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乾坤-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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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小风悄悄匿身于海边礁石之后,见神威镖局众人正待驱动车马离岸而去,正想着如何才能悄悄跟随不被发觉,忽听不远山口处传来一阵笑声。
蒋无失心中一惊,抬眼看时,只见不远处一名黑衣俊秀青年笑吟吟立在当地,此人是何时来的,众人竟无所察觉。
李旧山见了这人,反倒似松了口气,只见他向那人拱手笑道:“原来是杨公子。”
那黑衣青年正是青龙帮副帮主杨逐梦,他向神威镖局的车马扫视了一眼,却向李旧山道:“李先生护送货物一路行来,怎么还跟着个小尾巴?”
蒋无失闻言一愣,不明所指,李旧山却淡淡道:“小丫头武功不见得多高,来头却是不小,属下唯恐货物有失,因此上才未敢擅动。”
他二人的对话借着海风清清楚楚地传入了祝小风的耳中,她心中登时一凉,暗道不好,刚要离去,却听杨逐梦笑道:“姑娘既然已经跟了一路,又何必急着走呢?”一面却已向祝小风藏身的礁石一掠而来。
祝小风未及回头,耳中听得细微风响,暗道此人功夫好高,当下不敢怠慢,长身而起,轻轻盈盈地自石后现身,向他笑道:“我要走便走,难道你们能拦得住我么?”
杨逐梦见她不过十五六岁年纪,此时虽然一身粗布衣服,仍做水手打扮,却仍掩不住容颜秀丽,不由得笑道:“小姑娘不仅模样生得秀气,连口气也大得很呢!你若能在我手下走过十招,今日便由得你离去!”
祝小风虽然不知眼前人之身份,但心中却明白自己绝非其人对手,既然行藏败露,十招也好、一百招也罢,想来脱身是极其不易的了。她见杨逐梦已然离自己极近,反倒嘻嘻一笑向后退去,边退边道:“那个要和你动手,本小姐有要紧事情,少陪了!”
杨逐梦见她转身便走,倒也佩服她的胆色,当下轻轻一纵,左臂轻抬,点向祝小风后心,口中却道:“小心了!”
祝小风听得风声,竟不回身,眼见杨逐梦一指便要点在她后背之上,却见她身子轻轻一闪,足下有如踏云,眨眼之间便向前一跃五丈,轻身功夫,甚是高明。
杨逐梦见她身法,当下凝指不前,只沉声道:“姑娘好俊的功夫,看你的身法,莫非便是自在神州帮的第十八位帮主?”
祝小风被他道破身份,反而不能便走了,只得回身向他略点了点头,勉强笑道:“正是我。你又有什么话说?”
杨逐梦笑道:“原来真是祝姑娘,在下失礼了。”
祝小风道:“好说好说!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谁,那么我也便不用和你废话了,姑娘现在就要走啦,你莫非还要拦我不成?”
杨逐梦闻言,却又笑道:“岂敢。”
他自石上一掠而下,又向祝小风施了一礼道:“在下青龙帮杨逐梦,想必祝姑娘在江湖上多少也曾听说过在下之名。”
祝小风闻言一惊,再想不到这人竟然会是青龙帮副帮主。她心中虽荒,脸上却一点不露,眼珠一转,执手笑道:“原来是青龙帮杨公子,我才是真的失敬。不知杨公子有什么指教?”
杨逐梦见她居然开始装傻充愣,倒也不气,只听他淡淡道:“祝姑娘何必明知故问,杨某能有什么指教?反倒是姑娘自山东一路跟着神威镖局而来……莫非是有什么图谋不成?”
祝小风尚未说话,却听一声长笑自山间传来,她一听这笑声,登时心中大喜。杨逐梦却暗暗皱了皱眉头。
众人向发声之处看去,只见一人自山间缓步而出,眼未眨时,已然到了面前。
却见此人青衫长袍,大袖飘飘,身材高挑,生得清秀白净,偏又神风飞越,令人不可逼视。
杨逐梦一见这人,便轻轻道:“花总管果是高人,原来早就在此相侯。”他向祝小风扫了一眼,道:“想必祝姑娘便是依了你的计策,这才一路紧跟神威镖局而来罢?”
花满衣笑道:“非也!杨公子此言差矣!倘若小风真肯听我所言,便也用不着枉费这许多时日的风吹浪打了。”
祝小风听了这话,脸上不禁一红,嘴上却仍不肯服输:“听你的话?听你的话只怕死的更快!”
花满衣故意不去理她,只向杨逐梦身后的车马货物看去:“啧啧,这十二口箱子倒真是精致得很!杨公子,箱子上面的雕花,可着实费了不少功夫罢?”
杨逐梦听他一语便道破了箱子的玄机,便道:“花总管果然目光如炬……你既然知道这十二口箱子的来历,想必也应该知道我家主上的厉害……”
花满衣笑道:“天盟盟主威名远播四海,花某自然是知道的。”
祝小风听了这话,忍不住问道:“天盟盟主?”她向杨逐梦一指,却看着花满衣问道:“这人不是青龙帮的么?怎么又扯上天盟了?”
花满衣笑了笑,“不错,杨公子乃是青龙帮的副帮主……可是即便是青龙帮……却也要听对天盟俯首称臣。”
祝小风听了此言,却仍是懵懵懂懂地不大明白。
杨逐梦面色微变,向身后挥了挥手,李旧山见状。便对蒋无失耳语几句,二人竟率领神威镖局众人退了开去,原地只留下杨逐梦、祝小风、花满衣三人。
杨逐梦冷冷道:“花总管既然已经将话说开,那么今日自然是有备而来了?”
花满衣笑道:“备与不备,花某不知……只不过在下今日而来,并不是想要与杨公子为难,亦不想和天盟有什么牵扯……只有两件事情,想要求助于公子。”
杨逐梦面色稍缓,“花总管请说。”
花满衣向祝小风看了一眼,道:“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杨公子,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杨逐梦淡淡道:“好说。”
花满衣笑道:“这便是第一件事。”
杨逐梦道:“那么第二件呢?”
花满衣道:“在下想向公子请教一个人的下落。”
杨逐梦目光一闪,半晌方缓缓道:“未知此人是谁?”
花满衣道:“谢风华。”
杨逐梦笑道:“谢风华?我倒是听说过这人……听说他亦是贵帮帮主之一?花总管怎么反倒来问我?”
花满衣道:“花某今日既然有此一问,自然便有我的道理。”他凝视杨逐梦,“谢风华早在多年前便已脱离自在神州,销声匿迹于江湖……据说日前曾在山东九掌会现身……与贵帮一番比拼之后却又难寻下落,九掌会也因此而遭灭门之祸……此中情由,还望杨公子不吝赐教。”
杨逐梦闻言,沉吟半晌,方道:“花总管却是难为我了……”
花满衣沉声道:“花某只想请公子略加指点,只因那谢风华离开自在神州之日,带走了帮中一件重要事物……此物在我手中失落,不可不将之追回。”
他见杨逐梦面露难色,便又道:“既然公子不便相告,花某也不能强人所难……花某现有一问想请教公子。”
杨逐梦道:“花总管请讲。”
花满衣道:“在下一向听说,天盟之中,除了盟主之外,下设有五方帝座,分别是‘青、赤、黄、白、黑’未知是也不是?”
杨逐梦闻言,点了点头。
花满衣却似一脸释然之色,向杨逐梦一揖,道:“有劳公子指点,公子请便。”
……………………
眼见蒋无失等人的身影渐渐隐于山中,祝小风不禁一头雾水,向花满衣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明白?”
花满衣笑了笑,道:“你莫要问我,这都是酒兄要我如此行事。你去找他问便是。”
祝小风听了这话,不禁顿足道:“你骗我去三山镇捉鬼,弄得我现在还糊里糊涂的……现在又让我去问酒兄……你自己和我说明白不就行了!”
花满衣闻言,苦笑道:“这可不是几句话能说明白的……”
祝小风闻言,侧头想了想,道:“那么你先告诉我,神威镖局的那十二口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花满衣笑道:“当日你在三山镇上不是看得明明白白,怎么又来问我。”
祝小风道:“我才不相信那箱子里当真装得是那些货物……还有那箱子上面的雕花……对了!你不是也和那个姓杨的说起箱子的么?”
花满衣听了此言,却笑道:“你听没听过一个典故?”
祝小风道:“什么典故?”
“买椟还珠。”
《天下乾坤》第五卷终
一 江三绝全隐云台山 谈忘忧偶上茱萸峰
摩诘山庄坐落于云台山茱萸峰,庄主江逐流号称“三绝居士”,乃是中原武林一带有名的风雅之士。据说其人一向仰慕唐时王摩诘之风骨气度,否则也不会举家迁到茱萸峰上,做那山中隐士。
江逐流膝下有一子两女,另外还有一名养子,因是至交之子,自幼父母双亡,因此便为其所收养。
这一日,江逐流命人将养子刘清玄召至书房,询问近日山下生意经营等事。
那刘清玄不过二十出头年纪,人才出众,温文尔雅,更对经商事务颇为通晓,相较之下,江逐流的亲生儿子江水清反倒不对家中产业上心,成日里只是练武做诗,江逐流夫妇对刘清玄早有招赘之心,众人亦皆心知肚明。
见刘清玄入内,江逐流便笑道:“这几日山下的生意还好么?”
刘清玄恭恭敬敬垂首侍立道:“一切如常。”
江逐流见他腼腆,便道:“你成日里在山下打点,也该时常回家来看看才是。”
刘清玄仍旧垂首道:“清玄受义父大恩,时刻不敢相忘,不过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江逐流叹气道:“你这孩子心事还是如此重……你父亲和我乃是至交,你既父母双亡,理所当然由我们来照顾你。”
二人正说着话,却听一个女子笑道:“可是清玄回来了?”江逐流和刘清玄同时向门口望去,见一中年贵妇正笑盈盈地立在门口,却是江逐流的夫人水凝碧。
刘清玄叫了声义母,水凝碧笑道:“水清他们在后园等你呢,还不过去?”
刘清玄向江逐流夫妇各自施了一礼,这才退下。
望着刘清玄离去的身影,水凝碧向江逐流笑道:“清玄这孩子还真是不错!张总管和我说,山下生意的账目他都理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还是老爷有眼力。”
江逐流笑看着夫人,“怎么?又改主意了?你从前不是还说……”
水凝碧打断他道:“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了!亏你还记在心上!”她走进书房,向江逐流道:“依我看,水寒这孩子也大了,不如早点将她和清玄的事情办了……”
江逐流沉吟道:“我看这事不能操之过急,还没问过清玄的意思……”
水凝碧嗔道:“他的意思?他能有什么意思?以咱们家水寒的人品才貌,难道还配不上他不成?”
江逐流“咳”了一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清玄这么长时间以来都在山下打点生意……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难保不看上哪家千金……上次张总管不是还说永丰钱庄的李老板一直有意将他女儿许配给清玄的么?依我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
摩诘山庄后花园内。
刘清玄正和江家兄妹相谈甚欢。
江水清和刘清玄同年,自幼便一处长大,更是亲密无间。他生得极是俊秀,谈吐举止皆是武林世家公子的风范。
江家两位小姐坐在兄长身畔,二小姐江水寒年方十八,玉面雪肌,云鬓花颜。三小姐江水柔年纪更小,还不到十六,却比姐姐活泼十倍,半日里只听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江水清见刘清玄仍如先前一般少言,便笑道:“我只道你这些时日一直忙着生意往来,至少能练出口才,怎么仍旧如先前一样?”
他话音未落,却听江水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众人诧异,不知此言有何可笑之处。却听江水柔打趣道:“哥哥你忘了,上次我们看到清玄哥和人家谈生意,口才可好得很呢!”
江水清听她话里有话,便笑道:“你这丫头有话何必藏着?还不全说出来给我们听!”
江水柔道:“哥哥你怎么忘了赵国的‘陌上桑’?”她一面说着,一面站起身来,摇头晃脑地吟道:“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着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
她尚未吟完,一旁坐着的江水寒却早已飞红了脸。江水清早知其意,却不说明,反故意问道:“这和‘陌上桑’又有什么干系?”
江水柔见哥哥故意打岔,便道:“大哥你好不捧场!你将‘秦氏楼’的秦字改成咱们家的‘江’字不就说得通了?依我看,清玄哥哥不是口才不好……只怕是被姐姐的美貌给惊呆了呢!”
江水清不禁哈哈大笑,江水寒却红着脸嗔道:“你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连我也打趣起来!”她一面说着,一面起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