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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魅心计,训奴成妃-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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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的时候,时光分分秒秒流走都是那么可恶的清晰。

落霞殿内,奴歌只觉自己端坐了一个世纪之久,直到她怀疑自己即将要随着沧桑风化时……耳边终于传来殿外南宫铃近乎于尖叫的声音。

那样尖锐,此刻听在奴歌耳中却是异常动人,宛若定心之丸。

“啊啊!你这兔崽子!不对,你这蛇崽子难道不认得我!!你干嘛咬我!啊啊,居然还咬!!还咬!!”

“宫铃!”

一声呼唤同时奴歌连忙起身,期间踉跄的身影不免带倒了一旁的椅子,发出‘呯’的一声响。却没有时间去理会,头都不回只顾着去找南宫铃。

“宫铃!我在这……”

足下又是没有注意到门槛,踉跄险些摔倒,青丝如瀑荡开。

幸得宫铃武功虽是不高,但好歹也是个练家子,看见其势头不对,连忙眼疾手快接住了奴歌,紧张着道“主子!主子你回来了?天!你怎么出来的?皇上没来抓你吗?”

“不是的不是的。”奴歌慌乱的摇了摇头“是,是……”

“什么是不是的?怎么了主子?有话慢慢说,头发都散了,你看你这是什么样子!”

“来不及了,红泪!红泪!”明明知道此刻说话应该简明扼要的,可语言却硬是组织惯连不起来。

关心则乱,几时见过如此六神无主的她?

宫铃略略察觉不对,不由皱眉道“红泪大哥?主子你慢点,细细说……”抬手将奴歌扶到屋子里,有些不明所以抱怨道“难道是你让亡魂蛇去找我的?这家伙,不会说人话就知道咬我!一路强行从御花园将我赶回到落霞宫,期间不知道有多少人误以为我得罪了这危险生物呢!”

奴歌眼下倒是懒得理会亡魂蛇如何去找人的,只是抬手抄过一杯凉茶,而后强行饮下去压惊,哽了半响勉强道“是红泪!司凌夜将红泪囚禁了!在地牢!”

“你……什么!?”正欲斥责奴歌喝凉茶不爱惜自己的宫铃,听闻此言不禁愣住“你说红泪大哥!?”

“司凌夜说要四天后问斩他!还要我亲自监斩!!”

“问斩!!”宫铃原本正欲去拿茶杯的手指彻底生生僵住,好半响,方才机械似的问“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他六天前忽然召见我,可我没去……今日我觉得事有古怪,便依言去御书房见他,可他却告诉我如此消息!宫铃你说我是哪里得罪了他?他这是欲要报复我?可若是想惩戒我,那都是冲着我来啊!!我不怕的,不怕的……”

说到最后,语气渐低竟改为摇头嘤咛。

“主子莫急,此时应当从长计议。”南宫铃抬手轻轻拍打两下奴歌后背,勉强理了理思绪道“你方才不是说,皇上要四日后才处置红泪大哥的吗?没关系,我们还有四天的时间。”

“四天的时间太短暂,你须知地牢那是什么地方,若是有人存心整你,你怕是半日都活不下去的。”

宫铃又何尝不知道那素来以酷刑闻名的地牢?不过眼下,她也只能违心安慰着奴歌,生怕她继续慌乱下去。

“不会的,皇上应当不是这样伪佞的人,他既然说是四天后,便一定会留着红泪大哥!”

这一点,宫铃倒是对司凌夜很有信心。

“真的?”许是因为得到宽慰,这一刻奴歌终于安稳些许下来,开始懂得分析利弊,想着解救红泪的办法。

“我们去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搬出来吧,为了让红泪好过些,要多给狱卒些钱财!”奴歌如是说着,转身又走进内阁,颤抖着指尖将为数不多的珠宝塞到宫铃怀中“宫铃,你现在就去……不,算了,我要亲自去!”

“主子你疯了?”

宫铃眉目一立,拍开她手中珠宝届时断喝“你以为皇上今日将此消息刻意告诉你,是让你去救人的?”

“我自然知道,可……”

“地牢定是严加防范,就等着你自投罗网呢!”

“他若是想要抓我,便直接向着我来好了!何必绕圈子!”

“这……”宫铃一时间也吃不准司凌夜寓意何为,便也只能吞吐安慰下慌神的奴歌“你先别急,我这就去通知我哥,他轻功好且人脉不错,我让他去打听一下地牢情况。”

“好好好,你快去快回。”奴歌点头,而后乖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我就坐在这里等你回来,你快去。”

宫铃忧虑颦眉看她,但因知道奴歌不得到结果不肯罢休的性子,便只能无奈依着她。

只转身吩咐了一声偃月“好生照顾你歌儿姐姐。”

后娉婷匆匆离去。

偃月此刻又是一副乖巧纯真无比模样,听了宫铃吩咐点了点头,而后如讨喜的大白兔般继续蹲在奴歌身边,扯着她的衣袖安抚道“姐姐,不急。”

很简单的言语安慰,通过清越独属于少年的声线说出,不禁让奴歌微微回过神来。

或许人们对弱者,对纯真的存在会天生被吸引。

但见奴歌垂眸,先是有些迷茫看他,后反应了半响,弯腰伸手去扶他“地上凉,快起来。”

“嗯嗯。”偃月欢喜伸出小手去搭奴歌指尖,而后天真动人的笑“姐姐,那只小蛇为什么听你的话?”继续方才的话题,偃月似是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般。

“它叫亡魂,通灵的。”

“是么?”少年唇角含笑,微微歪下脑袋,而后滴流大眼看了看亡魂,道“这小蛇真可爱,我可以摸一摸吗?”

“嗯。”

‘嘶————!’

倒是一边盘成蛇阵的亡魂遍身警惕着,要挟的吐着鲜红的蛇信子,似是自卫,又像是要挟。

“亡魂,不许胡闹。”奴歌察觉亡魂抗拒不禁出言喝斥它。眉眼则依旧一转不转死死盯着门边,认真的模样,似是宫铃下一刻便会带着消息回来般。

‘嘶!——’

这次亡魂对奴歌的命令倒是出奇的抗拒着,瞪着宝石般剔透的眼睛,有些委屈看她。

而奴歌却是没有去注意。此刻她全身的心思,全部都是凝聚在皇宫的另一端地牢,地牢的某个人身上。

‘主人太大意了。’

亡魂蛇有些负气的吐着蛇信子,又戒备看了看偃月,最后决定蜿蜒攀上房梁,很快隐去身形消失不见。

偃月眯了眯杏眼看着亡魂消失的方向,微微挑起半边唇角,暗忖:‘这条小蛇,待到事成之后,定然要归我了。’

…………

不过半柱香时间,步履匆匆离去的宫铃便已慌张奔赴回来。

零乱的步伐,无不展示着这次事态究竟多么严重。

亲眼见到一向行事稳重的宫铃都是如此摸样,奴歌心惊不禁凉下去半截。

“宫铃,怎么,怎么样了?”

宫铃闻言踩着虚脱的步伐走到奴歌身边,摇头道“没事没事,人是在地牢呢,还活着。”

还活着……

三个字,极其简单的透露出两条信息。

一则是人的确还活着,二则,情况也仅仅是局限于‘活着’而已。

这一刻,奴歌但觉眼前阵阵发黑,张了张口,却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主子你别急,兴许是我能力不济的原因,哥哥那边我已经通知完了,他在太医院定然人脉极广,消息总是比我灵通细致的,你再等……呀!”

劝慰之语尚未说完,眼前的奴歌便是身子一软,直直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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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狱与逃亡

“主子?主子!”

宫铃手忙脚乱去扶她,结果自己一时间也是六神无主心下慌张,手脚绵软用不上力,二人干脆齐齐摔到在地上。

偃月则在一边歪头看了看,而后很疑惑的走过来蹲下身“姐姐这是怎么了?要我扶你们回屋子吗?”

“快,你歌姐姐,快扶她上床……”话音刚落,但见偃月一个俯身抄起奴歌抱在怀中,转身向内阁走去。

宫铃跌坐在地望着偃月的背影,有些虚脱似的叹息“到底是个男孩子,力气大。嬖”

却生生忽略忘记了,一个年纪尚幼的痴傻少年,怎会有那般熟练抱起女子的动作?

…………

………佬…

是夜深,冬末的季节寒气四溢,落霞殿空有广阔,但能供人住的房屋不过那么几间,并且从来都是空旷泛着寒意。

侧殿偏冷,如今又加之炭火不足的原因,殿外的霜雪侵冷更为猛烈,层层蔓延到屋内来,几乎在地面结下薄薄一层冰。

奴歌体质本就阴寒,如今又是身处如此凉冷之地,于是脸色越加苍白透明起来,宛若冰雕。

最终是在夜深寂静时被冻醒的。

身上盖着几层厚重的棉被却依旧感觉霜冷周身。

抬眸看向屋子中央位置努力燃烧取暖的炭火,不禁有些悲凉。

宫铃已经很努力了,努力的在宫里打着人脉关系,努力利用一切方法来赚钱,然后自内务府那里换来克扣的炭火……

可她毕竟一介女子,司凌夜又从来不给自己生活饷银。

有时候便是连奴歌自己都疑惑,这么久,落霞殿无人问津的日子,宫铃究竟是怎么支撑活下来的?

自己是她的主子,却日日夜夜都要靠她养活着。

而如今自己醒来却不见她守在身边,怕是又在担惊受怕为自己打探着红泪消息吧。

这样的女子,自己安能忍心再牵累她?

不能……

摇了摇头抬手掀开身上棉被,垂眸去看,手臂肌肤被冻已然有些青紫。

抱臂搓了搓后,有些失神的看着半空中,自己呼出依稀可见的白气,忖了半响,到底轻手轻脚走到梳妆台前,翻开装着所剩无几暗器的梳妆盒,而后挑拣了两份简单趁手的塞到怀中。

要去救红泪。

至于救他出了地牢之后如何都来不及去想。

只知道地牢那地方自己去过,生不如死不见天日的生活————自己决不能让红泪在那样的环境中受困着。

整了整身上轻薄贴身的夜行衣,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迅速憔悴下来的容颜,咬牙,最终放弃了添加棉衣的想法。

毕竟穿的太过厚重不易行动。

并且适当的寒冷能让大脑保持一定的清醒,眼下自己需要清醒。

她甩了甩自己有些泛浑的脑袋,抬手轻轻拍打两下小脸,最终瞥了眼铜镜中肤色苍白的女子,咬牙推开格子窗轻灵如猫跃了出去。

窗子开合一瞬便有冷风呼啸进来。

吹散了一室本就不甚温暖的瘟氤。

轻跃的身子跃出窗子后,身影提气几个跳跃迅速消失在落霞殿中。

而在奴歌前脚离开之后,屋子殿门后脚便被人‘吱呀’一声轻缓推开。

门开之后有一人,年少清瘦的身影,杏核大眼闪动着睿智的光。

正是偃月。

“到底出去了吗?”

歪头看了看奴歌离去窗子的方向,像是疑惑又像是陈述,想了想后,到底原封不动抬脚撤了回去。

“还真是傻。”

他摇了摇头重新将门扉合上,自己则抱膝坐在地面,好似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

宫铃让自己坐在这里守着奴歌,看她何时醒来需要什么。

如今奴歌独自离去,按照常理自己应去第一时间通知宫铃的———以免她犯傻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可自己怎么能去通知宫铃呢?

接下来的事,也许只有越混乱,才越有趣吧……

垂眸眼角看了看身后闭合的门板,少年红润的唇角逐渐轻佻划出一抹艳色的笑意来。

“奴歌,我倒是真心希望你一直如此我行我素下去……只可惜……”

可惜什么?

少年清越的声线逐渐低略下去,昏昏欲睡了般再没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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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夜风之下西宫凉冷。

奴歌一身简练的单衣动作如乘风飞燕,披着月华迅速掠过屋脊,一路直奔地牢方向。

天空不知何时飒飒飘起零碎的雪花来,轻柔的纯白,星星点点在浓郁沉闷夜色之下,像是坠落九天的银白星光。

很快身上便覆了一层细碎雪色,冰凉打在奴歌脸颊肌肤上,却不化开。

她的体温几乎与雪花融为一体,不分彼此间隙。

长长的睫毛上几乎都染着霜色,漆黑的水眸一转不转机械的分析着地势,构想出去地牢最近最省力的路线。

明知此次去地牢解救红泪无妄,可心到底不能安抚下来,像是出于某种偏执的倔强———一定要亲眼看见他,看见他安然无恙。如此自己方才心安。

不明了此次司凌夜如此目的究竟为何,又或者这不过是他又一次兴起戏弄的圈套。以红泪为诱饵,逼迫自己跳下去。

冬日寒风呜咽吹过她漆黑的鬓角,头巾旁侧不禁有一缕鬓发被风带飞了起来,舞动在夜色中,有着三分冷傲妩媚。

紧紧抿唇的飞掠,一路穿过中宫,眼见着地牢大略方向近在眼前,心底却越加惶恐不安起来。

银色轻巧的短剑被握在掌心紧了又紧,明明是这样森寒的氛围,她却分明冒出细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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