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旷传奇 飘灯-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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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今天运气不错,苏旷跳下墙,一手按上铜钟,不知怎么就想起了瓮中捉鳖,口中却笑道:〃这位朋友,你猜这一注是大还是小?〃
钟内人也不着急,沉着嗓子回道:〃是大是小,严刑拷问不就知道了?〃
他话内讽刺之意连个聋子也能听出来,苏旷不由得手就是一抖,钟内人笑声更刺耳:〃向一个不会武功之人逼供,这就是你的手段?呵呵,呵呵。〃
苏旷气势一弱,他觉得这个人说话虽有道理,但……
但他已经来不及思索,金钟猛转,禅杖带风打在胸口,那股力道着实不轻,苏旷借力卸力,连退七八步才立稳,钟内人掀钟跃起,大笑一声扬长而去。
苏旷大怒,心道这回算是托大了,局势未明瞎做什么道德批判,他二话不说提气直追,开元寺外全是民居街巷,二人一个跑得鸡飞狗跳,一个追得怒气冲冲,一个见缝插针大喊〃穷寇莫追的道理你懂不懂〃,一个气完神足大叫〃有种你别跑今天逮不着你我还就不姓苏了〃……一时间三转五转,也不知追到什么地方,一堵高墙拦住钟内人的去路,他回头看看苏旷,扭头就跳过墙去。
苏旷追得兴起哪里肯放?纵身也跃上墙头,立时一惊……墙外不过丈余,墙内却足足有三丈深,那人一边跑,足下咚咚直响,好像墙内的世界根本就是生铁打造的。
第21节:追奔(4)
这是一个奇怪的大厅,目测之下长七十丈,宽五十丈,空旷得几乎可以跑马,偶尔堆着些帆布、巨木、以及各式杂乱无章的东西,大厅东西南北四角各自有四个入口,离着钟内人最近的那个写着一个巨大的〃入〃字,下方一条黑黝黝通道,显然大厅之下,别有洞天。
他一回头,苏旷几乎近在咫尺,再没有多想的时间,那人纵身从〃入〃字口跳了下去。
苏旷摇摇头,此人眼力真是不敢恭维,四角明明分别写着……擅入者死。
地下一声大叫……〃别动手,上面还有一个人!〃
苏旷转身刚要走,脚下坚实的铁板忽然消失,他毫无防备地落了下去。
脚下空荡荡一震,四周都有了混响,足下好像是大块的木板,四周漆黑一片,看不清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四周有人围拢,十余枝火把下,劲弩硝石炮围成一圈,正对着他和那个一路逃过来的人。
头顶的铁板又一次合拢,回声震荡许久才消失,外面还是盛夏,但这里却有微微寒意。
一枝火把指向苏旷:〃你是什么人?〃
这些天,只怕这句话是苏旷听得最多的一句了。
苏旷瞧不清身边那人的脸,只看清他中等身材,长袍质地颇为考究,脸庞轮廓还带了些少年人的青涩,举止间略有惊慌,显然也完全不知道这个所在,苏旷已经有了主意,抬头吃吃艾艾道:〃我……我、我……是……那个,我是……〃他看上去又急又怕的样子,似乎竭尽全力要把喉咙里的话吐出来:〃我,那个……我是…… 〃
持火把的领头人果然不耐烦,拔出腰刀指向逃跑的男子:〃你说!〃
男子急道:〃我是误打误撞才到这里,阁下勿怪。〃他一指苏旷:〃这个人他……〃
苏旷趁黑冲他微微一乐,继续现学现用道:〃我……我没想……进……进来……他、他、他说……〃
领头人怒道:〃闭嘴!〃他一刀砍向那灰衣男子,道:〃都给我拿下!〃
他们的刀都很奇怪,介于镰刀和弯钩之间……砍柴刀固然可以杀人,但是杀人的刀很少会考虑砍柴的功能;他们的炮也很奇怪,不大,还带着小小滑轮;脚下是大片的木板,身边是湿冷的寒气……静下心来,还有咸腥的微风和淙淙水声……
苏旷忽然明白了,对着向他走来的两人大声道:〃云小鲨在哪里?〃
两人对望一眼,但是苏旷已经知道自己的推测无误……这里,应该就是云家出海的秘密码头。
本朝虽然并无海禁,但是出海船只还是要领了公凭,云小鲨这样走私镖的船,如何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出海。
〃云小鲨,云船主……〃苏旷沉声喊道:〃你再不出来,动手了可就不好看了!〃
〃小螺带他过来。〃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装啊,我倒想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苏旷笑笑,跟着那个叫做小螺的青年走过一道尺余宽的舢板,接着一拐,又一转,走到第九个弯口的时候,他看见了云小鲨……这女人胸前带着串珠链,随随便便吊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手指轻轻按在他肩上:〃你口口声声不来,怎么还是上了我的船?〃
船?这一路走来,谁知道哪里是船!苏旷口中却笑:〃十年修得同船渡,何况是云姑娘你的贼船?〃
云小鲨微微一笑:〃说实话吧,怎么找到这里?〃
苏旷摇头:〃你问那个人吧,我一路追过来的,此人事关重大,绝不能放他走。〃
〃这你大可以放心,想从我这儿出去,还真是比登天还难。〃云小鲨似乎对那边的战况毫不关心,〃你好端端的,学什么结巴?〃
苏旷大笑起来:〃哈哈哈,说来话长……总之我刚刚听了个有趣的故事,里面有个傻头傻脑的书呆子用这一招避难,我忽然想试试。〃
一记不轻不重的耳光扇了过来,苏旷一仰头,只觉得尖尖四指拂面而过,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你这混蛋,你说谁是傻头傻脑的书呆子!〃
马秦满脸的怒意,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愤恨。
苏旷一愣,反应过来:〃抱歉抱歉,没想到马姑娘真是司马家的人,失敬之极。〃他见马秦还是脸色极其难看,一时也不知如何劝解:〃这个全怪云船主……这鬼地方黑咕隆咚的,没瞧见马姑娘,真是失礼。〃
马秦冷冷看了他一眼,一跺脚,反身走回船舱去。
苏旷摇摇头,这司马家风真是强悍,评论别人评论了几百年,怎么轮到自己,随口调笑一下就气成这副样子……
第22节:直挂云帆济沧海(1)
6 直挂云帆济沧海
苏旷走入船舱,立即就明白了什么叫做泼天富贵。
这是一艘巨大的船,整个船中,最豪华的就是这个主舱,深蓝的琉璃覆在墨黑的木顶上,显示出一片夜空的色泽,无数大大小小的宝石镶嵌出一副星图来,甚至还有小小流星飞过,翡翠的流星后面,硬是用银沙拼成了一条条的星尾……任谁一抬头,都会被浩瀚星空震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我十七岁的礼物〃,云小鲨好像对这杰作也很满意:〃那天是我的生辰,也是我终于把云家船帮握在手里的日子,那一晚的星图就是这样……等你见到海上的星空你就会明白,这根本不算什么,没有任何人力能够和宇宙匹敌的。〃
〃恐怕不是吧。〃马秦走过来:〃我猜他想的是,随便摘个一颗两颗,后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
初见马秦的时候她并不是美女,通常来说,能够女扮男装的又不会被人发觉的都不是美女。她额头有点大,颧骨有点高,脸又有点宽,和云小鲨差不多个头,但云小鲨就是细腰长腿,曲线玲珑,马秦就好像云小鲨的身段用两块门板压了压……那个时候苏旷也没多想,一来情形一直紧急,管他什么女人,命都保不住了自然没法多看;二来云小鲨本来就是世间数一数二的绝色,也没有人想过要拿个平平常常的女人来和她比。
但是现在,好像有点不同了。
马秦换了女装,高髻白衣,柔婉中略带睥睨,好像是碧玉一般有光华内敛,说不出的令人心向往之。
〃这这这……〃苏旷一时不能把她和那个刚见面的臭小子连在一起,脱口而出:〃还真是沐猴而冠啊。〃
他虽然在随口调侃,但眼里的惊艳还是一闪而过,马秦似乎有点悲哀,冷笑:〃男人都是这样的么?看女人从来只看皮相?〃
苏旷无名火起,心道你不说也就算了,一说我一肚子火,我还真就是不幸多看了两眼你的丑恶灵魂,才倒霉成这样,他也冷笑:〃马姑娘,我们很熟么?司马公传下的家风就是为人处世只听恭维、不讲良心的么?〃
马秦的脸一下就红了,她自问绝不是刁蛮任性的女人,但不知怎么了就是无名光火,她起身:〃苏大侠,前几天多蒙照顾,司马琴心感激不尽,只是那一日不能说,实在是有不能说的苦衷,我家里本有严训,子弟出行绝不能报出家中名号……如果不是云姐姐告知,我还不知道我家和云家素有渊源,所以才……〃
苏旷奇怪地望了云小鲨一眼,也不知她跟这姑娘是怎么扯上的关系。
云小鲨微微一笑:〃二位慢聊着,我去看看你那位同来的朋友怎么样了。〃
她一转身出去了,把苏旷和马秦单独留在船舱里,苏旷一阵尴尬,人家小姑娘郑而重之地道歉,倒显得他小家子气了,赶紧借坡下驴:〃嘿嘿,马姑娘,哪里哪里,其实我对司马家真是仰慕已久,你要是不弃,不妨给我树个碑立个传什么的,啧啧,这也算是流芳百世。〃
马秦没听出玩笑来,还正经道:〃万万不可,我家中有训,为江湖豪客立传,只能等他百年之后或者封刀退隐,你比我年纪还大,怎么能……〃
苏旷笑起来:〃不妨不妨,万一哪天我一不留神死于非命,平生传奇还没一个人知道,那不是亏了?〃
马秦从小到大对江湖传奇神往之极,闻言也来了兴趣,〃哦?你不妨说说看?〃
苏旷正色道:〃苏某的半生啊,那真是多姿多彩,可歌可泣……〃
马秦不知从哪里摸出个小本子,和一枝玉簪一样的细笔,刚要提笔就听见苏旷自吹自擂,她愕然:〃喂……说事实就好了,臧否人物不是你自己干的。〃
苏旷兴奋得摩拳擦掌,满脑子都是《史记》《汉书》那样的煌煌巨著,他回忆了一下传记通常的写法,缓缓叙述:〃我高祖他老人家……〃
马秦搁笔,怒:〃你以为你是刘备?还高祖?你妈生你的时候有异相没有?〃
第23节:直挂云帆济沧海(2)
苏旷虽然还在大笑,眼里的光芒却忽然黯淡了,〃有啊,那天有打雷来着。〃
〃那个叫做天怒人怨好不好?〃马秦终于发现被这小子耍了,她也笑起来:〃其实我和你一样好奇呢,修武林史也是大事,都是三爷爷和伯伯们在做,我们这些后生晚辈,只要四处游历就好……像我这样连游历都没有游历过的,根本就没资格进青冢读书,何况写呢?〃她扬起头,脸上是坚毅和骄傲:〃这一次,我一定要把真相带回去,三爷爷就会对我刮目相看的。你看,这个是司马家的表记呢,这八个字,是三爷爷给我题的。〃
玉簪笔上,八个小篆遒劲挺拔:不染不沾,莫失莫忘。
多年轻的姑娘啊……恐怕她要很多年才能真的明白这八个字的意思吧。
足下一震,然后又是一震,头顶的群星似乎活了起来,当真摇曳出星光无限。
云小鲨拾步而下:〃二位谈得还好?〃
苏旷起身:〃云船主?〃
云小鲨若无其事:〃哦,只是起帆而已。〃
苏旷几乎跳起来:〃起,起帆?〃
云小鲨走到右侧船壁,纤纤玉指按在灯台上,一推,一扇雕花窗缩回船壁。
一片温柔,浩瀚的,漆黑的大海在漫天星光下低低吟唱着亘古不变的歌谣,舷窗一侧有三艘大船,各自相隔二十丈远近,银月一般的船帆如梦如幻,好像是一只只巨大的萤火虫,将星光系在身上,飞向远方。
〃这就是传说中的云帆了,我们的云家的船帆。〃云小鲨转身,倚在窗口:〃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看见云家的夜船出海的。〃
苏旷回头看看马秦,马秦好像一脸无辜,但这小丫头必定是知情的,云小鲨脸上忽然增添一种说不出的自信的神采,不是自信,是舒适,是那种远游的浪子一头栽回自家床上的舒适。
在一切关于云家的传说中,他们都是生于海,长于海,死于海,他们是海上的魔王,天神,和精灵。
云小鲨好像看破了苏旷的心思一样,〃我可没请你,苏大侠,是你一头撞进来的。〃
她的笑容好像在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苏旷大笑,回身坐下:〃惜乎无酒!美人鲨相伴,做饵也风流。〃
云小鲨轻笑:〃云家船上,即使没有淡水,也绝不会没有酒的。〃
她摇了摇柱子上的银铃,当啷一声,戏法开始了。
两个赤裸着上身的少年抬进一个巨大的、澡盆一样大小的木盆,盆中有一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