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情仇-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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胁,他会……”
“我不怕他。”
区大爷冷笑:“云梦双娇那些人,真的已撤到府城去了?”
“已经证实了,在府城。”
笑面虎肯定地说:“但如果她们要回来,快马一晚上就够了。”
“我不会坐等她们来的。”
区大爷眼中有令人心悸的光芒:“姓彭的留在此地,就是她们的诱饵。妖女就希望我们分心全力追查,吞下她们的钓饵,她们就可以乘机从中取利。所以,我不能让她们失望。从明天起,我的朋友将全部出动搜寻姓彭的下落,让妖女们高兴高兴。”
果然不错,区大爷是说做就做的人。
次日一早。
大批人手出城穷搜城郊,当晚有一大半人留在城外,区家的戒备明显地松懈了许多。
同一时间,彭政宗在城东北四十里外的龙泉镇,尽全力与生死搏斗。
那天他带了行囊策马出城,沿官道上行十余里,乘夜色苍茫,驰入西北的一条小径,进入丘陵区十里长冈。
长冈距官道仅两里左右,形成一串小山冈,树林密布,间或有三五户人家。
当他看到冈上一座守山人留下的草屋时,他的脸色难看极了,头面上流着冷汗,浑身在颤抖,脸上似乎布上了一层灰青色的死肌肤。
好不容易拴好坐骑,取下马包,他几乎崩溃了。
但他是个非常人,一个身怀绝技,意志坚强,信心十足的风尘铁汉,强定心神挣扎着进入破败的草屋,立即开始服药。
定时丹的剧毒发作了,幸而他事先已服了一些保命的药物。
他从唐志豪兄妹口中,知道了云梦双娇的师承底细,便知道妖女们所用毒物的性质了,尽管他心中已有准备,但剧毒发作的声势,仍然比他想像估计中的情况要猛烈得多,毕竟他无法获知真正对症的解毒药物。
他躺在草堆里,浑身在猛烈地抽搐,腥臭的汗水湿透了衣裤,呼吸断断续续似要断气,但不绝如缕多次回过气来死而复活。
这是一场生死存亡的可怕缠斗。
他在下一生中最大的一把赌注,不是他死,就是他克服致命的奇毒。
他不能输,输了就一切都完了。
他凭藉的是自己对症药物的知识,和大无畏的忍受痛苦毅力,与坚强的求生意志和信心。
如果他的经脉不曾受制,这场缠斗一定不会如此艰苦。
天快亮了,他的身躯开始松弛。
挺身坐起,他发觉自己全身汗淋淋地。
他脸上的气色稍为转好了些,虚脱的感觉令他行动极感不便。
吃了一些早就备妥的干粮,然后换衣裤。
天一亮,他已经将坐骑杀了,推落山涧的隐密水潭里,人则躲在山坡的荆棘丛中,下面有一个小坑洞,足以让他在内躲藏。
白天,他躲得稳稳地。
晚上,服药与奇毒缠斗,等携带的干粮吃完,已经是第五天了。
他在第四天午后,发现有人搜山,相距虽然不远,但他无法看到是些什么人。
从第六天开始,他脸上的气色愈来愈好,出的汗也明显地减少,腥味也逐渐淡薄,举动已不再虚弱无力。
他赢了这笔赌注,强韧的求生意志战胜了病毒。
晚上,他开始抽出一些时间,装设一些小巧陷阱猎食。
这附近野兔的数量甚多,还有山鼠和黄鼠,溪边也可以找得到蛙类,这些小动物都可以用来济急,生吞活剥吃起来相当可口。
搜寻他的人,在村落中穷诘村民,问他们是否丢失了食物与家畜家禽,却没料到他根本就不到村落找食物。
第十天,他脸上已恢复红润。
这天午后不久。他听到隐隐的人声,土坑中白天炎热,晚上寒气袭人,但他丝毫不以为意。
人声是从东南方向传来的。
他从坑底所垫放的马鞍站起,轻轻拨开掩住坑口的茂密丛草,草已开始枯萎,深秋的草应该枯啦!
拨动时必须小心,才不至于发出声响。
从草隙中,他看到六七个乡民,与四名皂衣佩剑大汉,还有三名穿青盘领衫的捕快。
凭他的见识和锐利的观察力,他知道乡民中一定有地方的里正甲首一类人物。
这群人距他的藏身处,已不足百步了。
“这条小溪流上源通向何处?”
一名捕快向领路的乡民问:“上面还有没有看山的草寮?”
“公爷,没有了。”
乡民向上游指指点点:“水从上面西冈流下来,再过去就是七星山,那就不是本乡的范围了。冬天快到了,山上不再有人……”
“咦!这是什么?”
一名佩剑的人指指岸旁的短草丛:“好像是血迹。”
彭政宗心中一跳,暗叫不妙。
他记得前天用绳索套住一头六七斤重的野兔,在溪边洗剥时,野兔尚未死去,不小心将一些兔血溅落在溪旁的草丛中。
如果那些人中有精明的追踪高手,很可能找到他掩埋食物残余,以及动物皮骨内脏的地方,那就……
他暗中作了必要的准备,手本能地抓住了悬在腰间的一卷绳索。
那是他的兵刃,血魔那些人劫中州镖局的镖,就是栽在他这根绳索上的,八尺长的麻绳比刀剑更具威力。
冈下蹄声震耳,接着传来一声短啸,吸引了所有众人的注意。
不久叫声传到:“罗兄,独树小店传来消息,那儿发现几个形迹可疑的男女,周老兄传来急讯,。电子书。要咱们赶快前往支援。”
“咱们走!”先前发现血迹的人兴奋地发令。
不久,人影已消失在山冈下。
他松了一口气,危险总算过去了,好险,他知道剧毒已经离体,但被制的经脉未解,要是动起手来,他很难支持片刻,说险真险。
人走了,他发现自己的掌心全是汗。
这十天中,他十分小心,没料到些少血迹,几乎暴露了隐身处所。
“难道云梦双娇的人,在独树小店潜伏?”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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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岳 《武林情仇》
五
独树小店,就是龙泉镇的土名,是裕州的第一大镇,距州城四十里,东北至保安驿(镇)递运所约廿里。
他忘不了云梦双娇,死过一次的滋味令他难以或忘。
他打定主意,要到独树小店找云梦双娇。
在他的估计中,区大爷那些人远出四十里外与双娇冲突,失去地利人和,很难占得了上风,很可能铩羽而归,无法将双娇逐走的,所以他必定有机会与双娇面对面了断。
要与双娇了断,他必须先疏散被制的经脉,所以目前不宜前往,他需要一两天时间行功打通被制的经脉。
独树小店是一座有六七十户人家的小镇,近官道一面有三四家供旅客歇脚的食店。旅客如果赶不上宿头,也可以在这里作短期食宿。
六七名青衣人与五六名巡捕,包围了最大的一家食店李家店,等人都到齐之后,先前潜伏守候的人也一一现身。
两名巡捕首先踏入店门,小店的主人李老实与两名店伙颇感惊讶,急急放下工作上前相迎。
已经是未牌正末之交,店中没有旅客,店堂显得空荡荡地。
“两位公爷好。”
李老实含笑招呼:“天色不早,两位公爷还没返城,想必公忙……”
“的确公忙。”
为首的公人笑笑说:“贵店有两女三男投宿,有几天了?”
“这……”李老实一怔,说话期期艾艾。
“不许隐瞒!”
“三……天,公爷……”
“叫他们出来,快!”
“是,小的这就叫小石头进去通知他们。”
店伙小石头刚离开店堂,三位青袍人已袂入厅,神色显得悠闲。
但李老实已经看出不是食客,也就不上招呼,站在一旁发怔。
第一位随小石头出到店堂的人,赫然是手点龙纹鸭舌枪当拐杖的毒手瘟神。
双方一照面,都吃了一惊。
“咦!”
三位青袍人之一讶然轻呼:“毒手瘟神卢烈,阁下何时做起云梦双娇的护花使者的?”
“妙笔生花陈世铭,你胡说些什么?”
毒手瘟神怪眼怒睁,语气充满火药味:“你宇内三奇之首虽然威震江湖,我毒手瘟神不见得怕你。”
“真的。”妙笔生花似笑非笑地说,显然口气含有嘲弄的成份。
这宇内三奇三个人,排为首位的,就是这位妙笔生花陈世铭,一枝判官笔妙笔卅六打,号称武林一奇。
第二位就是摩云手区振伟,擒龙手号称武林一绝。
老三白衣秀士孟涤尘,手中的宝刃描金扇神鬼莫测。
三人在江湖不但名号响亮,罕逢敌手,而且交情深厚互通声气。
那些有意向宇内三奇挑战的人,向任何一奇挑战,必须冒着与三人结怨的危险,所以多年以来,真没有几个有种的人向字内三奇挑战。
这也就是云梦双娇在事机未成熟之前,不敢轻易发动争地盘挑战的原因所在。
毒手瘟神口吻虽然强硬,其实顾忌之情表露无遗,不理会妙笔生花的嘲弄,扭头回顾。
脚步声渐近,两另两女鱼贯出堂。
得意的妙笔生花脸色一变,笑容僵住了。
第一位老人印堂有一颗小指头大的朱砂痣,右手挟着一根代表高寿的金色鸠首杖。
第二位是佩了血星剑的血魔申屠震天。
两位中年妇人年龄都超出四十岁,满脸横肉目光冷厉,凶暴的戾气外露,真像两头母老虎。
“好神气唷!”
挟金色鸠首杖的老人,也用含有嘲弄意味的口吻道:“毒手瘟神卢老弟虽然在江湖名号响亮,但在宇内三奇面前,依然差了那么一截,被吃定啦!我金杖追魂客梁彬在江湖没没无闻,当然不配与宇内三奇相提并论,但老夫的脾气十分古怪,谁的名号响亮,老夫就偏偏要秤秤他的斤两。呵呵!妙笔生花,老夫找上你啦!”
“米粒之珠,井底之蛙;哼!梁老,把他们交给我们吕梁双厉啦!”
一位妇人缓步上前接口:“老身偏不信邪,倒要看看宇内三奇,到底具有些什么吓死人的神通。”
店堂口,又进入两位青袍人。
领先那位留了虬髯,虎目炯炯不怒而威,腰带上佩着一把古色斑斓的长剑,道:“吕梁双厉,你两个泼妇口气可大得很呢!你们有什么绝活,不妨掏出来让我无情剑见识见识。我无情剑曾玉村名列三剑两刀三斧头的三剑之一,也算是浪得虚名的武林末流小辈,你我正相相配,何必自抬身价,在宇内三奇身上枉抛一片情?”
两个女人勃然大怒,一声怒叱,同时飞扑而上,身形乍动时,两人都拔出狭锋薄刃刀,一左手一右手,在刀气迸发中突然发动空前猛烈的袭击。
无情剑冷哼一声,虬髯怒张,手一动,长剑已出鞘前引,剑身光华闪烁,幻发蒙蒙幽光,所发的剑气澈骨奇寒,剑身发出隐隐的动人心魄虎啸龙吟。
“老夫必杀你们。”无情剑冷厉地向扑来的双厉道。
“住手!”金杖追魂客急叫,声如沉雷。
人影超越双厉,快逾电光石火,大袖一挥,罡风似殷雷。
扑上的双厉身形斜飘,被袖风硬消去冲势,且被震偏丈外,脱出无情剑的威力范围。
金色的鸠首杖遥指着对面的无情剑,杀气充满了全厅。
“无情剑曾玉村。”
金杖追魂客沉声道:“你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激双厉动手,有失成名顶尖儿高手的风度。来吧!你我正好棋逢敌手,将有一场武林罕见的猛烈龙争虎斗,看谁留得命在。”
“这家伙上门欺人上有此理!”
血魔申屠震天大叫:“拚死他们,咱们店外分生死!”
妙笔生花拔出衣内暗藏的魁星笔,厉声道:“原来云梦双娇请来了你们这些高手名宿做靠山,难怪敢大言除去摩云手区老兄,要在裕州开山门。好,就在此地了断,以免夜长梦多。”
“你说什么云梦双娇?”金杖追魂客厉声问。
“巫山神姥的两位门人,你们……”
“见你的大头鬼!”
金杖追魂客不客气地道:“巫山神姥与老夫从未谋面,凭她的声望,也只配与老夫平起平坐,她的门人算什么东西?”
“那……你们……”
“老夫应血魔申屠老弟几个人的邀请,住在此地等人的,要结算一些旧债。你们如果想仗着人多与官府之力,前来行凶示威,老夫不会让你失望的。”
“原来是一场误会。”
妙笔生花恍然,“抱歉,得罪得罪,在下把诸位当作云梦双娇的人了,梁老恕罪恕罪!”
三奇要对付的是双娇,当然不愿意愚蠢得与这些字内凶魔结怨,所以妙笔生花及时打圆场道歉,一场群魔决斗的危机,终于因双方皆有所顾忌而消失。
“奇怪!”
金杖追魂客惑然地道:“老夫对云梦双娇略有风闻,她们只是第三流的后生晚辈,与你们宇内三奇挑战已经是不配了,居然劳动无情剑曾老弟这种武林大豪出面挑大梁,你们也未免有失身分了。”
“等荆襄余孽飞天大圣与烈火散人现身,梁老,你就不会说这种话了。”妙笔生花苦笑:“两个妖妇迟迟未发动,就是等候这些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