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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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悠悠的叹息响起,六王妃站了起来,两块玉环已是从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人影一闪,六王妃已在出了屋外,抬头看天,低声道:“冬天就要去了,春天就要来了,那满山的桃花又要开了!又春尽,奈愁何!”白色的月光酒在她的脸庞上,显出一种异样的惨白。
一阵轻风拂动,六王妃眼光一闪,轻喝一声:“谁人夜闯王府,不要命了么?”
月光照射的地面上,突地显出一个倒影,一个高大的人影一步步地走了过来,六王妃正欲出声,忽地伸手掩住嘴,“王爷,怎么是你?”
再看一眼,又是吃了一惊:“你,你怎么受了伤了?”
月光下,六王爷的身躯显得有些摇晃,微微向六王妃摆摆手,一言不发,向卧室走去。六王妃微微迟疑下,紧接着跟了上去。
轻轻地替六王爷除去身上的衣衫,六王妃差点惊讶地叫了起来,在六王爷的胁下,几枚细细的针孔赫然可见,伤口周围一片青紫,显然是伤口有毒的征兆,以六王爷的内力,居然不能将其除到体外,可见这毒药毒性的厉害。
“怎么会这样?”六王妃不解地问道。
“有人不想我回到京城!”六王爷脸上带着笑容,道:“但我还是回来了,没有人能阻止我。”
“是太子吗?”
“这个小子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六王爷眉头紧锁,“我也是正自奇怪这个问题,这一段时间,我已是连续两次遇到刺杀了,对手的身手越来越高明,而且还明显是一帮人。逍遥,你知道吗?我这回算是开了眼界了,七色箭,情网,这些早已失传江湖的东西竟然全都出现在我的眼前!”
啊,六王妃明显吃了一惊:“不会吧?难怪你会受伤了?”
六王爷冷笑道:“就凭他们还伤不了我,要不是他们诡计不断,我岂会落到今日这地步,也怪我太大意了!”
六王妃轻轻地道:“回来了就好,我这就吩咐人去找御医,你这伤口上的毒性太过哧人,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六王爷一把抓住王妃,摇摇头:“不能惊动任何人,你知道就行了,要知道,现在的我应该在前线统军,是不能公然出现在上洛的。”
“哪你的伤?”
“不要紧,再给我几天,我就能将这毒逼出来,哎,可惜啊,董宛儿不在上洛,否则以她的身手,为我除去这毒性是易如反掌。”
六王妃眼中闪过一丝奇异地光,一掠而过。
“逍遥,你知道我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吧?”
六王妃淡淡一笑:“你我夫妻二十年了,你想什么,我会不知道吗?”
六王爷咬牙道:“二十年前,我就应当是皇帝,但不是我,论文才武略,那一样我不比皇兄强,二十年后,他要死了,也该是把我的东西还给我的时候了!我这一次回来,是势在必得,逍遥,等到了那一天,你就会母仪天下了。”
六王妃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我倒并不在乎这个!”
“明天,你就进宫,去探探消息,这一段时间,我不能公然出面,你就多跑跑,还有一些人,你给我秘密通知过来,他们都是我的人。”六王爷叮嘱道,随口说出了一大串名字。
六王妃点点头:“你好好休息吧,这些事我都会给你去办好的,等你身体完全康复了,再慢慢地料理这些事情!”
扶着六王爷躺到床上,六王妃道:“连夜赶回来,还没有吃饭吧,我去叫人弄一点宵夜。”
六王爷点点头:“好的,但不要让府里的人知道我回来了,府中人多嘴杂,万一走漏消息就不好了!”
六王妃点头道:“我省得,你放心地休息吧,呆会我叫你起来吃宵夜!”
满意地点点头,六王爷闭上眼睛,这些天他也的确是累了,连翻厮杀不说,更让他闹心的是哪些莫名其妙刺杀他的人,现在终于回到了上洛,就像是鱼儿游归了大海,鸟儿投进了山林,顿时放下了心,六王爷深信,在京城,只要自己振臂一呼,立时就会应者云集。朦胧中,他似乎看到那黄灿灿的龙袍,金色的龙冠穿在自己身上,自己正志得意满地接受着朝臣的祝贺。
皇宫中,仁德皇帝已是气若游丝,自从太子遇害的消息传到这个老人的耳中时,本来就命悬一线的他立时就垮掉了,眼下已是完全说不出话来,只是瞪着一双毫无神彩的眼睛,木呆呆地看着房顶,眼见已是拖得一时是一时了。双眼哭得红肿的皇后凄惶地坐在龙床边,紧紧地握着皇帝的手,已经失去了儿子的她即将又失去丈夫了,连翻得打击似乎让这个女人已经麻木,对任何事情都是毫无反应了。
“娘娘,六王妃进宫了!”一名宫娥小心地上来禀报道。
缓缓地转过头,皇后看到的是一脸悲戚的六王妃正快步向自己走来。
第12章 进宫
回到上洛的飞扬一行人并没有回到猛虎帮在上洛的总舵,而上隐藏在猛虎帮的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据点内,此时的他们想必已成了明月宫暗中防范的对象,还有六王爷也视太子为眼中钉,肉中刺,一旦露面,必然会引起这两股势力的群起而攻,眼下之计,还是只有藏在暗处最妙。
在莫问的情报组织的活动下,猛虎帮的一些核心成员开始向这里聚集,太子的智囊秋水寒也悄悄地搬到这里。
让飞扬感到奇怪的是,到了上洛,明月宫居然没了任何的反应,而应当早就回到京城的六王爷也没有任何的音讯,派出去的探子对于这两股人马的动向都是一筹莫展,找不出丝毫的线索。飞扬等人也只能认为对方外松内紧,看似水面上平静无事,但下面恐怕是波涛汹涌,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被卷入河底,万劫不得翻身了。除了更加小心地行事外,他们没有什么其它更好的办法。
太子整日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乱转,按他的注意,来到上洛之后,就要直奔宫禁,亮出自己太子的身份,但他这个想法刚一说出来,说立刻遭到了宛儿和秋水寒的一至反对。
宛儿耐心地对太子解释道:“对方既然能轻易地在宫禁之中对皇帝下手,而且从以前我们所得到的各方面的星星点点的情报,以及在邵阳一战中,禁宫中的罗公公亲自参战可以看出,禁城已是落入了对方的严密掌握之中,像这样贸然地闯过去,只怕还没有进到宫城里去,就已被就地诛杀了。”
“那怎么办?”太子狂燥地道:“父皇至今是生是死,我们都不知道,我是他唯一的儿子,我一定要进去见他最后一面,只要能进得宫去,宛儿,你医术通神,也许能救回父王,到得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力挽狂澜了!”
这一番话将众人都有些打动了,目光一齐看向宛儿。
宛儿苦笑一声,道:“当初我看了太医们的医案之后,就已经初步知道了皇帝中的是什么毒药,这种毒药,别说是我,就是师父亲临,也是没有办法的。据我所知,此毒虽然并不剧烈,不像孔雀胆,七心海棠这些剧毒,中者立毙,但却是无药可解,中者只有死路一条,只不过此物太过稀少,能用会用者不多,因而名声不显罢了!”
众人听她如此说,不由又是失望之极。
太子恳求的目光看向宛儿:“宛儿姑娘,也许你判断有误,或者那些无用的太医们诊断有误呢,求你去看上一眼,我不见父皇一面,实在不甘心啊!”想起父皇的种种好处,不由潸然泪下,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孔,泪水自指缝间轻轻滑落。
众人不由心中恻然,飞扬也是心酸不已,想起自己身世不定,养父母惨死,生身父母踪影全无,更是心中难受。转头对宛儿道:“宛儿,你足智多谋,也许能想出一个什么办法,帮助太子进宫去见皇帝一面,不管结果如何,总是了一个心愿吧,这对于我们以后的行动也是大有好处的!”
宛儿沉思片刻,对秋水寒道:“秋先生,你一直在京城,想必知道为皇上下药的太医是谁吧?”
秋水寒点头道:“当然知道,这样的大事我岂会放过,不瞒各位,我曾用重金贿赂过此人,从他哪里得到了一些皇帝的消息,据他判断,皇上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宛儿姑娘,莫非你想利用他?”
宛儿点头道:“不错,我们将他抓了起来或者……”举起手做了一个割脖子的手势,然后接着道:“我们扮做此人进宫,其一可以替皇上看看还有没有救,其二是让太子去见见皇帝!”
众人都是点头。
“莫问!”宛儿道:“迅速将此事做好,记住,一要迅速,二要神不知鬼不觉!”
莫问点头道:“副帮主放心,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不出两个时辰,我就将此人拿来!”
就在六王妃进到皇室的寝宫的时候,宛儿扮做那名姓李的太医,太子和飞扬扮做两名小太监,向着禁宫走来。
凭着李太医的一张脸和手中的通行金牌,三人一路通行无阻,直到了内宫。
“站住”,一声断喝声传来,三人心中一沉,飞扬笼在袖子中的手更是一抓住了诛仙的剑柄,全神戒备起来。
一名军官大步走了过来,看这服色,是内城禁卫军的一名中级军官。
“李太医,往日都是一人进城,怎么今日还有两个小公公啊?这两位小公公怎么面生得很啊?”军官疑惑地上上下下打量着。
宛儿咳漱一声,粗着喉咙,模仿着李太医的嗓音道:“咳咳,这两闰小公公是皇后娘娘派去叫老夫的,恐怕皇上的病情又有些加重了。”脸上配合着话语,一脸惶急之色。
太子却是熟知宫里的事情,踏前一步捏着嗓子道:“我们是皇后娘娘贤惠宫里当差的,我叫王当,他叫王丁,以前很少了出宫的,现在跟着娘娘在皇上面前伺候!”
听得有名有姓,军官脸色不由缓和起来,一挥手,道:“李太医哪快去吧!”宛儿走得两步,那军官却又道:“李太医,你的嗓子是怎么了?”
宛儿露出一脸苦相,道:“唉,皇上的病毫无起色,我每日里是心急如焚,上火了。”军官点点头,道:“是啊,是啊,这的确是有些让人恼火,李太医,你可要小些一些。”
宛儿拱拱手道:“多承将军关心,我先去了,改日再与将军聊!”一转身,和二人急步而去,身上却是急出了一身的汗。边走却还听见哪军官正在训斥部下:“都给我听好了,眼下情况特殊,任何人没有通行令牌,都不能进入内宫一步,要是放进了一个人,你们都给我仔细脑袋!”
太子低着头,心中却是百感交集,曾几何时,这里就是自己的家,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石一瓦,自己都是如数家珍,想不今日却是如同做贼一般,才能来到这里,眼看着据父皇的宫殿越来越近,一颗心也不由得狂跳起来。
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逐渐多了起来,看见三人,都是微微躬身,叫道:“李太医!”宛儿板着脸孔,迈着方步,微微地向众人点头示意,向殿内走去。
“李太医来了!”一个年长的宫娥迎了上来,“今日皇上好像平静了许多,似乎有好转的迹像呢,您来得正好。替皇上把把脉吧!”
宛儿点点头:“娘娘今天没有过来么?”
宫娥道:“六王妃进宫了,硬拉着娘娘去御花园散心去了!”
宛儿向飞扬以目示决,飞扬会意地点点头,站在宫门口,宛儿和太子则向内走去,转过一道屏风,宽大的龙榻上,昔日伟岸的德仁皇帝满脸枯槁,静静地躺在床上。
太子一声呜咽,一下子扑了上去,跪倒在榻前,伸手握住皇帝的手,哭道:“父皇,儿臣回来了。”
德仁皇帝毫无反应,仍是闭目不语。宛儿见状,走到榻前,伸手把把脉,又扒开皇帝的眼皮看看,不由长叹一口气,道:“太子,不出我所料,皇上的确是中的那种毒,眼下已是在拖时刻了。随时都有可能,可能去的。”
太子猛地捉住宛儿的手,道上:“宛儿姑娘,我知道你医术通神,求求你救救父皇吧!”
宛儿无奈地摇摇头:“太子,皇上的时日已经不多了,我想办法让皇上清醒片刻,虽然心里清楚,但他已不能说话了,我们进来一次不容易,你对他说几句话吧!”
太子连连点头。
宛儿不再言声,从身上拿出一个针囊,一排排明晃晃的银针出现在太子面前,伸手掂出一根,宛儿稍一凝神,已是插入皇帝身上,片刻功夫,皇帝身上,头上已是插了数十根银针。
太子眼巴巴地瞅着,满脸都是渴望之色。
德仁皇帝身躯一震,缓缓地睁开了一双昏浊的眼睛,太子不由大喜,一个箭步就仆了上去:“父皇,你醒了,我是您的皇儿啊!”
德仁皇帝眼中露出迷惑的眼神,他依稀记得自己的皇儿已是在回京的途中被匪人杀了。看着他的眼神,太子已是明白,急忙地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急切地道:“父皇,你看,这是你送给我的,在绝龙岭被杀的是儿子的替身,有人想要谋朝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