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女仵作-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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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的痛,她也看在眼里。
二爷他,快崩溃了吧。
眼泪闪烁在眼眶,白菊小声禀道:“二爷,宁王世子来了。”
冷奕勋的眸光越发黯淡,无力道:“让他进来。”
自己缓缓地,艰难地站起身,脸色又恢复到漫不经心的模样。
夜安离看得心一阵一阵揪痛。
冷昱一进门,他就冲上去扯住他的衣领道:“冷昱,你也来趁火打劫吗?”
冷昱冷冷地看着他揪住自己衣领的手:“阿离,看在从小长大的份上,本世子不跟你计较,松开,我是来送药的。”
夜安离一听,眼睛顿时灿亮,“你这么好?”
“我没这么好,是父王让我送药来的,阿奕,你该记得,你答应过父王什么。”冷昱理了理被夜安离扯皱的衣襟,面无表情道。
“婚书不是已经签下了么?还有什么事?”冷奕勋看也没看冷昱一眼,淡淡地问。
“父王不放心小云,他担心只要小云在你跟前,你就会对安宁不好,所以,今天我要把小云带走。”冷昱看了眼床上的绯云道。
“阿昱,你不要太过份。”夜安离忙上前拦在床边,怒道。
“阿奕,你自己考虑吧,只要小云一天不离开你,父王一天不肯给千年太岁,小云的毒已经侵入肺府了吧,再晚就会来不及了。”冷昱面无表情地说道。
“好,你先给她解毒,我什么都答应你。”冷奕勋木然地看着床上的绯云,感觉自己的魂也会跟随她而去,以后……他还有以后么?
“阿奕,你疯了?小云的一条命换了你一生的幸福,你怎么还能把小云也押给他?你明知道阿昱对小云心怀不轨。”
“心怀不轨的是你吧,阿离,以后离小云远一点,她以后就是我宁王府的人了。”冷昱恼火地吼道,小丫头命悬一线,而能救她的,只有自己,如此聪慧又特别的女子,他冷昱怎么能让她属于别的男人?
“你……”夜安离又急又气,却束手无策。
冷昱倒是干脆,见冷奕勋承诺后,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太岁,递给冷奕勋。
绯云醒来时,鼻间闻到淡淡的月桂花香,都是八月了么?月桂花怎么就开了?
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在陌生的房间里,房间布致精巧雅致,一个个摆件古朴大方,却透着厚重的贵气,这里既不是理国公府的西厢房,也不是顺安街,这是哪儿?
她坐起,门从外面推开,正是墨竹,绯云不由得长吁一口气:“墨竹姐姐……”
端着药低头走的墨竹手中的药碗才抬头的一瞬落地,咣当一声,药碗碎了。
墨竹风一样卷到床边,捧住绯云的脸:“小云,小云,你醒了,真的醒了?”
喜极而泣的极动模样,让绯云一脸茫然:“你怎么了?我睡了很久么?”
“三个月,你说久不久?”墨竹抹了把眼泪,又哭又笑。
“三个月?真的很久?怎么会睡了三个月?”绯云莫明地喃喃自语,外面传来一阵丝竹声,喜气洋洋的,绯云起身朝窗外看去,满目披红,陌生的庭院里,挂满红缎,贴满喜字。
“这是哪?谁要成亲了?”绯云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仆役们,自己也被他们脸上洋溢的喜庆给感染了,只是,心怎么隐隐地痛,好象有人插了根管子,在抽走她心房里的血液。
“别管了,你才刚醒,要好好休息才是。”墨竹眼圈儿泛红,强忍着心酸道。
“不,我要去看热闹,谁成亲啊,讨个喜钱也好,我好端端的怎么会病了三个月,讨喜钱,也去去晦气。”绯云象个孩子一样,提裙就往外走。
“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出去,快回来,我给你梳梳头。”墨竹扯住她,将她拉回来:“你看,头象个鸡窝了,好多宾客呢,让人看见不好。”
“也是啊,一醒来头也没梳,脸也没洗的,这个样子会冲撞新人的。”绯云傻傻地笑,乖乖地坐到梳妆台前,任墨竹帮她梳头。
墨竹给她梳了个美美的流云髻,绯云越看越满意,笑道:“墨竹姐姐,二爷送我的宝石项链呢?拿来给我戴着,我病了三个月,二爷肯定着急了,我要让他看到美美的我。”
正端洗脸水的墨竹脚步一滞,差点把水盆也摔了,强忍住哽咽道:“你先洗脸,我这就去拿。”
洗过脸,戴上项链,外面的喜乐声更响了。
“这是嫁闺女还是娶媳妇呢?”绯云满脸是笑地问。
“嫁闺女。”墨竹无力地回道。
“哦,听这声音花轿快来了,我要去看新姑爷。”绯云拔腿就往外跑。
墨竹拦都没拦住,一个纵身,跃出门外,拉住绯云道:“你才好,身子骨还不利索,别去了吧。”
“我要去,我要去看新郎。”绯云清亮的大眼里满是倔强。
“别去,我带你去迎宾楼吃饭好不好。”墨竹诱惑她,睡了三个月,每天只吃些流食,她肯定嘴馋了。
“不,我要看新郎,一定要去,墨竹,我的心好慌,我感觉,今天要是不去看看,我会后悔一辈子,好奇怪的感觉。”绯云执拗地说道。
墨竹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干笑道:“那你答应我,看热闹就看热闹,不许难过,不许哭,也不许……”
不许伤心,因为你伤心,他会更伤心。
“我为什么要难过,人家办喜事呢,是好事,我该欢欢喜喜的,不是吗?”绯云没来由的,越发慌张起来,心怦怦跳得厉害,而心房的血,好象快要被抽干了。
仆人们突然全向二门处涌去,有人高兴地大喊:“花轿来了,新郎来接新娘子咯。”
紧接着,就见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个背着新娘子的男人出来,那新娘子穿着大红的嫁衣,凤冠霞帔,看不到盖头下的脸,但那一身华贵雍容,却让人好生羡慕,这是个大户人家嫁女啊。
这样漂亮的新娘,新郎官应该也是个俊俏郎君吧。
绯云被大家的喜庆感染,也跟着哄叫着,欢喜以拍着手,也往大门外涌去。
鼓乐声不停,门外是震天的炮响,好多看热闹的人啊,绯云好不容易挤到门外头,男方家里正在洒喜道钱,绯云也弯腰捡了一个银锞子,好大方啊,别家撒喜钱都是大子呢,这家撒银锞子。
“呀,好俊俏的新郎啊,你们看,从来没看到过这么俊的新郎,太俊了。”有小姑娘花痴的声音,带着迷恋。
很俊么?有她家二爷俊么?
绯云捡起银锞子,缓缓直起身来,朝那新郎看去。
阳光下,那人骑着白色的骏马,穿着大红的喜服,身姿挺拔卓越,那张脸,肌肤如玉,目如点漆,五官精致得象特意塑造出来的一样,毫无暇呲,这张脸,怎么……这样熟悉,熟悉得就象刻在心上一样。
耳边一阵轰鸣,眼前也变得模糊起来,“傻瓜,不要让我担心……”
“我会疼你一辈子的。”
“不许你跟别人说话。”
“爷宜家宜室,你没看出来吗?”
好多话在耳边回响,好象就在昨天!
“纳猪纳狗也不纳你!”呵呵,这好象也是他说的话,哪一句才是真的?哪一句才是真的啊?
心口好痛,一阵翻江倒海,心脏二象要窜出胸膛了。
手中的银锞子悄然坠落,发出一声的脆响,在嘈杂喧闹的喜庆声中,绯云听得无比清晰刺耳。
她讨的,是冷奕勋的喜钱,他今天成亲,骑着高头大马,穿红披绿,来迎娶,可新娘不是她……
灵魂象被瞬间抽离,她愕然地向前跑了几步,想看清那个人的真容,新娘正好出来,簇拥着的人将她撞开,她被挤在地上,有人不小心踩着她的手,她顾不得痛,猛地爬起来,向正下马的新郎挤去,才梳好的头发散了,衣服也摔得灰糊隆冬的,样子很狼狈,可她顾不得这些,心里只有一个想念,那就是离他再近些,再近些,想亲眼看他娶妻,看他成为别人的丈夫。
好多人啊,都挡在她的前面,拦着她不让她过去,不行,她一定要去,谁拦都不行,拼了命的往前挤,终于,她挤到了最前面,有人扔给她一块银子:“喂,这是银钱,叫花子,快走开,别冲撞了新人。”
“我是来送贺礼的。”她呆呆地从项间取下那条他送的项链,那是她的生日礼物,一直不舍得戴,今天是头一回,没弄脏吧,应该还是完好的。
当那只沾着血的小手,颤颤的,却又倔强地递到新郎面前时,有人要赶她走,而新郎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正好喷在她的脸上。
脸上一阵温热,粘粘的,差点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努力抹了一把脸,小手再往前伸一寸,大眼清澈灵透,却不见半滴泪水,脸上还挂着傻傻的笑:“二爷,新婚礼物。”
有人尖叫起来,有人叫嚷着将她拖开。
她全听不见,只是痴痴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象凝滞了一样。
“二爷,新婚快乐。”她再一次倔强地把手递进一分。
新郎的唇角再次涌出鲜血,顺着他坚毅而精致的下巴流下,染湿了大红的喜袍。
整个场面骤然安静下来,没有人再尖叫,也没有人叫嚷,大家都静静地看着这一对男女。
他唇边的血,刺前了她的眼,她还在笑,缓缓拉起他垂落的一只手,将项链放在他的手心,缓缓轻启红唇:“二爷,新婚快乐,从此,山水迢迢,永不相见。”
说完,再不看他一眼,坚定而决绝地转身,脚下如坠千金重石一样,一步一挪,却走得那样坚决笃定。
人群让出一条路来,看着她一步一个血印地往前走,她唇边,一直有血涌出,滴在她走过的脚下,她浑然不顾。
墨竹终于扒开人群,找到她,“小云……”
她终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新郎象疯了一样,冲过来将她抱在怀里。
安宁伏在哥哥的背上,满心欢喜,终于成亲了,从今以后,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谁也抢不走了,那个贱人也不行。
花轿就在府门外,哥哥很快就能将她背了府门了,可她的心还是满足,伏在哥哥身上不停地催:“大哥,快点,快点,奕哥哥性子急,不耐烦等的。”
冷昱好笑:“没见过你这样急嫁的。羞不羞啊。”
安宁羞红了脸,反正盖头盖着,也没人看见,嗔道:“不羞,我就是想要快点嘛。”
冷昱无耐,就这一个妹妹,他也疼,加紧了步子。
安宁被哥哥放下,喜娘从两边扶住她,往花轿去。
可是,为什么大家都尖叫起来,安宁怔住,问:“发生什么事了?”
喜娘有点犹豫,吱吱唔唔不敢说。
就听得周围有人倒抽一口气:“快看,新郎吐血了。”
安宁吓了一跳,猛地掀开头盖,就见冷奕勋的胸襟染湿,鲜红的血液挂在他漂亮的下巴上,感觉好凄凉,悲壮。
他娶自己,竟然是一副誓死如归的样子,比死还难受么?
心,象刀绞一样痛,怒火也往头上直冒,她猛然就往他冲过去,却在听到那块娇弱的话时,生生顿住:“二爷,新婚快乐,从此山水迢迢,两不相逢。”
原来是她,她不是还没醒么?
她是来砸场子的么!
她正要冲过去,甩那小贱人两个耳光,手臂被人拽住,正是自家亲哥哥,哥哥眼里蕴着怒火,却制止她过去:“是最后的决别,别过去,不要让他恨你。”
是让她忍对不对?这个时候,如果过去,只会让他更难过,会把满腔的怨恨全怪到她身上。
可是她又如何忍得住,那个女人毁了她的婚礼啊,在婚礼上抢她的新郎,让她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放开我,我要杀了她。”安宁拼命挣扎。
却见绯云晕了过去,冷奕勋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抱住了绯云。
“站好,不要动,等我把小云抱走后,你再去扶他。”冷昱冷静地按住安宁,沉声道。
然后,他从容地走了过去。
“阿奕,你嫂子病才好,把人交给我吧。”冷奕伸出手,笑着对冷奕勋道。
“嫂子?”冷奕勋嘴里喃喃道,猛然抬头,怒目而视。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只要当好你的新郎就成了,小云你在三个月前就交给了我,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就不劳你费心了。”
冷奕勋的身子一僵,呆呆地看着冷昱毫不犹豫地将绯云从他怀里抱走。
墨竹担心地唤道:“二爷……”
冷奕勋看着冷昱将绯云带走,身子晃了晃才站稳,“照顾好她。”
墨竹肃然:“是,二爷,您放心吧。”
绯云再次醒来时,床边坐着冷昱。
绯云猛然坐起,头一阵晕眩。
“你身子还没好,又吐血,你嫌血多么?”冷昱冷冷地看着她道。
“大人,你怎么在这里?”绯云皱眉问。
“这是我家,我不在这里在哪里?”冷昱端起桌上的药碗道。
“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