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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柳筝情仇 陈映雪-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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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你!”又恍然说:“怪不得前些日子见你飞来飞去,找谁又不肯讲!”
  三人性格不同,其实内里都很关心。
  天杀乘鹤飞来,关切地问:“天道,怎么回事?咱们是兄弟,总能帮你些事!”
  天刑也收起了笑:“天道,我刚才说笑,你别恼!咱们各自四处找,准有眉目!”
  天道的性格宽和温雅,任何事都不甚计较他并不似天杀无情,也不似天刑冷酷。二人知他其实很易被伤害,很易感动!
  他只是没遇见心仪的女子,并非冷漠。
  当年他和二人一起练武时,一众师兄妹都很尊敬他,以为他是不易动心的。但二人知道他曾为了那个为救他而死的师姐哭得肝肠寸断。
  那时只是小童子,不知情为何物,就已现出他心中软弱的一面来!
  如今他已长成大成人,但天杀天刑都知他只有比从前更易感动,实在当不成杀手之首!
  他烦躁地把天刑扔回赤豹,喝:“别管我!我没事!”一拍雕背,飞去了。
  天刑、天杀对视一眼,顿觉事态严重。
  一向温和冷静的天道居然会痛苦,难道他真的失恋了?只是若他爱上的女子,怎么会抗拒他的爱情?他是如此洁身自爱却魅力如网!
  天刑咕哝一声:“他第一次有了个女人,那女人难道铁石心肠? 我可不敢相信!”
  天杀道:“天道动了真情,咱们得帮帮他。”
  天刑戏道:“反正也失了身了,我给他找几个美女,怎么样?”
  天杀怒视他永远,顾自飞走了。
  天刑不认为然地说:“说笑嘛! 又用不着当真……”
    
  云山院,相思率众尼出迎,众尼见称雄天宇的郑雪竹如此年青, 不觉称奇。
  相思微笑着说:“郑大哥,今日相请,是本院师伯相请,为云山院主持正式入掌云山院而设礼,特请郑大哥前来观礼!”
  郑雪竹心中一痛,依旧平静地与众人见礼。天道刑杀三人看着主公,在心中暗叹口气。
  相思为他一一引见。众尼请他入坐。
  静尘微笑:“郑檀越,慧心主持曾言檀越几次相救,本院上下,俱都感戴,此次仪式,原定一年后举行,只因慧心坚持,所以提前!”
  郑雪竹看向相思,泪水忽蒙上了眼,脸上却有微笑:“恭喜主持!”
  他脸色虽平静,但眼底深处却有了悲伤和痛苦,他是不愿让人看出内心情感的,多年来他已习惯于保持沉默,保持平静。
  爱恨情愁对天宇主人来说是奢侈。
  相思微笑道:“你应该恭喜我的!”
  她端过一杯茶:“郑大哥,这是云山院的玉女茶!很清香,你试一试!”
  她迟疑了一下:“郑大哥,你后悔过吗?”
  他的脸色苍白了,眼波却温柔:“我?不,我没后悔!我原以为世上决没什么快乐可言!可后来我拥有过快乐,足够一生珍视!”
  相思微微笑了:“那么,我更不悔!”
  众尼合什:“善哉,佛法无处不在,佛缘无处不结。在家亦有心、出家亦有心。心中有慈悲,处处是莲花世界!”
  相思合什还礼,众尼盘膝而坐,掌心相接与相思相连成莲花状……
  雪竹脸色一变,一掌击开众人围成的圈,抖声:“相思,你要做什么?”
  相思秀面柔和:“我要除去我所练的‘玉女神功’,才能嫁给你!”她坦坦然地说,似乎这句话并没有什么了不得,说出来天经地义。
  唐时尚是个开放的社会,但一个女子率直说这样的话,的确令人大震。而且由她口中说出来,没有一人觉得轻浮放肆。
  雪竹浑身一震,仿佛电击。一时间百感交集,竟哽咽了。良久他摇头,走上前牵住她的手,柔声:“一定会有别的法子的……”
  相思美丽的大眼睛波光柔亮,微笑:“没有别的法子……要嫁你,我不怕自废武功!”
  雪竹将她搂在怀中,沉声:“你自废武功,不但从此成了废人,而且每到月圆之日,会身受万花沾身之苦……我对你的心永不会改变,可是却不能看到你为我受苦……我宁愿永在你身边保护你,只这样看到你就够了!”
  相思看着他的眼睛说:“纵然万花沾身,我也不悔。若令你日日心伤,我又何尝会快乐呢?既然我可以因你改变命运,心中何尝不是充满了欢喜?”
  雪竹脸色微白,沉声:“万花沾身,那种痛苦你不了解的。就像酷刑加身,生死两难!”
  相思脸色雪白,但依旧平静:“我……我见过的……我一位师姑就受这种酷刑折磨……她……也没有什么可悔的……我不悔为嫁你而受苦,比起快乐的将来,那决算不得什么!”
  她后面这几句话,快快地说完,怕被他打断。表面上平和,骨子里坚定不移。
  众尼合什:“郑檀越,佛法有飞升台,亦有三生石。无情不是佛,惟有情,方肯为众生下地狱。若以无情修佛,如水中观月,非真彻悟。望珍视今世情缘。我佛慈悲!”
  郑雪竹紧握住怀中少女的手摇头不允,天道刑杀三人看到主人痛苦的眼神,深深地感动了。
  原来爱一个人可以为那人忍受肉体的残酷折磨;爱一个人也可为免对方苦痛而宁愿永远承受无尽的相思;爱一个人是可以不怕失去;爱一个人可以不必得到。
  相思柔和地将他的手贴在脸上,眼中尽是明媚的笑意:“我名相思,是我父母的心愿。虽我记不得生母的模样,听说我像她。我们上下三代女子都应是不必有武功的!”
  她温柔而坚决地走向众尼:“有四位天下绝顶的高手护法,没有 差错的!”
  雪竹走上一步,又止住。
  他知道这个外表柔弱的少女骨子里有着玉家血统的骄傲、坚定、执著、不悔。
  一如她的兄长。只不过表现于外的一个是潇洒自如,一个是柔和依人。但玉家世代杀手世代美人世代多情世代自负,表现在他们的内里就是永不言悔言恨。
  他止不住她的决心,就一如无法让自己不去爱她一样。而这样的女子,他如何不爱?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众尼协助下失去了玉女神功,在挣扎中抖战,不由得心都抽紧了。
  天道刑杀三人都自负心肠刚硬,此时见这柔和少女忍受着似万刃加身的痛苦刑罚,都忍不住低下了头。相思忍受着,一言不发,冷汗自眉尖一滴滴落下,唇角已在滴血……
  她终于忍不住地惨叫一声,人虚虚软软地滑了下来。一位女尼抱住她把她交给雪竹,雪竹脸色惨白搂住地:“相思……”
  相思唇角有淡淡一个笑意:“我困……”在他怀中疲倦地睡去,如散了架一般。
  女尼合什:“郑檀越,以后每当月圆之时,其惨痛,十倍于今日之苦,望善护持!
  雪竹兀自怔怔地看着心爱的少女,无限痛苦无限甜蜜又有无限悲哀。
  相思呻吟:“郑大哥……好痛……”
  他忙扶起她:“醒了?来喝些参汤!”她顺从地喝完,脸上有快乐的笑,安然地说:“郑大哥,我睡了多久了?怎么?这是哪里?”
  他笑:“在我的夏宫里。夏天,在这儿很凉爽。如今是秋天了,有些寒气了!”他看着她柔和地叹气:“你知不知道,你失去了武功,可体内的清冷之气攻心,月圆之时牵引体内寒毒……痛起来如死如休,难以忍受……我怎能忍心让你为我煎熬……”
  相思笑嘻嘻:“该不是你要悔婚吧?”
  他一笑,但悲苦之色更深切,低叹感慨万千:“自从我八岁贵为天宇主人,如今位在万人之上二十二年之久,其间作过无数次恶人,手上也沾满了血腥。也许因此要受上天诅咒,让我们两情相悦又要备受折磨……我……我但愿能和你厮守一生……你会不会终有一日离开我?”
  相思微笑着投入他的怀中:“傻瓜,你以为我喜欢的是天宇主人?我喜欢的是有感情有善恶的郑雪竹!无论如何,只要不是你不要我,我是不会舍了你的!”
  他泪光一闪:“我……我明白……”

  第十章

  江南。茶肆酒楼一派莺声燕语,在这战乱不到的地方,纸醉金迷似乎仍是大唐盛世。虽比不上当初长安、洛阳的气势雄伟,但暖风吹得游人醉的景象,以此为最。
  扬州、姑苏、杭州,在唐人诗句中便似春风绿柳之地,销金藏艳的温柔之乡。
  扬州城的华美酒楼,一位少年衣饰华美,俨然是春风得意的贵少年富家子了?
  但锦衣华服掩不住眼中的黯然。
  黄衫梅花客,伤情玉心香。
  他缓步上楼,鲜花般的笑容,笑容下是一抹寂寞。坐在他面前,自斟一杯,一饮而尽,连饮三杯。心香看着他,笑了笑,看着他:“你一向不喝酒的,什么事?”
  这时听一人笑:“他是失恋了!借酒消愁呢!他这人一向和木头有得比,难得伤心一次!”天刑一身红衣,坐在窗上。
  天道白了天刑一眼,淡淡地说:“别听他瞎说。我们三人来请你去天香谷赴约,帝姬很是挂念,希望兄妹一聚!”
  心香笑了笑道:“天香谷之约,去的都是绝顶人物,我尚不够格!
  不想让人误会!”
  他武功内力虽因如眉移功,而至梅花无泪的境界,但对武学的领悟,尚未到梅花泪的程度。天香谷众泰斗聚会,是谈判而不是比武,他不想被人视为借裙带关系而进入宗师之列。
  天宇主人的正妻被称为帝姬,相思嫁给郑雪竹已有一年之久,夫妻形影不离。郑雪竹不论去何处,总带着妻子不避人言。不仅因夫妻恩爱,也因不忍她每月一次万针之苦独受,他总是在一旁护持她,陪她一起忍受。
  天道微笑道:“帝姬一年来伴主公奔波,思兄心切,就不必推辞了!”
  心香不觉心动道:“相思,她还好吧?”
  天道点头道:“帝姬武功虽废,但并不因此难过,效仿当年明月夫人,常记一些武功秘典。主公也不忍拂意。只是每每闲坐,不免思念亲人!”
  心香心中凄然:“好,我现在就去!”
  天刑接口道:“十多天后,主公赶往天香谷,其实不如在天香谷等侯了!”
  心香点头应承。
  天刑又笑道:“而这一个多月的闲日,是主公特准的,我们三人寻找天道的心上人,上天入地也要找到!偏这傻瓜既不告诉我们详情,又不肯告诉我们那人相貌,甚至这傻瓜连人家名姓也不知,只说是有个村姑!”
  心香吃惊地看着天道,不可置信。
  天道恼羞成怒:“闭嘴!”
  天刑才不怕他发火:“没外人啦!酒楼都被我包下了!”他壶中酒已饮完,跳下窗户拿酒。天道翻了翻眼,只好自认倒楣。看来天刑是跟定他了,一定要看看谁能打动这个木头人。
  他笑嘻嘻地说:“我没那么君子啦!你看我也没用!我—定要见未来大嫂,说不准她有个妹子!那咱们不就是连襟了?”
  心香也好奇了:“天道大哥,怎么回事?”
  天道看了天刑一眼,天刑忙保证:“我绝不说出去,也绝不笑你!”他这才约略讲了大概。
  天刑怪叫:“什么?这女人就这样走了?你有紫电也没找到?你平时没那么笨吧?”
  天道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天刑忽地笑了起来:“你脸红了,我明白了。你一定是纵欲过度,醒来已是天大亮,人走得没影了!哈,准是忽然开窍了……”不看天道杀人似的眼光,转头向心香道:“他这人和天杀一样没心,我以为他两人准备断子绝孙呢!好在他开了窍,就剩天杀仍是个……”身子一个铁板桥,手中已抓住一枝雪芍药,缓缓直起身:“偷施暗算,小人行径!”
  “背后中伤,不是君子!”美丽少年从鼻孔中哼了一声,转向心香见礼:“玉相公!”
  天道幸灾乐祸:“所以别在背后骂人!”
  天杀坐下来:“我帮你查过附近村镇,那些日子没有女子被掳!天道,我认为应该找那四个鬼域使者查问,要不就问圣女!有可能是鬼域的女子叛逃!之所以找不到,很可能巳被鬼域捉回!”
  天道变了脸色:“紫电!”
  巨雕卷起狂风,他跃上雕背飞走了。
  天杀淡淡地说:“他变了!”
  天刑耸耸肩道:“可怜的天道堕入情网。为情所苦哦!我从没见他像现在这么笨,真是一个天字第一号大木瓜!”
  天杀似笑非笑:“我也打听到一个消息,杜家的小姐,就是十里外杜宅的掌上明珠,为一个叫天刑的负心人患了相思病,快要死了!反正你也闲极无聊,不妨为人治病,也是作善事。反正你也喜欢舍己助人!”
  天刑哈哈大笑:“你绕弯儿骂我,我可不会生气上当?你算了吧!”
  天杀笑笑:“自己做下的事,又不敢承当,你要等人家肚子大了生下你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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