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剑香车千里花-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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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光见他不由分说,出手就打,不禁长笑一声道:“若丐帮个个象你这般强横,早该灭帮啦!”
举手轻轻一挥,身前倏起一股无形气劲,掌风立被化解得无影无踪。
铁面丐不禁骇然大惊,暗中一咬牙,运掌如飞,倏忽之间攻出七掌,掌掌都凝聚了十分功劲。
直气得继光剑眉掀动,厉声喝道:“看你也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怎的如此糊涂。”
脚下轻轻—滑步,早已脱出掌风范围,他既不能表露身份,铁面丐又不由分说,心念一转,倏然想起怪叫化曾送他一枚古铜钱,立即从怀中取出,悬空一幌道:“要知小爷身份,可去问这铜钱主人,我懒得和你说话。”
说完轻轻把手掌往路畔一挥,轰然一声大震,竟被他硬生生劈开了一个大坑,冷笑道:
“坑已经有了,快把他们埋了吧,小爷要事在身,没工夫和你们这般瞎缠。”
话音未落,人已到了十丈外。
铁面丐连攻了对方几掌,没有伤得人家分毫,心里已觉气馁,忽见继光掏出一枚宝光隐现的古铜钱来,心里不禁又是一惊,他认得这古铜钱乃是丐帮是高层信物,一共只有三枚,一枚在帮主岭南蛇神身上,另二枚由怪叫化和银杖叟保管,这小叫化他既然身应此物,必定与这三人中的一人有交情,一时倒怔在那里,半晌做声不得。
这时又见继光显露的这一手功夫,更惊得他冷汗直流,凭人家这份功力,刚才如果还手,恐怕自己一招都难接下,正待前倨后恭向他陪话时,继光早巳走得不见了影子,只得长叹一声,将那四具鲜血淋离的尸体,丢入坑内掩埋。
再说继光愤而前奔了一程,突然把脚步放稳,暗忖道:“照这情形看来,显然金蜈宫的属下,已和丐帮的子弟们暗中展开了序幕战,但不知中原七派的高手们是否已经赶到,如果单凭丐帮之力,和金蜈宫周旋,那就非吃大亏不可。”
宣城到黄山不过一百多里的路程,继光脚程快捷,走不到一个更次,便已进入了丐帮警戒范围,但却见不到一个丐帮人物,心中不觉奇怪道:“难道他们把我当作了自己人?”
遂又推翻假设道:“不!这是不可能的,我并不知他们的暗号呀?”
心里正自狐疑之际,倏闻暗中一人高喝道:“站住!你是那一舵的弟子?”
“风尘三友的兄弟。”
“尊姓大名。”
“恕不便奉告。”
“那就对不起啦,请你回去吧!”
“为什么?难道这条路你们买下了?”
“叫你回去就回去,不要自讨没趣。”
继光连碰了二个钉子,不由心头火起,仰天狂笑道:“我倒要问问岭南蛇神,他是怎样领导丐帮的,怎么尽教出些不可理喻的人?”
蓦然一个冷冷口音接口道:“这种不知死活的东西,干脆打发算啦,何须与他生闲气。”
跟着一阵惨嚎声起,一具黑忽忽的尸体,突由林中抛了出来,继光一急之下,大喝一声,纵身疾扑而上,但这地方灌木丛生,哪有人影?翻身回来再着那尸体时,赫然胸前又是五个鲜血淋淋的黑洞。
黑夜深山,目睹这种惨状,任他一身绝技,仍觉汗毛直竖,怔了一回,脑际突然灵光一现,心道:“是了,这必是金蜈宫存心和丐帮作对,才对这些哨卡暗下毒手,我何不也假冒一个暗卡守在这里呢?”
脑际想着,耳畔已隐隐传来衣袂飘风之声,立刻将身形一闪,隐身在一丛灌木之后,果然,一条人影风飘电闪的由来路驰来,他目光锐利,一瞥之下,已发现来人是个蒙面黑袍老者,于是,故意弄出一些声响。
那人倏然把脚步一停,阴森森的一阵冷笑道:“暗中藏的是否又是丐帮人物?”
“不错,小爷正是丐帮子弟,你是什么人?”
继光立时由树后飘身而出,屹立于小径之上。
“爷爷追命阎罗,特来取你的小命。”
呼的一声,一股阴风隐夹无数条指影当头罩下。
继光冷笑道:“原来屡次行凶的竟是你啊!”
暗中猛的一提气,真力布满全身,忽的一掌迎去。
砰!那人身体悬空,掌力已经接实,轰然一声震响,悬空连翻了几个跟斗,咚的一声脚落实地,摇幌着又退了二步。
继光存心要把这人拾夺下,他的身形才落地,便又快若飘风的向前冲去,猛的一伸手,疾向脉门扣去。
蒙面老人绝非庸手,只因不曾料到丐帮竟有这等人物,是以大意负伤,这时见继光出招迅速凌厉,不敢再行接招,厉啸一声,霍地转身飞跃而去,眨眨眼已没入一片黑沉沉的丛林中。
继光料不到老者竟是如此狡猾,等到发觉已追不到。不禁重重哼了一声道:“今晚便宜你了,但丐帮这五条人命,小爷定必加倍向你们索回。”
话犹未了,倏又一条人影,飞矢一般射来,一见继光立即沉声道:“小叫化,可曾见一个黑袍老者过去?”
“看是看见了,可惜被他逃走了。”
“小娃儿大言不惭,自己不曾送命便算万幸啦。”
继光大笑道:“不见得吧!象你这种老偷儿,十个八个我还不在乎呢。”
来人乃是四海神偷,见一个毫不起眼的丐帮门下,居然敢于当面损他,不禁大怒道:
“好狂的东西,胆敢小视我老偷儿,先教训了你再找岭南蛇神算帐!”
张开五指纵身劈胸抓来,老偷儿自经继光替他攻通玄关之窍后,功力大进,这一抓之势又疾又急,方圆一丈之内,简直无路可逃。
继光哈哈一笑,呼的一声人已脱出,同时出声喊道:“三哥,你怎么不认识大哥了?”
四海神愉一怔之下也大笑道:“好啦!你为大不尊,竟然对兄弟开起玩笑来了。”
继光突然笑容一敛,趋身走到他身旁悄声问道:“近日情势如何?”
四海神偷微叹一声道:“严重极啦!”
“二哥呢?他到那里去了?”
“我和老毒虫分开行事,他专门侦查黄山内圈,我负责搜查外围。”
旋又慨叹一声道:“岭南蛇神真个不自量力,硬把些丐帮弟子领来送死,这种场合之下,岂有那些三四流角色用武之地呢?”
“这般说来,金蜈宫已展开行动了?”
“岂只是展开行动,简直疯狂啦!二三日内丐帮子弟已死伤了数十人,老偷儿实在看不过去了,才建议岭南蛇神把本领低下的人全部撤走,免得无辜伤亡,唉!这场浩劫不知后果如何。”
“难道武林七派的人一个都没来?”
“据老偷儿的看法,黄山四周已布满了金蜈宫的高手,外围则是丐帮的人,其他门派的人,却一个都没有发现。”
继光点头道:“照此看来,金蜈宫的阴谋已昭然若揭,我们如何应付?”
四海神偷倏然面现凝重之色道:“金蜈宫的实力确实不容忽视,老偷儿所遇见的人,竟然无一庸手,依我看来,咱们还是静以待变好啦!”
继光不赞成道:“那不是办法,我要设法先会会那位神秘的金蜈宫主人,看看究竟是怎样人物。”
四海神偷深悉这位‘大哥’的脾气,不便勉强,逐道:“大哥既执意那样,那就一切务望小心,老偷儿还得去那面看看,如有急事可用记号通知我和老毒虫。”
话落纵身跃去,四海神偷走后,继光也不急着去始信峰了,竟又向西南面转去。
因为有了四海神偷的警告,是以行动特别掩蔽起来,经这一来,果然隐隐发现暗中时有夜行人来往。为免打草惊蛇,也不去惊动他们。
如此奔波了一夜,已把四下的情势摸着了一个大概,看着天色已经亮了,便一径向一处山边的小慎驰去,这座小镇四处交通要道,倒不显得太荒僻,此时居民已大部分起身,茶馆也有人做生意了。
逐信步走进了一家茶店,招呼茶博士泡了一杯茶,又要了点心茶点,独自慢慢吃着。
不一会工夫,客人已慢慢多了起来,三五成群,刹时便把十几张桌子占满,细看这批人,均非本地土著,而竟是江湖中人,心里不禁恍然道:“原来这批人都集中在这里了。”
这时耳畔突然听到二人在低低说话,一个操湖南口音的人道:“老二你听说么,进入黄山看热闹的人,还得经过考验呢,武功低的人压根儿就不准进去,你看怪不怪?”
又一个川康口音的人接口道:“胡闹!这是什么人立的规矩?黄山又不是他的私产。”
“据说是绿林圣者和少林元元大师传出的令谕。”
也许是这二人的声望关系,那人竟没有再说话。
半响,复又听那湖南口音的人道:“不论如何,这场热闹我是非看不可,咱们不妨闯闯看,凭你我兄弟的武功,虽说不上江湖绝顶高手,但也绝不含糊,为什么不能进呢?”
“大哥说得是,咱们这就动身吧!”
继光立即抬头向四座一看,果见东面座上站起来子二个人,一个白净脸,身材颀长,一个五短身材,一脸精悍之色。唤茶博士结过帐,便匆匆下楼面去。
当时心里一动,暗道:“我何不也跟着去看看呢?”
也立时结帐动身,尾随着那二人,一径向山区走去,当他走出市区,步上大路之时,才发现由这条路往山区走的人,竟是络绎不绝,知道都是去参观黄山论剑的人,心里不禁暗叹道:“这批人真是不知死活,如今风云紧急,处处布满杀机,这不等于前去送死吗?”
他一路寻思,脚下却是愈走愈快,刹那间已来都一处山口,果然发现出口站了二个僧人,一个道长和一个老者,正指手划脚在和一群人说话,逐悄悄挤入人群,听他究竟说些什么。
只听内中—个中年僧人,合什当胸口宣佛号道:“贫僧确无权阻止诸位不让进入,只是此举实是好意,诸位可知黄山近日所发生的事么?”
人群中倏发一阵吼道:“大不了寻仇凶杀,我们是看热闹的人,干我们屁事。”
中年僧人仍然心平气和的道:“事情绝非如此简单,凡属进山的人。都已先后遭人杀害,据贫僧所知,三天之内至少死了一二百人,是以贫僧等乃来百里以外劝阻。”
人群中又狂吼道:“真是见鬼啦,世间竟会有这等的事情,那你们为何没被人杀死?”
“我们生死之事你管不着,还不快与我让开。”
“这秃驴可能存心不良,揍他!”
一片吼叫之声震撼山岳,群情激昂之下,立有数人纵身向前冲去。
山口老者倏然仰面哈哈狂笑道:“真是狗咬吕洞宾,竟把好朋友当作了冤家,禅师,你我心意已尽,话也说到,他们一定要去,就让他们去吧。”
于是侧身一让,先冲来的几人已一掠而过。中年僧人低低宣了一声佛号,也把身形后撤,任由这群看热闹的江湖豪客一齐向山口冲进。
继光深知僧人确实是好意,但这些人不领情也就只有让他去了。容得大家都走了,方才缓步上前对那僧人拱手施礼道:“禅师可是少林派的高僧?”
“不敢当,贫僧智真。”
“禅师刚才所说之事,可知是什么人所为?”
智真禅师并不即时答他的话,睁眼对他上下下细细打量了一番,方才徐徐的问道:“尊驾是丐帮那位高人门下?”
“怪叫化的兄弟。”
“尊号如何称呼?来此何事?”
“在下从不用姓名,人家都叫我小叫化,来到目的也和他们一样,看看热闹。”
先前狂笑的老者倏地趋身上前冷笑道:“只怕另有目的吧?你这身装束,能瞒过别人,却无法逃过我胶东渔叟的法眼。”
继光冷冷瞥了他一眼,仰面傲然道:‘就算我是乔装改扮又干你什么事?”
“哼,那我得看看你是什么变的。”
倏地往前一趋身,伸手向下手腕扣来,出手突兀之极。
但觉微风一阵,继光人已到了山口,向着胶东渔叟长笑一声道:“若不是看到绿林圣者份上,象你这宗老不死的,我先叫你丢个大人。”
胶东渔叟气极,纵身又待扑上,却被智真拦住道:“前辈且请息怒,待贫僧问他。”
双手合什趋近继光身前道:“施主究是哪派高人门下,务盼实说免招误会。”
继光哈哈一笑道:“反正不是金蜈宫门下就行啦,何必多问?”
旋把笑容一敛道:“在下急欲获知近日黄山情况,万望禅师不吝赐告。”
智真见他言词清越,举止沉静,而且似有一身难于想象的功夫,料想是一位隐侠的门下,逐轻轻一叹道:“近日黄山时常发现不明来历的蒙面人,武功高绝,凡属进入黄山的人,十九遭逢毒手,三日来死伤的人数以百计。”
“可曾发现是什么样人?”
“据侥幸逃出的人谈,是一个蒙面黑袍老者与一个蒙面书生。”
继光心里一动,冲口道:“蒙面书生?”
“是的,此人行踪飘忽,武功莫测高深,下手狠毒已极,凡遇上他的人,无一能幸免于死。”
继光突然想起那个名叫金雪痕的书生,不由一腔怒火直冲脑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