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9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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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江帮主罢?”萧月生端起碗,喝下一大口,漫声问道,语气平淡。
“正是,洛阳清平帮的江帮主!”丁善渊沉声点头,紧盯着他。
萧月生笑了笑,有些莫名其妙,抬眼瞥他一眼,道:“我见过江帮主。”
“你见过江帮主?!”丁善渊露出一丝哂笑。
萧月生端碗,喝一大口酒,笑了笑,似是懒得再说。
“江帮主据说风华绝代,是真的罢?!”丁善渊见他不开口,忍不住问,语气已有几分不善。
“风华绝代,是有几分夸大,只是长得不丑罢了。”萧月生笑了笑,语气轻淡,似乎不以为意。
丁善渊剑眉挑了挑,眼中精芒隐隐,他向来是这般对人,如今,却是被人这般对待,仿佛自己站在矮处一般,极为恼火。
“萧先生,那江帮主真的手段狠辣吗?”何雪晴温柔问道,眼波盈盈,似乎脉脉含情。
萧月生神情冷淡,摇头一笑,没有说话。
丁善渊大怒,心中熊熊燃烧,寒芒在他俊眼中伸缩,仿佛能焚毁一切,他微微冷笑,盯着萧月生,恨不得马上将这个男人杀死。
何雪晴这般脉脉含情,他妒嫉得发狂,深吸了口气,笑了笑,道:“据说,这位江帮主武功奇高,罕有人及,这位兄台不会武功,如何会与她相见,……莫不是在路上偶尔瞥了一眼罢?”
他俊朗的脸上露出哂笑,嘴角微翘,讥诮之意极浓。
“呵呵,就算是罢……”萧月生笑了笑,似乎懒得再说。
丁善渊丝毫没有打败他的痛快感,反而如吞了一只苍蝇,说不出的别扭,似乎又站在了矮处,需得仰望他一般。
他极痛恨这般感觉,笑道:“说了这么久,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可否见告?”
“萧观澜,无名小卒罢了。”萧月生喝了一口酒,漫不经心地道。
“萧……观……澜……”丁善渊念了一遍,笑了笑,确实没有听过这个人,看来,真的并非武林高手。
他心怀大放,不再理会他,免得徒惹自己生气。
“何姑娘,在下也欲去临安城,不如咱们一块走,如何?”他俊脸挂着迷人微笑,一幅不容拒绝的语气。
何雪晴瞥一眼萧月生,抿嘴微微点头:“好呀,……人多也热闹一些。”
她望向萧月生的这一眼,似乎看他脸色一般,让丁善渊心中更不痛快,瞟一眼萧月生,眼中精芒隐隐。
这时,小二将饮菜端了上来,先上来两个菜,香气扑鼻,萧月生拿起银箸,挑了一口,便放下来,不再动箸。
何雪晴美目轻翻,狠狠白了萧月生一眼,盈盈起身,一扭小纤细的柳腰,袅袅离开。
丁善渊不解,忙问道:“何姑娘,怎么了?”
“我去去便来。”何雪晴柔声说道,妙目瞪一眼萧月生,扭身轻盈而去,下了楼。
“萧兄弟,何姑娘这是……?”丁善渊笑眯眯地问,谦和有礼,宛如彬彬有礼的佳公子。
“我也不知。”萧月生摇头,摆了摆手。
他这般威严,令丁善渊极不自在,也不舒服,紧盯着他,笑道:“萧兄弟,不知你们是如何遇见的?”
萧月生挑了挑眉头,看了一眼丁善渊,见他双眼精芒闪闪,宛如寒刃在眼中,隐隐透出压迫之意。
萧月生见他如此,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似乎没有看到他眼中的锋芒,只是仰头痛饮。
丁善渊牙齿渐渐咬紧,怒火在胸火熊熊燃烧,即将冲到头顶,发作出来。
但一想到何雪晴,他又深吸了口气,萧观澜并不会武功,若是自己动手,定会惹得何雪晴不高兴,也会瞧不起自己。
“何姑娘年纪轻轻,已经有如此武功,实在令人佩服,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他努力挤出笑容。
萧月生点点头,无可无不可,似乎不想搭理他。
丁善渊紧咬牙关,强自一笑,漫不经心地道:“一般的男儿,很难配得上何姑娘。”
萧月生笑了笑,放下大碗,道:“男女之间,实在难说得紧,情之所至,即使两人相差悬殊,也能走到一起。”
“哦——?!”丁善渊淡淡一笑,嘴角微翘,语带讥诮:“身为男人,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反而需要女人保护自己。这样的男人,岂不是窝囊透顶?!”
“嗯,这倒也是。”萧月生点点头,不再说话,提起酒坛,倒了一碗,酒香四溢。
“萧兄弟好酒量!”丁善渊赞叹,一把夺过酒坛,笑道:“咱们比一比酒量,如何?”
说罢,冲先前的那一桌招了招手。
先前跟萧月生说话的那男人急忙起身,送过来一个大碗,与萧月生的碗差不多。
丁善渊提坛,将自己的大碗斟满,双手端起,呵呵一笑:“来,萧兄弟,咱们男人,喝酒应该痛快,干了!”
萧月生点头,端起大碗,仰头一饮而尽,似乎如拿小酒盅。
丁善渊举碗,咕嘟咕嘟,几口下去,一翻大碗,碗底朝天亮了亮,滴酒不落。
萧月生已经将自己的大碗斟满,酒坛递过去。
丁善渊的脸色变了变,实未想到,自己竟然落后,心下大是不服,接过酒坛,斟满。
“你先来!”他端起大碗,朝萧月生比了比。
萧月生一笑,端起碗,一饮而尽,如一下倒进了肚子里。
这一手功夫,极是不凡,人的嘴巴大小有限,容不下一碗酒,为何竟能一下倒进去,令人费解。
萧月生一翻碗,滴酒不洒,干净利落。
“萧兄弟好手段,在下佩服!”丁善渊微微色变,这一手功夫,自知远远不及,便索性甘拜下风,反正不是什么大事。
萧月生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提坛再斟了一碗,喝了下去。
丁善渊不再跟他较量,斟了一碗,慢慢的喝,一口一口,看上去甚是斯文。
一会儿的功夫,何雪晴袅袅婷婷而来,一手端了一盘菜,来至桌边,放到萧月生跟前,嗔道:“快吃罢!”
说罢,坐到对面,拿起了银箸。
丁善渊的脸色僵硬,定定看着何雪晴,露出疑惑之意。
何雪晴露出温柔笑容,温婉说道:“萧先生他挑剔得很,那两盘菜就给他罢,咱们吃这些。”
丁善渊脸色微变,一口气在胸口翻涌,马上便在喷发出来,但一见到何雪晴温柔的笑容,这口气又降了下去。
“呵呵,萧兄弟真是好福气!”他对萧月生笑了笑,眼中精芒四射,宛如利刃。
萧月生没有抬头,银箸挟菜,双眼望着银箸所夹之菜,脸上露出轻淡的笑意:“她的手艺,远非酒楼的大厨们可比!”
说罢,抬头道:“不如尝尝看?”
丁善渊望何雪晴,看她意下如何。
“好罢,难得你大方,丁公子就请尝一尝罢。”何雪晴娇嗔了萧月生一句,语气亲热。
丁善渊恨不得投箸而去,但见到何雪晴绝美的脸,便又舍不得,狠不下心,只能忍住不适,伸箸夹菜。
菜肴入嘴,他神色微变,慢慢咀嚼,俊脸渐渐涌出赞叹,惊奇,怔怔地望着何雪晴。
何雪晴温柔一笑,似是羞涩地道:“丁公子,还能入嘴罢?”
“如此美味,天下一绝!”丁善渊啧啧赞叹,摇头不已,看了萧月生一眼,嘿然道:“怪不得萧兄弟吃不下这些饭菜。与之相比,实如糟糠一般!”
何雪晴温柔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举箸夹了一道菜,便是丁善渊刚才所指,送到嘴中,道:“我可不相他那般挑剔!”
丁善渊无奈,何雪晴不发话,萧月生也不说,他不好意思去吃萧月生跟前的两盘菜。
吃饭之后,萧月生打了个饱嗝,对何雪晴道:“附近是否有客栈,明日再上路罢!”
“不成,别磨蹭啦,还是赶紧上路罢!”何雪晴狠狠白了他一眼,娇嗔道。
“好罢好罢!”萧月生无奈地摆摆手,转身便走。
何雪晴在身后狠瞪他一眼,跺了跺脚,却依旧跟了出去。
丁善渊看得眼睛喷火,心下实在不解,这个姓萧的态度如此恶劣,何姑娘为何还能一直忍耐。
“公子爷,咱们怎么办?”一个人上前低声问,眼光炯炯,太阳穴鼓起,是一位高手。
“走!”丁善渊冷哼,一甩貂裘,跨步向前,跟了出去。
萧月生与何雪晴牵上了马,便要出发,丁善渊忙跟出来,让小二牵马过来。
他拦在何雪晴跟前,露出迷人的笑:“何姑娘,不是说好了,咱们一同结伴而行么?”
“哦,瞧我,差点儿忘了!”何雪晴恍然大悟。
他的马牵了过来,虽也是一匹骏马,但与另何雪晴的青儿相比,却是差了一筹。
但比之萧月生的马,更显神骏,高大而强壮,腿上筋肉贲起,行走之间,筋肉似是在滚动。
不再多说,诸人上马,一提缰绳,希聿聿声中,纵马而驰,出了小城,上了大道。
丁善渊的那些下人,则被他撵走,不让他们跟在身后。
夕阳西下,他们三人在官道上奔驰,要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小镇中歇息。
三人并辔而行,并驾齐驱,丁善渊的马速度最慢,何雪晴需得放缓速度,才不至于落开距离。
他们的运气甚佳,确实在天黑之间,来到了一座小镇,虽然不够繁华,却也足以歇脚。
萧月生坐在客房中的榻上,上半夜打坐,下半夜则习练九转易筋诀,虽然进境不快,他却知道,再无捷径,只能硬着头皮,不停地苦练,终于突破的一天。
天亮之后,他们草草吃过了早膳,便接着纵马而驰。
丁善渊见何雪晴一直催促着快走,不能多耽搁,还以为她有急事,但一问才知,竟是因为萧月生家中来信催促,所以她才着急。
他心中大恼,妒嫉宛如毒蛇般,不停地噬着他的心,无法摆脱,越来越厉害。
一路之上,丁善渊虽在马上,却一直不停地说话,与何雪晴并辔而行,谈笑甚欢。
萧月生则骑行在何雪晴的另一侧,他一路上默然不语,宛如哑巴一般。
但一旦他想慢一些,落后一步,不打扰两人说话,何雪晴便会转过身,开口催促。
他无奈得很,看到丁善渊眼中的怒火越来越盛,暗自苦笑,这个何雪晴,委实坏得很,反将了自己一军。
当初,他将丁善渊让过来,本是想看何雪晴的好戏,看看她在这般俊美不凡的英侠面前,会不会找不都着北。
不曾想,这一会儿,她反过来将自己的军,看似无意,却让丁善渊把自己当成了仇人。
女人是祸水,说得有些太过,但这个何雪晴,确实是一个祸水。
他无奈叹息一声,只是可惜了丁善渊,一个年轻有为的少年英侠,怕是自己要亲手扼杀。
想到此,他有些不忍,一勒缰绳,骏马前蹄扬声,虚虚踏了两步,后蹄却是紧紧站定,希聿聿一声长嘶,宛如龙吟长空,清越激昂,直冲云霄。
何雪晴与丁善渊也急忙止住马势,一拉缰绳,往回走几步,来到他身前。
“怎么了,萧先生?”何雪晴温柔地问道。
萧月生皱了皱眉头,道:“何姑娘,我还有事在身,咱们在此分别罢!”
“你不回临安啦?!”何雪晴一急,忙问。
萧月生摇了摇头:“我且先去拜访一位朋友,再回临安城!”
“那咱们一起去!”何雪晴毫不犹豫地道。
萧月生笑了笑,道:“这样不好,我那朋友不喜欢见生人!”
说罢,他一拉缰绳,转身便要离开。
何雪晴坐在马上,黛眉紧蹙,嗔怒地瞪着他,看着他奔驰而去的背影,恨恨地一挥剑。
“何姑娘,既然萧兄弟有事,不如咱们先走罢。”丁善渊大喜过望,过来低声安慰道。
何雪晴猛一抬头,狠狠瞪着他,知道就是因为他,萧月生才回忽然跑开,心下大恼。
“我自己去临安,咱们各走各的罢!”萧月生既然不在,不是为了跟他斗气,她才懒得理会丁善渊。
说罢,她一拉缰绳,脚跟一磕马腹,青儿长嘶一声,身形似箭,陡然冲了出去,转眼之间,化为一个黑点儿,消失不见。
丁善渊坐在马上,呆呆而立,怔怔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半晌过后,他咬牙切齿,双眼通红,俊脸扭曲,神情狰狞吓人。
……
萧月生跑出半里之后,再次折返,他刚才只是虚言骗人,继续往前走,依何雪晴的骏马,如今早就跑出数里。
到了正午,他也没有进入镇中,而是直接在道旁歇息,马背上有一个大包裹,里面是马粮。
将骏马放开,让它好好吃了一番,躺在地上,歇了一阵子,待马儿歇得差不多了,再次上马。
他没让马疾驰,而是翻蹄小跑,轻快悠闲。
当初独自一人时,他感觉有些孤单,但此时,他却毫无此感,反而说不出的畅快自由,仿佛去除了束缚,海阔天空,无所羁绊。
但想起何雪晴,心中也难免泛起淡淡寂寥,此女貌美如花,偏偏又温柔似水,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无法不动心。
一路之上,开始时的不假辞色,到后来慢慢亲近,不知不觉中,已然如老朋友一般。
一个人在路上,自由自在,他一会儿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