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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无间道之江湖人-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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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凝目打量许久陈中良,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枪,道:“拿上。”

陈中良惊愕地看着他。

神父叹道:“不是让你去杀人,而是保护自己……”说着,有意地看了一眼楼道尽头的那扇门,道:“或者保护别的人。”

欧亚赌坊。

当十三郎看到的时候,已经不仅仅是绝望,而是悲哀。

“总有一天,我会回来。”

他在离开此地说出的一句话,没有想到没有多长时间他已经回来。只是回来的方式不是他希望的那样,而是他不愿的一种方式。

还是原来的房间,霍忌重重地把十三郎扔在了床上,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柔声道:“好好休息,我需要你的头。”

在喧嚣中感受孤独,在喧嚣中感受恐惧。

十三郎的身体绵绵无力,无助地看着霍忌。

霍忌微笑着问道:“你有什么感想?”

十三郎不说话。

霍忌忽然猛地抽出一个耳光,冷声道:“如果你不说话,我就割掉你的舌头。”

十三郎想到荒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犹豫片刻,还是回答道:“你很厉害。“

霍忌笑道:“拜你所赐,如果不是你带我去南京看你们第六师团的兽性,我几乎想不到如何对付你。不过现在好了,我会把你们的兽性慢慢地让你品尝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十三郎无力道:“因为酒井……”

又是一个耳光,霍忌狠声道:“不要提她。”霍忌阴沉着脸,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杀机,过了好久,一字字道:“对付像你们这样的畜生,让你们这些畜生明白,畜生总有一天会受到畜生的待遇。”

十三郎闭上眼睛,他不敢去看霍忌的表情。

霍忌似乎在回忆无限的乐趣,喃喃自语道:“臭名昭著的第六师团喜欢用什么法子呢?让我好好想想,屠杀……眼前只有你这么一个日本人,杀掉就没意思了。”霍忌俯身扒开十三郎的眼皮,打量着,道:“你这次肯定跑不掉的。”

就像不久前一样,瓷碗中盛着盐水,一块柔软的毛巾被浸透。

和往常不一样的就是霍忌没有再亲自去擦拭十三郎的伤口,而是请来一名女人,而且是一名很漂亮的女人。

最为奇怪的是女人的身上竟然不允许穿太多的衣服,这种做法女人本来能理解,因为她们穿着衣服是不能办事的。她们的许多事情都是在衣服下面。

令她奇怪的是,她虽然脱掉衣服,可是却没有男人碰他。

她平日引以为傲的身体在此刻忽然有种多余的感觉。女人最不能接受的不是男人的粗暴,而是男人的无动于衷。

男人的无视,让女人对自己的身体失去自信。

霍忌掏出钱,轻轻放在桌上,对女人说:“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女人看到钱后,本来充有疑惑的脸在顷刻之间满是笑容。

霍忌盯着女人却没有一点笑容,他的话很干脆:“脱衣服。”

干脆的男人往往那方面的能力比较强壮,这是专门从事这种行业女人的直觉。脱衣服也是一门艺术,所以这个女人在拼命地发挥她的艺术。慢条丝理,不紧不慢,极显女人的风韵。

霍忌冷声道:“快点。”

女人却故意慢了下来,霍忌的脸阴沉蓄云,沉沉压降。女人打一寒颤,手脚不自禁地快了许多。

当女人的衣服全部掉到地上时,霍忌打量好久,忽然道:“全部脱光不太迷人,披上那件薄纱。”

女人笑了,女人迷人的时刻并不是一丝不挂,而是衣着丝缕,雾里看花,朦胧如月,销魂而无语。她懂,所以她依然照做了。

霍忌凝视良久,然后笑了,他的笑容让人觉得很舒服。

可是他却没有像别的男人在此时去碰女人,而是奇怪地说了一句话,端起你面前的碗。女人这下糊涂了,因为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做这种事情还要用碗。

“拿起你的毛巾。”

霍忌看着茫然的女人。

霍忌的目光忽然转向十三郎,沉吟半晌,道:“脱掉他的衣服。”

女人愣住,待他看清躺着的人是十三郎时,竟隐隐有些吃惊,前几日她常常是十三郎的座上宾,可是不知为何这位让她也感到销魂的男人却在前几日突然失踪。

此时看到竟隐隐有些兴奋。

她激动地小心地剥着十三郎的衣服,她的剥法很奇特,就像剥鸡蛋一样,重要的是她是用嘴唇去剥,她的嘴唇停留在十三郎的裤子边缘,上下游走。

十三郎紧咬嘴唇,似乎在忍受什么。

“去擦他的伤口。”

女人似乎不愿,可是霍忌的语声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盐虽能消毒,可是会给人带来疼痛。

十三郎紧咬牙关,不想发出声响,事实上他也发不出声响。霍忌从地上捡起女人的内衣塞进了十三郎的嘴里,他狞笑道:“既然你喜欢女人,那么我就让你把女人的一切品尝够。”

十三郎在平日也常和女人玩这样的游戏,可是此时此地,他的心情却与先前截然不同。当然女人的心情是相同的,兴奋。

十三郎喉咙里像猛兽一样嘶吼着,因为腰上的疼痛他已无法忍受。

无法忍受是因为此时擦他伤口的并不是懂得温柔的女人,而是霍忌。

女人睁大眼睛,因为她有些无法接受眼前这一幕。半晌,她站起,小心地问霍忌:“我可以走了么?”

霍忌缓缓拧过头,盯着她,道:“不可以。”

女人忽然有些害怕,惊慌道:“我不要你的钱了。”

霍忌笑道:“可是我必须得用你这个人。”

女人俏脸薄怒,道:“我又不是买给你了。”

霍忌沉声道:“如果你走你就去死。”

女人看比凶神恶煞更凶的霍忌,妥协道:“接下来要求我做什么?”

霍忌皱着眉头,思索半晌,道:“趴在他身上。”

虽然女人久经沙场,可是此时竟然忍不住脸红。

霍忌看到女人脸上的红晕,一下呆住,往事一幕幕出现在他的眼前。霍忌轻叹口气,阻止了要向十三郎身上趴的女人,道:“错的是他,你们并没有错。”

霍忌苦涩地摇摆着头,喃喃道:“走吧,这个畜生错了,可是我也错了,我不该拿无辜的人来替我做主。对不起。”

女人一头雾水,霍忌摆摆手示意,可以出去了。

可是很快,霍忌便又请来了女人,他有短暂的清醒,然而看到十三郎短暂便都成为汹汹的火焰。于是便什么也不去管了。

欧亚赌坊依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每天都要三个女人,重要的是他并不是从这些女人身上要获得什么快感,他的快来自那个数次在这种温柔的折磨中的人的痛苦之上。

把痛苦建立在别人的快乐上是数万人一直奉行的,可是他却是把痛苦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第九十章 杜弃的阴险

 折磨,什么叫做最残酷的折磨?

不是难以承受的苦刑,而是让你站在希望面前。

七十六号就在眼前。

霍忌搀扶着十三郎,陪着他一起静静地看他的希望。

霍天弃还谈笑风生地批评十三郎的错误:“如果你来到这里,现在你不一定站在这里,而是坐在里面。”

十三郎明白,可是已经明白的太迟。

他已经成为垂死的猎物,跑不掉,唯一的结果就是死,可是现在却感觉到死对他而言也变得困难。

因为一直想要他命的人此刻好像还想让他活下去。

欧亚赌坊里,霍忌有脚步忽然停顿了一下,他看到了杜弃。他像一只伏在雪地一动不动的猛狼,隐身与黑暗之中,盯着远处的灯光。

杜弃似乎也感觉到了霍忌,看到霍忌的目光,他的脸微微一动,没有说话。

霍忌也没有说话。他知道杜弃在干什么,可惜的是他现在已经不想去做了。

做是痛苦,不做也是痛苦。无法避免,唯一不痛苦的也许只有杜弃。

霍忌的身影消失在门内,杜弃依然看着那一个方向——是不是兄弟?

他不知道,此刻他心里有他的打算,没有人知道的打算。一个关于年轻人理想的打算,如果成,他就可以像他的血液一样奔腾。

杜弃慢慢地走进另一扇门,盯着跳台上的女人——陆云徵月。

他知道了空已经把事情办妥了。

杜弃很认真地打量着陆云徵月的眼睛,她那双清澈的眼睛似乎有着淡淡的怨仇。

霍天弃以为把童四爷唯一的亲人逼上这个舞台,他一定会疯狂。

可是杜弃不这样认为,他相信人与人之间有感情,但童四爷却对陆云徵月没有一点感情。

他的上司,霍天弃的认为恰恰跟他相反,他不相信人与人之间有感情,可是却又偏偏认为童四爷对陆云徵月一定有感情。

双方这样认为的方法一样,都是通过长久的观察。

到底谁对谁错?

他们都觉得自己的感觉是正确的。

本来对霍天弃的话是不能怀疑的,他不允许,可是杜弃却不是一个因为别人的不允许而改变自己的人。他观察陆云徵月,只是为进一步判断他与霍天弃谁对谁错。

霍天弃在他心中是不可战败的,所以他希望寻找霍天弃的毛病。

琴声与飘舞,还有眼花缭乱的动作,杜弃不能很清楚地看清陆云徵月。

此时他忽然感觉到身上多出一种感觉,一种充满愤怒之意,却是隐而不发的杀气。

他旋转脑袋,然后看到了角落里一张桌上一个毫不起眼的人在那里低头喝酒,可是眼睛却是看向杜弃隐藏的地方。

狄杀,毫不起眼,似乎是这堆人中的乞丐,可是他却一点也不去在乎旁人的目光。只是不停地喝着酒,观察着杜弃。

狄杀第一次坐进这个大厅,显然他不喜欢这种场合,坐的地方都是角落,水晶灯的光芒似乎也照不到他的身上。没有人去注意。

可是他却能注意到很多人。

杜弃没有注意许多人,可是偏偏注意到了狄杀。

他皱眉思考,然后一步步向前走去。

狄杀依然伏在桌上,就算杜弃站在了他的面前,他也没有多余地抬头。无论抬头还是低头,他都不想看杜弃一眼,只希望这个人快点滚,快点从自己的视线消失。

杜弃没有滚,更没有消失,反而坐了下来,平静地看着狄杀,似乎发生过的一切事都与他无关。

狄杀慢慢抬起头,咳嗽道:“你为何还来?”

杜弃的回答很奇怪,道:“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狄杀盯着杜弃,凝视良久,苦涩地笑了,道:“我不是不杀你,而是我杀不掉你。”

杜弃道:“在我认为,一样。”

狄杀仰头喝酒,脸上笑容犹为苦涩。他感到无奈,叹道:“你是第一个……活下来的人。”

杜弃瞟了眼陆云徵月,忽然道:“她是一个可怜的人。”

狄杀缓缓转过头,遥望着台上抚一件抚琴的女人,痴痴地瞧着,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转过了头,道:“她比我都要无奈。”

杜弃道:“她比你都要痛苦。”

狄杀自酌自饮,不去理会杜弃的话是否正确。咳嗽声打破了他们心里的沉默,陆云徵月似乎也发现狄杀所处的地方,琴声甚至有些凌乱。

狄杀竭力忍着,苍白的脸庞泛起红到发紫的嫣红,他却没有再发出一声咳嗽。

杜弃道:“我一直认为我才是最痛苦的人,可是看到你才觉得你才是当任不让。”

狄杀紧闭着嘴,他不想说话,怕发出咳嗽声。

杜弃忽然叹了口气,道:“何必呢!其实你是可以改变她的命运的,你只需杀掉童四爷,她就会完全获得自由。再也不用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而且以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狄杀的眼睛一亮,可以没有过了多久,就都变成黯然,凄然道:“可是我却绝对不能对童四爷有一点点伤害,甚至我还得保证别人也不能对他有一点点伤害。”

杜弃道:“你不想让童四爷么?”

狄杀道:“想,可是她不希望。”说着向高在平台上的陆云徵月投去一瞥。

杜弃忽然冷笑道:“像你这样的男人真不可谓不窝囊,自己的女人……”

狄杀抬起头,盯着杜弃,沉声道:“我不想跟你再动手……”他忽然自嘲一般地笑了,喃喃道:“她不是我的女人。”

杜弃凝注着自己的手,森然道:“你应该杀掉童四爷。”

狄杀也凝注着杜弃的手,良久良久,道:“如果你肯帮助我,我一定会感激你。”

杜弃哼了一声道:“可惜的是我并不能帮你。”

狄杀道:“为什么?”

杜弃道:“因为他不让。”

他是谁?狄杀可能已经明白,隐藏在杜弃身后的那个人。那个可怕的人,如果他让童四爷活着,就绝对没有人敢让童四爷死去。童四爷死几乎是在说他的话是放屁。

狄杀长叹口气,自语道:“其实不杀童四爷也挺好的,她起码不会伤心。”

杜弃冷笑道:“不杀,也许她更会伤心。”

狄杀怔了怔,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却绝不能做。别人去做,他可以作她的保护神。可是如果自己去做,自己就会成为她最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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