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江湖-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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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客神色一怔道:“不过,还有些事晚辈得弄清楚,……”
说着,走到榻边,问道:“你老人家可知雷姑娘父母的大名?”
老婆子答道:“苹儿的母亲当时只剩下一口游丝般的气息,仗着我几分内力,断断续续说了几句话,我当时问一句,我竟然忽略了他们两人的姓名,姓雷是错不了的。”
雷苹这时不禁悲从中来,哇的一声痛哭失声!老婆子忽然一阵咳嗽,有些接不过气来。
逍遥客单掌贴住老婆子的命门,输送了一股内力过去,才停住咳嗽,回过一口气来。
天外一毒走到雷苹身边,悄声道:“苹儿!你师母身体弱到了极点!千万不要再哭了!”
雷苹闻言倏然一停,果然止住了哭声。
老婆子吁了两口大气,这才摸索一阵,在腰际荷包内取出一个小红布包,交给雷苹道:“苹儿!将这个拿着,这是你母亲的遗物,也是你们雷家的传家之宝。”
雷苹跪下去双手接过,忙不迭地将红布包打开。
蓦然,石室内一亮,象是多了一轮明月。
原来红节包内是一个晶莹明亮的玉锁。玉锁上有一道细长的银链,玉锁背面是风雷的图饰,正面雕刻着一个传体的“雷”字。
老婆子道:“戴上吧!你亲母死时,这玉锁就戴在她颈子上的。”
雷苹依言将玉锁套上颈子,想到母亲的惨死,不觉又热泪盈眶。
老婆子又道:“我怕活不了!到时不能替你作个见证,我的话逍遥客都听见了,就烦他给你作个见证吧!”
逍遥客面色肃穆地道:“前辈放心,这事我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一定不让元凶逍遥法外,使死者能瞑目九泉。”
老婆子喟叹一声道:“老头子脾性暴躁,处事不够婉转,有你助拳,我也算了掉了一桩心事,唯一多年不安的……”
天外一毒枪口道:“你还有什么不安的哩!你好好地休养吧!”
老婆子又是一声叹道:“老头子!你那里知道!苹儿母亲的遗体,我已将她葬在紫盖峰下的断魏谷口,而她父亲的遗体却始终不曾找到……”
逍遥客心里一动,接口道:“莫非他还活在世上?!”
老婆于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据她母亲说,她父亲的伤势更为严重,绝对活不成的,如果活着,二十一年了,也该有个消息才是。”逍遥客沉思一阵道:“前辈没有什么不安心的呀!你已经尽到了最大的责任……”
老婆子唏嘘着道:“我总觉得有负她娘的嘱托,未能将她爹的遗体找到。”
雷苹饮泣着道:“你老人家千万别这样说了!徙儿已经感恩不尽了!”
老婆手闭上眼帘,喃喃道:“苹儿!别说感激的话,好好,……侍候你师……父前……行……了……”
话声越来越低,最后只是看见啸唇无声地翕动。
雷苹惊叫一声道:“师母!你……”
天外一毒忙不迭地跑来一探脉息,吁了口气,低声地道:“不要紧!她倦了,想是话说得太多了。
“啊厂逍遥客和雷苹也吁了口长气。
天外一毒又道:“时候不早了!你们分别去睡吧!”
二人告退了石室。
在通道里,逍遥客轻声道:“雷姑娘!睡吧!还望节哀。”
雷苹低语道:“我不想睡。”
逍遥客在暗中蹙紧眉头,思忖了一阵道:“那么,我陪你到洞外走走!”
雷苹应了一声道:“嗯!你陪我看看月色吧!”
碧空如洗,月华如炼,只是山风呼呼寒意侵入,所幸两人武功不弱,尚可抵住凛冽刺骨的北风。雷苹仰视月华喃喃道:“月亮一直圆圆的多好,为什么时圆时缺呢?”
逍遥客轻吟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雷姑娘!这是前人的词句,你我身为装林中人不要将生离死别看得太认真。”
雷苹痴迷地道:“你我也是如此么?”
逍遥客勉强笑道:“不但你我,天下人都是如此,今晚你我携手月下,漫步细语。明日也许就各奔西东,各处一方,甚或幽明殊途……”
雷苹暗暗心惊,疾声道:“听你话中似乎有弦外年音……”
逍遥客机灵地抢口道:“嗳!你想到那里去了!我不过是在比方而已!”
雷苹松了口气,怩怩地道:“逍遥哥哥!我有一句心里的话,说出来你可不能笑我。”
逍遥客笑道:“说吧!我怎会笑你哩!当心月亮笑你这丫头死心眼就是。”
雷苹挺了挺胸,昂起了头,神色正经地道:“你说得不错,我是死心眼,如果这个世界上失去了你,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
象一道极为沉郁而响亮的轰雷,使逍遥客头头猛震,脚步微幌,险些要摔倒下去。
他想不到如此坚强而又好胜的雷苹,竟是如此富于情感而又脆弱。
也正了正心神,方缓和地道:“雷姑娘!我很感谢你,但是你错了。”
雷苹愕然问道:“怎么呢?”
逍遥客一字字铿锵有力地道:“生命的意义不是为了儿女之情,所为的事情还得多,你不是单纯为我而活着,我纵然下幸撒手尘环。你不但要活着,还要活得更有勇气。”
雷苹心折不已,吁了口气道:“我懂!可是……”
哨遥客打岔道:“不谈这些吧!花前月下,美人并肩,这些话岂不大煞风景。”
雷苹摇了摇头道:“不!要谈!逍遥哥哥!你号否能够预见将来你是否有危险?”
逍遥客沉吟一阵道:“我自问武功不济,这‘危险’两字自然是有的……”
雷苹脱口道:“让我跟着你!”
逍遥客笑道:“跟着我就不危险了!”
雷苹妖羞地道:“总该有个帮手呀!”
逍遥客道:“你的意思是叫我将危险分一半给你?”
雷苹点点头道:“嗯!将危险全给我都可以。”
逍遥客笑道:“你真是个死心眼的傻丫头,别忘了我是个男子汉。”
雷苹妙嗔道:“男人都粗心,有几次毛病都出在你心粗上。”
逍遥客道:“我下次特别小心,好了吧?”
雷苹厥着嘴道:“你好象还在讨厌我?”
逍遥客笑道:“这你可实在冤枉人!”
雷苹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同行?”
逍遥客神色一正道:“雷姑娘!有许多场合是不宜你我同时现身的。”
雷苹道:“因为我的门户不正?”
逍遥客笑骂道:“你真是个鬼精灵,是你故意激我的吧?”
雷苹将头一甩,妖蛮地道:“我不管,不让我同行是你的事,我在暗中跟着却是我的事。”
逍遥客暗暗一怔,面上却笑着道:“你跟吧!当心跟掉了。”
雷苹妖笑道:“少吹牛!忘记那次较量轻功了!我还让你先行一刻。”
雷苹道:“试试看吧!”
两人沉默半天,逍遥客方道:“月亮到中间了,雷姑娘!可以睡了!”
雷苹沉应道:“你失去睡吧!”
逍遥客暗皱肩头,轻声道:“方才还有说有笑的,这会儿象是又有心事了?”
雷苹喃喃道:“我在想……”
逍遥客问道:“想什么?”
雷苹声音如梦呓般道:“如果诸葛钧确是杀我父母的凶手,而你又是诸葛门的后人,到时我该怎么办好呢?”
逍遥客心中一动,颇有感触地道:“我也是这样想,如果照你所说的那样,那又该怎么办?”
雷苹喟然摇头道:“那可真是我们为难了!”
逍遥客沉叹一声道:“并不难。”
雷苹疾声道:“你有两全齐美的法子。”
逍遥客正色道:“忠孝节义,孝列第二,你我武林中人不事国君,应数孝为第一,你我都应该为上辈尽孝。”
雷苹芒然喃喃道:“尽孝!”
逍遥客点点头道:“如果你我的想法都不幸而中,你只有为父母报仇,而我则为上辈代罪,你我彼此成全。”
雷苹哭丧着脸道:“那真难死我了!”
逍遥客苦笑道:“那你未免太软弱了!”
雷苹疾声道:“逍遥哥哥!快不要谈这些了,真是烦死了,早些睡去吧!”
说着,头也不回地向洞内奔去,就象怕逍遥客再提起这令人心烦的问题似的。”
逍遥客望着她那疾速的背影,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逍遥客在石榻上闭目打坐了一个时辰,困卷顿失,内力充沛,盘算此时已到寅初光景了。
于是朗目一睁,下得石榻,背事行囊,就要潜行。
慕然,逍遥客心中一动。
天外一毒师徒二人待自己不薄,不辞而别已是大大不该,何能只字不留?但身边又未携带文房四宝……
当下灵机一动,单指电出,施出“流云指”功就在那石榻上写道:“仔肩未息,未敢久留,如能生还,当报重恩。”
然后“逍遥游”轻功尽展,如一道黑烟窜出石洞,然后如风驰电掣般向山下狂奔而去。”
只稍盏茶光景,人已达到官道。
逍遥客默察星位。辩识方向,直朝北邝山奔去。
明晚之夜,虽为时尚早,但逍遥客目前已较有诚府,谁备大白天先探看一下地势,同时默察周围环境,看看对方是否没有陷井。
上官道后,路势平坦,行路增加,逍遥客一口气奔行了五十余里,这才将脚程约略一缓。
蓦然,眼前一亮。
原来路旁青百板上正坐着一个长头发的女人!月影西移,光度已暗,逍遥客直觉地认为那是雷苹,心里暗道:“好快吗!她真赶到我前头来了!逍遥客缓步走了过去,手掌扳住对方肩头,埋怨地道:“雷姑娘!你这是何苦哩!”
对方悄然无声!逍遥客惊道:“雷姑娘!你怎么了?”
手顺着肩头滑下去,搭上了对方的手腕。
那只玉手真是形同柔夷,柔软无滑。
不但柔软,而且象蛇一样的滑留。
只微微一翻,反将逍遥客手腕扣住,象是一道铁箍。
逍遥客狂踪未已,正待拔剑……
对方突然贴身人怀,纵声大笑道:“逍遥客!我姓闻,不姓雷,我等了你好几天了!”
逍遥客放眼细看,原来是那次在九花山庄遇见的那个丑女。
同时,背后也传来冷冰冰的话声:“逍遥客!要命放乖点!我姑娘的脾气可不好惹!”
逍遥客听得出来说话之人是九花娘娘,当下怒叱道:“你们想干什么?赶快放手!”
怀中人格格妖笑道:“放手?我可没那样傻!这么暖和的胸膛,我可得好好温一温。”
逍遥客沉叱道:“真是无耻!再不放手,我可不客了!”
丑女冷冷笑道:“口气真大!你不妨试试看!”
说着,腕力一加,逍遥客顿感右臂一麻。
逍遥客想不到对方内力如此深厚,深悔自己太过猛浪,只得语气一缓道:“说吧,你们想干什么?”
九花娘娘冰冷地道:“一命换一命。”
逍遥客愕然道:“我与你们无冤无仇的。为什么……”
九花娘娘冷笑道:“浪子!可别会错了意,老娘纵然宰你,我那丑丫头也未必舍得。”
逍遥客真被气得七窍冒烟,怒产道:“少说废话!”
九花娘娘沉声道:“放乖点!到一个地方去抢救一个人出来。”
逍遥客问道:“救谁?”
九花块娘道:“老娘的三哥柳逢春。”
逍遥客蓦然一惊道:“他?我凭什么要救他?再说,我也未必救得出来!”
九花娘娘冷笑道:“凭什么!就凭你现在你的命在我丑姑娘手里。”
逍遥客也冷笑道:“我以为我逍遥客就被你们制住了?我只是不屑与女流之辈动手。”
九花娘娘嘿嘿一声狞笑道:“口气真不小,少废话,答应不答应?”
逍遥客冷哼道:“想不到独脚剑客柳逢春也会被人所掳,这位对手是什么样的人物?”
九花娘娘邪笑道:“不是别人,是你娃儿的中腻友!”
逍遥客怫然道:“再要言词不正,我可真要不客气了!”
九花娘娘纵声狂笑道:“那寒云庄主不是你闺中腻友么?”
逍遥客蓦然怔住了!良久方吐出叫一个定:“她?……”
九花娘娘道:“出乎你的意料是吧?”
逍遥客绝然道:“这事办不到!”
九花娘娘声色俱厉的道:“你想死?”
逍遥客泰然道:“死活是另外一回事,我逍遥客自问无这样大的面子。”
丑女插口道:“是那骚货指名要你去的,八成是那骚货熬不住了。”
逍遥客沉声道:“姑娘说话尊重点。”
丑女嘿嘿笑道:“尊重?讲尊重就不该在那里睡一个多月了!一个浪子,一个浪女,还会不浪到一起去。”
逍遥客怒叱道:“我再说一遍,姑娘说话尊重点!我是在寒云庄养病的。”
丑女不屑地道:“养病?那还不是相思病。”
逍遥客怒不可竭,左手一扬,就要给那丑女一耳光。
丑女手腕突一用力,逍遥客右臂一阵酸麻,左臂也跟着无力的垂了下来。
丑女恪格娇笑道:“小乖乖!你一乱动,姑娘我靠着就不舒服!”
逍遥客怒骂道:“少无耻!”
九花娘娘插口道:“这是我姑娘疼你,你别不识抬举。”
逍遥客怒不可竭,又不能动手,只得动口骂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越骂对方却越笑,九花娘娘笑道:“你骂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