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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天下乾坤-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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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应笑问轻轻自亭上一掠而下,立在苑内,同时向曼罗拱手一揖,笑道:“久仰圣女大名,不想竟有缘在此相会。”

曼罗笑吟吟地走近众人,目光却只落在应笑问的身上。只听她对身边的四大坛主道:“应大人是本教的贵客。你们怎敢贸然与他动手?还不与我退下!”

四人闻言,只得诺诺而退,闪到了众人之后,唯有那赤月坛主妧姬在转身之际,向应笑问投去了一记怨毒的目光。

应笑问却毫不在意。眼见四人已然退下,曼罗便向应笑问道::“你既然想不到我会在此处出现,为什么又要前来探庄呢?”

应笑问闻言,不由得一怔,“不是圣女命人将在下送至此处的么?”

曼罗笑道:“我?怎会是我?应大人该不是在说笑罢?”

应笑问目不转瞬地盯着她的脸,狐疑道:“圣女方才不是还说……”曼罗打断道:“公子来都来了,以你的身份,我不称呼你为贵客,又要称呼什么?倘若真是我派人将公子请来,难道竟会瞒着属下暗自进行的么?……就算我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自然也要安排布置得妥妥帖帖,又怎会将公子一人丢在这花苑之内不闻不问?”

应笑问微一沉吟,道:“如此说来……那名黑衣人又会是什么身份……”

曼罗道:“这正是我要请问公子的。公子既然说是黑衣人将你送至此处,那么我倒要请问,那名黑衣人的相貌如何,公子可曾看清?”

应笑问道:“当时他用斗笠遮住了面容,我又被蒙住了眼睛……相貌却是未曾看清。”

曼罗侧头想了一想,忽然笑道:“算了,且先不必理会那人是何身份。应公子初次前来敝处,小女子理应一尽地主之谊。公子请随我来罢!”

说着,便作势引路。

应笑问见状便道:“且慢!圣女可知我今日是为何事而来?”

曼罗笑道:“你难道不是来找我的么?”她说完这句话,脸上忽又露出几分无辜失望之色,“莫非公子不是来找我的?”竟是美目流盼,惹人怜惜。

只见她轻轻顿足道:“你不来找我,又到咱们拜月教的分堂来做什么?”

应笑问见她仿佛寻常人家的小姑娘一般轻嗔薄怒,当下干咳一声道:“在下之所以会随那黑衣人前来,却是另有缘故。”

曼罗转脸笑道:“不必说了,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她双眸轻轻转了几转,又道:“久闻御剑峰剑神宫大名,苦于无缘领教……不如这样……”

她的纤纤玉手向花苑内的众人一指,“这些人都是咱们拜月教分堂的弟子,虽然功夫不见得如何高妙,倒也不是江湖上的三脚猫。我从他们之中挑选九人出来布阵,倘若应公子能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内不伤一人而破得了他们的阵法,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倘若应公子破不了的话……就请随我往南疆一行,如何?”

言下之意,倘若应笑问若是输了此阵,竟是要终生受困于拜月教之中。

应笑问曾听容笑语说过,拜月教中有一种阵法,叫做九星拜月阵。此阵为九人布成,对敌之时将敌人围在中间,形成“拜月”之势。此阵发动起来极其厉害,武功稍差之人莫说是破阵,连生还都是极难。由于此阵乃是拜月教中之绝学,寻常弟子难得传授,因此只用来对付极其厉害的敌人。

——对于应笑问而言,既然有“流光”在手,破阵自然不难……只是曼罗既要求他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内破阵,却还要做到不伤一人,这一点换成世间任何一名高手都极难做到。

应笑问闻言笑道:“圣女真是精明得很!应某既要破阵,又不能伤人……这不是难上加难么?再者,倘若他们伤了我,却又如何?”

曼罗笑道:“公子不必忧心。既然只是破阵,自然是两不相伤,倘若应公子在破阵之时为我手下所伤……哪怕只是丝毫伤损,都算是我们输了,如何?”

应笑问闻言,当下沉吟半晌。

——曼罗开出的条件实在是极其苛刻。

——自己要不要先行离去,待来日在行探访拜月教的幻魔蛊呢?

他在心中寻思了片刻,又向四周众人看了一眼,忽道:“如此也罢!只望圣女不要食言才好!”

曼罗笑道:“我虽是一介女流之辈,拜月教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做得数的!”

她当下拍了拍手,果见花影树丛之中依次走出九个人来,看他们的服饰打扮,想来在拜月教中的地位应该不低。

他向那九人环顾一遭,却向曼罗笑道:“圣女用‘九星拜月阵’来招待在下,真是给足了应某面子!”

曼罗抿唇笑道:“应公子是大理国天潢贵胄一般的人物,我怎么敢怠慢呢?”

她向九人使了个眼色,那九名高手果然立时如群星一般分散开来,将应笑问团团围在当中。只听曼罗娇笑一声道:“焚香!”立时便有拜月教弟子将香炉线香捧上燃起。

应笑问侧目,见香已燃起,时不我与,便将手中“流光”轻轻一扬,在空中挽了一个剑花,向那九人笑道:“应某的时间不多,各位这便请罢!”

那九人相互之间看也不看一眼,只将应笑问围住,竟然谁也不动手。

应笑问见状,却道:“各位既然不肯先出手,那么应某可就要先行失礼了!”只见金光一闪,宝剑已向着其中一人急刺过去!

那人眼见剑芒突至,剑气已迎面袭来,竟然毫不闪避,应笑问心中微微发苦。自己既然已经答应了曼罗不伤一人而破阵,这手中“流光”便立时由一柄宝剑成为了一件累赘。

——即使是在平时,应笑问亦绝不会一上来便先出杀手,更何况此时身陷重围时间紧迫,更被要求不可伤人?因此这一剑却是虚招。只见剑锋迫在对方眉睫之际,居然兵分两路,剑光绕过了九人之中的二人,最终又回到了应笑问的手中。

只听应笑问一声苦笑道:“既是如此,这柄剑还不如不用!”说着便将软剑收回腰间。

只见他身形甫动,双掌齐出,分别袭向离自己最近的二人。这两掌自然也是虚招,掌中含指,意在点中那二人的穴道,“九星拜月阵”自然不攻自破。

此时,“九星拜月阵”突然动了,只见这九人或前或后,忽左忽右,一面扰乱应笑问的视线,一面分别替那受袭二人挡下攻击。

应笑问游走于阵中,见这九人手上分别戴了一副乌黑发亮的乌金手套,那手套皆为乌金丝所织,做工极其精细,每一个手指关节居然都能伸屈自如,防御起来,极是灵活,心中不由得一动,登时打起了手套的主意。

廿八 拜月奇阵不攻自破 巫蛊诡术是耶非耶

拜月教分堂。

一炷香早已燃尽。

曼罗似笑非笑的睨着应笑问道:“应公子。你是堂堂大理国的司空大人,怎么也会和咱们耍这些小孩子家的把戏?”

应笑问举着犹自淌血的左手,向她笑道:“圣女此言差矣!应某伤在贵教门人手上,眼下血痕犹在,怎么能说是小孩子家的把戏?”

原来他在破阵之时,早已注意到拜月教弟子每人手上都戴有一副乌金手套,因而便有意在那手套上做文章。

只见应笑问指着布阵九人中的一人笑道:“我只不过是伤了他的手套,而他却伤了我的手……圣女之前说过,倘若在下破阵之时为贵教中人所伤,哪怕只是丝毫伤损,都算是你们输了……怎么,现下竟想不认帐了么?”

曼罗嫣然一笑,“我方才的确说过此话,但眼下应公子有意将自己的左手弄伤,这分明是投机取巧,却教我如何认账?”

应笑问朗声笑道:“应某早就料到圣女会这么说。我且问你,伤我手的是何物?那手套又是戴在谁的手上?就算是应某有意所为,可归根究底,仍是被贵教之人所伤。众目睽睽之下,圣女不会连这一点都不承认罢?再者说,你适才只说应某但凡是伤在贵教中人手上便算赢了,可没有说如何受伤才算数罢?”

曼罗闻言,微微一笑,“好一副伶牙俐齿,幸亏我一开始就没想和你斗口。”她向左右环顾一遭,“所有人都退出明月苑!”

那九名布阵的拜月教弟子犹自忿忿不平,尤其是那个被应笑问算计的人,此刻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但圣女所命却不得不从,众人只得鱼贯退出了花苑。

曼罗见众人皆已退出,便对应笑问道:“公子此番前来所为何事,眼下便可说出了?”

应笑问目光流动,在她皓如白雪的面颊上一掠而过,“在下前来,所为何事,圣女理应心知肚明,又何必再听应某之言?”

曼罗一声轻笑,“莫非应公子当真以为贵国国君遇刺之事,是我拜月教所为?”

“难道不是么?试想天南一带除了贵教之外,又有哪个门派能有此通天彻地的手段?”

曼罗闻言,登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通天彻地?应公子未免也太过誉了……”语音未落,笑声已停,“请问阁下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此事是我拜月教所为?”

应笑问正色道:“拜月教横行天南,一向以巫术蛊毒为专擅,旁的暂且不说,那幻魔蛊的厉害,应某可是亲眼所见的!”

——拜月教精通巫蛊之术,天下皆知。《隋书·地理志》中曾言:“其法以五月五日聚百种虫,大者至蛇,小者至虱,合置器中,令自相啖,余一种存者留之,蛇则曰蛇蛊,虱则曰虱蛊,行以杀人,因食入人腹内,食其五脏,死则其产移入蛊主之家。”又有书云:“蜀中多畜蛊毒,以金蚕为最,能戕人之生,摄其魂而役以盗财帛,富而遣之,谓之嫁金蚕。”传说之中,金蚕蛊形状像蚕,通体金色灿烂。唐人认为金蚕蛊“屈如指环,食故绯锦,如蚕之食叶”,故又称之为“食锦虫”。

——古时曾有如此传说,金蚕是一种无形之虫,却能替人做事。譬如假若有人要下田插秧,便可先插一根给金蚕看,金蚕便会帮人将整亩秧插好。据说金蚕勤于洒扫,因此饲主之屋极其干净。相传金蚕喜吃人,若干年定要吃一个人。饲养金蚕之家,很少疾病,养牲畜易长大,绝无死亡之患,且能聚财暴富。每到年终岁暮之时,主人须在门后和金蚕算账,若有盈余便须买人祭给它吃。因此到了年终算账之时,主人往往会打破一个碗,而对金蚕说今年打破了碗匙若干,亏本很多,明年再买人饲它。倘若云今年得利,家中人口便会渐渐死亡,养金蚕的人都没有好结果,这便叫做“金蚕食尾”。遇到此种情况之时,主人便要及时将金蚕嫁出,其做法是以布包一包,内放银子、花粉及即金蚕蛊,放在道路的交叉口上,见银眼开者自然拾去,误取银包之人,金蚕蛊便会跟了他去。

——相传,在隋朝宫廷之中曾发生过一次无形的蛊乱。当时,在大将军独孤陀的家里,有一个名叫徐阿尼的丫头,她有拜猫鬼的习惯。每天深夜子时,她就偷偷的起床,备供品焚香向猫鬼祭拜,并且越拜越灵,猫鬼常将别家的财物给她。独孤陀还没有做官的时候,在家闲居,有饮酒的嗜好,当时他的妻子不肯给他买酒,独孤陀只得向徐阿尼讨酒。阿尼回答道:“没有钱买酒。”独孤陀便道:“你为什么不叫猫鬼到越公家取钱买酒?”阿尼只得暗中祈祷,不到一个时辰,买酒的钱就送到了,独孤陀就这样贪得无厌地不断指使阿尼向猫鬼取钱买酒。后来,独孤陀因为是皇后内戚的关系得到了官位。某日,他在花园中向徐阿尼说:“你叫猫鬼向独孤皇后说:我家没有钱,请皇后常常赐钱给我。”阿尼便照他的话向猫鬼祈祷,猫鬼果然走到宫中,向独孤皇后取物。史书有载:独孤陀,字黎邪,独孤伽罗之弟。仕周胥附上士,坐父徙蜀郡十余年。宇文护被诛,始归长安。高祖受禅,拜上开府、右领左右将军。久之,出为郢州刺史,进位上大将军,累转延州刺史。好左道。其妻母先事猫鬼,因转入其家。上微闻而不之信也。会献皇后及杨素妻郑氏俱有疾,召医者视之,皆曰:“此猫鬼疾也。”上以陀后之异母弟,陀妻杨素之异母妹,由是意陀所为,阴令其兄穆以情喻之。上又避左右讽陀,陀言无有。上不悦,左转迁州刺史。出怨言。上令左仆射高颎、纳言苏威、大理正皇甫孝绪、大理丞杨远等杂治之。陀婢徐阿尼言,本从陀母家来,常事猫鬼。每以子日夜祀之。言子者鼠也。其猫鬼每杀人者,所死家财物潜移于畜猫鬼家。陀尝从家中素酒,其妻曰:“无钱可酤。”陀因谓阿尼曰:“可令猫鬼向越公家,使我足钱也。”阿尼便咒之归。数日,猫鬼向素家。十一年,上初从并州还,陀于园中谓阿尼曰:“可令猫鬼向皇后所,使多赐吾物。”阿尼复咒之,遂入宫中。杨远乃于门下外省遣阿尼呼猫鬼。阿尼于是夜中置香粥一盆,以匙扣而呼之曰:“猫女可来,无住宫中。”久之,阿尼色正青,若被牵曳者,云猫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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