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剑金钗-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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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丫头,你瞧,他诗已经做好了,这时正在写呢!”
这会是白衣书生开了口,她回头偷瞧着少年公子,细声儿告诉妹妹。
红衣少女依声看去,果然那公子正在挥毫疾书。
啊!他落笔如神,做得好快!
哼!有许多狗屎不通的人,不也常常喜欢当众挥毫,大做屁诗吗?
不!像他这样人品,该做得出好诗来!
她心中思潮起伏,转个不停。
少年公子掷笔微笑,好份十分得意,那首新诗,也朗朗的吟了出来:“洞庭秋水晚生凉,半角高楼挂夕阳,天拥山光连楚蜀,波涵云气接潇湘,清风皓月飞仙醉,岸芷汀兰浊酒香,我自长吟君未识,飘然琴剑一梅郎。”
韵调悠扬,宛如龙珠走盘!
诗境雄敞,也够得上他的潇洒风度!
“飘然琴剑一梅郎。”哦!原来他姓梅,红衣少女情不自禁的又瞟过眼去!
咦!琴儿那里去了?怎不见他下楼?好快的身法!
楼梯又登登的响起脚步声来,这声音好沉重,决非轻功极佳的琴儿。
果然上来的是个全身紧扎的粗汉,他眼光一转,就落到一老一少的桌上,走近两步,抱拳说道:“武老爷子请了,敝会卓会首,听说老英雄驾临敝地,特着在下前来邀请,今晚初更,在城陵矶龙王庙恭候大驾,这里有名贴一份,请武老爷子过目。”
说毕从身上掏出一张大红名贴,双手递上。
老者听他冲着自己而来,不由微微一怔,赶紧抱拳答礼。
把名贴接过,略一过目,呵呵笑道:“洞庭三义,既然瞧得起我武公望,老朽那得不受抬举,就烦老哥复上卓会首,武某准时赴约就是!”
白衣书生和红衣少女听老者自报姓名,原来是江湖上称他铁臂苍虬的武公望,不由多看了一眼。
瞥见那大汉向武公望略一拱手之后,就向自已这边走来,抱拳说道:“两位尊客,适才敝会兄弟,多有冒犯,敝会卓会首吩咐在下,向两位致意,如果尊客也是道上朋友,那么今晚也请驾临城陵矶一叙.不知可肯赏脸?”
红衣少女不等白衣书生答腔,猛的将手上茗碗,向桌子上一顿。细磁碗儿,硬生生的入木三分,嵌入了桌面。冷笑一声说道:“什么会首会脚?凭三义会这些不成气候的东西,也端起臭架子来了,要找死,就叫他等着好啦!”
大汉被她说得怒容满脸,但人家露了这一手,自己可顶不下来。他强装笑容,嘿嘿连声道:“如此说来,两位尊客也准时赴会的了,在下暂且告辞。”
手也不拱,回头就走。
小姑娘望着她外公铁背苍虬武公望笑道:“外公、这倒好,今晚我们可有伴了!”她苹果似的脸上,露出了两个小小酒窝,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对着红衣少女浅浅一笑,笑得很甜。
红衣少女和这位小姑娘好似十分投缘,也娇笑着道:“谁说不是?今晚咱们成了一夥啦!小妹子,你贵姓?”
铁背苍虬武公望咳嗽了一声,笑着对小姑娘道:“燕儿,人家姑娘和你说话,还不过去见礼。”
小姑娘嗯了一声,站起来向红衣少女笑道:“我叫上官燕,这是我外公。唔!姐姐你贵姓?”
红衣少女一把拉住她纤手,低声道:“我叫崔慧……”她用手指了指白衣书生,附在上官燕耳旁,低低的道:“她是我姐姐崔敏。”
崔敏脸色微红,笑进:“慧丫头,你在编排我什么?”
一边说,一边就微笑着和上官燕点头。
上官燕尽管已经知道白衣书生也是女的,但她总是男人装束呀,这一向自已点头微笑,依然闹了个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看她。
崔慧可不理这些,和她咭咭格格,有说有笑的攀谈起来。
这时那书童琴儿,又回楼来了,走到少年公子跟前,躬身说道:“小的已把船预备好了,请公子下楼。”
少年公子略一点头,当下由琴儿会过酒帐,另外又赏了堂倌一大锭银子。堂倌呵着腰,笑逐颜开的千恩万谢。
少年公子这才徐徐的站起身来,口中还在吟着:“我自长吟君未识,飘然琴剑一梅郎。”那两句诗。
崔慧和上官燕越谈越投机,正在唧唧哝哝的说个没完。瞥见少年公子站起身来,就要走啦!
她心中突然感觉到好像就要失去什么似的,眼波儿,不自主的又向他望去。
巧啦,他也正在望她。她慌得赶紧低下头去,掩饰着和上官燕说话,总算没被人发觉。
等她再抬起头来,人家早已下楼去了。
天色逐渐地黑了下来,铁背苍虬叫堂倌会了帐,上官燕还依依不舍的瞧着崔氏姊妹。
崔慧笑道:“燕妹妹,我们晚上再见罢!”
上官燕霎着大眼睛,十分期望的道:“你们一定要来!”
说完就跟着武公望下去。
岳阳楼上,食客又渐渐多起来了。
崔敏、崔慧随便点了几个菜,匆勿吃毕,会过酒帐,就回转客店。休息了一阵,看看时间已是将近初更,两人扎束俐落,佩好长剑,吹灭油灯,就悄悄的跳出窗外。
崔敏随手把窗户掩上。
崔慧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急急的嚷着要走!
正在此时,猛听身后不远,“笃”!一声极为沉重的声音,好像是铁器碰到屋面似的。两人赶紧回过头去,黑沉沉的那有什么人影?崔敏“咦”字还没出口。
“笃”!又是一声,那沉重的声音,相隔至少已在十丈开外,“笃”,第三声入耳,声音去得很远!
崔敏心中暗暗奇道:“这是什么声音?有恁地快法!如果是人,那么此人的功夫,简直已是到了化境!”
就在她略一沉思之际,崔慧早巳双脚一顿,人像箭离弓弦,飕的激射而出。朝着发音的方向,急追下去!
崔敏心头一急:“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又要惹事了!”
她知道妹妹的脾气,只好跟着纵起,也尾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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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劈空剑诀
崔慧自幼得她爷爷宠爱,悉心教导,内外轻功,均己不弱。但今晚她急起直追“笃”“笃”之声,可就差得远了。
人家“笃”的一声,少说也有一二十丈,直如御风飞行。自己竭尽所能,一个起落,才只五六丈。功力悬殊,如何追得上?
就因力追不上,姑娘可发了小性儿:“哼!近不上你,我偏要追!”
崔慧尽力的施展轻功,兀自越落越远。
幸亏这时夜阑人静,四野空旷。
“笃”“笃”之声,虽然相隔甚远,但是听得十分清楚,尚可循声寻找!
这徉瞎追了一阵,根本连人家影子都没有看到。
照说那“笃笃”的声音,早该去远了,但还是不即不离,永远保持在三十太远近。
你停他也停,你追他就跑,好像是故意逗着自己。
崔慧好几次想放弃追踪,终因发了小性,心有未甘,是以抹着珠汗,兀自不肯放松,大家蹩到底。
约摸追了吨饭光景,崔敏已经从后面逐渐赶了上来,轻声叫道:“慧丫头,不要追啦!我们不是要到城陵矶去?”
崔慧气吁吁的又急又恨,顿足道:“你瞧!这人多可恶,他明明在故意捉弄找们……”
她话未说完,蓦听身后响起一声哈哈,声若洪钟。说道:“崔老头凋教出来的两个娃儿,脚力真不含糊!”
“笃”!说到末一个字,声音摇曳,人己去得老远!
崔敏崔慧,急忙纵目四顾,夜风萧萧,那有半点人影?
崔慧纤腰一拧,还想追去。却被崔敏一把拉住,嗔道:“慧妹,这不知是那一位老前辈,游戏风尘,有意拭拭我们的,你那能追得上?我们既然答应了三义会,还是准时赴约才是,去迟了,人家还当我们怕事呢!”崔慧被她姐姐这一把拉住,不由噘着小嘴,心中不知有多少别扭,及听到最后一句,不由跳了起来,抢着道:“谁怕事?看今晚不痛痛快快的教训他们一顿才怪!”
姐妹两人这就施展轻功,向城陵矶奔去!
城陵矶是山脚下一片荒凉的旷野,几丛树林之中,隐隐露出一角黄墙,敢情就是龙王庙了?
两人身形快得有如两缕轻烟,袅袅的穿入林内。
哈!三义会的爪牙们,可全出动啦!
不是吗?林内明椿暗卡,影绰绰的埋伏了好些人,一个个玄色劲装,单刀铁尺,煞有介事?
龙王庙可并不大,单单只有三丈见方的一个正殿。庙前却有酬神演戏用的一大片空地。
这时空地上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几付茶具,桌子两旁,还放着几条板凳。
铁背苍虬武公望祖孙两人,大概也刚到不久。
一个四十来岁紫膛脸的汉子,敢情就是什么三义会的会首卓大奎了。这时正忙着替双方介绍,上首两人,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是天理教玄武坛坛主夺魂扇李秋山,瘦小个子是玄武坛香主扑天雕邵一飞。下首站着的两人,那就是洞庭三义的老二龚长胜,老三秦智。
铁背苍虬武公望等卓大奎介绍完毕,呵呵大笑,连称“幸会”。接着又抱拳说道:“老朽经贵地,蒙卓会首宠邀,不知有何见教?”
卓大奎连连摆手让坐,一面笑道:“武老英雄快请坐下好说。”
大家坐定之后,卓大奎满面春风的道:“在下兄弟,久仰老英雄大名,无缘得见,恰好李坛主邵香主两位驾临敝会,说起老英雄已到岳阳,因有要事面商,嘱在下敦请侠驾,藉作良晤,老英雄当不见怪!”
铁背苍虬武公望微微一笑,双目陡露精光,望着夺魂扇李 秋山、扑天雕邵一飞冷冷的道:“两位暗缀老朽,好久了罢?真人面前,不必说假,两位有何指教,何妨明说!”
夺魂扇李秋山轻摇着白金摺扇,一片文绉绉的像个落第秀才,这时阴笑了声说道:“武老英雄快人快话,英雄本色,兄弟无任钦迟,不过兄弟斗胆,想请教老英雄一声,令婿上官香主,老教主刚一仙逝,就失了踪迹,不知老英雄能否把行踪见告吗?”
铁背苍虬武公望闻言脸色微变,但瞬即平复,朗声笑道:“小婿乃贵教老教主知机子嫡传高足,身任总坛值坛香主,虽是老朽半子之谊,但平日里忙于教务,极少往返,自从五年前小女亡故之后,遗下一女,寄养老朽身边,就从未回家探视过一次。此次小婿失踪,老朽还是听贵教中人传告,方始知道,他的行踪,老朽无可奉告。”
李秋山察貌辨色,不由敞声大笑道:“武老英雄此话,只能骗骗三岁小孩,上官香主才一失踪,武老英雄也就连夜南来,试想天下事那有如此巧合?”
武公望哼了一声道:“这样说起来,李坛主倒干涉起老朽的行动来了!”
夺魂扇李秋山面不改色,依然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不敢!武老英雄能够说出上官香主行踪,自是两便!”
铁背苍虬微现怒容,反问道:“要是不说呢?”
扑天雕邵一飞坐在一旁,早已忍耐不住,大声说道:“武老英雄不肯说出上官香主行踪,那也无妨,只要把这位姑娘留下就是了!”
铁背苍虬武公望白眉一轩,右掌猛的向桌上一拍。“拍达”!一张实木桌子,桌角如同利斧削过一般,硬生生切下一角。
他忽的站起身来,大声喝道:“邵一飞!老朽面前,你还不配卖狂,两位只要胜过老朽手中虬龙鞭,莫说小孩儿家,老朽也悉凭尊裁!”
夺魂扇李秋山向邵一飞使了个眼色,一面满堆笑容的道:“武老英雄请歇雷霆,上官香主乃老教主唯一传人,目前徐教主把朱雀坛坛主一席,虚位以待,是以亟盼他回转总堂,老英雄不可误会。”
铁背苍虬冷冷的道:“李坛主,此乃贵教教内之事,老朽不便预闻,小婿行踪,实在无可奉告。两位来意,适才邵香主业已说得十分清楚,咱们不必多言,反正江湖道上,能者为强,只要两位胜得老朽,就悉听尊便好了。”
夺魂扇微一沉吟,阴恻恻的笑道:“既然武老英雄欲赐教,兄弟恭敬不如从命,不过咱们事先得有个约定。如果武老英雄胜了,兄弟立即回转总堂,不再过问上官香主之事,如若兄弟侥幸获胜,也只要老英雄屈驾敝教总坛一行,老英雄意下如何?”
武公望呵呵笑道:“咱们就此一言为定。”
李秋山慢吞吞的站起身来,长衫飘飘,手中金摺扇一挥,说道:“那么武老英雄就请赐招罢!”
这时三义会会首卓大奎忙起身说道:“李坛主且慢!武老英雄还有两位贵友,尚未到场呢。”
李秋山望着武公望冷冷笑道:“原来武老英雄还约了两位助拳的,这敢情好!”
铁背苍虬武公望闻言嘿嘿笑了两声:“那两位朋友,并非替老朽助拳而来,那是卓会首邀人家来的。”
夺魂扇李秋山用怀疑的目光,瞧了卓大奎一眼。显然他脸上露出不豫之色,沉声问道:“卓老哥还邀谁来?”
莫看卓大奎是三义会的头领,他给李秋山这么一问,不由嗫嗫的道:“那是两个鼠辈,今天在岳阳楼上,伤了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