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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龙凤宝钗缘-第97章

小说: 龙凤宝钗缘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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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那市镇极为冷落,街口只有几个人探头探脑的张望,一发现他们走来,便立即打起铜锣嚷道:“强盗又来啦!”霎时间鸡飞狗走,街道上本来也只是寥寥落落的几个闲人也都躲起来了。闩门声,叫嚷声,乱成一片。有些人躲到屋里,有些人大约觉得在屋里也不安全,又逃了出来,慌慌张张的从后街溜走。

杜百英眉头一皱,跳下马来,有一间店铺来不及闩门,被他闯入,店主是个老头,吓得连忙跪了下来,叫道:“求大王高抬贵手,小店昨大已被抢了一次,实在没有什么东西了!”杜百英道:“你放心,我们不是强盗!”心里暗暗好笑,“其实应该说我们不是乱抢东西的强盗的。但这老人家未必相信,我也只好说一次谎了。”

那老头更是吃惊,颤声说道:“你们不是强盗?哎呀,你们是官兵!”杜百英连忙说道:“我们也不是官兵,我们是过路的客人,想买点东西吃的。”那老头见他和颜悦色,这才放下了心,说道:“昨日有许多溃兵经过,我们起初也分不清是强盗还是官军,但可吃的东西部已被他们抢掠一空了。唉,还幸亏他们只是强盗……”杜百英诧道:“你怎么分别得出?”那老头道:“强盗只抢东西,官兵还要拉快,还要伤人。”杜百英摇头叹息,说道:“我们本来想买点吃的东西,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搅你们了。”

一行人离开那个市镇,段克邪道:“想必是牟世杰的那些溃兵,抢掠百姓,真是丢了绿林好汉的脸!”聂隐娘道:“这也难怪,他们没人管束,肚子饿了,那也顾不得规举了。他们只抢食物,还算是好的了。”杜百英低首沉思,半晌说道:“这几万渍散的绿林兄弟,咱们可得想法安置他们才好。要不然不但为祸百姓,他们分散之后,也容易被官军消灭。”

快马疾驰,走了大约四五十里光景,发现了一队溃兵,大约有三五百人,这些人都认得杜百英与段克邪。杜、段等人下了马,他们也都围拢上来。杜百英找着了几个相识的头目,便向他们间话。

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到了关于牟世杰的消息,果然所料不差,牟世杰已差不多到了众叛亲离的境地了。为首那头目道:“那日出了绝龙谷之后,弟兄们十九对牟世杰心怀怨恨,再也不肯听他号令。牟世杰怕部下哗变,也不敢和大伙一路,带了他的一小部分亲信,大约有三五十骑,快马加鞭,先自逃了。”杜百英道:“盖天豪呢?”那头目叹了口气,说道:“盖天豪不肯离开牟世杰,跟他跑了。其实我们对盖天豪到是无甚恶感,还想推举他做我们的头儿的。如今没有了个头儿,几方弟兄,东一股西一股的四方溃散,粮食难找,又怕官军追击,从这里回到中原,有数千里之遥,前路茫茫,大家都不知如何是好,只怕凶多吉少,士气都很颓丧呢。”杜百英道:“抢粮我不反对,不过要抢大户人家,穷苦的老百姓咱们可不能再去搜刮他们了。据我所知,从这里西去一百多里,便是朝廷的灵武粮仓,存粮颇丰,咱们也可以将它拿下,说不定还有多余的粮食可以调济贫民呢。”

那头目道:“劫富济贫的道理我们何尝不知道,但大户人家大都筑有碉楼,防御坚固,弟兄们没有个头儿带领,四分五裂的,也就不免舍难就易,拣容易到口的果子吃了。弟兄们不能同心合力,士气又很颓丧,抢大户尚且畏难,更不用说攻打朝廷的粮仓了。杜舵主,段少侠,不如你们留下来做我们的头儿吧。”段克邪沉吟片刻,说道:“杜叔叔,你留下来吧。我先回去将你们的情形禀告铁寨主,也好请他派人来接应你们。”

那些人听了都大喜说道:“这更好了。杜舵主,你可一定要做咱们的头儿啊!”杜百英不忍见绿林兄弟四方溃散变成流寇,便即慨然答允。当下立即挑选出精壮的骑兵,叫他们去联络各个零星小股,传达消息。杜百英准备收集了牟世杰的旧部之后。

再率领他们南归。

段克邪、方辟符等人继续上路,一路上碰到不少溃兵,段克邪也帮忙传达消息,叫他们留在原地,等候杜百英收编。走了两日,溃兵渐渐稀少,他们也到了人烟稠密的汉人地区了。但始终却没有碰上牟世杰那一小股。

他们的坐骑脚程迅速,不过十多天便从幽州到了河南境内,东去魏博,西走可到伏牛山。聂隐娘的老家在魏博城外的一个村庄,至此他们四人分成两对,己是要分路而行了。史若梅与聂隐娘姐妹情深,送了一程,尚是依依不舍。

聂隐娘道:“我和辟符回家见过我妈之后,最多住十天八天,还是要到伏牛山来的。咱们只是暂时分子,你们不用远送了。”

史若梅道:“好,那就一言为定,你们可得早点来啊!我盼望你们事小,要是错过了英雄大会,这损失可就大了。”

双方挥手道别,段克邪与史若梅拨转马头,续向西行。史若梅忽地噗哇笑道:“聂姐姐真是好福气,这位方师兄佯样都听她的话。克邪、你——”段克邪:“我怎么啦?”史若梅悄声说道:“你瞧着人家的好模样,可也得跟着人家学学啊。”段克邪笑道:“我不是也很听你的话么?”史若梅道,“谁知你对我好得多久?哼,只要你和我少吵儿场就算好了,想起从前的事,真是令人寒心。”段克邪慌忙说道:“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也已经向你认过错了,你心中的怒气还未平息么?”史若梅见他当真着急,这才格格笑道:“我是逗你玩的。过去我也有许多不是。

我爱闹小性子,又不肯虚心。以后你若是见到我有不是之处,请你不必客气,我也会听你的话的。”两人争着向对方认错,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他们二人经过许多磨折,许多误会,如今方得单独相处,千里同行,一路上自有许多柔情蜜意,旖旎风光,那也不必一一细表了。

这一日他们到了新野,伏牛山山脉迤逦而来,绵延千里、再向前走,便进入山区了。以他们坐骑的速度,不消三夭便可以赶到伏牛山大力神雄巨元所占的山头,这一条路上风景宜人;两人既不必急着赶路,便放马缓行,欣赏沿途的风景。

路边有座茶亭,靠山面水,地点甚佳,段克邪道:“这茶亭是兼卖酒菜的,咱们进去歇歇,喝两杯再走。”史若梅笑道:“难得你有如此雅兴,我自是应当奉陪。”

两人扎好马匹,步入茶亭,茶亭中除了他们之外,别无客人。段克邪要了两斤白酒,几佯小菜,便坐下来。坐定之后,偶一抬头,忽在对面的一根石柱上发现奇事。

石柱上有个清晰的掌印,入石三分,更奇怪的是这掌印只有五寸来长,不似大人的掌印,段克邪大为奇怪,心道,“这人的功力非同小可,岂有是个小孩之理?”史若梅也发现了,小声说道:“武林高手,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在这种荒村野店里炫耀功夫,其中一定有段奇怪的故事。”

段克邪笑道:“咱们不必胡猜,叫这酒保过来一问,不前明白了么?”那酒保听得他们的谈话,不待段克邪招手,已来到了他们的桌边,说道:“客官可是因这柱上的掌印引起了好奇之心么?”段克邪道:“不错,这掌印是怎么来的?”那酒保笑道:“不但你们好奇,今天来过小店的好几位客人都曾这样问过小的了。嘿,嘿,你老可还要添些什么精致的小菜啊?”段克邪刚自一怔,史若梅已在说道:“不错,我们是要添点东西,但酒菜已是够了,等下你给我们来一盘鲜果吧。”那酒保道:“鲜果可得叫人去买的啊。”史若梅道:“我知道。这一锭纹银就交给你.多下的当作小帐。如今不必你弄菜了,你坐下来详细点给我们说吧。”那酒保掂了掂这锭纹银,沉甸甸的最少也有十两重,眉开眼笑,忙把纹银交给浑家,坐下来道:“是,是,这桩事哪,可奇怪极了,待小的给你老细道其详。”段克邪心里暗暗好笑,“若梅倒是比我还懂得人情世故了。这酒保给客人讲故事,这奇怪的掌印也是带给他来一点意外的财运了。”

史若梅道:“是怎么一桩奇怪的事情?”那酒保道:“你猜这掌印是什么人印上去的?”史若梅道:“我猜得着还问你么?”那酒保道:“说来当真是谁都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女子的掌印。”段克邪与史若梅相顾骇然,心里想道,“怪不得这掌印似个小孩的,却原来是个女子。当今之世,有此功力的女子屈指可数,妙慧神尼早已不在江湖行走,她也决不会在人前炫露武功,难道是辛芷姑么?”心念未已,只听得那酒保已接着说道:“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呢,长得真是个美人胎子,就像这位姑娘一样!”史若梅笑道:“多谢,多谢。但你也不必多说奉承的话了,快点言归正传吧。”段克邪更是诧异,心道:“史朝英决没这等本领,这年轻的女子不知却是何人?似这等入石三分的功力,只怕我也未必胜得过她。”

那酒保说道:“是,是。小的现在就言归正传。这还是昨天的事情,小店里来了一位客人,是一位很英俊的少年公子,年纪大约比相公你要大几岁,披的是狐裘,隐隐露出刀鞘。”史若梅怎要叫他少说闲话,但因是吩咐过他要讲得仔细的,也就不打断他的说话了。段克邪却急不可待地问道:“后来怎样?”那酒保道:“后来那女的就进来了。小的正在问她要点什么,她已走到那公子的面前,冷笑说道:“姓楚的你还认得我么?’这女子也真是霸道,那位少年公子尚未来得及回话,她就一掌向人家打去了!”

段克邪心中一动,失声叫道:“姓楚的?哎呀,这一掌打中没有?”那酒保道:“没有。这位少年公子就像会弄魔术似的,他还是端端正正的坐着,也不见他起立,突然间他坐的那张椅子,连人带荷飞了起来,就落在那很柱子前面。他手中还端着一杯酒,杯里的酒也没有滴出分毫。”段克邪是个武学大行家,知道那人是借着对方的掌力,运用巧妙的“大挪移”轻功,连人带椅,“移形换位”的,同时他也必定暗运护体神功抗御,所以没有受伤。

史若梅道:“这么说来,这位楚公子的本领决不在那女子之下,怎么他却不还手?”那酒保道:“他还手了。但却不是还手打那女子,而是向那女子敬酒。”史若梅道:“哦,向那女子敬酒?他们是相识的?”那酒保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见那位公子端着酒杯,向那女子说道:“我从未冒犯姑娘,姑娘何苦屡次相迫?这定是误会了。我先请姑娘喝一杯酒,请姑娘息怒,把话说个明白。’这话一说,他手中的那一杯酒便飞了出去。说也奇怪,那酒杯就似有人托着似的,平平隐隐的向那女子飞来,满满的一杯酒,始终没有半点溢出。”史若梅笑道:“这人的脾气倒是很好。那女子一上来就向他施展杀手,他竟然毫不动怒,还向那女子敬酒。”

那酒保道:“那女子可不领他的情。奇怪的事儿又来了。洒杯遇到她的面前,忽地在半空中停住不动,但也不过停了一瞬,只见那女子张口一吹,突然问那酒杯飞过她的头顶,‘乒’的一声,在空中裂成四片,杯中的酒倾泻下来,刚好淋在我的头上,淋得我满头满面,那是一杯热酒,烫得我头面都火辣辣作痛。”

段克邪心道,“幸亏那女子的一口真气吹出,已卸去对方这‘百步传杯’的劲道,否则你还要吃苦头呢。”

那酒保接着说道:“我吓得慌了,顾不得揩抹,也不敢劝架,就在此时,只听得那女子骂道:“什么误会,你既是青州楚家的大少爷,那就是我的仇人了。哼,你还敢戏耍我么?’呼的又是一掌拍出,这一掌距离大约有六七步之遥,只听得‘蓬’的一声,那张椅子竟似受了大铁锤一击似的,登时也裂成几片!可是那位公子在前一瞬间已经跳起,椅子碎裂,他的头发却也不见掉下一根。”段克邪心道:“这人身手好快,轻功纵比不上大师兄,大约也不在我之下了。”那酒保接着说道,“我正自惊得目瞪口呆,只见那女子已追上去打那位公子。”吏若梅怀着“听”热闹的心情,笑道:“这回他们可该交手了吧?”

酒保道:“那女的很凶,男的可没还手。他绕着柱子躲闪,那女的越打越紧,忽听得‘蓬’的一声,那女子一掌打中石柱,这掌印就是这样来的。”史若梅道,”后来怎么样?”酒保笑道:“后来么?咳,没有了。”史若梅道:“怎的就没有了?”酒保道:“那女子一掌打中石柱,敢情手掌也是很痛,她呆了一呆,那男的趁这机会就溜走了。那女子跟着追去,两个人都走了,这故事不是没有了么?不但故事没有了,我的酒钱也没有了。”史若梅道:“什么酒饯?”酒保道:“那位公子爷喝了我三斤白干,吃了我一只烧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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