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神-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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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挺白衣客道:“别管我是那条路上的,怎么个称呼,我也不管眼前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只知道你们吵了我的睡觉,我不得不伸手拦拦。”
那黑衣人道:“这好办,请朋友往一边站站,等我们把这件事了结之后再给你朋友赔罪……”
英挺白衣客截口说道:“不行,要打你们到别处去打,我的睡觉地儿在这儿,就不准你们在这儿吵。”
黑衣人冷声笑道:“朋友,真人面前何必说假话,光棍眼里也揉不进一粒砂子,你在扬州地面上就该把点子放亮点儿,你管错了闲事出错头了。”
一顿又道:“剁他,一并剁了。”几个黑衣人闪身扑向了英挺白衣客。
只听英挺白衣客淡淡笑道:“怎么,要跟我打是吗?可惜你们这几个还不够我打的。”
没见他怎么出手的,连傅怡红都没看清楚,只见他运闪了几闪,那几个黑衣人就每人挨了个嘴巴捂着睑退了回去。傅怡红看直了眼。
适才那名黑衣人惊声道:“怪不得你敢逞强出头,朋友,你报个万儿。”
英挺白衣客又回到了原处,很没劲一样,微微一摆头道:“你们不配。”
那黑衣人道:“扬州地带我从没见过朋友你,看来朋友你是外来的,请交待一句,你要在扬州待多久?”
英挺白衣客淡淡笑道:“这个我可以说,你放心,三两天之内我不会离开扬洲的,你们只管找我就是。”
那黑衣人道:“今夜这件事全冲着朋友你了,咱们走。”
一声走,十几个黑衣人齐动,一转眼间全没了影儿。
英挺白衣客转了过来,望着傅怡红说道:“行了,两位请吧,我也要回去睡觉了。”话落,他转身就走。
傅怡红跟车里的雪芳同声说道:“阁下请留一步。”
雪艳芳随话带着春喜下了车。
英挺白衣客转过了身,道:“二位有什么见教?”
雪艳芳道:“多谢阁下援手,容我二人请教……”
那英挺白衣客似乎也惊于雪艳芳的绝代风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姑娘这个“谢”字我当之有愧,二位刚才没听我说,我是为了我自己。”
傅怡红道:“恕我直言,阁下是位高人奇士,怎么……”
英挺白衣客转望过来道:“傅公于这“高人奇士”四个字更使我惶恐。”
傅怡红道:“阁下知道傅怡红?”
英挺白衣客道:“仰名已久,惜一向福薄缘浅,刚才因傅公子自报大号,才知道名列“武林六公子”之苜的金陵傅公子已来到扬州。”
傅怡红倏然晏笑道:“我明白阁下为什么不愿示下尊姓大名了,我可以告诉阁下,今夜以前的“花花公子”已经死了,今夜以后的傅怡红又是一个人,我也愿意让阁下知道,要不是傅怡红浪子回头,洗面革心,也不会获得这位雪姑娘的青睐,得到这么一位使得傅怡红能傲夸当世的终身伴侣了。”
英挺白衣客轻“哦”了一声,转望雪艳芳。
雪艳芳当即毅然把今夜事毫不隐瞒地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英挺白衣客笑了:“二位眼光都高人一等,英雄美人相得益彰,倒是我的眼光差点让我错过了这么一对足以让武林留传一段佳话、羡煞天上、柘煞人间的神仙眷属。”
一孢拳道:“江山恭喜二位,贺喜二位。”
雪芳落落大方,含笑答礼:“谢谢江大侠。”
傅怡红目光一皱,道:“江山?”
江山道:“不错,江山;长江的江,山河的山。”
傅怡红道:“在“百花城”独占鳌头、囊括诸奖的江山?”
江山微微一怔,道:“阁下也参加“赛刀会”了?”
傅怡红道:“我原打算去的,可是到了扬州就留了下来。”
江山倏然而笑,道:“阁下留对了,这趟扬州所获,虽倾天下之所有,也应不换的。”
雪芳道:“谢谢江大侠。”
傅怡红道:“听说阁下身上带着一百三招“轩辕刀法?””
江山呆了一呆,道:“武林中传事可真快,怎么,阁下有意思伸手么?”
傅怡红笑道:“倘若我在今夜以前遇见阁下,我一定会抢,今夜以后么,我已拥有一切,别无他求了。”
雪艳芳笑道:“你也不问问是不是江大侠的对手。”
傅怡红轻笑一声,道:“我没好意思说嘛!”
雪艳芳也笑了。她仍是浅浅的一笑,永远那么动人!
江山忽然一凝目光,说道:“雪姑娘既存扬州待了很久,有个入或许雪姑娘知道的。”
雪艳芳道:“江大侠说是扬州的哪一个?”
江山道:“这个人姓乐,号称“拚命三郎”。”
雪艳芳一怔道:“江大侠问他……”
江山道:“我在查一件事,这个人是个关键人物,我这趟到扬州来,就是为了要找他。”
雪艳芳道:“江大侠你问对人了,“拚命三郎”乐无畏是“扬州八怪”之一,“扬州八怪”在扬州一带本是妇孺皆知的人物,可是,如今谁要是问起他们来,一般扬州人都会摇头说不知道。事实上他们的确不知道,因为“扬州八怪”从四、五年前在扬州地面上就看不到他们了,谁也不知道他们上哪儿去了,只有“扬州第一楼”少数几个人知道,他们是“扬州第一楼”的后台东家……”
傅怡红道:“怎么,芳,“扬州八怪”是“扬州第一楼”的后台东家?据我所知,虽然他们在扬州一带颇有名气,但充其量不过是几个混混儿……”
雪托芳微微摇头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现在他们不是扬州地面上混混兜了。他们发了迹,如今俨然已是扬州地面一方之霸,徒众很多,黑势力也很大,他们除了拥有一座扬州最大、最豪华的酒楼之外,青楼、妓院、赌场十九都是他们的,而且过往的商客想要平安无事,无不得先孝敬他们,因之他们的买卖越做越大,越做越旺,简直远超过昔日的悔家。”
傅怡红道:“扬州梅凌烟悔家?”
雪托芳道:“是的,扬州梅家跟你金陵传家一样,也是武林中有数几个世家之一,跟你金陵传家唯一不同的是,梅家除了在武林颇负盛名之外,他们还拥有扬州所有的大生意,因之梅家在江南一带可算是首富,甚至在当世也数得着,可是曾几何时,梅家遭逢突如其来的惨变,一夜之间什么都完了,几年后的今天,却由“扬州八怪”取而代之了……”
傅怡红点点头,道:“我也听说梅家遭逢了突如其来的转变,梅家的人一个也不见了,因之列现在为止,谁也不知道当初梅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家跟梅家颇有来往,我爹当年也曾到扬州来过几次,但始终查不出一点眉目……”
江山道:“雪姑娘,梅家遭变是什么时候的事?”
雪艳芳道:“听说是十年前。”
江山道:““扬州八怪”发迹又是在什么时候?”
雪艳芳道:“听说是匹、五年前,江大侠莫非是在怀疑他们,不太可能的,十年前“扬州八怪”还是几个混混儿,纵然他们一个个都是三头六臂,也难动得梅家的毫发,他们也没那个胆。”
傅怡红道:“这倒是,当时的梅家,何等声威,何等势力,休说是“扬州八怪”,就算是“扬州八十怪”,也不敢轻碰梅家。”
江山道:“雪姑娘可知道这位“拚命二郎”乐无畏现在在什么地方么?”
雪艳芳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这就要去问“扬州第一楼”那有数的几个人了,自从四、五年前扬州地面上就看不见“扬州八怪”的人影了,或许他们现在身分不同,一向深居简出的缘故!”
江山道:“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得赶快去“扬州第一楼”去,就此别过了,异日再谋后会。”
他没容傅怡红跟雪艳芳说话,一抱拳一掠而去。
雪艳芳要说话,但她刚抬起头江山已没了影儿。
傅怡红道:“艳芳,咱们走吧,我先把你跟春喜安置在一个安全地之后,再想办法找你的哥哥。”
雪艳芳点了点头,傅怡红体贴地扶她上了马车,雪艳芳微微她笑着,心里真是感到欢喜。
江山赶到了“扬州第一楼”。
只见门前空荡寂静,“扬州第一楼”刚要门上最后一扇门。
江山一脚垮了进去,那上门的夥计道:“客倌,我们已经上门了。”
江山道:“我知道,我并不是来这儿喝酒的,我是特地来找你们的掌柜的,他在这儿么?”
夥计道:“我们掌柜的早回去了,客倌有什么事么?”
江山道:“你们掌柜的住在那儿,我要找他商量明天酒席的事儿。”
夥计道:“就在后头,客倌请等等,我上好门到后头叫他去。”
说话间,他已上好了最后一扇门,提起桌上那盏灯道:“客倌随便坐坐,我现在就去叫他。”他提着灯往后走去了。
江山跟上一步道:“乾脆我跟你一块儿到后头去吧!”
夥计提着灯在前带路,过了一条走道进了一个大院子,相当大的一个院子,东西两厢和上房总有好几十间,但却黑漆漆的没有一盏灯。
夥计轻“咦”了一声,道:“都睡了?今天怎么都睡这么早。”
他提着灯直奔上房,到了房门口,他叫了雨声没人答应。一堆门,门开了,他“咦”了一声,提着灯走了进去。
江山没跟进去,就在房门口站着,他料到了几分,想八成他迟来了一步。
雪芳跟人走了,一定会泄他们的底,一定会有麻烦的,他们不得不先躲一阵。果然,很快地夥计又提着灯出来了。
他一脸的诧异还陪着笑,说道:“客倌,我们掌柜的跟帐房都不在,请明天再来吧,真怪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儿,都出去了。”
江山道:“有劳你了,这家酒楼是你们掌柜开的?”
夥计道:“是啊,怎样?”
江山什么也没再问,他知道这个夥计所知道的少得可怜,再问他也是自问的。
扬州西大街有一座大宅院,两扇朱门,一对大灯,门前光如白昼,停满了马车,宅里灯光上腾,彻夜不熄。
当扬州城其他地方熄灯关门的时候,这个地方最热闹。
这座大宅院跟别的宅院不同,别的宅院有厢房有上房,这座大宅院进门却只见一座大厅,特别大。
这当儿大厅里灯光处处,纤细毕现,十几张大桌子坐满了,给人一看就知道都是有钱的老爷们。这些人个个衣着鲜明气派,有的甚至带着下人在身旁伺候。
冉看大厅的摆设,一桌一几无不考究,无不豪华,这个地方也不是没钱人能来玩的。
十几张桌子,骰子、牌九、押宝,应有尽有,要什么有什么。
很显然的,这是一座赌场,而且是一座相当大的豪华赌场。
这在扬州算不了什么。
扬州本是民贫地瘠之区,但却富甲天下,这跟盐官盐商有很大的关系,而且也和文士结了不解缘。
所以“扬州”到处不但昼舫歌楼、优娼舞妓,供此辈每无虚夕地徵歌逐舞,而精研食谱、招妓传花也成了一时风尚。
因之,郑板桥的“扬州”竹枝词云:“千家养女皆教曲,千亩栽花当作田”。
扬州是郑板桥故乡,连他仕官时都常怀念扬州。
他常说:“我梦扬州,便想到扬州梦我,第一是随堤绿柳,不堪烟锁,潮打三更似步月,两荒十里红桥火,更鲜红冷淡不成圆,樱桃颗,同日向江村躲,同日上江楼卧,酒人个个,花径不无新点缀,沙鸥颇有闲功课,将白头供作折腰人,将毋左。”
眼下这座赌场里,千之八九都定是富商,且都是能作豪赌、一瑜千金连眉头都不会皱一皱的富商。
看,那十几张桌上,不管是赢家也好,输家也好,无不是咧着嘴笑嘻嘻的,两只手不但忙桌上还得忙身旁,几乎每个人身旁都有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粉头。
大厅里背着手、迈着潇洒的步伐进来了个人。
他,正是江山。
江山的衣着不如厅里的任何一人,连那跟在身后伺候的人都不如。
他一进厅,一个穿裤褂儿的中年汉子迎了过来,冷冷地打量了他一眼,道:“找人吗?
哪位是你家老爷?”敢情他把江山当成跟人来的下人!
这不止是从门缝里瞧入,简直是从笔管儿里瞧人。
江山投在意,微微摇头,道:“我不我谁,谁也不是我家老爷,我是来赌的。”他迈步迳往一张桌走去。
那中年汉子跟了过来,道:“我们这儿赌得很大。”
汪山道:“我知道,我输得起。”
那中年汉于道:“我们这儿,是赌现的。”
江山翻腕伸过手去,冷声道:“这个够么?”
他手里提着几颗珠子,每颗都有拇指那么大。
那中年汉子看直了眼。
江山到了桌边,迳自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桌上赌的是骰子,一个大海碗,二一颗骰子叮噹转,碗边上摆满了白花花的、还有黄澄澄的。
当庄的是个长相猥琐的瘦汉子,两撇八字胡,一对耗子眼,那双手青筋毕现,十个指甲老长,每一个指甲里都是黑黑的,瞧着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