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6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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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云有些恍然,又有些迟疑,想要相信,又难以推翻根深蒂固的观念,此事太过匪夷所思。
萧月生叹息一声,摇头而道:“但修道本是盗夺天地之造化,必被天地所噬,便是所谓的天劫,师兄之难,便是此天劫。”
“那师兄你为何要宣布退隐?”李若云皱着黛眉,轻轻问道。
“我已心有警兆,此次天劫,很难轻易捱过去,逼不得已,只能施展天遁之术。”萧月生露出一抹苦笑,叹道。
“天遁之术?”李若云不由好奇。
“此术可将自己在此世间的神识抹杀,与天机断开,以便天劫失去目标。”萧月生温和地解释。
李若云摇头,还是不明白。
“嗯……”萧月生抚上八字胡,想了想,道:“我的神识会离开此具身躯,变成原本的模样。”
“是两年前的模样?”李若云的声音不由拔高,即使省悟,又放缓下来,神情却是颇为怪异。
“唉……是啊!”萧月生挠了挠头,无奈地叹息。
李若云不由扑哧一笑,宛如万朵梨花齐绽,容光照亮了整个丹庐,美得不可方物。
“莫笑!”萧月生瞪她一眼,无奈地苦笑:“以我的推算,再次醒来,怕是十年之后,这段日子,水云派便是需得你的支撑。”
“还有师父……”
萧月生打断她的话,抢先说道:“担子太重,师父一人难以承受,你这个二弟子需得分劳才是!”
“……这是自然。”李若云迟疑了一下,微微点头。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萧月生做出大舒了口气的模样,摇头叹道:“虽然世事总有其途,却难免担心,有人会欺负你们,……唉——,修道之人,却如此之多的羁绊,也难怪脱不逃天劫!”
“师兄……”李若云清亮的目光紧盯着他,盈盈如水。
“唉……”萧月生起身,走到轩窗前,看着窗外层峦叠嶂的群山,轻轻叹息一声,背对着她,淡淡说道:“我若是能够回来,下次归隐,你们便跟我一起罢……”
李若云娇躯一颤,玉脸的清冷顿时融化,表情似喜似惊,其余的全是难以置信。
“师兄又不是傻子,岂能不知?!”萧月生缓缓转身,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轻声道:“只是怕伤了你们的心,又怕伤了夫人的心,总是迟疑……,如今,师兄也看开了!”
李若云与他温润的目光一触,蓦的涌起一股难以遏止的羞意,急忙低下头,不敢看他,玉脸酡红如火,娇艳难言。
萧月生微笑地看着她,目光温润,蕴着情意,外人很难相信,辣手仙子素来清冷淡漠,竟也有如此女儿情怀与娇羞之态。
半晌之后,萧月生慢慢开口,温声道:“让你过来,是要传你一套心诀,以便危急时刻用来防身。”
“嗯。”李若云臻首低垂,淡淡答应,仍不敢抬头,玉脸白里透红,美得惊心动魄。
萧月生笑着摇头,伸出手指,轻轻一点她额头,数息之后,拿开手指,微笑地望着她。
李若云抬头,微感疑惑地望向他,却忽然昏迷了过去。
将她扶着放倒,摆一个舒服的姿势,令其安睡,这是她受传承之法所必须承受,须得数日之后,方能转醒。
他的几位师妹,清心诀的修习,唯有李若云境界最深,也唯有她堪堪难免承受灌顶之法。
……
成都城,慕白酒楼白啸天他们进得城来时,已经是不早,过两天便是水云派大弟子萧南秋的金盆洗手大典,故成都城内热闹非凡,酒楼皆是宾客盈满,座无虚席。
白啸天一行人共有十几个,除了宋文清与晴儿,还有几大护卫,上一次宋文清她们遇袭的情形,令他警惕之念大起,不敢大意。
慕白酒楼,白啸天听着便觉舒服,便选了这家,自然,他们一行人气势不凡,一看即知不是善茬,倒也不堪无座。
“你们瞧瞧,这位萧大侠,可是厉害得紧!”
他们刚坐下,便听到大厅内有人高声议论,然后是人们七嘴八舌的叫问,由寂静归为喧闹,令白啸天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已然没有雅座,不过这里太过嘈杂了一些。
他转头看宋文清与晴儿,却见她们不但未烦,反而一幅兴致盎然之态。
“这位萧大侠,一个小小的金盆洗手之礼,便能邀得天下的英雄豪杰齐至,可谓是武林一大盛事啊!”开始那人高声叫道。
“嘿,老高,这有什么,上一次,不也是无数的高手一齐到了水云派,观看水云派弟子的入门大典吗?!”
“瞧瞧,不懂了吗?!”那老高嘿然一笑,一幅斜眼瞧人的姿态。
“哦——?……那倒要请教!”
“那一次高手众多,不是因为水云派厉害,而是《水云真解》之故,不像如今,皆是冲着萧大侠来的!……可大涨咱们川人的威风啊!”
“有理有理!”有人赞同,然后是一片赞叹。
“哼,狗屁不通!”有人偏偏与众人作对,嗤然冷笑,低声叱道,却如在众人耳边说话,隐隐震得心口疼痛。
白啸天浓眉再次一皱,心中凛然,这是高手!
第339章 废功
“哪个龟儿子说的?!”那老高顿时瞪眼,破口大骂。
“啊!”他刚要转头寻找,却先发出一声惨叫,两手急忙捂上嘴巴,虽捂着嘴,声音沉闷,仍疼得惨叫不止,鲜血顺着指缝汨汨流出。
听着老高的惨叫,人们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嘴,纷纷侧目,转头搜寻,终于发觉大厅东北角的一个黑衣人,正端坐冷笑,冷冷斜睨着老高,腰杆笔直如枪。
这黑衣人三、四十岁,眉宇间带着几分风霜与沧桑,剑眉入鬓,鹰目如隼,目光凌厉,宛如一柄出鞘之剑,锐气逼人,旁边邻座皆没有人,躲得远远得。
“你这人,说话便说话,为何出手伤人?!”有一人腾地站起,大声质问,手指指点着他,脸带怒容,乃是一个稚气犹存的青年小伙子。
人们跟着起哄,纷纷叱责,丝毫没有畏惧的模样。
白啸天看着暗自惊奇,这些人大多武功低微,即使是一起上,怕是也抵不住黑衣人,为何竟是这般大胆,毫不畏惧?
“闭嘴!”黑衣人脸色一沉,舌绽春雷,顿喝一声。
厅上栋梁微晃,厅内桌椅簌簌作响,碟盘抖动,酒坛嗡嗡作响,宛如地震袭至。
人们只觉耳边如响起炸雷,眼前一片金光,胸口发闷恶心,直欲呕吐,纷纷捂起耳朵来。
“咄!”一声沉喝声响起,宛如一阵春风,众人原本的不适顿时被这一声化去,神奇无比。
人们纷纷望去,正是望向白啸天。
白啸天本是冷眼旁观,不想出手。只是事情临身,由不得他。此人如此狂妄无礼,白啸天一直身在上位,岂能容人在眼前这般放肆,开口清叱,解去众人的痛苦。
白啸天身为天雷帮的帮主。若非一身超群的艺业,岂能压制得了数千之众。这个黑衣人虽然功力深厚,比之白啸天,尚差上几分。
黑衣人标枪般的身体微转,望向白啸天,目似冷电,在他脸上转了几转,寒芒闪烁两下,嘿然一笑,端起银杯,轻抿一口,不再多言。
白啸天神情微动,心下更是奇怪。他阅人无数,颇是自信,原本还以为,定会有一番打斗。观此人容貌,应是刚愎自用之辈,丝毫容不得别人的触犯,不想竟这般好相与。
晴儿在一旁娇哼一声,狠狠地回瞪他一眼。若非宋文清拉她衣袖一下,早就开口娇叱。
“老高,不要紧吧?”有人关切地询问老高。他正捂着嘴,已不再惨叫呻吟,朝地下吐了几口唾沫,唾沫黑红,其中夹着两颗牙,正好是板门牙。他摇摇头,一抹嘴角,恨恨回答:“不要紧,死不了!”
说话时,有些漏风,他狠狠地瞪他黑衣人一眼,颇是不服,目光凶狠,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算了算了,别跟这些亡命之徒一般见识!”旁边有人拉了老高一下,低声劝道。
“哼,他竟敢在此放肆,想是没把水云派放在眼里嘛!”老高兀自不服,哼声说道,狠狠瞪着黑衣人。
自从水云派的弟子们在成都城活动,城内的风气为之一靖。水云派下山的弟子皆是官兵游戏的胜利者,闲得发慌,但凡有武林人物在此动手,正好用来练手,难免手痒,管上一管。
时日一久,整个成都城便无形的笼罩在水云派的光环之下,进城的武林中人皆知,不敢放肆,也令成都城的居民们对于他们不再畏惧。
那黑衣人目光一闪,宛如寒剑,回瞪一眼老高,冷冷一笑:“水云派算什么东西!”
“哇……”人们纷纷怪叫一声,他这句话可是捅了马蜂窝,人们开始叫骂起来。
“龟儿子,好是狂妄,竟瞧不起水云派!”
“这个家伙,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竟在这儿诋毁水云派,也不瞧瞧这儿是谁的地盘儿!”
“难道是水云派的仇人?自不量力!”
“闭嘴!”黑衣人再次怒喝,看了一眼白啸天,没有如上次一般以内力发声,显然颇是忌惮他。
人们慢慢闭嘴,看向他的目光颇是怪异,好像是看一个死人一般,对于水云派的霹雳手段,他们耳闻已久。
“爹爹,这个家伙是谁呀?”晴儿忍不住问道,声音虽轻,却足以令黑衣人看到,他目光一闪,瞥了晴儿一眼,抿嘴扯起一道冷笑。
“不知,应是来自西面。”白啸天摇头,缓缓说道。
大厅内众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丝毫不怕这个黑衣人。
忽然,大厅内蓦然安静下来,人们的目光直勾勾地望向厅口,一眨不眨,几乎忘了呼吸。
人们目光聚集之处,却是一位身材窈窕,体态风流的少女。
她一袭月白的罗衫,脸上蒙着一袭白纱,纤腰间挂着一柄月白色长剑,莲足轻移,袅袅娉娉进得大厅。
宛如一朵洁白的芙蓉在湖水上轻轻飘荡,悄无声息,又如一阵春风拂过众人的脸。
秋水般的眼波在众人脸上盈盈一转,在宋文清与晴儿身上停住,莲步一扭,带着一阵淡淡的幽香,飘然来至二女身前,娇声笑道:“宋姑娘,晴儿妹妹!”
“是……宋姐姐?!”晴儿犹豫地看她一眼,忽然娇唤一声,跳了起来,小手伸出,抓住了少女的胳膊,秀脸满是兴奋。
“咯咯,正是姐姐!”少女捂嘴娇笑一声,与晴儿玉手攀在一起,白纱上的动人明眸满是笑意,正是宋雪燕。
宋雪燕与晴儿笑了几声,然后朝宋文清裣衽一礼,娇声道:“见过宋姑娘。”
宋雪燕忙裣衽还了一礼,淡淡笑问:“宋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是大师伯的指示,说你们过来了,让小女子前来迎接。”宋雪燕轻掠鬓边一缕秀发,娇声说道,声音温婉动听。
她明眸瞥向白啸天,疑惑地回望晴儿。
“这是我爹爹。”晴儿娇笑道。
宋雪燕盈盈一屈身,裣衽一礼,娇声说道:“原来是白帮主大驾光临,小女子宋雪燕失礼了。”
“宋姑娘客气了。”白啸天还了一礼,脸上沉肃。
他已来过一次水云派,对于水云派的深浅略知一二,况且眼前少女总令他心中警兆大起,显然武功精深,远非自己可比。
他心下沉吟,看来水云派确实不简单,远非表面看上去的人丁单薄,仅是能够迅速得知自己到来,便已令人寻味。
“快快请,……不如先到别院中一坐,歇息一下,再到山上罢?”宋雪燕转头望向宋文清。
她机灵透顶,颇得其师父几分神髓,知道大师伯究竟看重谁。
宋文清瞥了一眼白啸天,见他微微沉吟,心思不属,便冲宋雪燕轻轻点头:“有劳了。”
“慢着!”正要举步离开,一声沉喝声蓦然响起。东北角的黑衣人缓缓站起,推开桌椅,走了过来。
黑衣人步伐沉凝,面色冷肃,目光如电,紧紧盯着宋雪燕,一步一步走近。
“阁下何事?”宋雪燕转身,温婉一笑,似乎未发觉他的敌意。
“你是水云派的弟子?!”黑衣人来至她跟前,鹰眼锐利,紧紧攫住宋雪燕的眼波,沉声问道。
宋雪燕臻首微点,嫣然一笑:“小女子正是,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是水云派的便好!”黑衣人冷冷一笑,右手搭上剑柄,缓缓抽出,冷声说道:“在下兄长丧生于辣手仙子之手,寻她不着,这笔帐当然要在水云派身上讨回!”
“唔,原来想寻仇!”宋雪燕恍然,摇头笑道:“你想得倒也不错,二师伯甚少下山,你便是想找她,却也找不到!”
“嘿,在下却是不信!”黑衣人长剑出鞘,冷冷一笑:“我见一个水云派弟子,便杀一下,不信她不现身!”
“阁下倒是好辣的心肠!”宋雪燕嫣然一笑,不以为然地摇头:“劝你还是息了这份心思,老老实实的回去吧,免得白送性命!”
“看招!”长剑如虹,划出一道白光,直削宋雪燕臻首,剑势奇快,出手极为狠辣。
“唉——!”宋雪燕悠悠一声长叹,婀娜的娇躯一扭,莲足轻轻斜踏一步,躲开长剑,摇头道:“若是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