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江湖之碧血残阳-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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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啦?来,先洗过脸吧?”沈君梧见这些本是丫头干的活,她却是亲力亲为,心下也甚是感动,说道:“仇姑娘,让你受苦了!”仇若兰幽幽一叹道:“沈大哥,你千万别这么说,能为你端茶递水,是小妹一生的荣幸!”心中想到:“倘若这一生都能为他端茶倒水,那该有多好啊!”
待沈君梧洗梳完毕,仇若兰又道:“刚才小妹已过去找过我二哥,不巧(:文:)的是他刚好出(:人:)去了,可能(:书:)要傍晚时分才(:屋:)能回到,小妹弹首曲儿给你听好吗?”沈君梧笑道:“只怕在下山野村夫,不懂音律,辱没了姑娘清音!”仇若兰笑笑,没有答话,来到琴座旁,弹奏起来,沈君梧不懂音律,只觉琴声婉转缠绵,如怨如慕,一颗心也随着那婉转的琴声飞扬,飘飘荡荡,如沐春风,又见她纤纤玉指在琴弦上上下跳跃,煞是好看,顿将诸多烦恼抛却脑后,这时,又听仇若兰轻轻吟唱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当唱到最后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时,声音更加婉转缠绵,荡气回肠,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沈君梧虽不明音律,但此时也不由听得痴了,仇若兰静静地望着他,双目顾盼神飞,只盼着太阳永不落山,永不天黑,就这样静静地陪着他,静静地享受着那份难得的温馨,光影点点滴滴地流逝,夜幕渐渐降临,笼罩着大地,恨天教又恢复了平静,但平静中却透出森森杀气,比之昨日的松散不可同日而语。
仇若兰微微叹息一声,缓缓地站起身来,透过窗户,见后山腰那座孤楼又透出微弱的烛光,知道仇若云已经回转,回头找出一套小斯的衣衫对沈君梧道:“沈大哥,为掩人耳目,只好委屈你了!”
沈君梧接过换上,在仇若兰的带领下,悄悄地向孤楼摸去,沿途虽遇几个武士,但一见仇若兰,谁都没有过问,来到孤楼,仇若云见她神色慌乱,暗觉奇怪,又望了望她身后的沈君梧,眉头渐渐深锁,不悦地道:“小妹,你也真是的,明知我不喜与江湖人来往,你带她来干什么?”
沈君梧此刻虽是小斯着装,但气宇轩昂,绝非小斯类人物,故仇若云一眼就看了出来,听他如此说话,不无尴尬,抱拳道:“在下沈君梧,仇兄既不欢迎,就请别过!”转身便想穿窗而去。
仇若兰忙一把拉住,惶声道:“沈大哥,不可!”又拉着仇若云衣袖,来回摇头道:“二哥,他是我朋友,你就帮帮他好嘛?”仇若云见她神色,情知她对此子动了真情,他虽不喜欢那些江湖人,但又怎能拂她之求?心肠一软道:“好好好,二哥答应你!”仇若兰满心欢喜道:“谢谢二哥!”仇若云叹道:“你呀!唉,谁叫你是我妹子呢!”
沈君梧见他应承得很是勉强,心中极不是滋味,本想就此闯出去,但深知凭自己的武功,在这虎穴中,是绝对讨不了好的,自己生死事小,但丫头陷身龙凤堡,无人相救,岂不累她受罪?只得默不作声,听他兄妹二人安排,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丫头,也就认了!
仇若云见他面色同样不喜,也不加理会,推窗朝外面望了望道:“昨晚经你一闹,戒备相当森严,虽说那些巡逻武士不敢阻拦在下,但此时带着生人出去,也难免不会令人生疑,如果硬带出去,只怕在爹爹脸上不好看!”仇若兰笑道:“那是当然,二哥,咱们既走不了正门,何不走偏门?”仇若云叹道:“说不得也只好如此了,你们跟我来吧!”
带着二人来到书房,伸手按住桌上砚台,先左旋三圈,然后再回旋三圈半,听得一阵“轧轧”声响,地面渐渐露出一个黑洞,对沈君梧道:“这条地道直通山脚,还望沈兄出去后,别对他人言!”
这条通道,想是仇恨天顾及他不武功,一旦恨天教发生变故,借此逃生,自己乃恨天教大敌,仇若云以此道相示,的确有点冒险,心中也颇为感动,刚才对他那点不好的印象,此刻也一扫而空,遂拱手道:“仇兄但请放心,沈某在有生之年,若对他人言及,人神共弃!”江湖男儿讲究的是一诺千金,沈君梧即出此言,仇若云自是深信不疑。
这时,仇若兰也点燃一支蜡烛,轻声道:“沈大哥,小妹送你出去!”说完便下了地道,沈君梧对他若云再一拱手,也相随而下,走了大概半柱香时刻,方钻出地道,来至山脚,对着仇若兰抱拳谢道:“大恩不言谢,他日但有姑娘一纸相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仇若兰一双秀目深情地凝视着沈君梧,恋恋不舍地道:“江湖险恶,你多保重!”沈君梧笑道:“你也多保重,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毕,便身消失在夜幕中,仇若兰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喃喃地道:“于姑娘,你真幸运,在这个世上,至少还有一个人为你生,为你死!”
第四十六章 天罗地网何足惧
林荫道上,沈君梧正一人单骑,奔赴在去河南的路上。
丫头被擒多时,想来他们早有所备,龙凤堡在江湖上的势力原本不弱,如今又有骊山鬼母、黄河五鬼从旁协助,实力更是不可小窥,自己匹马单枪,要明刀实枪地从他们手底救人,根本就没那可能,唯一的办法便是暗中行事,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龙凤堡伺机救人,只唉,只不知丫头近来怎样了,龙凤心伤爱子惨死,又不知以何种手段折磨于她,想到此处,更是心急如燎,恨不能顿生双翅,潜进龙凤堡救人。
一路风驰电掣,不日又来到开封,已接近龙凤堡的势力范围,更是小心谨慎,生怕着了痕迹,为其所觉,于己不利,途经孟府,只见大门紧闭,门前落叶纷飞,好不萧条,与盖孟尝生前繁华景象形成强烈的反差,心下亦是感慨不已,想起自己与白雪儿初到开封,曾因言语之间冒犯了盖孟尝,而不为店小二所容,那时是何等的声势,何待的气派,却不知那店小二是否还记得自己?
信步所至,又来到那间客栈,店小二仍是那日的店小二,不同的是这次却并未赶走沈君梧,反而点头哈腰地将他迎进楼上雅座,沈君梧心情烦闷,没有胃口,仅点了几样家常小菜,要了二两白干,自顾小饮起来,就在这时,又走进五六个大汉,先巡视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沈君梧脸上,也不打个招呼,几乎同时扑了过来!
沈君梧一声冷哼,也未起身,以筷代剑,连连颤动,众大汉几乎同时被他点中,动弹不得,惊惧地望着沈君梧,生怕他有什么厉害的手段施出,身家性命不保。沈君梧一见这些大汉的装束,便知是龙凤堡派来无疑,不由暗自惊心,自己的行动不谓不小心,没想到一入开封,便被对方所觉,对龙凤堡的势力,不得不从新估计,不过龙庭芝派人在客栈中来袭击自己,也未免太心急了点。
这时,忽听楼梯间一人拍手赞道:“好俊的功夫!”话音刚落,一人缓步而至,正是龙凤堡管家龙福,沈君梧见他来到,先是一怔,转而又暗自窍喜,打定主意,想出其不意地将此人擒住,再与龙庭芝来个走马换将。却见龙福皮笑肉不笑地道:“几日不见,沈公子的武功更让老夫望尘莫及了!”沈君梧暗自冷哼,也未言语,只是一味地盘算着在捉了龙福后,如何将丫头换回,才能全身而退。按他的想法,龙福早成他的囊中之物。
龙福见他不言不语,视自己如无物,心中就不免有气,权且让你得意一天,明日才让你知道老夫的厉害,看了看那些受制的武士,忽地轻喝道:“尔等也太不识好歹,竟敢对沈公子无礼,还不快快陪罪!”说毕,在每人的身上都踢了一脚,看似平平淡淡的一踢,却无巧不巧地解了众人身上受制的穴道,那些大汉虽然穴道被解,非但没依言向沈君梧陪礼道歉,反而对他怒目而视,恨不能喝他之血,啖他之肉,只苦于武功低微,虽有此心,却无此胆。
沈君梧打了个哈哈,忽地站了起来,道:“龙管家何必如此客气,咱们好久不见,叙叙旧何如?”龙福也跟着打了个哈哈,不阴不阳地道:“叙叙旧原本不可,不过老夫在出来之即,敝堡主曾有吩咐,务必在入黑前回堡交差,否则,姓于的那丫头老夫可不敢有什么保证!”沈君梧闻言心惊,看来他们在出来这之前就有所准备了,生怕他们对丫头不利,只好放弃先前打算,涩声道:“你们到底想怎样?”
龙福“嘿嘿”冷笑道:“也不想怎样,只想你明日午时到敝堡一叙,过期不至,于素素那娇滴滴的小姑娘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慢慢去想吧!”说毕,将手一挥,再不理会沈君梧,率众而去。
原打算入夜之后,出其不意地袭击龙凤堡将人救出,没料到自己的一切行踪,均在对方的掌握之中,再去袭击也不过徒劳无功,既然如此,何不再潇洒一点,明日准时赴约,当下又要了些酒菜,酒饱饭足后,蒙头便睡,以便养足精神,明日见机行事。
直到日上三竿,艳阳高悬,方始起身,整顿了一下装束,只人单剑,直赴龙凤堡,龙福早在堡前等候多时,见他来到,双手一拱,不阴不阳地道:“沈公子果是信人,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敬请海涵!”沈君梧一见他那虚伪的面孔就觉得恶心,冷冷地道:“龙管家如此客套,不免太过虚伪!”龙福打个哈哈道:“说得是,沈公子,请!”心中却暗道,“看你还能神气几时!”当下便将他带到院中。
院中场地倒也宽敞,场地四周,武士林立,刀出鞘,弓上弦,愤怒地盯着沈君梧,只要龙庭芝一声令下,不将他万刃分尸才怪,而龙庭芝等则立于阶上,除了一位麻面婆婆面目较新外,余者尽皆认识,也不用多作介绍,而于素素则被缚于阶前的一根大柱上,两位彪形大汉,手执钢刀侍于两侧,沈君梧见她头发蓬乱,面色苍白,几日不见,已然憔悴了不少,心下甚是痛惜。
于素素这几日吃尽苦头,乍见亲人,顿时喜形于色,惊喜道:“大哥,你好吗?”沈君梧不无怜惜地道:“丫头,大哥让你受苦了!”于素素叫道:“大哥,他们对你没安好心,快走吧,别管我!”沈君梧摇摇头道:“要走,大哥会带你一起走!”于素素叫道:“不,大哥,小妹能在临死前见你一面,已是心满意足了,他们人多势众,你是救不了我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日再卷土重来,再为小妹报仇,为于家庄雪恨!”沈君梧闻此言语,心中更是痛惜,不知该说什么为好,只觉有妹如此,夫复何憾?
仇飞凤凤目带煞,目光阴冷,逼视着沈君梧冷冷地道:“姓沈的,你果然有种,居然敢前来送死!”沈君梧冷然一笑道:“龙凤堡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骊山鬼母怪眼一翻森然道:“龙凤堡虽不是什么龙潭虎穴,管叫你来得去不得!”沈君梧打了个哈哈,冷哼道:“那倒未必!”瞧他神色,根本就未将骊山鬼母放在眼内,只气得她怪眼连翻,呀呀乱叫,正想扑过来给他一点教训,却听龙庭沉声道:“当日在少室山,承蒙沈少侠剑下留情,龙某在此先行谢过,但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今日约你前来,便没打算放你逃生!”
沈君梧“嘿嘿”冷笑道:“好说,好说!”又看了一眼于素素,森森地道,“如果丫头毫发无伤,此事倒可揭过,否则定叫尔等死得惨不堪言!”龙庭芝面色一变,尚未作答,骊山鬼母一阵狂笑道:“臭小子,你凭的是什么?”沈君梧手抚剑柄,傲然道:“就凭这三尺青锋,誓扫天下妖魔鬼怪!”骊山鬼母的绰号中带有一个“鬼”字,闻此言语,哪里按捺得住?一声怪叫,十指成爪,飞扑而至,正是她赖以成名的“鬼母连环爪”。
盛名之下无虚土,沈君梧见势快捷,识得厉害,不敢空手相接,一声龙吟,拔出长剑,手腕一抖,直点掌心,骊山鬼母一声冷哼,手腕一翻,直抓剑身,沈君梧一声冷笑,长剑一绕,直削手腕,骊山鬼母也未料到此子变招如此奇速,如再不回招,必为对方所乘,毕竟肉掌是敌不过利刃的,只得顿住身形不敢强行攻击,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刚才虽是一抓一削,却将各自的功夫发挥得淋漓尽致,又过得几招,骊山鬼母见此子年纪轻轻,但武功却了得,一招一式,不愠不火,难怪龙庭芝会败在他的剑下,当下不再急攻近利,放慢了攻势,加紧了防守,而沈君梧一柄长剑,宛如天际游龙,大开大合,紧紧相逼!
尤锦俊与沈君梧有削耳之仇,对他可谓恨之入骨,眼见骊山鬼母渐处下风,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