锵的刀剑相撞,天澈清灵的剑身反将虬髯大汉的弯刀逼退,那虬髯大汉蹬蹬后退,惊疑两下,一挥手,“弟兄们,上!”
天澈冷哼一声,抖着剑,亮如白虹,将原本晦暗的堂屋也照得亮了些。匪徒大惊,纷纷举着兵器招架。
灵儿咬着嘴唇捂住耳朵不敢睁眼,耳边却仍是有惨叫传来。她知道,他们早激怒了天澈,迟早是死罪,可是,让她亲见他们的死亡,她仍是狠不下心来,不管怎样,这些都是生命,因她而死。
惨叫声在心底轰隆,越来越大,像在鼓膜擂鼓一般,在空荡荡的脑海震荡,灵儿再也忍不住了,转过身来,“住……”
“手”字未出口,便被吓得吞了回去。
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有的早已气绝,有的尚有气在躺在地上挣扎,却更添恐怖。血流了一地,甚至有个人已经倒在了灵儿近处,伸着的手在半路上停了下来,圆睁着眼,状相恐怖。
灵儿捂着嘴巴,惊恐地睁大眼睛,“天澈……”
天澈将剑从最后一人胸口拔出,顿时鲜血汩汩直流。灵儿吓得尖叫出声。
天澈察觉,一闪身回到灵儿身边,扔下剑,将灵儿抱住,“叫你背过身去的。”
灵儿在他怀里直哆嗦,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天澈横抱着她出去,越过那满地的血腥,脚下没有沾染一丝血迹,依然干净的衣衫,出来大门,风过,血腥味似乎就那样散了,散了。
可是,那满目的血腥,留在脑海里,能散么?
待他们走远,巷子口出来一人,黑衣冷面,“少主?”
随后出现的沈落潇依然坐着轮椅,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半晌,轻叹一口气,面露微笑,“他对她真的很好。”
木春也顺着那方向看去,良久回过头来,看着沈落潇,“这里怎么办?”
沈落潇柔和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清理。”
走过很长一段路,灵儿方才回过神来,“放我下来吧。”
这种场景,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江山之争,怎么可能少得了流血牺牲。这些人口出狂言挟持太子妃威胁太子,早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了,死,也许还是轻判的吧。
可是,天澈可以下令,可以让刑法去行刑,若是这样,她也许还不会这么难受吧。天澈为她手染血腥,他是南月国那个温和的太子呀,怎么可以像修罗一样杀人不眨眼?
“为什么没留一个活口?那些人来历可疑,你不好奇么?”小心地落地,慢慢地问。
“任他们何人,敢伤害你,留他不得。”天澈一边执着她手,一字一句,“灵儿,我不准再让任何人伤害你,连我都不准。”
灵儿愣愣地看着他,半晌,别过头去,缓缓地往前走。
“天澈,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对我越好,我越心虚。从前我就不懂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根本没有一处值得你喜欢的。你是太子,天下哪个女子不想嫁给你,比我好的多的去了,为什么……”
“灵儿!”天澈打断她的话,“我知道,天下间比你好比你美的女子多得去,能善解人意,能温柔体贴的也比比皆是,比你专心的女子更是数不胜数。即使她们什么都好,可是灵儿,却只有一个。这些问题我早问过自己,没有答案,我就是喜欢你,爱你,不想你离开。你也别多想好么?安心留在我身边,不要想别的。行吗?”
抱着腿坐在台阶上,看着月影在院中洒下疏枝,傅茗馨精心照料的花草竟也在寒霜中立,依稀还有些馨香沁在风里。
深吸一口气,是菊花么?不知。
言犹在耳,天澈的深情,她不是不知,可这番深情,如今却只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她明明也是喜欢天澈的,为什么对他的喜欢,却没有想象中的欣然。她可还记得,天澈第一次只露出些许喜欢她的意思,她的欣喜若狂,她的夜半辗转。
想到天澈也喜欢她,想到连梦里都想笑出来的。
可如今,为何?
为何?
也许,感情真的说不出理由。
温暖的披风裹住单薄的肩膀,灵儿回头,天澈已经在身边坐下,顺势将她搂入怀中。
灵儿也乖巧地躺在他胸前,“天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