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8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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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盈盈呆呆跟在身后,一言不发,仿佛一具木偶一般。
“盈盈,不上前打个招呼?”任我行笑吟吟地望向任盈盈。
任盈盈摇头不语,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戴着面纱,更是让人难以猜测。
“教主,算了,莫要逼盈盈了!”向问天低声劝道,有些看不过去,他能体会到盈盈的痛苦。
“哼,妇人之仁!”任我行冷笑一声,摇了摇头,似乎觉得朽木不可雕也。
江南云却盈盈站了起来,明眸带笑,来到了任我行跟前,对任盈盈道:“任姑娘,咱们出去吧。让他们男人说话。”
任盈盈点点头,站起身,转身便走。
任我行看着她走出去,摇了摇头,对向问天道:“这个傻丫头,还相信男人!”
“教主,还是让盈盈自己经历罢,她还年轻。”向问天劝道。
任我行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任教主,请过来坐罢!”萧月生招了招手,淡淡说道,声音却悠悠传至任我行二人的耳中。
“走,过去瞧瞧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任我行心中自信,毫不在意的一笑,起身迈步,走了过去。
他一直修炼吸星大法,并吸人内力,如今一身内力的雄浑程度,已达骇人听闻之境,故并不惧萧月生。
“你找老夫何事?!”任我行站在萧月生跟前,居高临下地斜睨他一眼,冷冷问道。
“任教主,在下结义大哥,乃是长沙帮的帮主。不知任教主是否知晓?”萧月生脸色沉肃,缓缓说道。
他此时的模样,不怒自威,气势逼人,即使是任我行,也不由感觉到压抑,冷哼一声,身子轻轻一振,将其气势震开。
“你结义大哥,潘吼?”任我行坐了下来,斜他一眼,哼声问道,对于萧月生,他极是不满。
因为他本身就高傲异常,但见到更高傲之人,心中自是反感大生,见面即没有好脸色,懒得强颜欢笑。
萧月生缓缓点头,紧盯着他,沉声道:“任教主竟杀我大哥的人,令我实在为难!”
“是老夫杀得,又如何?”任我行心中笃信,正想找机会揍萧月生一通,此时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萧月生眼睛一眯,冷电一闪,缓缓起身,抬头道:“既如此,那在下倒要领教高明!”
他推椅而起,缓缓站起身,脸似沉水。
任我行脸色不善,双眼凌厉,宛如寒剑,紧盯着萧月生,一拍双掌,点点头:“好!我倒也想看看你的本事!”
说罢,两人身形一晃,同时出招,宛如两股轻烟缠绕在一起,难分彼此,向问天也觉得有些眼花缭乱。
萧月生丝毫不碰桌椅,身法玄妙,任我行则是不将桌椅放在心上,身上布满了内劲,桌椅一碰到他身上即散架。
“砰”两人双掌相交,胶着在一起,分别立于桌旁,双掌便僵持在饭桌上方。
向问天心中一紧,内力相斗比刀剑相斗更加凶险,投不得半点儿巧,稍有不慎,便是身死,可谓是你死我活。
但若是对敌双方内力相差悬殊,若无杀意,倒没有太大的危险。
任我行脸带笑意,眼神中满是得意,这些日子他修炼吸星大法甚勤,已经吸了数个高手的内力。
在他想来,萧月生即使再有本事,也不会有吸星大法这般玄妙的心法,除非得了什么奇遇,被人以灌顶术注入雄浑的内力,否则,断难敌得住自己。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脸色却慢慢变化,由开始的兴奋,到后来的惊愕,再到后来,已是阴沉如水。
他实在没想到,这个萧一寒的内力竟如此之雄浑,比自己更胜一筹,实在难尽想象!
浩浩荡荡的内力涌出,不停地冲击着对方,但对方丝毫不惧,面色沉静,宛如老僧入定。
任我行倒是起了性子,越是行不通,他越想走过去,内力源源不绝地涌出,想要摧毁萧月生的抵抗。
但萧月生身体仿佛无底洞一般,任凭任我行如何施展内力,如何催动冲击,皆难动他一丝一毫,寂然如入定。
第275章 废功
蓦然间,萧月生瞥他一眼,似笑非笑,一道紫电在眼中闪过。
任我行暗自一凛,这个萧一寒,如此年纪,内力却是如此深厚,与自己不相上下,委实匪夷所思。
吸星大法固然威力无穷,却不敢施展,对方内力如斯雄厚,既然吸星大法施展,他亦足以抵抗,嗯,除非……他内力不够凝练!
想到此,他心中猛地一跳,萧一寒如此年轻,却有如斯深厚内力,莫非,他也练有如吸星大法般的绝学?!
若是不然,那他便是有奇遇,偶尔得了这般奇厚的内力,自己如今的内力,可是聚数个高手的内力所致!
想到此,他血气贲张,一个念头蠢蠢欲动,喷薄而出,难以自抑,心法一变。
萧月生只觉掌心一空,内力似是落入水中,空荡荡的,虚不受力,随即,这水面似是生成漩涡,庞大的内力瞬息涌起,血气一阵震荡,似欲脱体而出。
他微微一笑,瞳中紫电一闪,嘴角微撇,冷意森然,这便是武林闻之色变的吸星大法!
任我行心头大喜,一块石头落地,果然如自己所料,这个萧一寒,内力不够凝练,受不住吸星大法!
他苍白脸上喜意刚刚扩散开,蓦地一变,似是凝固其上,瞬间变成了急怒之色。
一旁观战的向问天暗叫不好,教主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如此惊怒的神情有,定是情形不妙。
他暗一咬牙,顾不得武林规矩,救教主重要,白衣一动,身形出现在萧月生身后,举掌便拍,嘴里喝道:“对不住了!”
这一掌速度缓慢,徐徐靠近,留下足以躲避之机,若是萧月生撤掌后退,便要避过此掌。向问天不欲伤人,只是想围魏救赵,逼迫萧月生撤掌。
萧月生身形不动,任由此掌拍来,直至背心,他蓦地一反手,翻掌迎上,奇快无比。
“砰”双掌相交,萧月生似笑非笑,一掌与任我行胶在一起,僵持而立,另一掌与向问天相接。
向问天噔噔噔噔,踉跄后退四步,脚下地板踏出脚印,第一只脚三寸深,第二只脚两寸深,第三脚一寸深,第四脚微不可察。
向问天色变,目瞪口呆地望着萧月生,随即盘膝坐下运功,经脉内内力鼓荡,奔腾不休,仿佛脱缰之野马。
他内力雄厚,萧月生的内力他通过后退,已是卸了大部分,体内仅存残余一小股,很快被压伏。
睁开眼睛,抬头一看,眼前的情形,却是令他诧异不已,忙道:“教主,萧一寒呢?”
任我行怔怔而立,眼神呆滞,听到向问天说话,转过身子,眼珠缓缓转动,目光聚焦于他身上。
“败了……,败了……”他喃喃自语,脸色更加苍白,透出青灰之色,仿佛大病未愈。
向问天看得一酸,教主极是不妥,一时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年,原本的睥睨天下之气荡然无存,与一个苍老的寻常老翁无异。
“教主,究竟如何了?!”向问天起身,欲要向前搀扶,却蓦地止住,教主心高气傲,由不得别人的可怜。
任我行此时回过神,神采略复,缓缓坐下来,摇头苦笑:“老夫败了,一败涂地!”
“萧一寒如此厉害?!”向问天难以置信地问,随即闭嘴,脸色沉肃,摇了摇头。
刚才对了一掌,他已领教,委实可怕,一边与教主僵持,一边与自己动手,以一敌二,不落下风,这般内力,实是匪夷所思。
任我行长长叹息一声,摇头苦笑:“这个小子,心法诡异!……唉,刚才你的一掌,直接被他移了过来,用来对付我。”
向问天也坐下来,替任我行斟了一杯酒,自己也斟了一杯,喝一大口,长长叹息一声。
他放下酒杯,一抹嘴角酒渍,苦笑问道:“教主,莫不是,我这一掌,反而助他一臂之力?!”
此时,周围酒客渐多,但无人敢靠近,任我行与向问天周围,清清静静,他们说话无所顾忌。
任我行长长叹息一声,喝了一大口酒,缓缓而道:“老夫曾听闻,世间有一种奇妙的法门,可以将击来之力瞬间移走,名谓乾坤大挪移,只是,此心法太过玄妙,已然失传。”
“萧一寒所施,乃是此法?”向问天皱眉问道。
他心中内疚,脸色阴沉,自己好心帮忙,却帮了倒忙,坏了大事,实在罪莫大焉!
“嗯,”任我行缓缓点头,银杯停驻胸前,他蹙眉苦思,忽然重重一放银杯,眼神陡然凌厉,哼道:“若老夫所料不差,他定受重伤,你现在追上去,将他诛杀!”
“教主,他为何会受伤?”向问天疑惑,心中实在好奇,自己运功之时,他们究竟发生了何事。
“哼,他固然将你内力引来,施于我身,你内力雄厚,直接冲过身体,岂能不受伤?!”任我行冷笑,双眼微眯,杀机凛然。
“那,教主你……?”向问天关切地望他。
他已看出,教主内伤极重,虽说话如常,却是强自压抑,不让别人看出,免得趁虚而入,落井下石罢了。
教主重见天日,已经变了性子,戒心变得极重,任何人都不相信,便是自己,他也不全信,自己也只能装作不知,免得被他所忌。
“我撑得住!”任我行冷哼一声,缓缓道:“萧一寒此人,乃神教的心腹大患,若不趁此机会诛除,再要杀他,难比登天!”
向问天一脸关切,摇头道:“教主,咱们先回去,我再去追他!”
“莫要耽搁!”任我行皱着眉头,冷下脸来,沉声道:“你也知道,他精通阵法,庄内可谓天罗地网,想要闯入,痴心妄想。他若回了山庄,便是放虎归山!”
“……好吧!”向问天见教主的脸色变了,不敢再违逆,缓缓点头,站了起来。
他双眼顾盼四下,目光如电,在人群中缓缓掠过,见没有什么武功高明之辈。再者,纵使教主受伤,对付这些人,仍是小菜一碟,便放下了心。
“爹爹!”圆润柔和的声音中,任盈盈袅袅而至,见到任我行的脸色不佳,忙上前扶住。
“盈盈。”任我行微微一笑。
“爹爹可是受伤了?”任盈盈脸上虽戴黑纱,黛眉紧蹙,忧心之色溢于言表。
她玉掌倏地探出,便要按到他背心,替他疗伤。
“我不要紧。”任我行伸手格开任盈盈玉掌,神色蔼然,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向兄弟,你去罢!”
“向叔叔要去做什么?”任盈盈好奇,转头望向问天,明眸如水。
向问天竟有措手不及之感,忙看了一眼任我行。
任我行神色如常,呵呵笑道:“你向叔叔帮我取些东西。盈盈,咱们回家罢!”
任盈盈点头,明眸紧盯任我行,犹带担忧,轻声道:“爹爹你真不要紧?”
爹爹何曾如此和颜悦色的对自己说话?!他一向是板着脸,神情威严,不苟言笑。
如此反常,她心中涌起不祥之感,总觉得不安,紧盯着任我行,想要寻出异样之处。
“教主,我去了!”向问天看了一眼任盈盈,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暗自一咬牙,叹息一声,抱拳告辞。
“向兄弟快去罢。”任我行摆摆手。
任盈盈疑惑地望着向问天匆匆而去的背影,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儿,爹爹如此,向叔叔亦是如此!
……
萧月生与江南云漫步街头,步履从容,人群如水,他们如游鱼,身法行云流水,悠悠而行。
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玉脸雪白晶莹,气质高洁,一阵风吹来,衣袂飘动,宛如谪尘的仙子,不染一丝尘世烟火。
她莲足轻移,行走之间,宛如水中清莲,紧抿着樱唇,不时偷瞥一眼萧月生。
心中好奇,却是不敢多问,师父如此神态,显然心情不佳,若是开口,准被迁怒,还是莫找这般不自在。
半晌过后,默然之中,出了临安城。
“师父,任我行他……?”江南云委实忍不住,性感红唇微启,低声相问。
萧月生脚步一顿,停下身来,转身瞥她一眼,目光清冷,却是无悲无喜。
江南云心中凛然,如此目光,她有些害怕,仿佛师父会抛弃一切,消失不见一般。
萧月生举步向前,淡淡道:“我废了任我行的武功。”
“哦。”江南云臻首微点,紧走两步,跟上他,瞥师父一眼,抿嘴一笑,柔声道:“我猜,师父也会如此。”
“你倒会卖乖!”萧月生横她一眼,眼中的目光渐渐温和,有了几分感情。
江南云抿嘴一笑,笑容古怪,轻声道:“任我行如此乖张,我猜师父不会杀他,毕竟他是任姑娘的父亲嘛!”
萧月生斜睨她一眼,冷哼一声,大步向前。
江南云忙施展身法,跟了上去,仍是不依不饶:“师父,任姑娘那里可能恨死你了呢!”
萧月生默然,缓缓而行,半晌之后,轻轻叹息:“世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岂能尽得我心?!”
“唉,任姑娘也可怜,竟摊上如此一个父亲!”江南云摇头叹息,玉脸满是遗憾之色。
“少在这里假慈悲,赶紧走罢!”萧月生笑骂一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