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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龙凤宝钗缘-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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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越道:“青阳,你是众望所归,就由你接任帮主吧,不可再推辞了。”石青阳道:“焦师兄存亡未卜,我怎好接任帮主之位?”

卫越道:“国中不可一日无君,帮中也不可一日无主,咱们有多少事情要办,没有个头儿,谁来调度?你若因师兄下落未明,接任帮主,心有不安,那就暂代帮主吧。”卫越号称“疯丐”,这番话却说得合情合理。石青阳只好答允。当下卫越召集丐帮弟子,宣布此事。反对石青阳的这一派人都已跟从宇文垂走了,在场的丐帮弟子都是佩服石青阳的,自是毫无异议,一致赞同。

丐帮大事已定,卫越又对段克邪道:“段小侠,老叫化还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段克邪道:“老前辈言重了。有何差遣,尽管吩咐便是。”卫越道:“丐帮出了宇文垂这等叛徒,言之有愧。他与奸人勾结,势将去捣乱秦襄的英雄大会,他们这阴谋用心何在,目前尚未知晓,总之不是好事,不可不防,老叫化尚未能即时动身,你轻功卓绝,可以代老叫化先到长安去告诉秦襄吗?”段克邪想了一想,说道:“晚辈遵命。但晚辈也有一事请托。”

卫越道:“小侠请说。”段克侠道:“老前辈想必已经知道金鸡岭被官军攻陷之事,我的摩勒大哥和牟世杰率领余众,退守河西,正在招集旧部,重加整顿,我是奉了摩勒大哥之命,去找寻一个人的,现在那个人已经见过了,但她不肯与我同行。我正拟单独回去,向摩勒大哥复命。”卫越不知段克邪说的“那人”就是他的未婚妻,问道:“是什么人,事关紧要吗?”段克邪道:“这人也不是绿材人物,是小弟的。的一位相熟朋友。”卫越道:“哦,我知道了,你们现在正在招纳英豪,想是要他入伙。”卫越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男是女,胡猜一气。段克邪心中难过,苦笑说道:“那人心意我已知得清楚,她是不会与我们一路的了。

但这也无关紧要……”卫越年老多活,又插口道:“是啊,你铁大哥交游广阔,他要招纳英豪,四方豪杰定必闻风而来,少那么一个人自是无关紧要。”段克邪道:“老前辈说的不错。但摩勒大哥迟迟不见我回去复命,心中必然挂念,因此我想请老前辈交托贵帮一位弟子,向我的摩勒大哥报讯,让他知道我已经去了长安。还有一层,金鸡岭虽然是被秦襄的羽林军攻陷的,但秦襄和我摩勒大哥的私交却一向不错,这件事情,也应该让他知道。”卫越笑道:“铁摩勒领袖群雄,牟世杰也是新任的绿林盟主,你不说,我也是要向他们报讯的。好吧,咱们就分头报讯吧.你轻功卓绝,长安英雄大会之期已近,你还是先赶在长安吧。”两人说妥,于是段克邪便独自启程。

段克邪放开脚步,一日间走了三百多里,第二日己到了魏州(今河北大名县)境内,忽见一队男女老幼,个个面如菜色,衣衫褴褛迤逦而来,看样子似是难民。一间之下,果然不错。那领队的老者说道:“小哥,你还不知道吗,史朝义吃了败仗,败兵正在向博野那边溃退,败兵过处,掳掠一空,你怎么还向前面走?像你这样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不论碰见官军贼军,都准会拉你当伏。”

这老者所说的史朝义乃是史思明的儿子。原来史思明本是安禄山手下的第一员大将,安禄山被儿子安庆绪所杀,部瞩分裂,被唐朝名将郭子仪一鼓剿平,史思明暂时投降了唐朝,但不久又反,势力最盛之时,曾大破九节度使的联军,进陷洛阳。

史思明杀了安庆绪自立为大燕皇帝,但不久史思明又被自己的儿子史朝义所杀,唐朝命李光罚代郭子仪为将,借回兵乘机反攻,宝庆元年(公元七六二年)收复洛阳,并乘胜追击。史朝义率领残部,想绕道博野,投奔奚族,这队难民,就正是为了害怕史朝义的败兵掳掠,因而弃家逃难的。

段克邪本身就是深受战祸的孤儿,想起父亲当年战死脏阳,母亲突围受伤终于不治,战乱至今犹未平息,不禁怆然。

那老者道:“小哥,你赶快回头走吧,前面已是十室九空了。”段克邪逍:“多谢老丈指点,但小子有事在身,即使碰上贼兵,那也只好听天由命了。”那老者劝他不听,暗暗叹息。

走了一程,只见前面尘头大起,果然碰上一队贼军,队伍中有十几辆车子,硅赎齐整、却不似溃兵模样。段克邪正在考虑要不要绕道避开这队贼军,忽听得暴雷似的一声大吼,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疾冲而来,转瞬间已冲入了那队贼军之中,大声喝道:“要命的快走,留下囚车!”

段克邪吃了一惊,心道:“这老人是谁,竟敢单身一人,撞人虎狼群中!听他这一声大喝,内功之强,不亚于疯丐卫越,但可惜已是受了内伤了。”

那老者手使一根镇铁拐杖,自的一声,就把一个军官的大刀磕得飞上半空,杖头一落,另一个军官举起狼牙棒还未来得及招架,已被他一杖打死。贼军发一声喊,四散躲避。

贼军中奔出二人,却不是军官的服饰,齐声喝道:“皇甫嵩,你命在须臾,还敢来抢劫囚车?好呀,你既要赶着投胎,就让我们成全你吧!”那老者喝道:“我西岳禅龙岂怕你这两条泥鳅,看拐!”铁拐挥动,呼呼风响,那两个汉子武功倒是不弱,但也不过挡了十余招,便都败下。那老者却也不去追赶他们,驱散贼军,便去打开囚车。那些囚车包着铁皮,密不通凤,守护囚车的贼兵早已四散奔逃,哪里去找锁匙?那老者已是很不耐烦,“卜”的一拐,便将一辆囚车的车盖敲开了一个大洞,探头一望,说声,“不对,”又去如法炮制,敲碎第二辆囚车。

段克邪心头大骇,想道:“原来是与疯丐卫越齐名的‘西岳神龙’皇哺嵩老前辈,怪不得受伤之后,还如此厉害!但以他老人家这等绝世武功,却又是什么人将他伤了?他为什么又要豁出牲命,来劫囚车?”这皇甫嵩段克邪以前虽然来曾见过,但却深知他的为人。原来这皇甫嵩不但和段克邪的父亲很有交情,而且对抚养段克邪长大的夏凌霜(南霁云之妻,段克邪十岁之后跟她)也曾有过人恩,段克邪心道:“这位老前辈虽然力足以应付贼军,但我既然知道是他,还怎能袖手务观,不助他一臂之力?”

这时皇甫嵩已打破了七辆囚车,还未曾发现他要我的人。

忽听得马蹄之声,有如暴风骤雨,最前一骑是个相貌凶恶、身躯魁伟的独眼老人,段克邪认得此人正是“七步追魂”羊牧劳!

羊牧劳大笑道:“皇甫嵩你性命难保,还要杀人?我给你送终来啦!”大笑声中,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一招“斩龙手”,半空中一个倒翻,疾劈下来。

皇甫嵩杖头一翘,使了一招“举火撩天”,戳羊牧劳的丹田,羊牧劳一掌劈下,只听得“哟”的一声,皇甫嵩的铁拐竟给他一掌荡开。

本来若论本身功力,皇甫嵩决不在羊牧劳之下,只因他受伤在先,后来敲碎七辆囚车,又耗了不少气力,此消彼长,相形见继,竟给羊牧劳占了上风。

羊牧劳得理不饶人,身形刚一落地,“腾”的便飞起一脚,皇甫嵩横杖敲他股骨,羊牧劳号称“七步追魂”,脚步自是灵活迅捷之极,飞脚倏的踢过,却是一招虚招;引得皇甫嵩的铁拐打过一边,他早已单足一旋,转到了铁拐所击的另一方,陡然间伸手一抓,借皇甫嵩之劲加上他本身所发的劲道,将铁拐推开,迅即抓着了杖头,大喝一声:“撒手!”

皇甫嵩的劲力已给他那一推卸去了一大半,铁拐拿捏不稳,眼看就要脱手,忽听得一声也是喝道:“撒手!”一条人影,疾如鹰隼,声到人到,寒光一闪,明晃晃的剑尖已指到了羊牧劣掌背的“里渊穴”。

段克邪来的正是时候,羊牧劳认得段克邪,他的一只眼睛就是给段克邪打瞎的,这时陌路相逢,丰牧芳也不由得心中一凛,顾不得夺拐,急忙移掌来化解段克邪的剑招。羊牧劳的擒拿手自是一等一的功夫,可是段克邪轻功卓绝,兼且拿的又是一把宝剑,运剑如风,唰唰唰连环三招,羊牧劳哪敢近身,反而给他迫巡了三步。

皇甫嵩不认得段克邪,见他这么年轻,居然能和羊牧劳打成平手,大为诧异,他本要相助段克邪,却发现自己的气力正在渐渐消失,念头一转,寻思:“还是救人要紧!”当下一咬牙根,竭尽气力,又敲破了两辆囚车,依然不见他所要救的那个人。

转眼之间,追骑续到,跳下了两个军官,一个用水磨鞭,一个用三节棍,段克邪飞身一跃,避开了水磨鞭,便去削三节棍,皇甫嵩大叫道“小心!”段克邪的宝剑何等锋利,“咔嚓”一声,早已把三节棍的一节削断,忽见银光疾射,原来那三节棍节节中空,内中藏着剧毒的暗器腐骨钉。

这三枚腐骨钉突如其来,完全出乎段克邪意料之外,距离又如此之近,本来是非中不可,幸而在暗器发出的前一刹那,有皇甫嵩出言提醒,就在那一刹那间,段克邪使出了非凡绝技,超卓轻功。

只听得“啪”的一声,段克邪身形平地拔起,宝剑一挥,将迎面而来的一枚腐骨钉打落,另外两枚贴着他的脚底射过,丝毫未受伤损。

可是还有个强敌羊牧劳窥伺在旁,双方动作都快到极点,段克邪刚刚避开了暗器的袭击,羊牧劳的劈空掌亦已发出,段克邪身子悬空,这一掌决难逃避。

皇甫嵩大喝一声,铁拐挪出,双掌齐椎,使水磨鞭的那个军官首当其冲,被铁拐撞个正着,登时脑浆迸流,死于非命。

皇甫嵩掷拐、发掌,一气呵成,这双掌一推,正是他毕生功力之所聚,与羊牧劳的劈空掌力相碰,旗鼓相当,发出了闷雷似的声响,羊牧劳跄跄踉踉的倒退数步,皇甫嵩仍是牢牢站着。

段克邪身形落地,眼光一瞥,只见皇甫嵩面如金纸,双睛火赤,不由得大吃一惊,他本拟追击羊牧劳的,这时也只能先来保护皇甫嵩了。只听得皇苗嵩“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原来他以毕生功力之所聚,与羊牧芳硬拼了一掌,羊牧劳固然给他震退,而他自己则伤上加伤,气力都耗尽了。

使三节棍的那个军官看出便宜,一抖手又发出了两枚腐骨钉,向皇甫嵩射去,这回段克邪早有防备,焉能让他得逞,身形一晃,早已拦在皇甫嵩面前,挥剑将这两枚腐骨钉打落。就在此时,羊牧劳又已回身扑上。段克邪一手抱起皇甫嵩,一手挥剑,竟然不退不闪,径向羊牧劳冲去。

羊牧劳好生惊诧,心想:“这小子敢情是发昏了,焉有如此拼命的道理?”要知段克邪抱着一人,这样的和羊牧劳硬撞,那当然是大大的吃亏,说不定两人都要送命。不过羊牧劳也必然受伤。羊牧劳以胜算在操,倒不敢和他硬碰,身形一侧,正拟用“七步追魂”的步法,绕过段克邪身旁,在皇甫嵩身上再补一掌。哪知段克邪陡然间改了方向,身形如箭射出,大喝一声:“倒!”剑光起处,早已在使三节棍那个军官的身上,戳了个透明窟隆!

羊牧劳的羽翼已被剪除,他适才与皇甫嵩硬拼了一掌,真气也耗了不少,见段克邪抱着一人,仍是跑得疾如奔马,不由得暗暗吃惊,心想:“即使追得上他,也未必是他对手。”只得罢休。

段克邪一口气跑上对面山头,把皇甫嵩放了下来,只见他已是气若游丝,满脸黑气。段克邪吃了一惊,慌忙用手掌抵着他的背心,一股内力输送进去。

皇甫嵩张开双眼,问道:“你是谁?”段克邪道:“晚辈段克邪。”皇甫嵩道:“段硅璋是你何人?”段克邪道:“正是家父。”

皇甫嵩忽地哈哈笑道:“真是一代胜于一代,老叫化暮年得见故人之子,真是一大喜事!”声音渐转低沉,说道:“贤侄,老叫化不成啦,你别白耗精神了。”

段克邪哪里肯依,说道:“老前辈,你调匀内息,我替你推血过宫。我身上还有化瘀生新的治伤灵药。”皇甫嵩道,“我中了一枚腐骨钉,又给那老魔头打了两掌,纵有续命仙丹,对我也是毫无用处的了。我有紧要的事情,须得赶快和你说。贤侄,你愿意给我帮忙吗?”

段克邪虽然不懂医学,亦已察觉皇甫嵩的手足渐渐僵硬,看来他之所以能够说话,不过是全仗看一口气提着精神。知他所言不假,只好强抑悲痛,说道:“老前辈请吩咐吧,赴汤蹈人,小侄在所不降。”

皇甫嵩道:“我是丐帮帮主焦固的师叔,你知道焦固吗?”段克邪道:“我刚从贵帮在霸县的会场上来,已听到了焦帮主不幸的消息。”皇甫嵩道:“不,焦固还没有死。他是被史朝义的手下捉去了。”段克邪吃了一惊,心想史翩义是伪燕皇帝,他和焦固有何关系?皇甫嵩续道:“我也不知史朝义何以捉他,我昨天才打听到他是被诱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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