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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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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郭芙这般如以身饲虎之状,萧月生忍不住轻笑出声。

郭芙羞涩的睁开双眸,不解的望着他。

“芙儿,为夫的琴技尚可入目,且为你奏上一曲如何?”他将自己的大手拿开,微笑着问道。

“萧大哥竟也懂琴技?”郭芙抬着仍一片酡红的玉脸轻问,声音有掩藏不住的惊讶。

“略通一二吧,芙儿也定是精通无比了?”萧月生一抬手,香几上摆放的古筝缓缓飘至他手中。

这一手凌空摄物,令郭芙惊了一惊,这般功力,她知道自己的爹爹是做不到的,也没听谁能做到这般。

萧月生的武功大多便是用于方便日常生活,他已经养成了用武功方便自己的习惯,自然毫无所觉,却不知他看似平淡如常的做法,却总令人震撼。

“弹首什么曲子好呢?”萧月生拨了拨筝弦,想了想,“算了,还是我自己随便弹吧!”

郭芙点点头,睁着明亮的双眸,盯着他,观他拨捻之间,颇具风范,一望便知造诣不俗。

“铮……”筝声陡然响起,如拔地而起,直入云霄。

随即金戈之声重重叠叠,如海水涨潮,一浪接一浪,后浪推前浪,丝毫没有铺垫,显得极为突兀。

杀伐之气越发浓重,令人闻之心跳加速,血脉贲张,直欲拔剑长啸,其中热血慷慨之气,滚滚而来。

郭芙是女子,对男人那种热血澎湃的激情自然不甚理解,只是心下奇怪萧大哥为何在此时此景弹奏这般曲风。

正在她心头奇怪时,曲调忽然缓缓下降,便如那怒涛逐渐归复平静,汹涌澎湃的波浪渐渐退去,海面变得平静下来,只是暗流涌涌,内蕴威势。

一只海燕自如洗的天空下掠,一沾即走,带起点点水滴,重新飞天那高阔的碧空,寥寥几朵浮云点缀其上,它想冲至那浮云之上,俯视那如星罗般的大地。

天高云清的辽阔之气在琴声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尽显弹者高古的胸怀。

正在他渐入佳境之时,悠悠的玉箫声飘起,融入其琴声之中。

这极像上次他在嘉兴南湖遇到黄药师的情景,只是这次,他却没那般好运气。

琴声箫声本极为和谐,如两只彩蝶翩翩追逐而舞,琴声却戛然而止,仿佛一脚踏至空处,难受之极。

郭芙正听得心旷神怡,忽然耳边只闻箫声余韵,不由诧异,望向自己的萧大哥。

萧月生双手轻按古筝,面上微微带着一丝苦笑。

没想到世上竟真有这般巧事!

“萧庄主,我家小姐有请!”一声圆润低沉的女声自不远处缓缓响起,悠悠传至他们画舫,听声音即知此女不再年轻,兼且功力不凡。

萧月生将古筝缓缓送回原来所在,虚空而至,便如一只无形之手仔细轻放。

郭芙业已不再惊讶,只是好奇到底是何人,竟能让萧大哥露出这般颇显人性化的表情来。

萧月生朗声轻笑:“谢大家在此,萧某自当拜见!”

他对郭芙笑了笑,道:“没想到竟在此遇到故人,实在是巧事,你想不想见上一见?”

“好啊,是萧大哥的熟人,倒想见一见,不知究竟是何人?”郭芙心中越加好奇,自然忙不迭的答应见识一番,况且,这还是个女人呢。

“她么?不知芙儿听没听过江南琴仙?”

“江南琴仙?好像未曾听过,是芙儿孤陋寡闻么?”听这琴仙之名,自然应是鼎鼎大名,只是她确实未曾听过。

琴仙谢晓兰之名在上流名士之中自是盛名空前,无人不知,但襄阳城是兵战之地,人们哪有什么心思谈那些风花雪月,再说郭芙平日里甚少与外界接触,总是闷在家中,不知谢晓兰之名也是意料中事。

这谢晓兰本是官宦之后,只是后来家道中落,便自己在嘉兴城开了处琴馆,名曰雪春园,专门教授女子操琴之技。

谢晓兰曾师从名琴家郭楚望,她生性聪颖,心思玲珑,出师之后自出机杼,形成独特的琴风,隐隐成为一代大家,自此声名日盛,隐隐有青出于蓝之势,以江南琴仙之名显于天下。

那雪春园也算是嘉兴城贵妇常去之所,她们经常相约去那里学琴,算是极好的消遣,既习琴技,又凑热闹,不亦乐乎。

完颜萍在嘉兴贵妇之中威望极大,发起成立了名谓清花社的小团体,社员便是那些名流贵妇,虽只是清谈团体,在嘉兴城潜势力却是不小,那些为官之人,又有几人不惧内,而不惧内者,又有几人能挡住枕头旁吹来的香风?

清花社的会长是完颜萍,副会长便是那谢晓兰,可见谢晓兰在众女子中的地位。

观澜山庄几位女主人的琴技便是师从谢晓兰,杨若男亦不例外。

那一阵子,每隔两三日,谢晓兰便会前去观澜山庄授琴,且是在内院授琴,接着便会留在山庄吃饭,与萧月生自然毫不陌生。

萧月生起身,将郭芙自绣墩上扶起,笑道:“你没听过也是平常,她的琴弹得不错,以后你们会常见面的。”

郭芙羞红了脸,轻轻站起,掠了掠鬓发,风姿动人。

两人说话间,一艘极小的画舫轻轻靠上前来,微微一震,两船已经靠得极近。

“大哥,她们过来了。”郭芙听到外面画舫靠近之声。

萧月生点点头:“走吧,这位可是怠慢不得!”他带着苦笑,踏步出舱,郭芙跟在身旁。

出得舱外,便见舫旁业也泊着一艘极小之舟,平平常常,也未有何特殊装饰,仿佛只是普通的游船。

那船头上站着两位女子,一位青春貌美,姿容姣好,丫头打扮,另一位风韵存,淡雅不俗,却也是下人打扮,倒是令人诧异,其气度不俗,即使这般打扮,也令人感觉是位大家闺秀,极难与这一身打扮想像到一起。

“孙大娘,杏儿姑娘,萧某有礼了!”

萧月生站在船头,微微拱手,神态洒脱,颇有温文尔雅之姿,令人忽略其略显普通的容貌。

两女忙敛衽一礼,见过萧庄主。

萧月生在嘉兴城,人们皆称之为萧庄主,倒是极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萧月生身后的郭芙一眼便发觉两女的武功皆是不弱,尤其那孙大娘,举止端凝,精光隐隐,更非俗手,看其功力,应不弱于自己。

“萧庄主么?晓兰有礼了!”船舱门帘忽然被掀起,袅袅而出一位曼妙女子。

郭芙早已好奇,是如何样的女子,令萧大哥神态异常。

只是这位女子身形娇小,脸如满月,尖俏下颌,柳眉杏眼,双眸流盼,盈盈一转间,即风情万种,但那黛眉间却洋溢着一股凄迷之美,实在是令人怜惜。

郭芙心中暗叹,果然是这般绝美的女子,便有些微微泛酸。

萧月生呵呵笑了一声,回首牵着郭芙的手,踏上对方的画舫,谢晓兰见到这般情景,双眸微闪,旋即回复平静。

“谢姑娘,没想到竟在此意外相逢,萧某喜不自胜啊!”萧月生将头轻点,转头对郭芙道:“芙儿,这位便是誉满江南的琴仙谢晓兰谢姑娘,琴技非凡,你可得多向谢姑娘请教请教哇。”

郭芙自开始便一直暗中观察这位江南琴仙,刚才萧月生伸手牵着她时,她虽有些心慌胸跳,却无意间将谢晓兰的神情看在眼中,心中顿时微凛,没想到这相貌平常的萧大哥如此魅力。

“谢姑娘,这是内子郭芙。”萧月生对郭芙的介绍极为简单,心中明白对方早已经知晓郭芙是何人,想让女人守住秘密,实是异想天开,况且这也不是什么重大秘密。

“谢姑娘!”

“郭姑娘!”

两人各自敛衽行礼,客气异常,俱是神态端庄,颇显大家之气。

郭芙听谢晓兰不称自己为萧夫人,虽没计较,心下却更加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萧月生微笑看着两人,两女见过礼后,却没有什么话说,僵在那里,让一旁的孙大娘与杏儿极为惊诧,自己小姐今天实在太过失仪。

郭芙并非是口舌伶俐之人,况且她十几年来一直郁郁寡欢,难有畅所欲言之时,即使有再好的口舌,却也会变钝,只顾着仔细打量谢晓兰,竟忘了说话。

而谢晓兰则有些与平常有异,她心思玲珑,极善揣摩人心,与别人相处,恰到好处,令人如沐春风,但对这个新晋的萧夫人,她却怎么也无法笑起来。

萧月生觉察到了两人的异样,微微一笑,道:“谢姑娘,你们为何竟在这里?”

谢晓兰忽然省到自己的失态,忙收起心思,嫣然一笑:“你这个新郎倌不正在迎亲路上,又怎会在这里游闲自在?”

“呵呵,我嫌他们走得太慢,便带着内子先来这里逛逛,再回去与他们汇合也不迟。”萧月生正容而谈,未敢太过怠慢,跟她说话,与跟完颜萍她们说没什么两样。

谢晓兰瞄了一眼他身边的郭芙,横了萧月生一眼,轻笑道:“萧大庄主果然眼光极高,萧夫人容貌无双,令晓兰自惭形秽!”

她省起刚才太过失态,便努力修补。

“谢姑娘谬赞了,小女子蒲柳之姿,见到姑娘,又怎敢谈容貌。”郭芙有些羞意,忙谦虚反赞。

“小姐,我们去舱中吧,这里风大。”孙大娘关切的提醒,看她的目光中满是慈爱。

谢晓兰柔柔弱弱,纤纤体质,看似确实禁不得风。

谢晓兰连称怠慢,忙请两人进舱。

进得内舱,郭芙眼前一亮,没想到外表普通平凡的画舫,内时竟是这般典雅不俗。

乳白色的布幔,乳白色的地毯与绣墩矮榻,无不清新朴素,令人心中开朗舒畅。

杏儿刚才一直在那边好奇的观看郭芙,如同在数其毛发般仔细,这番手脚轻捷的端茶送水,进退趋如,带着一丝韵律之美。

虽然谢晓兰看似弱质纤纤,弱不禁风,却难瞒萧月生的双目,她体内的内力深厚之极,虽比不上自己的几位妻子,却也远超郭靖等人,只是她的内功心法极为玄奥,刚柔并济,在他所见过之人中,此心法最为高明,结合了道家与佛家两家之长,只是强行融合,却也有隐疾,这也是正理,佛道两家,在中低层上,是决然不同的,强行融合,必会留下残痕。

那孙大娘所习武功,却是道家的小无相功,算得上是顶尖内功心法,无怪乎她有这般深厚的内力。

谢晓兰修长如笋的玉指轻轻抚着青瓷茶盏,眼睛微散,想着自己的心事。

能在此遇到萧月生,她心中更是意外。

听到他要结婚的消息,为了躲避心中的烦乱,方才离开嘉兴城,来这繁华的临安,游玩散心。

没想到真是冤家路窄,偏偏还是遇到了他,还带着那个新婚的夫人,她的心中如何能够好受。

想到这里,她轻轻抬眼瞥了一眼萧月生,带着几分幽怨之色。

萧月生则在尽情的品尝盏中香茗,这般极品龙井,实在不多见,即使在自己家中,所存也不多。

对谢晓兰的心意,他并非一无所知,只是感觉此女实在太过神秘,还是等等看为好,他的时间关念实在淡漠得很,在感情上,也是拖拖拉拉,尽量能拖则拖。

对待郭芙,如果没有她这十六年的苦恋,他恐怕也就无法由怜生爱,娶其进门。

他却不知这磨磨蹭蹭之举,让多少女人为之神伤煎熬。

谢晓兰纤弱凄美,动人心弦,是他所喜欢之类型,但由于其处事手腕太过高明,反而令他不喜,他心中矛盾,时喜时不喜,难以确定,索性便做一番鲁男子,装糊涂,故做不知。

“萧庄主的琴技,可是越发精进,晓兰可是自愧不如!”

谢晓兰见萧月生只是微闭双目,细细品茗,心中便莫名的冲起一股气,语气之中便不自觉的带着淡淡的讽意。

“唔,好茶!这茶烹的火候极好,杏儿的茶艺也是越发精进,萧某也是自愧不如呀!”萧月生是敏锐之人,自然能够听出,便也不管她,只是摇头晃脑的品茶,话中却也不示弱。

风姿绰约的孙大娘一直肃立于谢晓兰身旁,小心翼翼,深怕她摔着一般,呵护备至。

听到萧月生之言,孙大娘忽然轻笑道:“萧庄主,这茶……实是老身所煮。”

“咳咳,”萧月生即使皮厚如墙,也难免尴尬,“嗯,怪不得!怪不得手艺如此高明,早该想到是孙大娘,实是萧某笨拙!”他对两面三刀亦是精熟无比。

“扑哧!”旁边一直红着脸,憋着笑的杏儿终于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她不敢去看萧月生与自家小姐,忙放下手中的茶壶,颤抖着跑了出去。

只是,她在舱外的捧腹笑声又怎能不被众人听到?舱内舱外,只是一板之隔罢了!

郭芙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也为丈夫的皮厚难为情。

萧月生看了看谢晓兰似笑非笑的气人模样,呵呵笑了两声,笑道:“孙大娘还是这般心直口快,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呀!”

他这是笑里藏刀,讽谢晓兰牙尖口利。

“那可不敢当,小女子倒是佩服萧庄主的品茶功夫,竟能品出出自谁人之手,委实高明!”谢晓兰放下茶盏,微微含笑,竟一扫凄迷之气,如同一朵解语花盛开。

不知前后因果之人听之,定当真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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