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劫-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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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却怒道:“难道我们便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姐姐被人抢走吗?这天底下还有没有天理了?”而孩子的父亲却含着眼泪道:“孩子,咱们就认命吧!这天底下哪里有我们穷人说理的地方?”
正这时,李越前却提着半片光猪走了进来,向孩子的父亲道:“我已经把你家里的一头猪杀了,你快烧给我吃吧!”他刚才一心只想着如何填饱他那久已空虚的胃部,因此对刚才这家人的对答却一句话也没有听进耳去。
这位可怜的父亲却没想到李越前用一把菜刀只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便将自己家的一头猪给杀了,他连猪叫也没听到一声,而且还把半片猪的猪毛给剃了个一干二净。他哪里知道如李越前这样的武学高手,用菜刀杀一头猪,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而此时李越前手中的那半片猪的血尚未流尽,滴滴答答地洒落在屋内,使得屋内充满了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当下他用极为惊讶的眼神望了李越前一眼,然后向自己的妻子道:“你去灶上烧菜,我去将锅里的剩饭都盛出来,先给这位小哥垫垫肚子。”说罢,他们夫妻俩从李越前的手上接过那半片猪,合力抬到厨房去,为李越前做菜盛饭去了。
李越前端坐在桌前一门心思等着饭菜上桌,没一会,那父亲便将数大碗饭送到了李越前的面前。李越前也不同他客气,三口两口便将这些白饭通通吞进肚内。这时这户人家再也没有现成的饭菜供他享用了,李越前只耐心等待着那妇人所烧的菜肴。
闲来无事,李越前虽然不太会说话,却也试着同这家屋主攀谈起来。李越前从这家主人的口中得知这家主人姓祁名成宗,而旁边坐的却是他的一双儿女祁凤儿和祁虎子。
交谈数句之后,李越前突然间发现这位祁承宗倒有一股浓重的山西口音,便问祁承宗是否是山西人。祁承宗也早已听出李越前的山西口音,便告知李越前自己以前是山西太原府人,元末时为了躲避战乱和饥荒才逃到此处,凭着自己还有些力气,便在此处扎下根来,娶妻生子,然后又问李越前是山西哪里人,为什么到京城这一带来?
李越前自己也搞不清楚“百草庐”究竟属于山西什么府,所以也说不出个地名来。只是说自己来京城找大哥,可是大哥却不肯见他。他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老乡,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听,便将自己满腹的牢骚向祁承宗诉说了一遍。这些话,他平日里也不知道对谁说,如果说与紫妹听,多半会点燃紫妹那火爆般的脾气,也不知她会干出什么事情来。而若是说与宋老师或是乌秀贤等人听,他又怕他们会笑话他。而眼前的这位祁承宗虽与他素不相识,却又能算作他的老乡,所以他才敢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统统说了出来。只是他说起话来颠三倒四,又没有什么条理,祁承宗听了许久,也没听出个明堂来,甚至李越前究竟是个什么人,他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个少年人不是什么坏人,而且还十分有本事。
李越前唠唠叨叨地与祁承宗说了许久,心里觉得畅快了许多,觉得这个祁承宗为自己办了一件大好事,可是自己却不知该如何报答祁承宗,便问道:“我敲门的时候,听见你说话时好象十分害怕一般,你们究竟怕什么?”
祁承宗道:“小哥有所不知啊,最近我们这里闹牛妖,好多庄稼都被牛妖踩坏了,地里满是老大的牛蹄印,官府也派了人去查,却始终没能查出个结果来。而且我们这一带一到夜里经常能听到怪异的牛鸣之声,而且这牛鸣声一响起,这一带的牛都闻声响应。听着太怕人了,今天可能是下雨,牛妖未出来,不然你也可以听到那怪异声响了。”
李越前听到这里心中突然间升起一种怪怪的感觉来,究竟这里面有什么问题,李越前也说不明白。他摇了摇头,似乎要将这个问题抛到脑后去,又向祁承宗问道:“可是我一进门的时候看见你们一家人的眼睛都红通通的,好象刚哭过一般。这也是被牛妖吓的吗?你们究竟遇上了什么难事?不如说与我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得上忙?若是牛妖作乱,将你们吓哭了,待我饱餐之后,便去寻那牛妖,为你们将那牛妖杀了。”李越前不怕鬼神,也不怕妖怪,什么牛妖马妖,就算是人妖被他撞见照杀不误!
第十三章 为民作主(二)
祁承宗看了一眼李越前,虽然见他身形高大,身上又有不少钱,可能有点能耐,却终究是一个外地人,也不能指望他帮得了自己什么忙?可是人家既然问了,自己也不得不说上几句,便指着自己的女儿道:“唉!李老弟啊!明天小女便要出嫁了,我们夫妻既舍不得这个女儿,又觉得挺对不住她的。所以这都落了泪,刚好被李老弟你看到,让你见笑了。”
李越前闻言却笑道:“你的女儿明天出嫁,这可是喜事啊!有什么值得哭?我与紫妹定婚的时候,紫妹的爹娘可不知有多高兴呢,可没一个哭出来的。”
祁承宗可不知道紫妹是谁,却也知道自己的女儿可没那么好的福气嫁给李越前这样的人物,不禁再度叹息一声。而这时,祁承宗的妻子端着数大碗烧熟了的猪肉走了进来,听见李越前的话却是异常的恼怒,冲着祁承宗道:“你还有脸说?若不是因为你,我们的凤儿能去给人家一个七十多岁的糟老头子去做小妾吗?”而祁承宗听见妻子的话,立时脸色苍白,低下头,不敢再言语了。
李越前听到这里也觉得有些惊奇,他也不用筷子,而是伸手抓过碗里的猪肉一个劲地送入口中,一边向祁承宗问道:“祁大哥,你是不是犯贱啊?怎么会将自己的女儿送给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做小妾?”
“都是他!”祁妻指着祁承宗怒道,“在青黄不接的时候找谁借粮不好?却偏要到邻村的刘员外家里去借粮!结果倒好,却把自己的女儿赔给人家做了小妾。”祁妻说完之后,又絮絮叨叨地数落了祁承宗好一阵子。而祁承宗也知道自己礼亏,只是低着头,闷声不吭气,任由其妻责骂。
而李越前已将面前的猪肉一扫而光,向祁妻道:“你再去帮我盛些猪肉来。”祁妻看了一眼桌上的钞票,不得不忍着心头对自己没出息丈夫的怒火,再去为李越前装猪肉去了。李越前隐隐地觉得这件事情里面可能什么隐情,便趁机向祁承宗问道:“祁大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祁承宗沉默了好一会,直到他的妻子再度捧着数碗猪肉进来的时候,才道:“去年青黄不接的时候,我们家里连一粒粮食也没有了,眼看着一家人过不下去了,都得被饿死。而邻村的刘员外是这里的粮长,家里有的是粮食。我们这里的许多人家都向他借了粮食。所以我也想着向他借点粮食,度过眼前的难关。可是谁知道,我去向他借粮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肯借给我。我好说歹说,求了刘员外许久,他才勉强答应借我一贯钞,让我自己去买粮食吃。我当时想没借到粮能借到钱,也是一样的。有了钱,谁还怕没有粮吃?”祁承宗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也真够傻的,为什么那时候会想着去拿那贯钱呢?”
李越前嘴里虽然塞满了猪肉,却仍然能说话,只是听起来有些含糊,道:“你不拿他的钱去买粮食吃,难道还想活活的饿死吗?再说,只借他一贯钱,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嘛,等到秋收之后,你把收成卖了,换成了钱还给他便是了。”
祁承宗道:“天底下的事情哪里有小哥说得那么简单呀!我拿了刘员外的一贯钱之后,他便让我写一张借据给他。可是我打小也没读过书,大字不识一个,哪里能写出一个字来?于是刘员外自己便写了一张借据,让我在上面摁了手印,这才将那一贯钱给我。”
李越前听到现在也不明白,这一贯钱同祁成凤儿与嫁给老头子做小妾有什么关系,便道:“你借人家的钱,立个字据给人家,这也没什么呀!再说了,你秋收后难道连一贯钱也还不起人家吗?”李越前已将面前的猪肉吃完了,现在他好奇心起,居然并不觉得自己有多饿了,只想将祁承宗所说的故事听完。
祁承宗却道:“听小哥如此说,可见你与我一般老实。到了秋收后,我卖了粮食便拿着钱去还刘员外。可是刘员外见到我还上的一贯钞,却问我要利息。我想向人家借钱,人家要点利息也是人之常情,便问刘员外要还多少利息。可是刘员外说我向他借的钱连本带利一共是十数贯钱。李小哥啊,我们一家子一年到头都在这地里没日没夜的干活,却从地里也刨不出个几贯钱。而刘员外一张口竟然向我们家要十数贯钱,我们又哪里能还得起?”
李越前听得怔在了那里,喃喃道:“原来向人家借钱,还要给利息?这是什么利息?怎么这么重?这不是抢钱吗?”另一方面,李越前没有种过地,自然也不知道种一年地能有多少收获,只是听着种一年庄稼一年也只能收到数贯而已,心中顿生怜悯之情。
“我听刘员外这么一说,当时便急了,我问刘员外这是什么利息?哪里有借一贯钱,几个月后却变成十数贯钱的道理?而刘员外却说这是‘羊羔利’,本利每月都得翻一倍。我便问刘员外,为什么我向他借钱的时候为什么不与我说清楚,早知道是这样,我便不借了。可刘员外却假惺惺地说那时他只是看着我们家可怜,怕我们家都给饿死了,这才好心借钱给我,没想到我却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居然对他这样说话。我便道我们家欠了你家这么多钱,这利息这样滚下去,我们一辈子也还不起。而刘员外却说借据在他的手上,如果我敢不还钱,便让官府来拿我。他们刘家家大势大,家里有些子弟在六合县城衙门里当差,去了官府,我这单门独户的人,又哪里能斗过他们家?古人言:‘穷死不作贼,气死不告状!’所以我只有说我们家实在没钱还,便是去了官府,把我们家这三间破屋给拆了,也变不出十数贯钱来,并央求刘员外大人有大量,减些利息,让我们还上这笔钱。而刘员外却道听说我们家凤儿长得有些姿色,让我将凤儿嫁给他做小妾,便将我们家欠他的债一笔勾销掉。我一听就不干了,说这事连想都别想。刘员外却说如果我不愿意将凤儿交出去,便要我还钱,两件事情我只能选一样。不过当时,他也没有硬逼我,让我回家好好想想。”
第十三章 为民作主(三)
“我回家之后没多久,刘员外便得了一场大病,这事便暂且搁了下来。村子里也有人告诉我,说刘员外早就在打我们家凤儿的主意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我自己送上门去,正好一头钻进人家设好的圈套里去了。我没法子,这才养了几头猪,只望着到今年年关的时候能多卖几个钱,把欠刘家的钱给还上。其实这也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小哥你也是知道的,一头猪又能值几个钱?我便是养了十头猪,到了年关卖掉,也还不上人家的十数贯钞啊!前些日子,刘员外家里的人又找上门来,要我们家还钱,说是连本带利,我们已经欠了他们家数十贯钱了,不还钱便要将凤儿强行带走。后来又请了公门里的人来危胁我们家,要我们快将这事办了。有几次差一点他们便将凤儿给抢走了,全凭着我老婆以死相胁,总算没将凤儿带走。可是长期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公门里的人三天两头地来我们家,危逼我们,我们也是实在支撑不住了,这才答应将凤儿嫁给那个糟老头子刘员外。李小哥,你说说看,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啊!上天竟然这样对我?这年头哪里有我们穷人家讲理的地方?”
祁承宗说到这里,眼泪便夺眶而出。他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让人看了好生心酸。而他的妻子儿女听到这里也是眼泪纵横,立时一家人便哭成了一片。
李越前听到这里,怒火止不住地向脑子里涌。他入世不深,虽然也曾听说过为富不仁的事例,却也没听过富人家会使出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欺负穷人。再听着祁承宗一家人的哭声,他再也忍不住了,抬手一掌便拍在面前的桌子上,那张木桌虽然结实,却哪里能经得住李越前的一击,立时在发出“咔嚓”一声暴响之后,便四分五裂地倒下了。桌上的碗筷“唏哩哗啦”地落在地上,陶碗一个个粉身碎骨,而蜡烛也躺倒于地,乍明乍暗的闪亮着。李越前大声地向祁承宗问道:“那个叫作刘员外的贼人住在什么地方?我这去把他给杀了。把他的头提来见你们,看看谁还敢欺负你们!”
祁承宗一家可没想到李越前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气,竟然一掌便将自己家的木桌给击碎了。再听到李越前所说的话,更是大吃一惊。祁承宗知道李越前是好心,可是好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