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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龙虎会京华-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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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贝勒爷的话。”皇甫公子道:“草民有急要大事禀报。”

“说。”

“褚家女儿褚玉莲,跟褚家总管事戴南山之女戴云珠,窝藏叛逆李豪。”

统带神情一震,要说话。

玉贝勒毕竟是大人物,沉得住气:“怎么回事,说给我听听。”

“是。”

皇甫公子恭应一声,把他的所见、所知,一五一十详细禀报,倒是没添油加醋,可却把他乘机要挟的事省略了。

静静听毕,玉贝勒颜色不变,只扬了扬剑眉:“有这种事,是你亲眼所见。”

“回贝勒爷的活,是草民亲眼所见。”

“没有错。”

“回贝勒爷的话,要是有错,草民愿意领罚。”

“好,你禀报得好,我从‘查缉营’拨人给你,你去把褚家女儿跟戴南山的女儿给我抓来。”

“回贝勒爷的话,褚家女儿已经死了。”

统带一怔,也一震。

玉贝勒还是沉得住气:“怎么说,褚家女儿已经死了。”

“是的。”

“怎么死的?”

“用把匕首自绝死的。”

“那就抓戴南山的女儿。”

“回贝勒爷,戴南山那个女儿让叛逆李豪救走了。”

统带脸色一变。

玉贝勒仍然颜色不变:“那你来告什么状?”

“回贝勒爷的话,褚、戴二人教女无方——”

“皇甫华,人家一个女儿死了,一个女儿跟人跑了,你还要怎么样?”

皇甫华一怔:“贝勒爷——。”

“褚家跟你有什么仇,不过是褚家女儿不愿意嫁给你而已,就拿今天的事来说,你要挟不成,又来密告,是不是也很卑鄙了。”

统带忙躬身:“回禀贝勒爷,卑职不知道——”

“跟你没关系。”玉贝勒一抬手道。

统带一颗心总算落了下去,冷汗也没再冒了:“多谢贝勒爷 !”

皇甫华定过了神:“贝勒爷知道了——。”

“什么事瞒得了我!不妨告诉你,褚家已经早一步禀报我了。”

皇甫华脸上变了色:“这,这——”

“这什么,从今以后给我好好跟褚家联手当差办事,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是。”

“听清楚了么?”

皇甫华忙道:“听清楚了。”

“还有别的事么?”

“没有了。”

“那你可以走了。”

“走”,而不是“滚”,玉贝勒已经是相当客气了。

皇甫华如逢大赦,恭应声中施礼,然后急急退出“签押房”,一溜烟不见了。

皇甫华走了,统带忙哈腰:“贝勒爷,怪不得咱们搜不者那个叛逆,敢情——”

他话刚说到这儿,玉贝勒已冷然道:“派人给我缉拿这两个东西,只一发现,格杀勿论。”

这“格杀勿论”跟玉贝勒懔人的满脸杀机。听得,看得统带身躯为之一震,他忙低头躬身:“是!”

屋漏遭逢连夜雨,行船偏遇顶头风。

人要是到了倒楣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

这恐怕就是皇甫公子最好的写照了。

皇甫公子灰头土脸,狼狈的奔出了内城,狼狈的顺着大街往前走,心里越想越懊恼。

虽然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心里也不无庆幸,庆幸的是玉贝勒没对他怎么样,仍要他好好当差办事,足证玉贝勒还是很看重他皇甫华,看重他皇甫家,也就是看重他。

尽管庆幸,可是状没告成,到手的两个美娇娘飞了,心里还是很不是味儿。

心里已不是味儿,一眼瞥见前面不远处,有个人从一家客栈里出来,转身就拐进了客栈旁的一条胡同里。

有个人出客栈,拐进胡同,不算稀奇,来往的人多了。

稀奇的是,这个人虽然极力掩饰,可是还是让皇甫公子看出来了,她是戴云珠。

戴云珠怎么会在这儿。

他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看见了戴云珠,那个“叛逆”李豪应该不远了。

人那能老“背”?说不定到了转运的时候了,而且恐怕就从这一刻起。

皇甫华心头一阵猛跳,加快步履赶了过去。

到了那条胡同口,急忙拐了进去,快得像一阵风。

进胡同就看见了,前头那个戴云珠,低着头快步在前头疾走,胡同里没别人,只她一个。

是该转运了,她还没走“丢”。

皇甫华急忙跟了进去,加快脚步直追。

追是追,但既不敢追太快,也不敢追太近,是因为胡同里没别人,追得太快,太近,会让戴云珠发觉。

跟着、跟着,戴云珠又拐了弯儿,拐进了一条横着的小胡同里不见了。

皇甫华一急,他又加快脚步,还好,真是老天爷帮他,戴云珠仍然没有走“丢”,仍在横着的这条小胡同里快步往前走,仍然是低着头,仍然是头都不回。

这条小胡同更没人,更静,好极了。

皇甫华飞身掠了过去,人在半途就叫:“戴姑娘!”

戴云珠很自然的停步回身,皇甫华恰好也掠到近前,戴云珠看见是人了,不由一惊。

皇甫华阴笑:“没有想到吧,‘北京城’说大还真不大呀!”

戴云珠娇靥色变:“是么?”

皇甫华道:“你看呢?”

“那就要问你想干什么了?”

“很简单,告诉我那个李豪在那儿,然后你跟我走。”

“要我跟你走干什么?”

“你说呢?”

“最好你告诉我。”

“行,我跟褚老爷子说的话,永远算数。”

“你跟我们老爷子说过那么多话,我怎么知道是那一句?”

“就是我要玉莲跟你的事。”

“我们姑娘已经没有了。”

“不要紧,我好凑和,一个也行,其实,有你我已经很知足了。”

戴云珠脸色变了一变:“我还得先告诉你李豪在那儿,那才是要紧事儿,是不是?”

皇甫华一点头:“对。”

“你找他又要干什么?”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不,据我所知,你对付不了他。”

“我不对付他,我会让别人来对付他。”

“玉贝勒。”

“不错。”

“这恐怕由不了你。”

“怎么?”

戴云珠抬玉手,伸出水葱似的一根指头,往他身后一指:“因为他就在你身后。”

皇甫华一回头,可不,身后站个人,正冷冷看着他,不是那个现在叫严四的李豪是谁?他知道,上当了,他也是个机灵人儿,一声没吭,回过头来就扑戴云珠。

是个好主意,找软的掐。

可惜,严四、戴云珠都不笨,人家早防着了。

他刚转过头,只是脖子后头一阵风,紧接着脖子上就上了一道铁箍,喉头一紧,气一闭,身子一软,就不能动了,他知道,这下完了,心胆欲裂,魂飞魄散,可惜,一切都迟了。

只听身后严四道:“戴姑娘,开门。”

开门,开什么门?皇甫华虽出不了声,可是他看得见,只见戴云珠转身过去推开了左近一户人家的小窄门。

“皇甫公子,走吧!”

严四推着皇甫公子走了过去,身不由己,根本由不得他不走。

进了两扇小窄门—,戴云珠跟了进来,随手把门关上,皇甫华他走在最前头,看得最清楚,眼前是个院子,还是个不算小的院子,院子是院子,看样子像个后院,还是个荒废了后院,因为院子里到处是杂物,角落里甚至已经长出杂草来了。

皇甫华心往下沉,人凉了半截。

怎么不。第一,人家事先连地方都看好了。第二,带到这种地方来,还能干什么?可惜自己没想到,还以为转运了呢?他想说话,他想求,奈何出不了声,说不了话。

平日跋扈,嚣张,现在表现得可一点也不像个英雄,简直有辱那四个字“皇甫公子”。

他两腿发软,身子直往下滑,终于,双膝挨着了地。

这是什么意思,任何人都知道!戴云珠挥手就是一个耳括子:“你怎么不想想,你害人的时候?现在知道求人了,迟了,你饶过谁了?”

皇甫华嘴张了几张,就是说不出话来。

严四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戴云珠叫道:“我不要听,他说什么都是白搭。”

皇甫华一张脸已经没了人色,半边脸有点红,那是戴云珠刚才打的。

严四道:“你是从内城出来的,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又告状去了?”

皇甫华没敢有反应。

戴云珠又是个耳括子:“是不是?”

这一巴掌比刚才那一巴掌重,打得皇甫华满眼冒金星,脸肿了,嘴破了,血流了出来,牙都掉了。

皇甫华那敢承认,他低下了头,他想哭,眼泪真流了下来。

只听严四道:“戴姑娘,是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我要给姑娘报仇。”戴云珠的神色怕人。

严四点了皇甫华一指头,松了手,人也走开了。

皇甫华还是跪着,还是不能动,还是出不了声。

只听戴云珠一声叫:“皇甫华,你是畜生,不是人,甚至连禽兽都不如。”

她右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多了一把匕首,雪亮,森寒,一看就知道锋利无比。

“我要一刀一刀剐了你。”

戴云珠咬牙切齿,像变了一个人。

寒光一闪,皇甫华仅有的一只耳朵落了地,立即一身血,人还发了抖。

严四轻咳一声道:“戴姑娘,就算我说个情,给他一个痛快吧!”

戴云珠又叫:“便宜了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手起刀落,她把匕首送进了皇甫华的心窝,又往外一拔,一股鲜血喷了出去,喷出去了老远。

皇甫华眼往上翻,身子抖着趴倒在地。

戴云珠突然哭了,哭着叫:“姑娘——”

她也跪下,泪眼望天:“您没走远,云珠给您报了仇了,姑娘——”

严四不忍看,也不忍听,他把脸转向一旁。

玉贝勒在“查缉营”统带的“签押房”里背着手踱步。

能背着手踱步,应该是很悠闲。

玉贝勒看上去是颇修闲,但是似乎也有那么点焦急,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事,神情一震,脸色倏变,脚底下停住了,向外急叫:“叫‘查缉营’统带,快!”

伫立门外的四护卫一躬身,还没有恭应。

只听一个话声急急传了进来:“卑职回来了。”

像一阵风似的进来个人,正是“查缉营”的统带,他进门躬身:“贝勒爷!”

玉贝勒急道:“人派出去了么?”

统带道:“回贝勒爷的话,派出去了。”

玉贝勒道:“派人追他们去,告诉他们,不必到处乱找,缉拿李豪跟戴云珠,只暗中盯着皇甫华就行了。”

高见,玉贝勒不愧料事如神,只是,可惜迟了一步。

统带微怔:“贝勒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李豪跟戴云珠必杀皇甫华,他们一定随时伺机下手。”

统带明白了,为之瞿然:“是。”

恭应声中,他转身就要走。

“回来。”玉贝勒突一声轻喝:“我自己去了。”

他行动飞快,一步跨出了“签押房”。

统带只觉得身边刮过了一阵疾风,等他定睛再看时,玉贝勒跟他的四护卫已经都不见了。他也急急跟出了“签押房”。

玉贝勒真是快如疾风,他追出了“正阳门”,只见有十来个黑衣壮汉,提着刀正在前头走。

谁都能一眼看得出,那是从内城里吓人的衙门里出来的,吃公家饭的,披着虎皮的爷们儿。

玉贝勒一声轻喝:“站住!”

那十来个听见了,停步回头,一见是玉贝勒,急急回身赶到近前打扦:“贝勒爷!”

玉贝勒道:“有谁看见皇甫华没有?”

“回贝勒爷,没有看见皇甫华。”一名领班暴声回答。

玉贝勒眉锋为之微一皱。

就在这时候,“查缉营”的统带也赶到了,玉贝勒没骑马,他也硬是凭两条腿赶来的,而且是穿戴整齐,真难为他了。

他喘着赶到面前施礼:“贝勒爷!”

玉贝勒道:“怎么你也来了?”

统带道:“贝勒爷发驾亲出,卑职焉敢不来,卑职还命营里选派了一批人手,他们随后就到。”

玉贝勒道:“你还另选派了人手?”

“是的。”

“那也好。”

说话间,十几个黑衣壮汉奔出了“正阳门”,一眼望见玉贝勒跟他们统带都在这儿,急急赶了过来,至前行礼:“贝勒爷!”

玉贝勒在这儿,就没他们统带受礼的份儿了。

只听玉贝勒道:“两个两个分开来,从这儿散开往皇甫家搜寻,不许放过任何—条小胡同,沿途打听皇甫华跟叛逆李豪,还有戴南山女儿戴云珠踪影,一有发现,立即信号连络。”

廿多近卅个黑衣壮汉一声恭应,立即两个两个分开来展开行动。

统带微楞道:“贝勒爷——”

玉贝勒道:“他们出城来没看见皇甫华,我担心咱们已经迟了一步了。”

他还真担心对了。

统带明白了,忙道:“贝勒爷请回府吧,卑职带队。”

玉贝勒微一摇头:“能那样就用不着我亲自来了,我担心一旦真有什么,你应付不了。”

还真是。

这位“查缉营”的统带可不是头一回抓李豪了,他深知李豪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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