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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游剑江湖-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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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宇也出来作证道:“不错,我有一位朋友名叫缪长风,那几天正好在邵家作客,他也曾亲眼见到尊夫人。”

两位老前辈相继出来作证,杨牧自是不敢再向孟元超讨还妻子了。牟宗涛哈哈笑道:“原来是一场误会,揭过了就算吧。”他另有顾虑,倒是不愿意这件事纠缠下去的。

众人正以为可以风平浪静,不料杨牧却道:“且慢,事情还没了呢!”

孟元超料不到他又枝节横生,怔了一怔,冷冷说道:“尊夫人的下落已经分晓,证明与我无关,杨武师还有什么指教?”

杨牧却回过头来,向邵叔度恭恭敬敬施了一礼,说道:“邵老前辈,杨某尚有一事未明,要想请问。”

邵叔度道:“请说。”

杨牧问道:“拙荆投奔她的姨妈,不知可有携带小儿?”

邵叔度道:“令郎老朽倒是没有见到。”杨牧道:“这么说只是拙荆单身一人了?”邵叔度道:“不错。”

杨牧问完了邵叔度之后,又再回头来,向孟元超冷笑说道:“私奔之事,算我是错怪了你。但我的儿子是你抢去的,这你不能抵赖吧!妻子我自己去找,儿子可还得向你讨还!”

孟元超又气又恼,怒道:“我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没有这一回事,你怎么老是纠缠不清!”

杨牧也大声说道:“难道我的姐姐和我的六个门人眼睛都是瞎的么?他们亲眼见到你的!”

孟元超冷笑道:“他们亲眼见到我?这倒真是天大的怪事了!你是哪天‘下葬’的?”

杨牧道:“七月初四。”

孟元超冷笑道:“七月初四那天,我在苏州。你不相信,我可以找人作证。”

陈天宇道:“人有相似,齐大哥,你的侄媳或者是看错了人也说不定。”

齐建业道:“那人蒙着面的,不过,除了是孟元超,谁还会去抢杨牧的孩子?”

孟元超“哼”了一声,说道:“你们根本没有见到我的面,怎么可以一口咬定?”

齐建业怒道:“孟元超,你好歹也算是个小金川义军中的人物,怎可以这样胡赖?除非你能够把那个蒙面人找出来,否则你的嫌疑就是跳进黄河也是洗不清的了。”

正在双方争论不休之际,忽地有一个人朗声说道:“杨牧的孩子在哪里,我知道!那个蒙面人是淮,我也知道!”

只见一个中年书生摇着折扇,从人丛中走了出来,走到杨牧面前,笑吟吟说道:“杨武师,你总该还认得我吧,你那天虽然是化了装,我可是认得你的!”

这一瞬间,饶是杨牧如何老奸巨滑,也不由得陡然一惊,面色苍白如纸了!

原来这个中年书生不是别人,正是“点苍双煞”之一的段仇世。

“点苍双煞”僻处滇南,不过在场的各路英雄,也还是有人认得他的。

“咦,这不是滇南双煞中的老二,冷面书生段仇世吗?”

“滇南双煞是什么人?”

“是介乎邪正之间的人物,这人是老二,还有一个老大名叫卜天雕,绰号八臂灵猿,听说他们平生足迹不出滇南,这次万里迢迢的跑来泰山,倒是怪事!”

“不,他们两个月前曾在苏州出现,听说还曾和孟元超打过一架呢!”

“那么他应该是帮杨牧的了,但看样子又不大像呀!”

“这个冷面书生段仇世性情怪诞,行事不经,他是来帮谁的,倒是难以预测!”

认得点苍双煞的人都在诧异不已,议论纷纷。

站在场中的孟元超和躲在角落偷看的云紫萝更是惊骇莫名了!

“他怎么会知道华儿的下落。莫非他是因为那晚伤在我剑下,故而抢了我的孩子报仇?但他怎么知道那晚伤他的人是我?”云紫萝心想。

“点苍双煞和我结了这么大梁子,怎的这个段仇世却会站出来为我洗脱嫌疑?”孟元超心想。

就在众人窃窃私议声中,段仇世轻摇折扇,已经走到杨牧的面前来了。

杨牧面色铁青,喝道:“你胡说什么?我可从来没有见过阁下。”

“你没有见过我?哈哈,你没有见过我?杨武师,你是善忘呢还是装蒜,嘿,嘿,你还没有听我说话,又怎么知道我是胡说?”

金逐流道:“杨武师,你不是要想知道孩子的下落吗?那就听他说说,又有何妨?”

杨牧恨不得把段仇世撕成两片,但有金逐流在一旁主持公道,他可是不敢胡来,只好硬着头皮,心中好像有着十五个吊桶似的,七上八落,听段仇世说了。

段仇世缓缓说道:“齐老先生,你猜错了,那个在灵堂劫走杨华的蒙面人,不是孟元超,是宋腾霄!”

齐建业道:“你怎么知道?”

孟元超也吃了一惊,不由自己地叫出来道:“我不相信,宋腾霄为什么会抢那孩子?”

杨牧则嘀咕道:“孟元超也好,宋腾霄也好,谁不知道他们是好朋友?使那个蒙面人是宋腾霄,他也是受孟元超指使的!”

段仇世道:“这个原因我也打听出来了,杨牧诈死,初时杨大姑还未明真相,以为是他的妻子云紫萝害死他的。杨大姑赶走了云紫萝,留下这个孩子。孩子不肯跟她,受她虐待。宋腾霄不值她的所为,是以把这孩子抢走。”

齐建业道:“这是你后来才去打听的,是么?”段仇世道:“不错。”齐建业道:“那么最初你是怎么知道这孩子是落在宋腾霄的手中?”

段仇世把折扇一合,指着杨牧,说道:“是他告诉我的。哼,哼,他分明知道那个蒙面人是谁,却要诬赖是孟元超,我看不过眼,所以我虽然是和孟元超结有梁子,也不能不挺身出来作证了!”

杨牧硬着头皮抵赖,叫道:“胡说八道,你是白日见鬼了!”

段仇世张开折扇,摇了两摇,哈哈笑道:“一点不错,那天我确是白日青天见鬼了,这个鬼就是你!”

“才不过是两个月前的事情,杨武师,你想必还不至于这样善忘吧,那天你和我谈一桩交易,你要我们点苍双煞替你抢这个孩子!”他的双眼冷冷的盯着杨牧,口里说的一直是“这个孩子”,而不是说“你的孩子”。盯得杨牧心里发毛,孟元超心里也是思疑:“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孩子的来历?”

杨牧只惊又怒,喝道:“谁能相信你的鬼话,我为什么要你抢我的孩子?”

段世仇打了个哈哈,又用扇柄指着杨牧,说道:“你不仅要我抢这孩子,还要我利用这个孩子,帮忙你去报仇!”

齐建业莫名其妙,道:“报什么仇?”

段仇世道:“他以为孟元超是我和他共同的仇人!却不知道我姓段的虽然是和姓孟的结有梁子,可不能干这样卑鄙勾当!”

齐建业道:“你的说法太奇怪了,杨牧怎能利用自己的孩子向孟元超报仇。”

段仇世道:“内里原因,杨牧心里明白!我是心存忠厚,不愿意当众说出来。哼,杨牧,你若是一定要逼我非说不可,那……”

杨牧心里发慌,喝道:“你在这里胡言乱语,说什么也难以令人相信。”

陈天宇是个老于世故的人,情知内中定有见不得人的隐私,说道:“别要节外生枝,这孩子现在何处?”

段仇世缓缓说道:“我从宋腾霄的手中把这孩子抢了过来,现在他已经是我的弟子了!”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大为惊诧。杨牧又叫道:“胡说八道,我的孩子怎会拜你为师?”

齐建业摇了摇头,说道:“孩子你又没有带来,你说他在你门下,我怎知是真是假?”

段仇世道:“我有凭证。”说罢,拿出一块晶莹的白玉佩。这块玉一亮出来,孟元超和杨牧都是不禁大吃一惊,孟元超的心情尤其激动。

原来这块玉佩正是孟元超与亡紫萝分手之时,留下来给云紫萝的。他还记得当时说道:“世事亥变,你我将来是否能够团圆,只怕——”云紫萝连忙掩住他的嘴说道:“不许你说不吉利的说话。任凭海枯石烂,我总是等着你的。”他轻轻移开了云紫萝的手,说道:“我当然也是但愿如此,但意外的遭遇,也不能不有所提防。这是我给孩子的信物,他年倘若咱们在战乱之中失散,难以团圆,这玉佩你留下给咱们的孩子,也好有个父子相识的信物。”

想不到海也未枯,石也未烂,他与云紫萝已是破镜难圆!

想不到如今见着了这块玉佩,却没有见着自己的孩子,饶是孟元超如何铁石心肠,也不禁心内凄然,目中蕴泪了。幸好他还能够极力忍住,不让眼泪流了出来。

在孟元超是心情的激动多于吃惊;在杨牧则是吃惊多于激动。

云紫萝与他结婚以后,以为孟元超已死,什么都不瞒他,这块玉佩的事情也对他说了。他就是偷了这块玉佩,在和“点苍双煞”谈那桩“见不得光的交易”之时,说出这块玉佩的来历,叫点苍双煞抢了杨华,就拿这块玉佩去威胁孟元超的。

不料结果“交易”不成,这块玉佩却给段仇世拿了去,不还他了。

“这厮不知道还会抖露我什么秘密?”杨牧不由得内心颤抖了。

还有一个心情比孟元超更为激动,而吃惊又比杨牧更甚的人,她就是悄悄的躲在一角的云紫萝。

激动的是她更进一步的发现了丈夫的本来面目,竟是如此丑恶,丑恶到令她难以想象的地步。“八年来,他总是在我面前装出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口口声声说是定必把华儿视同己出。谁知他竟然要暗害华儿!”这可比丈夫要陷害孟元超还更令她痛心。吃惊的是:她的孩子落入了点苍双煞手中,而点苍双煞又正是和她结有梁子的。

杨华弥月之时,云紫萝曾经把这块玉佩挂在他的身上,齐建业也曾见过。

齐建业呆了一呆,说道:“这块玉佩倒似不假!”

杨牧杀机陡起,说道:“点苍双煞是邪派中著名的魔头,他抢了我的孩子或者不假,在这里胡说八道,却分明是想陷害我的,牟兄,这厮可是你请的客人。”

牟宗涛何等聪明,立即便知他的用意,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会邀请这等邪派中人。”

段仇世瞧出牟宗涛目光有异,冷笑说道:“姓牟的,你打算杀——”话犹未了,牟宗涛和杨牧不约而同的陡然出手,牟宗涛一把向他的琵琶骨抓下,喝道:“刚才偷发毒针的人是不是你?”他要杀害段仇世,当然必须找个藉口。杨牧则更加阴狠,一声不响,便用金刚六阳手击他背心要害。

只听得“乒”的一声,双掌相交,牟宗涛晃了一晃,退了两步,但这个击退牟宗涛的人却不是段仇世,而是尉迟炯。原来尉迟炯亦己瞧出牟宗涛是目露凶光,暗藏杀机的了;可是他只是提防牟宗涛,却还没有提防杨牧。

孟元超大吃一惊,抢救已来不及。只见杨牧“呼”的一掌打下,“咚”的一声,倒下了一个人。

倒下的却是杨牧。

段仇世腾身飞起,翩如飞鸟般越过石台,向后山逃走。只见空中破布飞扬,他的背心衣裳恰好穿了巴掌般大小的洞。段仇世喝道:“姓杨的,你这一掌之仇,老子记下了。哼,你——”原来他是早就预防杨牧暗袭他的,杨牧那一掌击下之时,他已是运了内家真气护着背心。可是杨牧的金刚六阳手也委实厉害,结果杨牧固然是给他震得跌了个仰八叉,他也稍稍受了一点内伤,不敢分出心神多说话了,他本来想要更进一步揭发扬牧的阴谋的。

牟宗涛内功深湛,却敌不住尉迟炯的神力,晃了一晃,身形未稳,恐防尉迟炯再来打他,连忙横掌护胸,喝道:“你们还不上去捉人?邪派魔头,不请自来,格杀不论!”

尉迟炯冷笑道:“牟宗涛,你想杀人灭口么?”刚才段仇世未能说出的话,终于由他说出来了。

牟宗涛大怒道:“尉迟炯,你这是什么意思?”两人剑拔弩张,看看又要动手。

牟宗涛在扶桑派一向是被当作掌门人的,他说的话就是命令,大家都已习惯了,他发出命令,叫本派中人去追击段仇世,不但他的门人弟子唯命是从,石卫、桑青这对夫妇本来对他有恶感的,也不知不觉的遵命追去。其中还有几个人已经发出暗器。

林无双当机立断,喝道:“不许加害客人,你们给我退下!”

石卫霍然一省,朗声说道:“谨遵掌门之命!”“掌门”二字,说得特别响亮,众弟子这才骤吃一惊,大家想了起来。“不错,牟宗涛已经不是掌门人啦,我们当然应该听掌门之命。”于是也都跟着石卫夫妻退下了。林无双回过头来,牟宗涛苦笑道:“掌门师妹,请恕我乱发号令之罪,但我也是为了本派之故。”

牟宗涛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本派的开宗大典,给邪派中人混了进来,不加惩处,焉能树立声威?”

杯无双道:“我以为还是以德服人的好,纵然不请自来,好歹也是客人。”

牟宗涛冷笑道:“对客人不可无礼,对凶手似乎不必宽容!我看他多半是杀害那个活口的凶手。”

林无双道:“他为什么要杀人灭口?杀掉那个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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