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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江湖儿女-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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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呢!是以暗自打听始知这少年人住处,姓李,再一细看这少年人的行动谈吐,始知竟是一女子,那么一定是这李雁红了,由是故示小惠代付店金,他因是一世奇侠,念及对方为一少女乔装,不便暗自窥视,否则雁红和砚霜之间的关系早就清楚了,也不会引起后日的局面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于是决心想把二人凑成佳话,想到此不由叹了口气道:“伯伯自从见了你,就喜欢你了……从明天起,我就开始教你练功夫,你要听话,只要遵照我嘱咐的去做,保险在这短短的四个月……你是有惊人的成就,江湖上鲜有敌手……”。
雁红喜得抱住老人的两腿笑道:“伯伯你真好……你老人家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谢你呢!伯伯!”
老人一怔笑道:“伯伯到时候会有事求你的,你肯答应么?”,雁红一时那料到是什么事,不由脱口道:“只要是伯伯说出的话,雁儿一定答应,那怕是叫我去跳火山我都愿意!”
老人喜得咧开大口道:“好孩子!好孩子……伯伯要求你的事,是好事,决定不会害你,怎么会叫你去跳火山?……”
言罢,举起一手,指着壁上道:“那裹有一个暗门,由墙角用步量,五步半,上面那石头可以侧推一推就开,裹面有一本羊皮书,你拿出来……”,雁红惊奇的,按着老人之话,用步了走了五步半,老人在床上道:“你的腿太长了,再退牛步。”,雁红笑着退了半步,老人道:“好了,用手侧推,直推不行!”,雁红由墙下一直侧推,待推到当中,果煞丝一声,有一方青石,竟翻开了个个,露出了一个石空格儿。
雁红见这石栏内,仅搁着一本厚厚的羊皮书,双手捧出,颇为沉重,老人微笑道:
“对!就是这本书,拿过来!”,雁红小心拿至床前,老人笑着点点头道:“放在我枕前。”,雁红依言放下,老人用目在这本老羊皮的厚薄上,只见那首页,龙飞蛇舞的写着“青阳秘宗散本”,雁红笑道:“伯伯!什么是青阳秘宗散本呀?是不是练功夫的?”,野叟笑道:“你看伯伯这身功夫高不高?”,雁红天真的一笑,倩然道:“高透了!我一辈子第一次见过……”,老人忽然面上一层悲色,暗忖:“可怜的姑娘,要不是这脸上的疤,这姑娘简直就像是月裹的嫦娥,上天真太残忍了……”,遂苦笑道:“伯伯能有这一身功夫,完全是这本青阳秘宗散本所赐……”,遂抖手掀开了这羊皮簿的首页,雁红见上面有用红漆画了一个一头大鹰,火眼铁翅,钢羽下伸箕张着,真是神俊,栩栩若生。
老人喟叹道:“此乃先师祖铁冠老人座下仙禽,名唤金奴,先师祖仙逝时,因感众徒无一成器,故将此书交与金鹰,令其一心照顾,觅处深藏,待发现有成才后辈,可引其往取……”
老人遂仰天长叹一声,忆起早年的旧事,凄然道:“这金奴自得先师祖嘱附后,竟昼夜守着此书,不食不休,它虽是一有道仙禽,也经不住如此疲劳饥饿……”。
“待我从师五年,艺成偶游先师祖旧室,于后出陡岩处发现此鹰,它早已肉化了,但骨羽依存,与其腹下发现此散本,内中有先师祖一手条,读后始知究竟,因感这鹰如此忠心,故亲绘此鹰于此散本扉页以为后世让是书者永怀……”。
雁红听后,不胜感慨,这老人遂用手又掀一页页翻来,内中朱文墨图,分人物、禽象、并有天星八卦,一时眼都看花了。
老人合上这散本,目亲雁红道:“先师祖有话,凡研是书者,不可多习,只能习此书中三种功夫,否则定会遭到彼此生克而致于走火入魔,数十年来我于每一功夫,都深为细心推敲,果然先师祖言之非虚,就拿我百年来浸淫的功夫,也不过实研习此书十分之三四。”
“我那徒弟犹得之不及十分之一耳……”,遂合目默语道:“希望你能潜心一意苦修,凭你智力,当不致让我那徒弟少许也……”,老人遂道:“今晚起你就开始由打坐行功篇开始……”,雁红不由一怔道:“打坐我会来了呀!”,野叟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所练的只是一般坐功,旨在复劳,却谈不上是练气行功耳!”
“试观行功,共分三十六层,相因节制,浑然而成,以心主形,以形摄气,以气运神。”
“若失行而化之,神而明之,则又存乎其人,一经养练于至成,无量无边,不可想象,不可思议,盘天际地,超神入化,乾坤我立,万物我造,来去如风,长生不老心所欲为,气与之俱神运之来,呜呼,却病延龄,强身健体,尤其小者焉耳。”
雁红听得眉飞色舞,不由笑道:“还有这么多好处呀!”,老人笑道:“曾闻先师祖结茅深山,宿于山野,日惟见古木森林,风雷云雨,而虎豹豺狼,人与相处而不相犯,在食人之畜,现其人亦为木石,无从咀嚼,故不垂涎,岂道浅近略知呼吸门径者,所能仰望于万一哉。”遂又接道:“若备斗室,静而无哗,有亭台之胜,花木之栽,此石室为我选辟出穴通幽处,岂真身入仙境,而步步引人,于行功上,良有大大裨益,当天人声寂然,只有我身,择每日清晨起身时,正午未晚时,及晚间入寝时,三者次第行之。”
雁红深觉内中颇多不明处,虚心诚问道:“伯伯!不是只要早晚两次就可以了么?怎么中午还要练呀?”,老人笑道:“早气清,午气圆,晚气正,早中晚者,三寸之分也,上中下者,为释典内三乘之别,吾人行功此时至妥。”
雁红不由深为佩服,暗忖这老人到底何如人也,只凭他老人家这一篇话,就可知此老功力之深了,闻言不由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老人,脸上表情是又惊又喜,老人遂又喟然道:“调息吐纳之时,需五行朝天,正其心身,危然竖直,左腿抱右腿,两手翻置膝上。眼观鼻,鼻观心,徐事吐纳,由浅而深,此儒谓之修,释谓之禅,道谓之定,亦即常人之谓之坐是也!”
遂看了雁红一眼道:“我说的这套话你可记住了?”,雁红略闭双目,默默背念而出,居然和老人所言不差一字,似此聪颖,真个是高人一等,即连这一世奇人的野叟尤天民,也不由惊叹的张开大口,半天才摇摇头道:“姑娘聪慧过人,似此智力,随我四月,前途不可限量也……”,遂笑着把这青阳秘宗散本拿起递与雁红道:“此书可亲奉至你室内,每日三次细心参习,不懂处可来问询,且记此书共分天地人三篇,每篇中仅可选练其一,不可贪心,否则以你目前功力,难免就要走火入魔,你要记住了!”
雁红捧书诺诺连声,老人微微闭目,挥手道:“去回你屋裹去吧,我要休息了……晚上你行坐功之前,不要忘记去那灵石泉中浸上些时候,到头发根冒出丝丝冰气之时,才可出来,马上再入那大炎温泉内,到出汗才可上来!”
雁红口中连声应诺,心中不由暗忖,这功夫可真不好练,那种味可想而知,突又转念,往昔砚哥哥练功夫时,比这不知还要苦多少,自己既蒙这旷世奇人垂青,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怎能再畏难不进,岂不辜负此老人一番厚望。
想到此朝老人恭行一礼,转身回室,又闻那老人在榻上慢慢语道:“起身后可拿几上第十四罐中之脂粉涂身,可润肤,不致使皮肤渐有所损……”
雁红应言,数其几上第十四罐,为一颇大的黑瓷罐,干脆把它抱持到自己房中。
跟着就开始,遵老人方才之言,在蒲团上行起了坐功,坐了半天,心烦气燥,因其姿态与吐吸方法,都与自己往常所习大不有同,才一开始,简直比初习者尚觉困难,坐了半天腰酸腿麻,大不是味,不由急得一身大汗,暗忖这可如何是好,老人还夸自己聪明过人,这简直连入门都不得其门。
不由愈想愈急,愈急愈是不能心平气释,不由深深痛悔了起来,偶忆及师伯紫袍僧,丹室曾有一手书横幅,上面似书着一首口诀,往昔自己曾会背诵但却不解其故,诀曰:
“身面踹正顶须直。两腿盘膝脚心出。肩前若覆手朝天。腰下收裆榖道撮。”
如今细一思来,似颇有领悟,不由依言遵法将姿式坐正,舌抵上颚,只目下帘,吸津如轳静调息,这样坐了个约半时辰,果然好多了,只是仍未达到全然无我的境地,因习此功时间已过,不能再练,只好下了蒲团,因未得要旨,不由深为遗憾。
此时差不多已到了初夜,腹中渐饥饿,不由信步出室,见老人兀自合目于榻,运气调息,在榻边竟有紫血一滩,不由大惊,才扑叫了声:“伯伯……”,见老人突扬左手,微摇了摇,似叫自己不要惊叫,无妨的意思。
雁红见老人面色,果然较之上午,竟好得多了,心中这才放了心,当时忍着悲泣,见老人手依旧挥着,想是令自己出去玩玩,不要为自己担心的意思。
雁红此时本觉肚子饿了,见状又不便不遵,只好依照外出,才一出室冷风透体,打了个寒噤,仰视太空,覆星杂陈,明月光宇,正在对景陶醉,忽闻两声闷吼,雪地裹一物疾矢而至。
细一打量,始看出竟是老人所饲之门兽黑猩子,因自己此时双目已能夜中视物,故一看即知。
这畜牲两手掳有不少黄精野果,后腰绳上尚捆着两只雪鸡,雁红见状大喜,见这黑猩子站定后,睁着一双精光四射的怪目盯着自己,不声不动,雁红向前走了一步,笑对其道:
“这些东西是给我吃的么?”,这黑猩子闻言先吼了两声,解下身后雪鸡,拋来一只,又丢过些黄精山果,尚余一半,却提着欲进室内。
雁红唤道:“黑腥子!伯伯受伤了,你不要吵他……”,这黑猩子也不理,依然进室,过了一会,依然提着各物出来,把那些东西往上一摔,口中闷吼连声,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不由虎视着自己。
雁红见状心内一惊,心想这家伙别是误会了我把伯伯打伤了,那可就糟了。
此志还末想完,但见这黑猩子,全身变成弓也似的,一双几乎要垂挨在地的长臂,前前拖悬着,口中低吼连声,一直围着自己转来转去。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它二足平地一划,身子已像箭头一样的欺近了来,雁红方喝一声:“喂!听我给你说呀……”,不想这东西,身子轻快已极,一闪已至,举爪便抓。
这一爪由上而下,其势若电,雁红初来时已知这畜牲的厉害,情知要被它这一爪捞上,那可不是玩的,心中不由也发起怒来。
暗忖它此时如不将它制服,以后这四个月的日子,还不知怎么过呢!想到此全身向左一幌,这黑猩子一爪捞了空,口中厉吼了一声,两足一踏,全身居然上窜了四五丈,两足两手,四只钢爪,一齐朝雁红全身抓来。
四只爪上,每一指上都生着两寸多长,似钢钩也似的指甲,看来凌厉已极。
雁红自服那灵石仙乳后,功夫不知觉间,也精进不少,尤其是轻身功夫最显明,这黑猩子由上而下一扑来至,忽见雁红全身猛打了转,竟自无踪,随着这黑猩子已落身在地,身甫站定,雁红已由侧面欺进,抖右手“金叉探海”,直往这黑猩子右肋猛插而下。
黑猩子口中又是低吼了声,它竟不躲不闪,猛抖左爪,直奔雁红手腕上刁来。
雁红猛圈右臂,双手作回旋状,以“铁琵琶”掌,双双向外一抖,直往这黑猩子前胸击了过去。
势子真个是又疾又快,这畜牲想是也知道这一手的厉害,它可不敢硬接这一招,突见它向外一划步,突又探爪向下抓来。
雁红见状,心想着你那瘦如树枝似的枯臂,也敢呈能,不由化掌为拳,默运他“铁膊功”向上一挫势子,直往这黑猩子臂上搪来,心想这一下够你受的。
(这种铁膊功,俗称铁扁担,初练时在屋柱上用臂轻轻击震,须使内外用至,每日数次,入后用力渐猛,待半年后,可易树而为之,盖树皮凸凹不平,粗糙异常,极易伤皮肤,可间日而行,另以药汁涂之,方不会使皮肤粗糙,一年后舍树就石练之,宜选光滑之石行之,功成时,振臂一挥而石碎,用以击人,鲜有不筋断骨摧者,一般铁器制械遇之,一举手间,亦能摧折无遗。)
这黑猩子爪又空,忽见对方搪臂向自己臂上探来,不由闷吼一声,迎臂搪来。
二臂拉击,砰的响了一声,那黑猩子痛得滋牙咧嘴叫了一声,雁红亦觉那只右臂像火灼也似的一阵剧痛,不由啊唷的叫了一声,痛得连眼泪也流了出来。
雁红这一击之下,始知错估了对方,想不到这畜牲那只瘦如枯枝似的骨头,却有如此功劲,自己幸亏没用出全力,否则这只膀子就别想要了。
那黑猩子平日最是骄横,除了主人尤天民以外,他简直就没有怕的人,别看它那只枯如树枝的细臂,平日就是两棵碗口粗的树身,吃它这瘦臂一挥,也定会中折无疑,不想今日同这少女的膀子一撞之下,竟是痛得受不了,方才傲气不由一扫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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