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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响马-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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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进出,就是王公大臣也一样。谁敢不听拿下再说,有什么事自有我担当。”

吩咐好了傅祖义,他带着楚飘云、蒯灵一干人赶回了中堂府。

白云芳、姚师爷、金总管、杜毅,还有一些护卫,都在前厅等着,一见费独行等回来,忙都站了起来。

费独行把情形向白云芳禀报了个大概,最后他以没能拿着匪首胡三奶请罪。

白云芳还没说话,姚师爷一旁已然插了嘴:“我一听说这件事就赶来了,老弟真是,事先也不告诉一声,这件案子办得漂亮,而且是大功一桩,纵然跑了个贼头儿,她又能跑到哪儿去?老弟你何罪之有。”

出乎意料地,白云芳竟点头附和:“姚师爷说的不错,这件事你有功无罪,我不追究。”

费独行呆了一呆,立即躬下身去:“谢总领班。”一句话说完,他转望姚师爷道:“我已经查封了胡宅,暂时由使大领班带着人在那儿守着,胡家的家产恐怕要抄查充公,您赶快带几个人去清理一下吧。”

姚师爷何许人,那还不是一点就透,忙答应一声带着杜毅匆匆走了。

白云芳深深看了费独行一眼道:“你不错,这一来功劳更大了,你不但清剿了叛逆,而且为咱们中堂塞满了几座库房。”

费独行欠身说道:“属下不敢居功,事实上这也不是属下一个人的功劳,总领班领导有方,弟兄们也都有份。”

白云芳香唇泛起了一丝笑意,道:“你真会说话,好了,没你的事儿了,你回屋歇着等着领赏去吧。”

费独行欠身说道:“谢总领班,属下还有一件事禀报。”

白云芳道:“什么事?”

费独行把楚飘云告诉他的告诉了白云芳,最后说道:“清剿叛逆的事虽是属下带领,但当时有楚大领班在,属下不便处理,还请总领班定夺。”

白云芳一听,脸上就变了色,怫然道:“有这种事?这……”她忽然敛去了威态,望着费独行道:“以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

费独行毅然说道:“白莲教虽属叛逆,但应由国法制裁,他们若有拒捕行为,格杀无可厚非,似这等行径与盗贼无殊,该杀。”

白云芳一点头道:“对!该杀──楚飘云。”

楚飘云忙趋前躬身:“属下在。”

白云芳冷然说道:“把那几个人叫来。”

楚飘云恭应一声,转身奔去,转眼工夫带着四名护卫走了进来,展森赫然在这四个人当中。

费独行看得登时眉梢儿为之一扬。

楚飘云带着展森等四个近前一躬身,什么话都没有说,神色之间很不安。

白云芳锐利目光一扫,冰冷说道:“你四个在胡宅干了什么事?”

展森等四个脸色一变,互望一眼,由展森说话道:“总领班,那丫头是个白莲教叛逆……”

“住嘴。”白云芳厉声叱道:“楚飘云,都给我砍了。”

楚飘云还真听话,立时拔出佩剑来就砍翻了一个。

展森一见不对,撒腿就往外跑。

费独行一步跨到,抖手在他后心上拍了一下,展森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几步摔倒,翻过身看了费独行一眼,头一软,不动了。

费独行这里一招毙了展森,那里楚飘云跟蒯灵也一人一个,把另外两个收拾了,大厅里满地是血,惨不忍睹。

白云芳跟没看见似的,望着楚飘云道:“楚飘云,你身为大领班,当时不加阻止,事后反加包庇,有亏职守,着降一级处份,把你的大领班腰牌交出来。”

楚飘云猛抬眼道:“总领班。”

白云芳冰冷说道:“你知道我的脾气,该怎么样是怎么样,要知道弟兄们犯错,你在场不加阻止纠正,你等于教唆纵容,我降你一级已是天大的便宜。”

楚飘云没有再说话,他看了费独行一眼,探手入怀取出了大领班腰牌,双手呈上。

费独行知道楚飘云恨上了他,也知道从此跟楚飘云结了仇,可是他不在乎,也装看不见。

白云芳接过腰牌道:“你下去带人把他四个拖到马房前示众一天,并且写明他四个罪状贴在马房墙上,我看看以后谁敢为非作歹。”

楚飘云躬身答应退了出去。

白云芳目光一掠蒯灵,道:“你找几个人把这儿冲洗乾净。”目光最后落在费独行股上,道:“你跟我来。”她拧身走了出去。

出了大厅,白云芳眼望着前面跟费独行说道:“你看我处理的对么?”

费独行由衷地道:“总领班让属下敬佩。”

白云芳道:“我不是要你敬佩。”

费独行道:“属下知道,但属下……”

“别说了。”白云芳道:“现在大领班缺了一个,我要马上补上,你看谁最适合?”

费独行道:“这就要看总领班要提拔谁,该提拔谁了。”

白云芳道:“我问你就是要你推荐一个。”

费独行道:“总领班要让属下推荐的话,属下推荐杜毅。”

白云芳微微一愕,转望费独行道:“杜毅?你认为他行么?”

费独行道:“属下不敢说有过之,但无不及,而且杜毅甫建大功,这是最适当的奖赏。”

白云芳一点头道:“好!就是杜毅。”抬手把那块腰牌递向费独行道:“他现在不在,等他回来之后,你把这块腰牌交给他吧!”

白云芳此举是要让杜毅知道,他所以能一跃而为大领班,完全得力于费独行的推荐。

费独行何许人,焉有不明白的道理,他深深看了白云芳一眼,称谢接过。

白云芳一双美目中忽视异彩,但一刹那间又消失了,她道:“没你的事了,你歇息去吧!”

她径自走了。

费独行看见了白云芳目中的异采,心里震颤了一下。望着白云芳那美好的背影,心里也泛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刚上灯,杜毅带着笑推门进来了,一进来便道:“恭喜兄弟,贺喜兄弟。”

费独行站了起来迎着道:“别忙恭喜我,你看看这个。”他把那块大领班的腰牌递了过去。

杜毅一怔,接了过去道:“这是你的腰牌……”

费独行道:“不是我的,楚飘云的,楚飘云带的四个弟兄在胡宅折磨死了一个婢女,总领班一听说就处置了那四个弟兄,而且认为楚飘云当时未加阻止,事后反加包庇,有亏职守,降一级处份,所以这块腰牌就没立了。”

杜毅“哦!”地一声道:“我只知道白姑娘处置了四个弟兄,却不知道楚飘云也……你让我看这个干什么?”

费独行道:“阁下甫建功劳,总领班认为应该奖赞,现在么,它是你的了。”

杜毅不禁两眼猛睁道:“怎么说,这,这,这是我的了?”

费独行道:“不错,是你的了。”

杜毅道:“兄弟,你可别跟我开玩笑……”

费独行道:“这种事也能开玩笑么?”

杜毅灼灼道:“这,这,这怎么会,这怎么会,姑不论白姑娘会不会找上我,就是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头上来啊?”

费独行道:“怎么会轮不到?放眼府中,哪个能建此奇功,阁下太小看自己了。”

杜毅忽然在大腿上拍了一巴掌叫道:“我明白了,一定是兄弟你跟白姑娘要的……”

费独行摇头说道:“没有,别这么说,是总领班信赏必罚。”

杜毅道:“兄弟,你就别再瞒我了,我到总领班那儿一问还能问不出来。”

费独行道:“你怎么好去问?总领班信赏必罚,你这一问什么意思?”

杜毅一阵激动,伸手抓住了费独行的胳膊,道:“兄弟,我不傻,我心里明白,我不谢了。”

费独行道:“要不是总领班赏罚分明,铁面无私,她也不会采纳我的意见。”

杜毅道:“我懂,兄弟,我也会感激她的,我不说什么了,我是来给你送喜信地的,你快‘刀尺刀尺’吧,中堂要见你。”

费独行听得一怔,道:“中堂要见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杜毅道:“怎么回事儿?这你还不明白?姚师爷把胡三奶那些家产全献给咱们中堂了,咱们中堂高兴得不得了,拍着桌子直夸你,而且还要马上召见你,你明白吗?”

费独行“哦!”地一声,恍然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我明白了,可是老杜,这件事儿大夥儿都有份儿啊!”

杜毅道:“什么大夥儿都有份儿?不是你筹划安排的好,那伙儿叛逆会一网成擒?不是你筹划安排的好,堵住了胡三奶那些亲贵好朋友的嘴,谁又敢轻易动他们?大夥儿都出了力是没错,可是论功劳该是你的,别多说了,快‘刀尺’吧,中堂那儿等着你呢!”

费独行皱皱眉站了起来,旋即他目光一凝道:“老杜,我不去行不行?”

杜毅道:“开玩笑,那怎么行?这种事别人求还求不着呢,你是怎么了?”

费独行道:“我觉得有点儿别扭。”

“别扭?”杜毅道:“别扭什么,有什么好别扭的,这又不是相亲,丑媳妇儿还难免见公婆呢!何况你是个俊媳妇儿,别蘑菇了,我的爷,快‘刀尺’吧。”

费独行迟疑了一下,道:“那……我有什么好‘刀尺’的,再‘刀尺’也‘刀尺’不出朵花儿来啊,就这样进去便了,走吧!”

杜毅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一点头道:“也行,好在你怎么穿都比别人好看,我带路了。”他当先行了出去。

费独行熄了灯跟了出去。

杜毅陪着费独行,一路说笑着往后走,到了后头大花园里,只见四下灯火通明,光同白昼,亭、台、楼、榭照在灯光下,益显其美,简直就跟仙境差不多。

杜毅往水榭指了指道:“中堂就在水榭里。”

两个人往水榭走,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护卫纷纷躬身为礼。

杜毅低低笑道:“我这是秃子跟着月亮走,沾了光了。”

费独行道:“别忘了,老杜,从明儿个起你也跟我一样。”

杜毅一阵兴奋,也一阵激动,道:“我知道,兄弟,我什么都不说了。”

说话间,两个人到了水榭外,只见姚师爷已在外头等了,两人一到,姚师爷更低低埋怨道:“怎么这会儿才来,都把我急死了。”

费独行道:“我跟老杜交待了件事耽误了。”

姚师爷皱眉说道:“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非得这会儿交待不可,真是,等等,我进去通报去。”他转身要往里走,忽又转身来低低说道:“待会儿说话小心点儿,中堂很可能把总领班这一职赏给你,九夫人也在里头,她会帮你说话。”转身走了进去。

“中堂可能把总领班一职赏给你。”费独行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是姚师爷在中堂面前进的言,他心里盘算上了。

一转眼工夫,姚师爷从里头走了出来,冲费独行招了招手,没说话。

杜毅在费独行身后轻轻一推道:“兄弟,龙套已经上过了,这会儿该你出场了,这台戏全看你一人儿的了,卯上点儿。”

费独行道:“别让人来个倒好我就知足了。”

他进了水榭,跟在姚师爷之后往里行去。

别看姚师爷是中堂府的首席师爷,以和坤的权势,他比个二三品的官儿都大,平日对内对外神气得不得了,可是这会儿他却跟耗子见了猫一样,大气儿不敢喘一口,脚步放得好轻,生似他是在鸡蛋上走路。

过了两重门,一道珠帘,看见中堂大人了。

好肥、好胖,穿的是便服,长袍、马褂、五官长得倒很清秀,可惜人跟个肉球似的,看上去走路都困难。

普通胖的人是双下巴,他几乎有三个下巴,脑后一大堆肥肉,在他前头都能看见。

可是他很白净,细皮嫩肉的,生似一碰就破,比十七八的大姑娘都嫩。

他半躺半坐的塞在一张炕床上,紫檀木,镶大理石,大红缎子面的软垫儿。

九夫人就偎在他身边儿,一会儿给他捶这儿,一会儿给他捏那儿,一会儿递参汤,一会儿递鼻烟,够她忙的。

费独行第一眼先投向九夫人,第二眼才打量和坤,九夫人的目光跟他的目光接触了一下,但很快的就挪开了。

姚师爷上前两步,垂手躬身,恭谨说道:“禀中堂,费独行到了。”他的声音放得很低,生似怕震了和坤的耳朵。

费独行跟着上前躬下身去:“卑职费独行,见过中堂。”

和坤抬起了眼,从头到脚,从脚到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遍,胖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笑意:“长得好,长得好,你就叫费独行?”

费独行道:“回中堂,卑职就是费独行。”

和坤道:“多大年纪了?”

费独行道:“回中堂,卑职今年整卅。”

和坤道:“卅而立,卅而立,嗯,好,你成家了没有?”

费独行道:“还没有。”

和坤两眼一睁道:“怎么?卅还没有成家,那怎么行,当差归当差,家可不能不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不能把儿子耽误了,赶明儿个我给你……”

九夫人突然嗔道:“你怎么老爱逢人就张罗这个,人家成不成家关你什么事?人家都不急你又急个什么劲儿,生似怕人家娶不着老婆,赶明几个你辞了官去当媒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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