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笑红尘-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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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黑衣人走到先前两人到地的地方,其中一人‘咦’了一声,扑通倒地,另一人急回头,胸口已是被一物击中,扑通也是倒地。
至此任飘萍又得知这地方本就是宋朝一个王公的陵墓,被赵宏云加以改造利用之后,已是震天帮私设的监狱,用来关押江湖上各色武林人士。
后又分别从陵墓的南边和东边各出来两个黑衣人,任飘萍依样画葫芦又用雪团击倒四人,又得知原来那白鹭洲的爆炸烟雾之中有一种毒,一种由江湖中最会用毒的三个人合力研制的毒,一种叫‘如来千功散’的毒。
任飘萍当然还记得江湖上广为流传的那句话:无情山上无情泪,飞罗裙,伤情离,夜夜啼,观音泪。天下最毒的五种断肠蚀骨之毒,而研制‘如来千功散’的这三个人正是无情泪、伤情离和夜夜啼的研制者:无上子,无常子,无方子。
思忖中,陵墓之中又是传来脚步声,这次似是有七八人之多,任飘萍当下又是于陵墓之上的灌木丛中躲避了起来。
大雪纷飞,一片硕大的六角形的雪片自任飘萍的眼前飘飞而过,两名白衣人和八名黑衣人便是突然自任飘萍脚底下的南门走出,走在最前面的那白衣人左袖空空如也,伸出右手,在空中一挥,那八名黑衣人齐声开口大声道:“任飘萍……任飘萍……任飘萍……”
任飘萍见状,无奈苦笑,纵身落在白衣人身前,抱拳拱手,淡笑道:“付兄,既然这般热情地欢迎任某人,任某人也不能不识抬举吧!”原来任飘萍一看见那白衣人左袖空空如也,便已知道此人必是付云生。
那两名白衣人一个正是付云生,而另一人则是章信,付云生尴尬一笑,道:“任老弟,老哥也是迫不得已,还望不要见怪!”
任飘萍揶揄道:“付兄,何怪之有?”
付云生哈哈一笑而过,他本身长相极为凶狠,这么一笑,倒是更让人觉得恐惧,
任飘萍道:“不怪不怪,想来定是你们的帮主的英明神武了!”
章信此刻及时插嘴道:“那是自然,我们帮主年少有为,雄才大略,深谋远虑,自然不是一般人所能企及!”
付云生鄙夷地瞥了那章信一眼,清咳一声,道:“任老弟,三年前救命之恩老哥一直挂记在心,”又是一顿,道:“老弟,听老哥一句话,雪大风疾,不如……回去吧!”
那章信被付云生鄙夷一望,却似曾什么也没看见,道:“付长老,此言差矣!”又对着任飘萍道:“任少侠,我们帮主正在里边温了一壶上好的五十年窖藏女儿红等着和任少侠一醉方休呢!请!”
任飘萍自是听得出付云生的投桃报李之言,心知这武林陵里边必是凶险之极,闻得章信之言,随即朗声道:“好极,这么冷的天能够喝上一壶好极自是人生一大快事!请!”
付云生摇头长叹,不再多言。
任飘萍随着章信等人从陵墓南边的一道极为隐蔽的石门进入。
方一进入武林陵,任飘萍眼前是一圈九尺的石壁,那石壁竟是在快速地转动,外围的方形墓壁和这一圈石壁之间是一宽六尺的通道,通道之上每个一段距离便是方有一个青铜大鼎,鼎的下面生有熊熊的炭火,鼎内不知熬制着什么东西。走了片刻,任飘萍发现这通道之内共有九个鼎,每个鼎的四周都守着四个黑衣人,而那迅速转动的内层石壁每转动一圈便会在那原本完好无缺的石壁之上开启一道门洞。
而现在任飘萍正随着章信和付云生走进其中一道门,任飘萍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那方形的墓壁,暗道:难怪每次黑衣人出得武林陵时都是从不同的方向出来的!
思忖间,已是进得那道门,任飘萍只觉眼前突然极为宽敞明亮,一个足可以容纳上千人的大厅出现在自己眼前,大厅俱是由上好的汉白玉大理石铺砌而成,只是诺大的大厅空荡荡的连一个人也没有,大厅的正中央挂着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将整个大厅照得灯火通明。
大厅的正中央放着一张石床,石床之上似是躺着一个人,任飘萍正待问及此人是谁时,却发现那章信等人竟是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正自纳闷时,耳边传来极为响亮有节奏的掌声。
第五章 连环计(1)
任飘萍却是并不回头,径直向那大厅中央大踏步走去。因为他知道当有人向你故弄玄虚时,定是有事求你,要不就是忌惮于你。
那掌声一愣,停顿了一下,复又响了起来,任飘萍已是走至石床近前,只觉一股阴寒冰冷之气透入肌肤,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只是石床之上的人,却是让他的心一震,原来石床上的人竟是那早已死去但此刻看上去依旧面色红润的赵宏云的父亲、震天帮的创始人赵世青。疑惑之余,一极富男性磁性的声音响起:“任兄,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任飘萍当然听得出这正是赵宏云的声音,却是极不愿回头,应声道:“赵帮主似乎并不是很想见我。”
赵宏云的声音渐趋响亮,道:“任兄此言差矣!你当知道现在我最想见到的就是你!”
任飘萍‘哦’了一声,缓缓转身,却是心中大惊,原来赵宏云此刻站着的位置距离自己只有三尺之遥,不禁暗道:他的武功在三个月内竟是精进如斯!可是白鹭洲一战时我分明是点了他的气海穴废了他的武功的啊!面上却是风轻云淡之极,淡笑道:“莫非赵兄很是想念我的‘咫尺天涯’?”
赵宏云眼睛已是笑开了花,拊掌笑答:“我曾经说过,如果你不是任飘萍,我不是赵宏云,”复又一顿,眼眸渐冷,道:“或者说我们之间没有小蝶,那么你我定会成为知己!”
任飘萍的眼里分明已是有了痛楚之意,却是哈哈哈大笑个不停,赵宏云显然有些吃惊,道:“莫非任兄认为我说错了?”
任飘萍收笑,道:“错,当然错了,大错特错!你我之间的确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不过有一点却是全然不同,你只爱你自己!”
赵宏云晒然一笑,道:“你说什么?难道你不爱自己吗?天底下又有谁不爱自己呢?”
任飘萍叹道:“人当然要爱自己,只是你的爱太过独!”
赵宏云大笑道:“你说什么,你这个伪君子,难道你要我和你分享小蝶吗?爱可以分享吗?”
任飘萍道:“难道不可以吗?难道小蝶和你成了婚,我就不可以爱小蝶吗?爱是由得了自己的吗?”
赵宏云眉目暴抖,破口道:“放屁!简直是一派胡言!你若是和小蝶成婚,我爱小蝶,你受得了吗?”
任飘萍笑答:“为什么要受不了?我管得住你的行为,管得住你的思想吗?”
赵宏云从来没有听过任飘萍这一套理论,但觉完全不可思议,全当任飘萍已经是一个疯子,当下不怒反笑,道:“你简直是个疯子,我且问你,小蝶呢?”
任飘萍摇头,转身看向石床上的赵世青,冷冷道:“人死可以复生吗?”
赵宏云看着任飘萍的背影逐渐虚幻复又逐渐清晰,突然大声道:“不可能,小蝶不会死的!你说,小蝶现在在哪里?”
任飘萍转首怒道:“赵帮主这么健忘!难道你忘了是你亲手杀死小蝶的!”
赵宏云忽然发疯般地摇头,狂喊道:“不!不是我杀的!是你!你才是真正的刽子手!”
任飘萍看着赵宏云发疯的样子,心中着实觉得赵宏云有些可怜,不免心软,道:“好吧,你说吧,你想怎样?”
不料赵宏云忽然桀桀发笑,道:“你真以为我可怜吗?不,从今天起,不,准确地说,从白鹭洲一战起,我就不再隐忍,自从欧阳小蝶这个贱人嫁到我震天帮,我就在隐忍,隐瞒真相,忍受屈辱,这么多年来我希望我的宽宏大量可以感化她,可是呢,可是他却给孩子取了个名字,叫赵如屏!”
说至此,赵宏云双目动也不动地盯着任飘萍,一字字道:“她……本……该……姓……任……吧!”
任飘萍心中大震,不曾想赵宏云竟是早已知道了这个秘密,不由得身形向后大退一步,道:“赵宏云,屏儿现在在哪儿?”
就在这时,赵宏云忽然在笑,说不出的古怪和阴险,笑得任飘萍竟是有些心虚。任飘萍愕然,赵宏云出掌,口中同时喝道:“风起云涌!”,正是少林寺智远大师的成名绝技‘无相达摩神掌’的一式。
但见赵宏云双掌金光闪动,掌声如雷,任飘萍不敢有丝毫大意,脚步移动,正待先避过其锐气,却是陡觉背后一股极其阴寒之力突袭而至,任飘萍心惊胆颤之余,心知此刻已是无暇再做闪躲,当下不退反进,默运九天玄功心法,双掌招走‘万种风情掌’九式:百花销魂!那血红莲花便一朵接一朵,一朵更比一朵鲜艳地向赵宏云的万千金掌而去。
且说这无相达摩神掌和百花销魂俱是以内功而为,任飘萍突遇如此变故,仓促之间此无计可施才出此下策,而赵宏云则是蓄势而为。两人掌力在空中迎面相撞,强弱立判,但见血红之色尽淹没于金光之中,任飘萍身形一滞,被赵宏云震得直向后退去。
而那股极其阴寒之力正从石床下的凹槽中射出,一人一剑,急速刺向任飘萍的后背。
任飘萍此刻腹背受敌,招式已尽,又是在这火光电石之间,若是强行施展‘御云梯’,势必下三路必受重创。值此之际,任飘萍心中不禁悲戚,星目黯然,身形回转,他要看看到底是谁刺出了这把寒剑!
倒退中任飘萍转身,回眸,剑冷,因为那把寒剑已经触及任飘萍的胸膛,可是任飘萍的心更冷,不是因为那极其阴寒透入肌肤的剑气,而是因为那刺向自己胸膛的剑的主人——燕云天。
燕云天的目光很冷,似千年玄冰,燕云天的手很稳,像万年磐石。
任飘萍的目光没有惊讶,只有悲哀,深入万丈深渊的悲哀,他的心中此刻涌出的只有两个字:朋友!!!
悲哀是不是代表无情,任飘萍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燕云天、那个称呼自己大哥的人、那个一如阳光的男孩手中的剑已经刺入他的胸膛。
第六章 连环计(2)
任飘萍蹙起的眉挤出一个淡淡的‘川’字,嘴角一抹淡笑,浅浅的酒窝似是盛着人生最后一杯酒,酒,苦酒!苦酒的尽头已是无情,酒,无情,任飘萍神思一缕,探向燕云天。
燕云天的寒剑突然一滞,急忙后撤,但见剑尖一滴血,鲜红,在空中荡起,但见燕云天满脸惊喜,口中急道:“爷爷?爷爷!”
任飘萍冷笑,单掌击出一朵血红莲花,燕云天当即大叫一声,身形急速向身后的石床撞去。那石床本是青色花岗岩所制,竟是被燕云天撞碎成七八块,石床上赵世青的尸体也是在地上翻了好几滚才停下。
此时赵宏云一脸的吃惊望向任飘萍的背影,旋即大声喝道:“燕云天!你竟敢欺骗于本座!”
任飘萍冷漠的眼神背后暗道:难道我的‘春梦了无痕’神功已经在无意间练成了?!
原来任飘萍见燕云天一剑刺来,心中悲愤无奈之极,顿生无情,无情在燕云天七杀剑刺痛他的那一瞬间已是达到了极致,而无情到了极致则正是‘春梦了无痕’功成的首要的条件。是以那一刻任飘萍神思一缕探向燕云天的意念,武功已是进入到了燕赵口中的战之意念的‘形、气、意、神’四大境界中的三层境界,而‘意’之境界是指以己之意念控制彼之意念来达到伤杀的效果。
所以任飘萍在那一刻意念所感受到的则是燕云天意念中的一幕,那一幕中:爆炸四起的白鹭洲,燕赵临终的笑,燕霸天狰狞的脸,李奔雷的虎视眈眈,巍峨的夏伤宫,冲霄殿的皇帝宝座,还有一座亭子,那个大漠中任飘萍还未曾涉足的‘朱雀亭’……至此一刻,任飘萍强行驱动意念,竟是使燕云天只觉眼前的任飘萍化身成为燕赵,这才掌出血红莲花,拍中了燕云天。
跌坐于一丈开外的燕云天这时神思已是清醒,愕然之极地看着眼前的这番景象,又看向七杀剑的剑尖的血痕,再抬眼,一身白衣的任飘萍此刻正冷冷地笑、满目无情地看着自己,突然发狂般嘶声喊道:“不不不!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整个人身形飞起,直向武林陵外掠去。
赵宏云耳中还在响着燕云天的发狂般的声音,任飘萍冰冷的声音已是渗入他的心底,道:“屏儿在哪儿?”
赵宏云的双脚止不住后退了一步,不答反问道:“你……你……你适才使的是什么武功?”
任飘萍道:“你早就知道了?!”
赵宏云不解,阴沉着声音道:“知道什么?之前雅静阁一战,你小腿中箭却是安然无恙,适才燕云天又莫名其妙地被你一掌击退,我虽然不知道你练的是什么武功,却知道死人是练不成什么武功的!”
任飘萍觉得有点晕,道:“我是说屏儿的事……”脸面却已是劲重刚猛的拳风袭到,原来赵宏云在说话间欺身而进,双拳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