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9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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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云轻轻一笑,摇头道:“那可不见得!”
“江姑娘,不如,咱们切磋一二,如何?”令狐冲忙道。
江南云明眸一转,流光溢彩,夺人心魄,瞥他一眼,点点头:“切磋一下?……好吧!”
似是颇不情愿,心下却暗叫,正合吾意。
这几天,她一直刻苦练功,像是不要命般,每次都是累得精疲力竭,全身无力动弹。
可惜,清虚剑法看似简单,练起来却是艰难无比,到了如今,她也仅能施展六剑。
再往后,她的内力告罄,无力施展。
这让一向聪明绝顶的她大是沮丧,自己的聪明才智,到了清虚剑法上,仿佛全无用处。
若想御使清虚剑,需得有深厚无伦的内力,自己的内力放在武林之中,已经是绝顶,但仍使不全清虚剑,可见其要求之苛刻。
如今之计,并非练剑法,而是内力,偏偏,内力一途,很难速成,除非服下师父所炼的丹药。
师父绝不会答应,所以,唯今之计,便是苦练内力,而练内力之法,便是清虚剑。
这套剑法,并不仅是消耗内力,更有莫名的神妙,每次她练得精疲力竭,恢复之后,内力总有大幅精进。
精进之速,远比自己打坐修炼可比,这让本来沮丧的她精神一振,故才如此拼命的练功,每次都让自己筋疲力尽。
外人看来,却是她练功拼命,岳不群曾训令狐冲,江姑娘武功高强,但人看看你家是怎么练功的,你是怎么练功的!
两人转身,来到一处小树林前,这边有一处空地,背靠山坡,前面是小树林,用来练功之用,风景极佳。
两人早已有过一次切磋,对于彼此的身手心中有数,站定,拔剑出鞘,轻喝一声,各自动手。
江南云一动不动,长剑飘逸,轻灵如柳枝轻拂,悠悠刺出,剑尖晃动,变化莫测,他上半身大穴皆在笼罩范围。
令狐冲剑法斜斜扭扭,说不出的笨拙难看,却是精准之极,所攻之处,正是江南云的破绽所在。
江南云兀自不变化,直到长剑近身,倏然一扭身子,长剑回撤,莫名其妙的,剑尖几乎刺中他手腕。
令狐冲逼不得已,撤剑退步,避其锋芒。
自使用重剑习练以来,他膂力增强,出剑极快,比远来快了近倍,再凭着独孤九剑的精妙,一身剑法可谓是当世罕有。
没想到,遇到江南云,却是束手束脚。一招之下,便落在了下风,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随即,江南云出剑悠缓,却连绵不绝,一剑紧接着一剑,转眼之间,令狐冲已经退出十余步。
“停!”令狐冲忽然退开,举手叫道。
他一脸苦笑,摇头道:“唉……,本以为,我剑法略有几分精进,当能在你手上过上几招,却不想,败得更惨!”
“你的剑法,并非不济,只是……”江南云笑盈盈的将剑归鞘,一掠鬓旁青丝,风姿绰约。
“那是为何?!”令狐冲急忙问,一脸急切。
他也是纳闷不已,看江南云的剑法,并非威力绝伦,精妙无双,为何偏偏让自己束手束脚,难以招架?!
江南云嫣然一笑,灿若晨晖:“这套剑法,每一招的破绽,皆是圈套,你的独孤九剑最擅寻隙而进,这是锐利之处,也是可用之处。”
“原来如此!”令狐冲恍然,苦笑道,摇头不已。
如此虚虚实实,委实可怕,这套剑法虽然慢吞吞的,却是自己的克星,心中发悚。
“这是什么剑法?”令狐冲苦笑着问。
“拂柳剑,是家师看到西湖苏堤上的柳树所悟。”江南云的心情似乎好一些,嫣然笑道。
“萧先生大才,望尘莫及。”令狐冲摇头感叹。
江南云脸上笑意蓦然一僵,渐渐消散,似是潮水退下。令狐冲看得不由心中一软,想要安慰几句,却不知说什么好。
她黛眉间,一股淡淡的幽怨飘了上来,似乎轻烟笼罩,令她更增几分楚楚动人之姿。
……
西湖一艘画舫在湖心处荡漾,但画舫中已经没有人。
观云山庄之内,寒烟阁一层大厅中,琴声琮琮,清脆悦耳,舒缓而自如。
刘菁秀发披肩,宛如黑缎一般,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一身月白丝袍,轻轻贴在峰峦起伏的玉体上,光泽闪动,穿着的是睡袍。
在西南角的榻上,她侧身斜坐,神情慵懒,手上拿着一卷书。
榻上还坐着一人,却是宋梦君,身着淡黄罗衫,玉脸皎皎无瑕,手上拿着一幅绣花撑子,正在专心致志地绣花。
苏青青坐在窗户下、轩案前,窗户敞开,窗外的桃花风姿摇曳,似欲探进屋中。
她身姿挺直,纤纤素手抚琴,轻拈慢抹,发出琮琮之声,玉脸上,她神情迷离,似乎陷入了琴声的意境之中。
小荷坐在一个绣墩上,手上也拿着一卷书,身前的矮几上,红泥小炉汩汩作响,白气蒸腾,已是煮开,厅中茶香四溢。
乳白的地毯,素洁的家具,琴声,茶香,加之随风吹进来的幽幽花香,令大厅中既显优雅,又显温馨。
琴声倏停,苏青青怔怔坐着,看着娇艳的桃花在发呆,似乎想着什么心事,精致绝伦的脸上神情变幻,忽喜忽忧,时而羞涩,时而幽怨。
宋梦君抬头,恰能看到苏青青的侧脸,寒霜似的玉脸解冻,抿嘴一笑:“苏妹妹?”
苏青青身子一颤,蓦地转身,急忙道:“宋姐姐,你跟我说话?”
“苏妹妹,莫不是在想心上人?!”刘菁抿嘴轻笑,笑容温柔,声音轻柔。
苏青青秀脸蓦地一红,仿佛丹朱落于清水中,忙一扭身子,娇嗔道:“刘姐姐,莫要胡说!”
见她如此模样,刘菁轻笑一声,道:“被我说中啦。苏妹妹,哪个男人能被妹妹你看上,说说看!”
苏青青大羞,娇嗔的白了她一眼,扭过身去,不再理会她,双手按上琴弦,琮琮琴声响起。
刘菁抿嘴一笑,摇了摇头。
宋梦君寒霜似的玉脸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了刘菁一眼,心中思忖,有些疑惑。
苏青青的心思,她早已看出,却是不信刘姐姐没看出来,但若是看出来了,又岂能这般亲近?!宋梦君心中疑惑。
她抛开这些念头,低声问道:“刘姐姐,萧先生何时回来?”
苏青青琴声顿了一下,忙又接上,却已经竖起了耳朵。
刘菁看了她一眼,抿嘴一笑:“还得一些日子呢。大哥说,他遇到了一个女子,前来找宋妹妹你的。”
“找我的?……哪一位?”宋梦君讶然,凤眸微睁。
“落雪神剑何雪晴,你认得吗?”刘菁放下书卷,温柔地笑问。
宋梦君怔了一下,点点头:“是她呀……”
苏青青终于双手一按,琴声停下,扭身转头,若有所思:“落雪神剑,好大的名号,想来剑法必然不错喽……,宋姐姐,她是谁呀?”
“你没听说过这个名号?”宋梦君似乎颇觉讶然。
苏青青摇头,宋梦君望向刘菁,刘菁也摇了摇头,小荷也跟着摇头,她们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号。
宋梦君无奈摇头:“也难怪,她一直在北方活动,咱们甚少能够听得到。”
“她的剑法很高明罢?”苏青青问。
宋梦君放下绣花撑子,缓缓点头:“她的剑法,远在我之上!”
“这般厉害?!”苏青青讶然,在她感觉,宋梦君的剑法已经极为厉害,远超同侪,没想到,除了江南云,女子高手之中,还有比她更厉害的。
“她与我年纪相仿,剑法比我厉害,美貌我亦不如……”宋梦君摇头一笑,目光穿过窗外,望向远处。
苏青青霍然转身,对刘菁道:“萧先生正跟她在一起?!”
“嗯,”刘菁点头,笑道:“恒山派那里,仪琳妹子做了掌门。……南云呢,被他派去保护华山派了,说是左冷禅下了毒手,要杀岳掌门,……大哥他独自回来时,在路上遇到了这位落雪神剑。”
苏青青嘟了嘟嘴,轻哼一声,秀脸上泛起醋意,其心意昭然若揭。
宋梦君瞥她一眼,暗自叹息,轻声道:“落雪神剑名叫何雪晴,气质与刘姐姐有几分相肖,温柔如水,男人见了,没有一个不泛起怜香惜玉之情的。”
恒山派掌门之事,她身为青花帮的帮主,消息灵通,自然已经知道,心下却有些担心萧月生。
对于落雪神剑的杀伤力,她颇有体会,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挡得住,怕是萧先生也不成。
英雄难过美人关,纵使萧先生心坚似铁,也难以受得住柔指肠般的温柔。
“刘姐姐,还是催一催萧先生,让他早些回来罢!”苏青青担忧地望着刘菁。
刘菁抿嘴一笑,瞧了她两眼:“苏妹妹,你担心甚么呀?”
苏青青一怔,随即恍然,秀脸酡红如枫叶,她羞得无处可钻,忙扭过身去,娇嗔道:“孤男寡女的……,哎呀,我不是怕刘姐姐你伤心嘛!”
刘菁盈盈轻笑,一掠飘逸的长发:“大哥若是喜欢,我岂能挡得住,还是不操这个心为妙。”
宋梦君与苏青青都怔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么说,一幅听之任之,不予计较的姿态,难不成,真的能这般大方?
苏青青心中忽然涌出一股窃喜,随即被强行压下,生怕自己希望之后,再度失望,会承受不住。
“宋姐姐,这个何雪晴,究竟是什么来历呀?”
宋梦君神色一正,郑重说道:“说起此人,实在令人佩服。”
她想了想,道:“她自幼没有父亲,与母亲相依为命,如今的一身武功,都是得自一本落雪剑谱。”
苏青青吐了吐香舌:“好厉害!”
她出身武林世家,对于自学武功,知道其艰辛程度,绝非人们想象中那般容易。
练武需得循序渐进,若是你一点儿不懂,靠着一本剑谱,根本难以入门,便如后世的学校,你若是不上小学初中高中,给你一本大学课本,你纵使天资绝顶,也很难看得明白。
尤其是威力宏大的剑谱,往往需要你有极深厚的基础,方有资格修习,否则,练之有害无益。
“如今,她在北方已经闯下了赫赫的名声。我当初历练江湖时,曾与她结伴同游。”宋梦君慢慢说道,神情之中透出一丝敬佩与神往来,是想到了当初的情形。
“她真的很美么?”苏青青认真问。
“美若天仙!”宋梦君重重点头,瞟她一眼,抿嘴轻笑:“与江姑娘不相上下。”
“这般美貌,实在悬得很!”苏青青低声喃喃自语。
宋梦君忙看了一眼刘菁,见她轻抿樱唇,暗自担心,又有些头疼,纵使身为一帮之主,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我会催一催大哥,让他早些回来的!”刘菁轻笑道:“不过,何姑娘是宋妹妹的朋友,总不能抛下不管,让他们尽量快些赶路罢。”
“只能如此了。”苏青青心不在焉地点头。
刘菁摇头轻笑,没有再说。她旁观者清,对于苏青青、宋梦君的心思,早就洞若观火,却一直装作不知。
难得糊涂之诀,她紧记在心。
……
两人纵马而驰,快如闪电。
忽然,天际传来一声清脆的鸣叫,宛如鸟儿清鸣,却又清亮无比,似如鹤唳。
萧月生抬头一看,伸手撮唇,一声清啸冲天而起。
随即,一道白影宛如闪电般冲来,瞬间来到他上方,轻飘飘的跟着他,悠悠落至他的肩头。
何雪晴微伏马上,侧身扭头望向萧月生,秀脸露出笑意,萧月生肩头落着一只白鸟。
此鸟似是一只鸽子,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似是纯洁的白雪一般,身体曲线优美,看着舒适无比,它一双小小的眼眸却是红的,宛如宝石,转动之际,灵性十足,惹人喜爱。
站在萧月生的肩膀上,它不时地扭头四顾,似乎在打量四周,纵使骏马奔驰,它却稳如泰山,沉稳的站着,颇有大将风度,更惹人喜爱。
何雪晴轻轻一拉缰绳,减速慢行,凑近萧月生,便要伸手去摸这只白鸟。
白鸟轻轻一跃,自萧月生的左肩飞到了右肩,躲开何雪晴的玉手,宝石般的眸子瞪着她,露出警惕之色。
萧月生伸手轻抚一下它的小脑袋,自尖锐的爪上取下一枚竹管,竹管中有信,是一张薄薄的纸片所卷。
扫了两眼,他双掌一合,轻轻一搓,顿时白末自掌间落下,骏马奔腾,寒风凛凛,将白末吹去,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是你养的鸟么?”何雪晴一脸喜欢之色,温柔地盯着白鸟,轻声问萧月生。
她的声音轻柔无比,似乎怕声音大了,将白鸟惊走。
她开始以为,这是一只鸽子,但看到白鸟的爪子,便打消了此念,这双爪子,苍劲如鹰爪,爪尖闪着寒芒,宛如宝剑的锋芒,一看便知非是善类。
“嗯。”萧月生点点头,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倒出一枚豆粒大小的红色小丸。
白鸟清鸣一声,欢快地点头,轻轻一啄,将红丸吞下,冲天而起,发出一声高亢响亮的鸣叫,清越无比,似乎有震慑百鸟的气势,随即,一晃之间,直冲云霄,消失不见。
何雪晴一脸羡慕,仰头紧盯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