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宠爱在一身-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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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慌什么?”
君少秦突然转身,那温柔含笑的声音,却仿佛夹缠着冬日里的冰雪,让她莫名的害怕,只感觉到一股冷意从脚底直冲向四肢百骸!
她手中仍紧紧攥着那琉璃瓶,脸色惨白,迎着他的目光,一言不,汗珠从鬓角滚落。
君少秦微笑着走近她,握住她的手腕,微一用力,那琉璃瓶便至她手中坠落地上,红色的液体如血四溅,那惑人的香味弥漫殿中,无孔不入的浸润人心,丝丝渗透。
他静静看她,冷然气息宛如修罗之利剑,几乎要刺穿她的心口,“这是你第几次给朕下药了?你真以为朕会顾念旧情不杀你?”
低沉的问话,却蕴含着滔天怒火,吓得江映月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脚下一软,嘤地一声就势扑进了他怀里,凄凄惨惨哭道,“臣妾也是为了皇上啊,皇贵妃不在了,臣妾见皇上那般痛苦,便想着让皇上快|活一下,折腾累了,自然就睡得着了……”
温香软玉在胸,君少秦却只觉烦躁,骤然翻手一掌,便将江映月击飞了出去!
江映月直撞到墙角,喷出了一口鲜血,顿时面如金纸,委顿在地。
君少秦阴沉着脸,眼中丝毫不起波澜,拿了酒壶,慢慢地倒了杯酒,俯身递到她面前,只是一句,“你自己下的好药,便自己喝了吧!”
江映月一脸的血,披头散地慌乱摇头,眼中泪水涟涟,“皇上,我求你,不要……”
“不要?”君少秦的眸色越来越冷,“你如今才知道怕吗?你勾结刺客谋害皇贵妃时,就应该知道后果!”
江映月身子一颤,整个人惊慌如鹿,惶急地大叫,“皇上,臣妾冤枉的,臣妾没有,真的没有……”
君少秦却不听她的辩解,只一把捏住她的下颌,将那杯酒一点点灌入她口中,逼她全喝了下去!
那酒里,她下了最烈的媚|药!
云静好小产那夜,她在君少秦酒里下的是蒙汗药,要想春|宵一度,本来最理想的还是媚|药,但当时她太过自信了,她以为凭着她跟君少秦从小到大的情分,无需媚|药,他们也能芙蓉帐暖度春|宵,但她没想到,那一夜,君少秦口中只念着云静好,就算睡着了,他心里也只有云静好,他说:
“静好,你不要怪我……”
“我没有办法,我知道你想要这个孩子,但孩子一旦出生,便是你的大劫……”
“我不能失去你,便只能失去孩子,我也很痛苦……”
“静好……”
夜那样静,静得将他口中一声声“静好”,无比清晰地送入她耳中。
那一刻,她终于知道,君少秦是真的对云静好动了情,她永远失去了这个男人,但她仍旧不肯死心,她听见云静好跟小顺子在殿外说话,便故意脱下自己的裹胸扔了出去。之后,云静好气得小产血崩,差点便死了,见云静好那么痛苦,她很开心,如今云静好落在刺客手里,她更开心,没了云静好,君少秦便是她的,所以,她迫不及待带了媚|药来乾元殿,因怕殿外奴才试出酒里有毒,她便不敢事先下药,只得先进了殿,再冒险下药。
这会儿,一杯酒下肚,她倚了墙壁慢慢坐下,显出惶恐又驯服的态度,但心底却升腾起一簇簇火苗,吱啦吱啦地烧了起来,滚烫如沸,身子的最深处仿佛裂开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令她难受到了极点,不由自主地狂扭腰肢,双腿痉|挛着开合。
君少秦端坐一旁,冷漠地瞧着她,“朕问你,那刺客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掳走皇贵妃?”
“不,皇上,这一切,臣妾怎么知晓?”江映月惊慌地伏地磕头,浑身却酥麻绵软,双手不受控制地胡乱扯着衣裳,好似身上的衣物也是熊熊大火,渴望引得她终于爬到了君少秦脚下,将滚烫的脸贴上他的大腿,低低呻|吟着,“皇上,救我,我好热……”
君少秦冷着脸,手指抚上她的面颊,冰冰凉如一枚冰润的玉贴在她的肌|肤,她浑身一颤,低低的呻|吟从喉中溢出,但下一瞬,一股大力从她面颊两边升起,他狠狠地捏住了她的双颊,痛得她身躯剧颤,眼泪如断线之珠簌簌掉落。
他深眯双眼,目光如炬,冷冷地道,“你哭什么?朕当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勾结刺客时的勇气去哪里了?”
江映月仿佛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挣脱了他的钳制,此时,她心中已被恐惧塞满,却仍是哭着喊冤,“臣妾没有,不是臣妾,真的不是臣妾……”
君少秦已没了耐心,也不再和她废话,当下毫不怜惜地拽了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拉着她便往外走去,她四肢绵软,全身躁动,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几次跌倒,他也不理会,只一路将她拽到了太液池边。
“朕最后一次问你,那刺客是什么人?”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暴风雨般的压迫,江映月害怕极了,却只是哭,涕泪交加地摇头,就是不肯回答,下一刻,君少秦猛地将她推进了池子里!
江映月哪里料到他如此狠心绝情,当下沉溺在水中,载浮载沉,已呛了不少水,好在她曾是浣衣女,颇识得水性,只是,她才喘了口气,便瞧见池子里还有东西,那东西在水面上飘着,黑糊糊地看不真切,渐渐地朝她漂了过来,电光石火间,她终于看清了,竟是琳儿的头颅!!!
她肝胆俱丧之下,一声惊呼哽在嗓子里还来不及出,整个人便沉了下去,吓得她死命挣扎了起来,那头颅却缠着她不放,似在她耳边呜咽着凄厉,“小主,你怎的那么狠心?奴婢服侍你一场,你却叫人砍下奴婢的头颅,奴婢现在尸身不全,不能投胎做人,便只能缠着你……”
“小主,你怎的那么狠心?”那头颅反复地追问,悲苦的面容,如木偶一般凝固森冷,眼中黑瞳,不断滴下血来,逐渐化为狰狞,瞬间飞扑而上!
“你别过来,你已经死了,还缠着我做什么!!”江映月整个人崩溃了,口中狂乱地大叫着,拼了命地蹬水,口中不断涌出气泡,肺里最后的氧气即将耗尽,一口气就要缓不过来了,濒临窒息的瞬间,她终于朝着君少秦大喊,“皇上救我,臣妾知错了,臣妾不敢再隐瞒了!!!”
君少秦始终站在池边看着,任由她挣扎也不理,直到听她说了这一句,才将她拉了上来!
江映月经方才那一番折腾,已是精疲力尽,身上的衣裳都是湿的,被风一吹,冷意袭来,弥漫她全身,冷得她浑身抖,偏偏她体内媚|毒未褪,转瞬浑身复又烧热,灼得她喘不过气来,实在是受不住了!
君少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朕不会再重复同样的问题,你自己把知道的都说了,若还是不说或有所隐瞒,朕绝不会放过你!”
他说完,拍了拍手,就见沈光烈指挥着侍卫抬了一个巨大的木桶过来,那桶里堆满了色彩斑斓的虫蛇毒蝎,出叫人毛骨悚然的嘶嘶鸣叫,吓得江映月剧烈颤动着,浑身寒毛直竖,瞳孔几乎涣散,却听他道:
“你知不知道,前朝有后妃欺君罔上,祸乱后宫,便有司刑之人明了这等刑罚,名曰‘虿盆’,本朝开国以来,因不齿前朝暴虐之举,故将此刑罚废除,但今夜,朕很想做一回暴君,你若敢诳朕一个字,朕便将你抛入‘虿盆’,受万虫嘬咬!”
62《三千宠爱在一身》
“你知不知道;前朝有后妃欺君罔上;祸乱后宫;便有司刑之人明了这等刑罚,名曰‘虿盆’;本朝开国以来;因不齿前朝暴虐之举;故将此刑罚废除;但今夜,朕很想做一回暴君;你若敢诳朕一个字,朕便将你抛入‘虿盆’,受万虫嘬咬!”
江映月哭得快要断气了;拼命想要后退;君少秦却将她拉了向前,来到木桶边上,那桶里的虫蛇,堆挤蠕动着,瞳孔阴冷,红舌如焰,她想要大喊,想要挣扎,却觉自己已经瘫软在地,整张脸都扭曲得不成样子,好似看到了这一生中最可怕的东西,当下再不敢隐瞒,嘴巴颤抖着述说个没完,把前后经过如倒豆子般地全部倒出。
“臣妾并不认得那刺客,昨夜,他杀了琳儿,又要杀臣妾,臣妾当时吓坏了,为了保命才让他藏在殿里,后来,臣妾生了私心,想利用这个机会,让皇贵妃永远离开皇宫,让皇上以为皇贵妃死了,于是,臣妾便与那刺客联袂合谋,使了李代桃僵之计,将皇贵妃的衣裳穿在了琳儿的身上,再砍下了琳儿的头颅,沉尸太液池,做成是皇贵妃遇害身亡的假象……”
“然后呢?”君少秦还是冰冷的口气。
“然后,臣妾便带着那刺客从灵贤殿的偏门逃了出去,再后来的事,臣妾就不知道了……”江映月忽然抓住他的衣摆,声泪俱下,眉眼凄楚地模糊着,“皇上,你饶了臣妾吧,臣妾说的字字是实话,臣妾只是一时糊涂,以后再不敢了……”
君少秦俯下|身来,捏起她的脸,眼中满是怨恨之色,像是要喷出火来,“朕再问你,那刺客现在何处?”
江映月连忙摇头,哭着急道,“臣妾真不知道,臣妾只瞧见有马车在宫外接应那刺客,待那刺客上车后,马车便朝着玄武大街方向去了,别的事,臣妾真不知道,臣妾若有一字虚假,皇上查出来只管打死臣妾,臣妾也是无怨的……”
君少秦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忽地转身而去,冷冷开口,“选侍江映月,素行不端,行乱后宫,即日起废为庶人,幽闭长门殿!”
长门殿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活死人墓,一进去,便是永世不得翻身,眼看着小顺子领着几名侍卫上前,江映月吓得大叫,不能自己,“我不去长门殿,我不去!皇上,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太后在时,你亲口答应了太后,你说你会对我好,会用一生来爱护我,如今,你却为了另一个女人,对我如此狠心……”
君少秦停下脚步,脸上浮现出一道森峻笑容,浓若点漆的眸子闪着怒光,“你竟是在怪朕薄幸?”
他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容,“朕的誓言,是对那温婉柔顺,清纯如水的女子许下的,不是你这等蛇蝎毒妇!你扪心自问,当初究竟是谁负了谁?你为了过好日子,朝三暮四不知廉|耻,使了多少见不得人的手段,手上沾了多少血腥,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吗?竟还有脸说朕负心!朕容忍你到今天,已是仁至义尽,趁着朕还有耐心,你快快离去,朕不想再看到你!”
江映月哭得声嘶力竭,却无言辩解,侍卫强硬地半拖半驾将她带往长门殿,她身上鹅黄|色的烟罗云裳被扯得凌乱不堪,流苏的珠子散了一地,她的哭喊那么凄厉痛苦,响彻皇宫寂静的夜空。
第二天。
沈青岩出门后,月娘便找了个工匠回来,将里屋的窗子用铁条焊牢了。
待那工匠走后,月娘便烧了水来,侍候云静好擦身,替她解开衣裳,用布巾给她擦洗,看着她洁白如玉的身子,月娘便忍不住劝道,“夫人以后千万别再闹脾气了,夫人是沈爷的女人,应该顺着他,我看沈爷也是极为娇宠夫人的,只要夫人服个软,别再拂了他的心意,他自然也就不锁夫人了……”
“我不是他的女人。”云静好闭着眼,漠然躺着,语声极轻,“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月娘见她这么倔,张了张嘴,终究只是叹了一声,端了木盆出去了,只是,她才出去,便瞧见有个男人鬼鬼祟祟地躲在窗下偷看,那男人可不是别的什么偷东西的人,正是那月娘的相好之一刘四泉。
那刘四泉是个开干货铺子的,妹子是京兆尹的小老婆,家里很有些钱,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人,三十开外的年纪,虽长得一张还算端正的脸,但却面色焦黄,双颊隐约透着粉红色,一看便知,他是某种药物用得多了的缘故。
他家里妻妾成群,却偏不满足,得空便与月娘混在一处,方才,他翻墙进来,见院里没人,又听见里屋有人说话,便蹑手蹑脚走至窗下,因窗子被焊死了,他推不开,便只能透过隙缝往里瞧,恰瞧见月娘在给云静好擦身,因那隙缝太小,又有月娘挡着,他只瞧见云静好的脸和颈下一星半点儿的肌肤,却白得让人目眩,竟叫他面红似火,口干舌燥,又见云静好长得实在好看,一时便魂不守舍起来。
月娘见他这副模样,当下便猜到了他的心思,只拽着他便回了自己的屋子,指着他的鼻子,叱道,“你个没良心的!可别得陇望蜀打起了夫人的主意,人家可是正经女子,那沈爷也不是好惹的,仔细他打折你的腿!”
那刘四泉见月娘恼了,忙将她搂住,亲了个嘴,哄道,“是我不对,我馋痨饿眼,我该打!”说着,还真个自己左右开弓打了自己三四个耳刮子。
月娘见他如此,脸上才有了些笑意,她一笑,那刘四泉也不再提云静好了,只搂着她“心肝肠肉”的说了一堆情话,哄着她求|欢,当下两人便宽衣动作起来,百般恩爱,似水如鱼,不消细说。
一时事毕,月娘赶着去灶房给云静好做饭,便急急地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