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江湖-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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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在我怀中,慕容先生叮嘱我亲自交付于前辈,这信封口火漆未动,请前辈验过。”
我说完从怀里取出那封信,交到了得大师手上。了得大师当场验了火漆,将信拆开展笺一读,表情一变,但稍现即逝;又抬头看了看我们三人,将信揣到怀里,道:
“慕容先生果然义薄云天,不愧为武林名宿,处处都为江湖着想啊。”了得大师又道,“既然三位远道而来,想必定是劳累不堪。小寺虽然不比俗世繁华,但也算得上清雅幽静。如不嫌弃,三位在小寺小住几日如何?”
我和萧紫庭有些为难,因为多住几日便耽误了去调查白面尊者;正犹豫之时,慕容冰清在一旁使出眼色,示意叫我们答应。没奈何,我们便只得点头应允。
“如此,便就叨扰大师静修了。”
“三位皆是本派贵宾,就让老僧略尽地主之谊吧。”
了得大师当即叫人准备了三间上房给我们,又备了素宴款待。说实话,这素宴我实在是吃不惯,全无肉食油水,只是青菜豆腐,吃的我全无胃口,直觉得腹中空虚。吃罢了素宴,萧紫庭和了得大师略谈了佛法禅宗,然后我们便回房歇息。
半路上慕容冰清见知客僧在前面领路,对我们二人说道:“没想到那个老和尚会留我们住下呢,这可是大好机会。”
“你……你想做什么?”萧紫庭紧张道。
“嘿嘿,当然是考察喽。明天我装病,你们两个就陪那老和尚聊天吧,我自己去四处转转。”
“别捅出什么娄子来……”萧紫庭紧张地提醒道。
“放心啦。”慕容冰清亲热地拍拍我们两个人的肩膀,柔声道:“就算真惹出什么麻烦,还有你们两位替人家背黑锅嘛。”
一夜无话,次日我早早起来,在庭院里耍了两趟刀法。忽然见到知客僧匆匆跑来,说了得大师有要事相商。我与刚刚起身的萧紫庭连忙赶去方丈禅房,慕容冰清自然是在房中装病不出,至于她究竟打算如何,就非我们能顾及到的了。
到了方丈禅房,了得大师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见我们来了,他立刻屏退了左右,把房门关上。
“那位罗砾少侠怎地不见?”了得大师一看只我们两个人,便问道。
“唔,他年纪尚小,可能还不习惯赶路,有些不舒服;休息一下便可痊愈。,不碍事的。大师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萧紫庭惟恐了得大师多问慕容冰清的事,立刻就将话题转开。了得大师也没继续追问,只是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其实这次,是对两位有个不情之请。”
“听凭大师差遣。”我和萧紫庭同声道。少林怎么说也是名门大派,方丈有求于我们,那是颇大的荣耀。
“是这样。”了得大师捻着手中的念珠,慢慢道:“本派需要与人交换些紧要物事。只是对方多是女子,恪于门规,本派不方便派弟子出面,不知两位能否代为交换?”
“这区区小事,有何难的?”萧紫庭笑道,“举手之劳。”
“这位东方少侠的意思呢?”了得大师转身过来又看着我,我也连忙道:“自然帮的。”
于是了得大师从里间僧房取来一个二尺宽长的藤制棕色小箱,交到我们手上。我觉得这箱子颇轻,里面不知是什么东西。了得大师又道:“就是今天晚上,地点是在少室山中的莲花峰下,时间是三更。与你们交换物品的人会在那里出现。”
我不知道何以弄的如此神秘,这些武林门派行事当真是诡秘。不过既然受人所托,总要办妥才是。燕子坞也罢,少林派也罢,与我所知的江湖却始终有些不同,倒是白面尊者着实令我热血沸腾,体会到一些“侠之大者”的味道。
了得大师挥挥袍袖,做了一揖道:“此事干系少林安危,老僧不可不慎;两位少侠英姿威仪,一看便知是侠义中人,相信值得托付。”
我也赶紧还礼,暗自感叹他贵为一派之长,却如此谦和,到底是一派宗师的气度。
一整白天,有知客僧带领着我们在少林寺内四处参观游览,大雄宝殿、藏经阁、戒律院、紧那罗殿、塔林等一一看来,都叫人感叹不已,只是这些建筑多是年久失修,颇为破落。而且这一路上少林僧人甚少,我心中甚奇,就问知客僧。那知客僧苦笑道:“施主有所不知啊。我少林乃是佛门之地,戒律太多,又得剃度出家,如今年轻人哪受得了这般清苦?
我笑着问萧紫庭道:“萧兄,你可受得了?”
萧紫庭颇有些尴尬,抚然道:戒酒则可,这剃度委实不行。” 我就知道他必这么说,当日燕子坞中他长发飘逸,衣抉轻飞,端的是潇洒俊朗;叫他剃度为僧,那是宁愿被人咬上几次耳朵也不情愿的。
那边知客僧又道:“……何况这少林功夫多是降龙掌,伏虎拳,名字不够雅致。要练上个二、三十年,方能进境到千叶手,拈花指的地步,那时都已然成了老头子,谁能耐得这寂寞?”
我点点头,心想这与我五虎断门刀一门的窘境倒也是颇为类似,否则我也不至改名叫什么“舞风刀法”了,于是说道:“这江湖少侠们,多有早早名动江湖的志向,少林功夫进境太缓,确也不合他们的路子。”
那知客僧又道:
“武林一直有俗谚说:宁入武当,莫进少林。意思就是说,进了武当派,尚且还有少年得志之日;倘若进了少林,就只好熬上几十年后成了老僧,才能在江湖上混出地位。而且做少林和尚又实在危险的紧,哪次魔教入侵中原,都必先挑了少林。所以这少林一派,实在是苦多福少,入我少林门下的弟子便越来越少,势力也大不如前。”
看起来这位知客僧却是牢骚不少呢,一提起这话头,便滔滔不绝,也不顾介绍周围景物,自顾大声抱怨道,我和萧紫庭也不插话,边走边听他说。
“那些江湖人士啊,平日里都嫌少林不风雅;一到了危机关头,却总是跑来少林派说我们是千年古刹百年名门、武林的泰山北斗,理当领袖群雄,而且指名了要高僧出战,年轻弟子他们看不上眼。你想本派高僧大多七八十岁,年老体衰,如何经的起打斗?一来二去的,便屡遭灭门,反而更没人来了。唉,如今衰败到这地步。
“了得大师却也没什么办法么?”
萧紫庭问道,那知客僧又道:“自然是想过的。我少林多少还有些声望,于是有的武僧就持了少林的度碟下山,去大城市里开个少林武学堂,教授些武弁镖师,赚些修束糊口;还留在寺中的僧众,就全靠变卖寺中庙产渡日。”说完他用手一指远处一片山坡,道:“那片本是我少林地产,如今已经卖给了洛阳富豪做鞠蹴之场。”
没想到这堂堂少林派,也隐藏着这般苦楚。无怪连了得大师方丈的袈裟上都有补丁,这实非节俭,实在是穷困所致呵。我和萧紫庭见少林破落至此,都暗自嗟呀不已。
到了夜里,我和萧紫庭见慕容冰清房里没动静,也不敢去惊动她,自顾提着藤箱直奔莲花峰而去。对方约的是三更,可千万不能迟到。
这一路虽然有山中台阶,但仍旧颇为险峻,又是夜晚。我二人都小心翼翼,一直到了快三更的时候才到了莲花峰下。当晚并无月色,黑云遮蔽,远处山川涛声訇然,隐约伏有雄兵百万。莲花峰雄峙八方,在夜色之中自涵一番峥嵘气势。我和萧紫庭来到指定的一片空地,那里早有五六名黑衣人等候多时了。不知为何,我却想到了那日在破庙中追杀谢老师的那群家伙。
其中一名黑衣人见我们来了,隔着三、四丈的距离问道。
“东西带来了么?”
“是的。”
我点头答道,同时心里奇怪,对方嗓音分明是男性,怎地了得大师却说是女子。
“你过去检查。”
黑衣人又道,从队列里走出一个人,来到我们面前,把手伸出来。我正迷惑不解,那人不耐烦地说:“快些拿来交我检验,难不成你们的货里有鬼。”
我和萧紫庭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蹊跷,但看那几名黑衣人并非善类,一时也不敢擅动。这时黑衣人又在那边叫道:“喂,怎地你们还不过来查钱,莫非是不要了不成!”
萧紫庭道:“东方兄,我去。”说罢他将扇子小心握在手里,走了过去。黑衣人交给他另外一个藤箱,我见到萧紫庭蹲下身子,将箱子打开,却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这边那人也打开了我带来的箱子,取出一包白色粉末,放到鼻下细细嗅起来。
过了约摸四分之一柱香的功夫,这人站起身来,照旧把藤箱关好,走回到对面去。萧紫庭也走了回来,在我耳边悄声道:“那箱子里全是银票,少说也有十万两之巨,全是百两一张的。”我听罢一惊,却没想到交换的物事竟然这么大数额。
那边黑衣人又喊道:“甚好,你们的货也没问题,现在我们各出一个人,走到中间与对方交换。”
“这次换我吧。”我对萧紫庭说,然后提着那盛着奇怪粉末的藤箱走到中间,对方也过来一个人,互相交换了手里的箱子。交换时候的气氛十分凝重,对方似乎时时防备着我们一样,动作十分谨慎。
就在我们的箱子各自易手的一瞬间,突然一声锣响划破夜幕,周围立刻升起无数灯笼,还夹杂了无数弓弩弦响与脚步声。这变故太过迅速,我和萧紫庭还有那一伙黑衣人丝毫没有心理准备,都是大惊。
还没等我们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就见一个人从黑暗中走出,手持铁尺,高举令牌,大声说道:
“我乃六扇门总捕头何中棠,现以‘榷毒’之名拘捕尔等。”
何中棠声音并不大,但在这夜色之中却显得格外威严肃杀,加上周围无数衙役,极具威势。一时间我们和那群黑衣人全被震慑住了,一动不动,被灯笼光芒晃的睁不开眼睛。
“带他们回衙门。”
何中棠下令道,右手一挥,数十名衙役发一声喊,齐声向前,手持铁尺枷链扑过来。黑衣人们哪肯束手就擒,纷纷拔出武器抵抗,一时间场面大乱;只见人影重重,呵斥声叫喊声加上兵刃撞击声响成一片。
我心想那些衙役定是误会了什么,却又苦于无法解释,只得挥舞起大刀,以刀背接战,免得伤了别人性名。萧紫庭全无心理准备,不免有些惊慌,又被三名衙役死死围攻,一时间险象环生;我本欲相救,只是眼前敌人尚且自顾不暇,也实在没余地助他了。战了不多时,那为首的黑衣人大喊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枚鸡蛋大小的物事掷到地上,一瞬间那东西炸出巨响红光,大股烟雾弥散出来,场面一时间混沌不堪,视线数尺之内甚至都无法辨物。
这实在是最后逃脱的良机,我见前面人影一闪,仿佛是萧紫庭,于是一边大呼“萧兄”一边尾随而去。这萧紫庭却似没听到我的声音一般,只顾低头发足狂奔,我只得紧紧跟着,心想等到离开险境再相认不迟。
就这么你追我赶,约摸跑出去一里多地,浓雾已然散的干干净净,只是夜色仍旧深沉。我这时再抬头看去,却猛然发现我追的却不是萧紫庭,而是一个穿着皂衣的公差!我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收足躲在一棵树后,心中暗暗道:“苦也,此番却自投了罗网。”
好在那公差没发现我跟着他,他先是左右看看,随后进了林子里的一片空地中,行动颇为鬼祟。我站在树后,大气不敢出一声盯着他看,却也有几分好奇。
过不多时,另外一个人走进林子,却是与我们交易的黑衣人中的一个。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对方,不曾开打,表情却都十分古怪。
“再给我一次机会如何?”
那公差忽然说道,语气枯涩干枯,似有恳求味道。那黑衣人目光平视,喉咙动了动,却没做声。那公差见他没回答,舔舔嘴唇,又道:“其实我只是想做个好人。”
黑衣人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笑容,缓声道:“且等到了衙门,看知府大人是否让你做个好人。”
“如此,你岂非要我去死?”公差语气急促起来,半是哀求半是惶恐。
黑衣人神色纹丝不动,只淡淡答道:“职责所在,恕罪则个,在下乃是公差。”
我在一旁听了,完全迷惑不解,不知道这二人究竟谈些什么。就在这时,林子外又传来一阵响动,只见另外一名公差手持短弩踏进空地,。黑衣人一见第二个公差迫近,“唰”地反手抽出短刀,一个行云流水步踏到第一个公差背后,举刀逼向喉咙。那公差也不反抗,任由他将自己当做肉盾,一动不动。
“快将刘班头放开!”
第二个公差怕黑衣人伤了人质性命,不敢靠近,手中短弩却对准对方。黑衣人高声道:“休要误会,此人乃是一字慧剑门派来衙门的奸细,待我等去与何中棠何大人一谈便知。”
“一派胡言,快快放了刘班头!”
“等见了何中棠便知真伪。”那黑衣人一边挟持着刘班头,一边缓缓朝着林口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