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7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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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灵珊转头看了看密密麻麻的人群,人挨着人,彼此之间拥挤不堪,一只脚都站不下,一个人根本挤不过来。
仪清师太上前一步,忙道:“师妹,乐师伯伤势严重,可否有救命的丹药?”
仪琳转头望向乐厚,瞥了一眼,见他神智昏迷,淡淡道:“乐师伯受伤了么?”
她对于乐厚并无好感,当初刘正风府上,嵩山派大发神威,出手狠辣让仪琳反感极深。
但她性子善良,心肠极软,见到乐厚的模样,不由心软,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递给仪清师太,道:“师姐,这是我大哥所赠。只要不断气,便能救回来。”
仪清师太大喜,顾不得其它,接住瓷瓶,倒出一颗雪白无瑕的丹丸。送到乐厚嘴中。
仪琳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白玉似的小手伸出,轻轻按在乐厚胸口。
内力缓缓输进,催动药力尽快发作,仅是半盏茶的功夫,乐厚的呼吸渐渐平息下来,缓慢悠长,脸颊上的赤红褪去,脸色不复开始那般苍白,有了几分红意。
仪清师太探脉一查,脸上露出喜意:“乐师伯已经无碍!”
她欣喜异常,乐厚受伤极重,五脏六腑受了震动,外伤也严重得很,失血过多,她本以为绝无幸理,不想一颗丹药下去,便起死回生。
仪琳慢慢收回小手,脚下蓦地一动,转瞬之间,十几步踏了出去,身形一晃,再次静止。
这是萧月生所授步法,她这几步踏出,快逾闪电,却又缥缈无痕,透出一股淡淡的飘逸气息。
步法牵引内力运转,当身形停止,她已然调息完毕。
岳灵珊看得秀眸瞪大,羡慕不已,暗自思忖,这般轻功,也难怪能够自人群中挤进来。
“仪琳师妹,你去瞧瞧丁师伯那里吧。”仪清师太转头一瞥不远处的恒山派弟子。
那里激战正酣,恒山剑阵宛如齿轮,不住地绞动,将外面的攻击化解,令他们难越雷池一步。
仪琳娇声应是,身形一晃,转眼间出了剑阵,众人竟没有看清她的身法,只觉一眨眼的功夫,她便出现在阵外。
她穿过人群,无声无息地踏入剑阵之中。
劳德诺一见到她,怔了一怔:“仪琳师妹?”
“劳师兄,我来看看丁师伯。”仪琳明眸略微一扫,停在躺在地上的丁勉身上。
丁勉也已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不复趾高气扬的气势,看上去有几分可怜。
仪琳的软心肠发作,秀脸露出怜悯之意。
劳德诺本是心急如焚,愁容满面地望着丁勉,华山派的疗伤之药,他已经喂丁勉服下,却无济于事,伤得太重。
乍见到仪琳,他眼睛陡然一亮,忙起身,抱拳一拱手:“果真是仪琳师妹!……快过来看看丁师伯罢!”
仪琳俏生生的走上前,低头打量丁勉,半晌之后,叹了口气,歉然说道:“劳师兄,我大哥所赠的丹药,已经给乐师伯服下了……”
“乐师伯那里伤得很重?”劳德诺忙问。
仪琳点头:“乐师伯内伤与外伤都很重,白云熊胆丸医治不了,幸亏大哥所赠的丹药。”
“那……”劳德诺焦急,来回走了两步,抬头迟疑一下,咬了咬牙:“仪琳师妹,能不能再向萧先生要一颗丹药?”
仪琳毫不犹豫地摇头。
“为何?!”劳德诺顿时大急:“救人一命,胜造七层浮屠,萧先生不会见死不救罢?!”
仪琳秀脸一变,忙道:“劳师兄误会我大哥了!……大哥跟我说,这丹药他也没有了,让我小心保管,莫要遗失。”
“啊?!”劳德诺脸色顿变,露出失望透顶之色。
仪琳见他如此模样,顿时低下头,脸色绯红,惭愧得无地自容,很快,她又抬起头,怯生生地道:“劳师兄,我试试看护心指罢。”
“护心指?”劳德诺一呆,疑惑地问。
“这是大哥所授,是为了护住心脉,免得受伤之人断了生机。”仪琳忙道。
“仪琳师妹快请施展!”劳德诺大喜过望。
当初大师兄所受的伤,足以致命,最终由萧一寒所救,当时天上的异象,他记忆犹新。
仪琳答应一声,抿了抿樱唇,怯生生地走上前,双眼微眯,垂帘观望,小手自宽大的袍袖中慢慢伸出来。
丁勉被劳德诺小心扶起来,身子站直了,仪琳明眸一睁,精芒一闪,倏的前跨一步,右手骈指成剑,向其膻中一点,手指轻盈,一沾即走。宛如蜻蜓点水。
膻中之后,鸠尾,其次是巨阙,中脘、水分,最后至气海。数指点出,轻盈如羽,转眼之间已是点遍。
随即,左手伸出,与右手同时点出,秀脸沉肃,如临大敌状,令旁边的劳德诺他们也跟着紧张不已。
气舍、俞府、或中、过期门,直至天枢。双手齐点,同时落指,丝毫不差。
仪琳的秀脸渐渐苍白,护心指虽然简单,对内力的要求却也极严,御指心法艰难,极耗心力。
“转身!”仪琳轻喝一声。
劳德诺马上身子一移,转身丁勉之前,伸手扶着他,让他身体直立。一动不动。
仪琳收回右手,左手骈指如剑,轻点大椎、陶道、身柱、至阳、脊中、命门、腰俞,至上仙点为止。
她蓦地收指,脚下莲足轻移,上身不动,下身疾走,宛如急流中的荷叶。
轻盈而迅疾地走了数圈,仪琳停下来,再次出指,右左齐出,自风门始,将肺俞、心俞、膈俞,等诸俞点遍,至关元俞为止。
点遍诸穴,她收双手,脚下再次疾行,展开身法,仅见身影晃动,却看不清她的脚下。
“疾!”仪琳轻喝一声,右手食指宛如流星坠地,直击丁勉眉心中央的印堂。
纤纤食指按在印堂上,停了数息,慢慢收回。
仪琳轻吁了口气,微微一笑,如白莲绽放。
此时的她,面色红润,双眼湛湛精芒,锐利逼人,原本的柔弱气息荡然无存。
仪琳伸手探了探丁勉的脉相,抬头脆声道:“劳师兄,丁师伯的伤已经压制,但仅能压制十二个时辰,想要治好,还得想别的办法。”
“多谢仪琳师妹!”劳德诺冲她点头致谢,神色复杂。
见识过仪琳的指法,心中大是震动,种种情绪一一闪现,揉在一起,他自己也无法理得清。
仪琳忙摆摆小手,秀脸通红,神色惭愧:“我仅练了护心指,救不了丁师伯,惭愧得很呢!”
“这是哪里话,仪琳师妹能压住丁师叔的伤,已经了不得了!”旁边的高明根笑道。
华山派其余众人皆点头,眼望仪琳是,带着几分羡慕,有大哥萧一寒,她实是幸运无比。
被众人这般一夸,仪琳秀脸绯红,羞涩不堪,忙道:“我先过去看看!”
说罢,身形一晃,蓦然消失在众人眼前,他们抬头,仪琳已经在剑阵之外,转眼之间,消失无踪。
这一阵子,仪琳平常一直呆在萧府之中,练功甚勤,再有萧月生的亲自点拨,加上暗中服了培元丹,功力精进,一日千里,远非常人可及,只是她所修功法属于道家,精气神内敛,不显山不露出罢了。
仪琳回到仪清师太身边,明眸紧盯着外面的剑阵,心中惴惴,不知师姐他们能不能抵得住。
“仪琳,师父怎么说?”仪清师太刚才关心乐厚的性命,此时方才想起问这句话。
仪琳忙道:“仪清师姐,师父说,让咱们不要掺合进来,只许站在一边看,不许动。”
她说着话,明眸望向剑阵中的众师姐,又望望仪清师姐,露出微笑,笑容带着一丝尴尬。
仪清师太露出一丝苦笑,摇头叹道:“人命关天,由不得咱们冷眼旁观,现在遵师父之命,也已经晚了。”
仪琳轻轻叹息,点点头:“仪清师姐,咱们现在怎么办才好?”
仪清师太蹙眉稍一思忖,道:“咱们还是先闯出去罢,否则,咱们的剑阵再精妙,也会被活活累死!”
“嗯。”仪琳忙点头,她也有此顾虑。
“师妹,你的指弹神通呢?快出手吧,咱们要快些出去。”仪清师太道。
仪琳轻轻一拍额头,方才醒起这门功夫,忙自腰间取下一只月白丝囊,摘出数枚莹白棋子。
外面众人觉得恒山剑阵越来越弱,将要溃散,攻得更猛,一拨人下去,又有一拨人接着攻击,采用车轮战法。
恒山剑势越来越弱,他们越来越兴奋,招式也越发得凌厉顺畅,蓦然之间,他们眼间闪现一道白光。
随即是一声惨叫,声音中满是惊讶及不甘,缓缓倒了下去,一剑穿心,绝无幸理。
恒山众尼杀红了眼,想要留手亦不能,一剑贯其心,那女尼脚下步法不停,已是惯性,未来得及反应,剑已被拔出,转向另一处。
仪琳吃了一惊,秀脸上满是不忍,纤纤玉指夹着棋子,一动不动。
“仪琳,攻他们身后的人!”仪清师太见状,忙喝道。
仪琳一震,忙点头,屈指一弹,一道白光陡的射出,发出嗤的一声轻啸,击中了第二排中的一人。
那人正横着剑,准备接替前面一拨人,用车轮战耗恒山剑阵的力气,忽然发觉一道白光袭来,想要反应,却已不及,顿时身子一僵,周身无法动弹,直挺挺地倒下。
“阿——弥——陀——佛——”一声浩荡地佛号蓦地响起,宛如铜钟大吕,在众人上空飘荡。
第164章 现身
佛号声未散,人群外一阵骚动,数十个黄衣僧人右手持棍,排成两排,鱼贯而入。
他们个个头顶锃亮,戒疤惹眼,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当先一人,身形削瘦,个子矮小,相貌甚是普通,神色慈和,瞧不出年纪大小。
他身披袈裟,一手持佛珠,缓缓转动,步履从容,浑身上下看不出锋锐之处。
“啊,是少林的方证大师!”人们惊呼,声音讶异。
方证大师深入简出,虽为武林第一大派的掌门,见过其容貌者甚少,很少踏出少林,在尘世中行走。
这一次,竟能在此处看到方证大师,他们大喜过望。
众人心中惊异,没想到如日中天的天下第一派掌门,竟是这般貌不惊人,若是不知其身份,很难认得出。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又宣了一声佛号,来到了恒山剑阵之外,身后众僧拱立。
他抬眼一望四周,眸子绽着温润的光泽,如两道清泉,缓缓掠过众人的脸庞,双手合什一礼:“诸位施主,老衲方证有礼。”
众人纷纷还礼,不敢托大,他们虽个个自负,老子天下第一,但在这真正的天下第一跟前,却不由自主地泛起自惭形秽之感。
方证大师身负易筋经神功,内力已臻化境,当今天下,除了日月神教的帮主东方不败,不做第二人想。
众人被方证大师所慑,纷纷停手。恒山剑阵也停止运转,各自停下步伐,仍持剑而立,凝神调息,不敢有半分大意,防止有人趁机偷袭,破了恒山剑阵。
“方证大师!”剑阵之中的仪和师太一手横剑,单手合什,慢慢一礼:“还请大师援手!”
她深知恒山剑阵已到了强弩之末之境,若继续被攻击,很快会崩溃。那时,众师妹们怕是一个也难幸免,故毫无顾忌地求援。
“阿弥陀佛,师太辛苦。”方证大师合什回礼,神色蔼然,轻轻一挥手,身后诸僧顿时行动。各自行走,脚下踏着方位,将恒山派围住,诸动作利落精悍。
恒山剑阵外面是少林诸僧,不再与武林群雄直接相对。众尼一怔,手上长剑握得更紧。
她们虽然对少林敬重,却本着武林行走,防人之心不可无,不会轻易放下警惕。
“少林十八罗汉阵!”人群中有识货之人,见得这些光头黄衣棍僧的来历。
武林群雄顿时一阵议论。
“方证大师,你这是何意?!”一个人站出来,大声问道。
此人年纪甚轻,约有二十五六,相貌英俊逼人,目似朗星,鼻如悬胆,剑眉斜挑入鬓,实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英姿勃勃,眼宇眉梢间带着高傲之气,似是一切都不放在眼中,世上无难得住他的事。
“这位施主是……?”方证大师蔼然问道。
“在下临安林子房!”青年男子剑眉一挑,傲然而道。
“原来是林施主,”方证大师点头,合什一礼,缓缓说道:“老衲上来,是想平息干戈,劝大家莫要为了一本辟邪剑谱而自相残杀。”
“大师一片好意,我等心领了!”林子房笑了笑,摇了摇头,一脸的不以为然。
方证大师转头,望向众人,合什一礼,道:“诸位施主,武功修炼,从无捷径可走,辟邪剑谱固然高明,却并非天下无敌,诸位施主因此而断送性命,老衲以为,实是不值。”
“大师,你有少林七十二绝技,又有易筋经,岂会瞧得上小小的一本辟邪剑谱?!”林子房撇嘴冷笑。
这话虽然不客气,众人听得却深有同感,纷纷点头不已。
方证大师也不生气,云淡风轻地一笑,身后的少林群僧却怒目而视,虽有嗔戒,他们毕竟仍旧是人。
“咯咯,这位小兄弟,实在好胆量!”一声清脆的娇笑声蓦地响起,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