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6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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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知,若是阵法能将辟邪剑谱护住,那可谓是功德无量,让这些人与阵法相斗,虽难免损伤,却没有性命之虞。
但若有人夺得了剑谱,那将是一片血海腥风,在武林中搅起一场大乱,他实在不忍心。
若是将辟邪剑谱烧毁,固然一了百了,却是后患无穷,不如这样吊住大家,待日子久了,他们的热情自然也消散了。
随后,萧月生开始布置,自怀中掏出一些玉佩,白玉莹莹,品质不凡,摸上去细腻柔滑。
佩上皆以阴法篆刻着古怪的花纹,似字非字,以画非画,在白玉佩中若隐若现,刘菁打量了许久,也没有瞧出究竟刻着什么。
“大哥,这刻的是什么呀?”刘菁扬了扬手上的白玉佩,柔声问道,。
“玉符,上面则是云篆。”萧月生呵呵笑道,搂着她缓缓飘下屋顶,开始了布阵。
山庄太大,布起阵法来,便有些太过浪费玉符,萧月生便只管这一间主院,其余各处,不去理会。
他的布阵之法,便是将不同的玉符埋到不同的地方,东一处西一处,让刘菁看得眼花缭乱,摸不着头脑,觉得更加神秘,不由神往。
“大哥,我能不能学这布阵之法?”刘菁小声问道,双手在罗袖中绞成一团,颇是紧张。
“你想学?”萧月生笑了笑,沉吟一下,呈为难状,待看刘菁秀脸通红,樱唇微颤,不敢再逗她,忙道:“夫人想学,自然倾囊相授!”
刘菁本是失望,乍听此言,又变为大喜,享受了一次大起大落的滋味,全身虚脱了一般。
看到萧月生笑眯眯的样子,知道他故意逗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小手握成绣拳,追着他打。
萧月生在外人面前,不怒自威,但对刘菁本性毕露,恢复如上一世的性情,洒脱不拘,飘逸懒散,不时开开玩笑,看她害羞的模样,便忍不住想逗她。
两人厮闹了一番,在追逐之中,萧月生手上玉佩不断抛出,钻进土中,深不可见,已是布下了阵法。
半个时辰过后,外人看上去,此院如同被浓雾包围着,在这样的阴天中,说不出的奇怪。
迷踪阵,迷魂阵,天覆地载阵,天罡北斗御星阵,大周天衍阵,五阵并存,揉和于一处。
洛阳城的王宅之中,也仅是布下了迷踪阵与迷魂阵而已,已经无人可破,困得住高手。
而天覆地载阵,天罡北斗御星阵,大周天衍阵,皆是阵与天地合一,更是威力非凡,几乎是破无可破。
清风徐来,萧月生与刘菁站在宅子外面,好好打量了一番,萧月生满意地点头,笑道:“这一次,有人若能得到辟邪剑谱,那可真是天意如此了!”
“大哥,阵法都已经布好了么?”刘菁好奇地问,明眸顾盼,想要瞧出什么门道来。
“要不,夫人进去一试?”萧月生呵呵笑问。
“好啊!”刘菁毫不迟疑地答应,早就跃跃欲试,看看阵法之道,究竟有何神奇。
萧月生也不阻止,右手一伸,脸上满是笑意,示意她请进。
刘菁娇哼一声,一扬头,如同骄傲的小鹿,莲足轻快地迈出,向山庄走去。
第058章 闯阵
刘菁笑着进去,出来时,却是娇躯发软,被萧月生搂着出来,紧偎在他怀中,脸色苍白,犹有悸容。
“呵呵,菁儿,这阵法如何?”萧月生大手搭在她的柳腰上,脸上带着戏谑笑意。
刘菁偏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娇哼一声,没力气说话,实是心有余悸。
刚才阵中所见,几乎将她吓坏了,从未有这般恐惧之感,几乎便要昏厥过去。
若不是萧月生及时伸手,将她猛地拉回阵外,如今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菁儿,你说,有没有人能闯过这几个阵法?”萧月生对她的白眼视而不见,笑呵呵地问道。
刘菁娇喘两声,摇头道:“若是有胆子大的,迎难而上,说不定,也能破了阵法呢!”
“哦——?”萧月生挑了挑眉头,呵呵一笑:“我倒要瞧瞧,这世上究竟有没有这般胆壮之人!”
这仅是第二层迷魂阵之效,喜、怒、哀、乐、恐惧、忧虑,皆是此阵引发的情绪,常人经此一折腾,便会力气虚脱,哪还有余力闯阵?
何况,其余几阵,威力更是非凡,萧月生断定,即使有人破去,也需得借由天意,人力难为。
……
绿竹巷内幽幽修竹之中的小屋里。
屋里的家具皆是竹制,竹椅、竹凳、竹榻,竹案、竹窗、竹几。
青绿的竹几之上,一只红泥焙炉汩汩作响,冒着腾腾白气,茶香飘溢,满屋皆是,沁人心脾。
竹翁据坐内屋门口,对竹帘后的任盈盈恭声道:“圣姑,……据说,萧一寒在洛阳城外布下了一座大阵,将辟邪剑谱摆在其中,可任人夺取。”
内屋中,任盈盈柔美的声音淡淡传来:“任人夺取?”
“正是,只要能闯过阵式,便可夺得辟邪剑谱。”竹翁点头,恭声回答。
任盈盈沉默下来,半晌之后,低低说道:“……这个萧一寒,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依小侄看来,此计甚妙,……也毒辣得很。”竹翁摸了摸头上的稀疏头发,稍稍犹豫了一下,恭声说道。
“哦——?”任盈盈在竹帘后似乎动了一下,缓缓站起,走了出来,露出一张宜喜宜嗔的绝美脸庞。她一身玄衣长袍,剪裁得却极合体,脸如白玉,肌肤赛雪,吹弹可破。
她绝美脸上,神情淡漠,似乎如冰山玉女,高不可攀。站在竹翁身前,虽是长袍,婀娜曼妙的身段儿却尽显而出,动人心魄。
“竹翁,起来说话罢。”任盈盈淡淡说道,长袖轻拂一下,慢慢坐到旁边的一张青绿的竹椅上,动作优雅娴静。
她秋水般的目光落至竹翁脸上,轻轻说道:“此计怎么个毒辣法,说来听听。”
竹翁领命,屁股微挪了挪,半坐到对面的竹椅上,不敢去对视她的明眸,恭声道:“据说,林震南当众发下毒誓,此剑谱绝对是林家的辟邪剑谱,……而且,他林家还有什么祖训,不能翻看,更不能修习那辟邪剑谱,……如此一来,祸水自是引开,人们不必再去找林震南他们的麻烦。”
“嗯。”任盈盈淡淡点头,示意接着往下说。
“其二,即使有人得到了剑谱,那更是绝妙,辟邪剑谱从此与林家再无关系,得到剑谱之人,受众人围而攻之,林震南他们看来,那是狗咬狗,一嘴毛,跟他们毫无关系!”
“嗯,林家没有人修习辟邪剑谱,剑谱又被别人得到,确实与林家再无关系。”任盈盈点点头。
竹翁仰首抚须,望着窗外的天空,叹道:“其三,怕也是萧一寒立威之法,……他的阵法之道,精妙绝伦,人们要得到那本辟邪剑谱,得闯过他布下的阵法,定不是一件易事!”
任盈盈点点头,绝美的脸庞神情淡然,稍一沉吟,道:“若是人们破不去阵法,挟持林震南他们,逼萧一寒解开阵法,会如何呢?”
竹翁抚须一笑:“呵呵,如此作为,也是一捷径,怕是萧一寒早就算到……”
他忙放下抚须的手,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只是被萧一寒的妙计所陶醉,不由自主的忘形了。
“哦,他会如何应对?”任盈盈纤纤玉手一摆,示意无妨,秋水明眸一瞥他,淡淡问道。
“此人必死无疑!”竹翁掷地有声。
“为何?”任盈盈明眸微闪,淡淡问道。
“依小侄看来,萧一寒此人,威严深重,不容别人的触犯,敢于如此对他,绝不会放过。”竹翁缓缓说道。
“嗯,此人性子确实如此。”任盈盈轻哼一声,点点头。
“若是威胁之人布置严密,萧一寒或许会受其胁迫,解去阵法,救回林震南,但事后必会追杀此人!……若布置得不够严密,自会被萧一寒当场格杀!”竹翁干枯的大手再次抚上胡须,缓缓而道。
他顿了一下,再道:“……据传,万里独行田伯光被他杀死,非是无因,而是因为田伯光惹到了恒山派的仪琳,而这个仪琳小师父,却是萧一寒的义妹。”
“仪琳?他的义妹?”任盈盈入鬓的黛眉微微一挑,细腻如瓷的嘴角轻抿,淡淡道:“他们怎会扯上关系?”
“好像是仪琳对他有救命之恩。”竹翁忙道。
任盈盈淡淡一笑,却殊无笑意:“原来如此,……他如此武功,竟也会要人救命,倒是异数。”
竹翁点头,没有多嘴。
任盈盈出了一会儿神,嗤嗤的响声忽然响起,将她惊醒。转头一瞧,却是炉中茶水溢出。
竹翁走了过去,将红泥焙炉拿下,先倒小许至旁边的两只青瓷茶盏中,涮洗一下,倒出,再斟满,端着来至任盈盈身前,双手递一盏给她,清香泌人,满屋皆是。
任盈盈左手端盏,右手揭盏盖,她素手与青瓷相映,仿佛散发着柔和的玉光。
她红唇微抿,轻吹了口气,慢慢呷了一口,便将茶盏放下,明眸望向竹翁,淡淡道:“他会追杀胁迫之人,然后呢?”
竹翁放下茶盏,恭声道:“仍小侄估计,林震南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抓得到,萧一寒也定会防着这一手。”
“嗯,确实如此。”任盈盈点头。
“圣姑,咱们是否也掺上一脚?”竹翁慢慢问道,甚是小心翼翼,生怕惹她生气一般。
任盈盈黛眉微蹙,端起青瓷茶盏,微呷一口,若有所思,半晌之后,摇了摇头:“看看再说罢,……依我看,那些名门大派,说不定也禁不得诱惑,会加入进来……”
竹翁忙拱手道:“圣姑英明,那些名门大派,说一套做一套,定会拿出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过来争夺。”
“咱们教中弟子不可贸然行事,免得与他们冲突起来。”任盈盈淡淡说道。
“是!”竹翁忙应道,然后,转身退了出去。
任盈盈放下茶盏,起身移步,来到轩窗前,看着外面幽幽修竹,耳边是簌簌之音,宁静悠远。
她看了半晌天空,转身回到一张放着瑶琴的几前,盘膝坐下,纤纤葱指伸出,轻拨了拨琴弦。
琴身暗褐,泛着隐隐的幽光,仔细去看,却又朴实无华,她雪白的玉指轻拨两下,发出琮琮之声,宛如幽谷清泉。
“萧……一……寒……”她红唇微动,轻轻低喃,摇了摇头,拨动几下琴弦,却又停了下来,黛眉微蹙,神情动人。
萧月生曾在夜间抚琴,琴声在洛阳城上空飘荡,城中居民皆可听闻,任盈盈自也听到。
任盈盈虽处日月神教圣姑之位,却高处不胜寒,平常孤单时,常抚琴自娱,她冰雪聪明,又曾师从大家,如此以来,琴技不知不觉变得极高明,世间罕有。
听得萧月生所奏,她方知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原本,她对萧月生不屑一顾,只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武夫而已,懒得理会,自从听得他的琴声,却是心中好奇,不知不觉开始关注。
琴为心声,在她听来,萧一寒不仅琴技超凡,自己差了不少,其琴声中所展现的意境与境界,包容天地,揽日月星辰于怀,纳天地万物与怀,其恢宏气度,实是她平生未闻,自知望尘莫及,平生难达,便有了几分敬佩与折服。
她几次心动,想要登门拜访,一睹真人,当面切磋琴技,但她性子极为矜持,实是放不开,只能暗中关注。
……
第二日,整个洛阳城的武林人物皆涌出去,来到了郊外,自然有消息灵通之辈,将王家庄子寻到,人们纷纷涌来,将整个庄子包得密实,却迟迟没有人动弹。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但偏有一处,雾气翻滚,若隐若现中,却是一座大院,周围是密密麻麻的人,眼睁睁地观瞧。
这些人物,皆不是傻子,知道一旦得到了辟邪剑谱,立刻成为众矢之的,群攻之下,断难保住,况且,谁也不知这阵法的虚实,萧一寒所言,此阵法怕是大有危险,谁也不想做出头鸟,探路石。
从清晨到中午,仍没有人动弹,最后,终于有人忍不住,大骂一声:“格老子的,偏就不信,这个什么鸟阵法这般厉害!”
这是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约有三十来岁,铜铃般的大眼,双耳尤其大,看起来福气不少。
人们心中微笑,这个人,名叫张大福,虽然武功不强,在武林中却也赫赫有名,乃是有名的浑人,也是一个福将,这般武功,竟一直平安无事。
张大福人憨却不傻,也老老实实地站在人群中,打量着雾气腾腾,若隐若现的院子。
只是,旁边有人跟他搭话,说着说着,便激起他来,说谁也没这个胆子闯阵,只能做缩头乌龟。
张大福最是受不得激,气得破口大骂,便跳了出来。看到众人望向自己的目光,他虽然有些后悔,却下不来台,只能硬着头皮,脸上装作浑不在乎的神情,大步流星,临进入之际,顿了一下,“铮”的一声拔出长剑,然后,大步跨入,毫不犹豫地迈进了白雾之中。
人们多是脸带微笑,有一个探路的,总比干等着强。也有人露出不忍,觉得让这般一个憨厚之人前去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