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马-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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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芳道:“周济?”
费独行道:“是的,但属下当时没来得及禀报总领班……”
“慢着。”白云芳抬手道:“我知道一个叫周济的,不知道跟你说的这个周济是不是一个人,许是同名,姓?”
费独行目光一凝,道:“总领班知道的这个周济,是……”
白云芳道:“你可知道北京城里有个鼎鼎大名的坤道胡三奶?”
费独行道:“总领班说的这个周济,可是胡三奶手下那位十二将之一的周济?”
白云芳道:“是啊!你说的那个周济呢?”
费独行道:“属下说的这个周济,跟总领班所说的那个周济恐怕是同一个人,因为属下昨儿晚上跟踪周济,见他进了香车胡同胡府,胡府里不可能有两个周济。”
白云芳美目一睁,诧道:“昨儿晚上你跟踪周济去了?”
费独行道:“是的。”
白云芳道:“那你为什么告诉我,你是去……”倏然住口不言。
费独行道:“您原谅,属下是……”
白云芳道:“故意气气我,是不?”
说完了这句话,她才发现这句话有多么不对,她是个姑娘家,人家一个跟她毫不相关的大男人逛八大胡同气她什么?
白云芳红了娇靥,好窘。
费独行焉有听不出来,看不出来的道理?他心神震动了一下,只说了句“属下不敢”,别的什么也没说。
白云芳低下了头,又抬起了头,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她娇靥上红晕已退,代之而起的仍是那懔人的冷峻。
“你看见周济进了胡府了?”
费独行道:“是的,属下在八大胡同找到了他,然后从八大胡同一直暗中跟着他,亲眼看见他进了胡府。”
白云芳道:“范富春既然供出了他,你为什么不找到他马上就擒下他?”
费独行道:“属下不敢那么冒失。”
白云芳道:“冒失?你怕什么?”
费独行道:“属下打听过了,正如总领班刚才所说,胡三奶在北京城里是个鼎鼎大名的坤道,她不但在地面上兜得转,而且结交的都是权贵,连步军统领衙门都得买她三分帐,简直是个跺跺脚能让北京城颤动的人物……”
白云芳道:“所以你怕她?”
费独行道:“总领班应该知道,属下不是个怕事的人,属下不能不为中堂府着想。”
白云芳道:“你不怕事,难道中堂府怕事?”
费独行道:“总领班,有理天下去得,无理寸步难行,中堂府凭什么拿胡府的周济?”
白云芳道:“咦?你不是说范富春招出他来了么?”
费独行道:“不错,范富春是招出他来了,可是总领班忘了,现在是死无对证。”
白云芳怔了一怔,旋即脸色一变,道:“当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当时你为什么不拦我?”
费独行道:“当时总领班在盛怒之下,属下不敢多嘴。”
的确,这是实情,当时白云芳也根本不容他多说。
白云芳没说话,费独行道:“这是属下不敢轻动周济的理由之一,另一个理由是属下在眼见周济进入胡府的时候,突然醒悟胡府是一个秘密组织的大本营,这个秘密组织在江湖上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擒一个周济不过去了他们一个爪牙,不但无法整个铲除这个秘密组织,而且会打草惊蛇……”
白云芳凝目说道:“你突然醒悟胡府是个秘密组织的大本营?这话怎么说?”
费独行当即把他巧遇轩辕奇四人,跟踪轩辕奇四人,以及杀轩辕奇四人救下严淑娴的经过,还有严淑娴告诉他曾经跟踪某人到了香车胡同的事,毫不隐瞒地说了一遍。
静听之余,白云芳脸色连变,等到费独行把话说完,她未暇多想,脱口说道:“原来胡三奶就是那个秘密组织的首领。”
费独行目光一凝,反问道:“总领班知道这个秘密组织?”
白云芳神情微微一震,“哦!”地一声道:“我只是听说过京里有这么一个秘密组织,始终没跟他们朝过面,也不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现在我知道了。”
显然她也相信了费独行的话。
这是费独行的高明处,他知道当时是谁救走了严淑娴,他知道严淑娴一旦知道救她的都是些什么人之后,一定会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本末说个清楚,他也知道那些人会很快地把消息送进白云芳耳里,所以,他实话实说,毫不隐瞒,这样两下里一对照,白云芳自是深信不疑。
只听白云芳道:“那么,你把这件事告诉我的用意是……”
费独行道:“倘若范富春只是勾结一两个官小偷窃府里的珍藏,如今范富春已死,追究不追究两可。但如今既知道范富春勾结的是一个庞大的秘密组织,其用心恐怕不只在几样玉器,根据窃贼的留言看,也可以证明他们确实有别的阴谋,属下以为这不容轻忽。”
白云芳沉默了一下道:“你说的是,错只错在当时我一时小不忍处置了范富春。”
费独行道:“总领班并没有错,范富春身为领班,中堂待他不薄,总领班也相当信任他,他居然勾结外人窃取府里的珍藏,换换是属下,属下也会马上处置了他,错在属下没能及时拦住总领班。”
白云芳微一摇头道:“你用不着安慰我了,我知道范富春的生死关系多么大,我把他杀了,却等于绑住了自己的手。”
费独行道:“不然!总领班想对胡三奶下手,不必一定要在府里失窃这件事上找证据,只要能证明她的家是个秘密组织的大本营,她是这个秘密组织的首领,单以危害京镇安全这一条,就能彻底铲除他们,把这位胡三奶绳之以法。”
白云芳美目一亮道:“好主意,可是怎么能证明胡府是这个秘密组织的大本营,又怎么能证明胡三奶是这个秘密组织的首领。
费独行道:“总领班要是信得过属下,属下愿讨这份差事。”
白云芳道:“你能?”
费独行毅然点头:“属下能。”
白云芳道:“你要弄清楚,这件事只宜暗中进行,而且你知道胡三奶是个怎么样的人物,万一事机败露,弄巧成拙,让她反咬一口,对中堂可是大大的不利,到那时候我可要指你是未经许可,擅自行动,甚至还可能处置你。”
费独行何等样人?一听这话就知道白云芳有她的如意算盘,成,则借他之力除去这个作奸犯科的秘密组织,不成,则抓住这个机会整了他。
可是他不怕,他也有必成的把握,而且他也要借这个机会更上一层楼,当即,他毅然点头道:“如果这是总领班的条件的话,属下愿意接受。”
白云芳目光一凝,面泛狐疑之色,道:“你愿意接受,你?这为的是什么?”
费独行道:“属下为的是中堂府的今后。”
白云芳道:“是么?”
费独行道:“属下斗胆,信不信全在总领班。”
白云芳一双目光紧紧地凝注在他脸上,看了一阵之后,一点头道:“我信。我已经开出了条件,你有什么条件也可以开出来?”
费独行道:“属下不敢谈条件,只有两样请求,还望总领班俯允。”
白云芳道:“你说吧,我的条件,你答应得毫不犹豫,你的条件我当然应该毫不考虑。”
费独行道:“谢谢总领班。第一,属下请总领班秘而勿宣,属下担心府里潜伏得还有他的人。”
白云芳脸色一变道:“怎么说?府里还有……”
费独行道:“属下只是那么猜测,并不是确认一定有,这不能不防着点儿,您说是不?”
白云芳神色微松,一点头道:“嗯。对,第二个条件呢?”
费独行道:“属下敢请总领班随时给属下支援。”
白云芳道:“我让傅祖义他们三个全听你的,这够了么?”
费独行道:“谢总领班,只要总领班认为他三位可靠。”
白云芳未假思索,立即点头说道:“这个你放心,我知道他们三个,我保证他三个可靠。”
费独行知道了,傅祖义、楚飘云、蒯灵全是白云芳的人,虽不一定跟神州七侠有关,但至少都已被白云芳收在左右。
他点头道:“既是总领班担保,属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白云芳道:“那么,你准备怎么下手,什么时候下手?”
费独行道:“属下斗胆,总领班可否看属下的?”
白云芳深深看了他一眼,站了起来道:“好吧,你忙你的去吧,我这就找傅祖义他们三个去。”
费独行道:“请总领班交待他们三位,在没抓到证据之前,千万注意口风。”
白云芳道:“我知道,要是他们三个之中哪一个泄了密,坏了大事,你只管唯我是问,我会当着你的面处置他们。”
费独行没再多说,一声:“属下告退。”欠个身转身走了出去。
望着费独行出了门,听不见费独行的步履声了,白云芳叫道:“慧香。”
珠帘掀动,倩影一闪,慧香俏生生地到了身侧。这个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刹海别业回来了。
白云芳道:“想办法通知三爷他们,暂时停止一切行动。”
慧香恭应一声,闪身又进了里头。
费独行没有到各处巡视去,他离开了白云芳那儿,绕个圈子到了九夫人的小楼前求见九夫人。
柳舞阳、秦彪都在楼下,现在对费独行客气是很,马上找了个丫头上楼去通报。
转眼工夫之后,丫头下来了,九夫人有话,让费独行自己上楼见她去。
费独行上了楼,九夫人就在小客厅里,一见面就说:“让我料着了,她让我就近伺机下手,要是真不成就把你逼出去。”
费独行道:“我明知道她一定会这样,你想办法拖它两天,我利用这两天工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制住她。”他走到桌前排纸磨墨道:“你来写几个字儿。”
九夫人跟了过来,讶然说道:“写几个字儿?写什么?”
费独行道:“我说你写。”把一管羊毫递了过去。
九夫人疑惑地接笔在手,诧异地坐了下去。道:“你这是……”
费独行道:“查,柳舞阳以及秦彪等六人,俱为阴谋造反之叛党,潜伏于中堂府之内线,凡我府中护卫,人人得格杀之,此令。听清楚了么?照这么写。”
九夫人大惊,道:“你是要……”
费独行道:“这是为防他们扯出你来,我没工夫对付他们,我要找别人,没你这张手谕没人敢下手,快写吧。”
九夫人当然听他的,忙照着他的所说写了“令”条,刚写好,费独行又道:“你有印章么?在下头加盖一下。”
九夫人道:“我哪来的印章,倒是和坤有颗章子在我这儿,那是管盖每天支出的。”
费独行道:“也行,你先签个名然后把章子盖上,只让他们知道这确是你的手谕就行了。”
既然行,九夫人就忙照他的话做了。
签好了名,盖好了章,费独行拿起那纸手谕吹干了墨渍,然后折好了,往怀里一放,道:“我走了,我暂时不动他们,你也别露声色,以后该怎么做,我随时会来告诉你。”
他走了,九夫人站在那儿直发呆。
费独行忙上了,离开九夫人的小楼就找上了杜毅,杜毅在姚师爷屋里。费独行一进门便道:“我找的是二位,二位都在这儿,那正好。”
姚师爷跟杜毅如今对费独行更客气,先让了座,倒了茶,然后姚师爷赔着笑脸问道:
“什么事儿找我们俩?老弟。”
费独行先把找白云芳报备的经过说了一遍,可是他绝口不提范富春,以及府里失窃那回事。
听毕,姚师爷跟杜毅脸上都变了色,四只眼睛瞪得老大,姚师爷结结巴巴地道:“怎么说,这位大名人儿胡三奶会是……真的?老弟。”
费独行接着又把那天跟杜毅逛天桥后的经过说了一遍,听完了这番话,杜毅信了,而且帮了腔,这么一来姚师爷也信了,他头上都见了汗,头摇得跟货郎鼓似地道:“真没想到,真没想到这位大名人儿竟是……怪不得她专结交权贵,怪不得她专挑大的交,原来她是想……”
费独行道:“中堂当朝一品,位极人臣,所以她先挑中堂府下手。”
姚师爷机伶一颤道:“真没想到天子脚下的京城里还会有……我的老天爷,多亏老弟你查出来了,要不然……”他机伶又一颤,住口不言。
费独行道:“姚老用不着这样,您尽请放心,现在他们已经在我手掌心里,谁他们也碰不着了。”
姚师爷白着脸连连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只是,这种事你不该去找白云芳……”
费独行笑笑说道:“姚老的意思我懂,只是姚老没懂我的用心,我是借白云芳之力铲除叛党,事成之后功劳是我的,她轮不着,我有了功劳,姚老二位还怕没好处么,再说到那时候说不定中堂一高兴,把这总领班的头衔赏给了我,白云芳反成了我的下属,姚老不也大大地出了一口气了么?”
姚师爷乐了,在心惊肉跳的当儿,脸上透出了喜意,他忙道:“那当然,那当然。咱们是自己人,有福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