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4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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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梦回之余,她也隐隐担忧,若是将来大弟子与某位师妹成亲,其余几个,定会伤心痛苦,水云派定不得安宁。
最好的结果,便是大弟子谁也不娶,始终维持着如今的模样。
小蝶与小情自幼服待他,成为他的妾室,李若云她们早已接受,他也不算孤单,他也应该知足了。
温玉冰思绪翩跹,转瞬之间,已想了许多。
“师妹她们?”萧月生扬了扬眉,放下茶盏,呵呵笑道:“一并娶过来便是!”
“荒唐!!!”温玉冰马上娇叱,清冷的声音拔音,惊起山林中的几只飞鸟。
见温玉冰沉下玉脸,狠狠瞪着自己,萧月生不由一摊手,苦笑道:“那师父说该如何做?”
温玉冰滞了滞,最终怒哼一声:“……岂能如此花心?!”
第099章 三侠
萧月生只能苦笑,自己确实太过花心,重生到这个世界,他的心仿佛也随着变得年轻,对于美好的女人,恨不能尽收入帐下。
他飘然起身,自锦毯上飘起,缓缓踱了两步,在船头站定,负手仰望灿烂的夕阳,青衫飘动,神情萧然。
此时此刻,他忽然想了另一个世界的观澜山庄,山庄中自己的几位夫人,此时此刻的她们,是否会遥望襄阳,思念着自己呢?
但自己却在想着别的女人,想到这些,他忽然生出内疚,心中一片索然,多彩的天地顿然黯然失色,一切皆变得索然无味。
未曾刻意收敛,他强大无伦的精神尽显,整个寒湖上都弥漫着索然的气息,身后斜坐的温玉冰感同身受。
“秋儿?”温玉冰轻声唤道,有些担心,似乎自己说得太重,伤了他的心了?他不会这般脆弱呀!
萧月生负手而立,背对着温玉冰,望着夕阳下的湖光山色,默然无语,毫无说话的欲望,清风吹动着他的青衫。
“秋儿?!”自月白锦毯上站起,温玉冰轻轻拂了拂包裹曼妙玉体的罗衫,走至萧月生身旁,臻首微转,望向他的侧脸。
在夕阳的余辉中,他的面庞宛如一大块儿冠玉,莹莹的光华在肤下流转,仿佛不似尘世中人,遗世独立,深邃无际的眸子泛着迷离的神采。
温玉冰转过身子,认真的打量他的脸,恰能够看到他的眉宇,他眉宇间沉郁的沧桑与孤寂。温玉冰看了,不由心中发酸,想要流泪,很想将他拥在怀中,好好呵护。
在温玉冰的记忆中,大弟子自从失魂症中醒来,从来都是从容淡定,万事皆在掌握,对人对事,俱是游刃有余,令人仰望,从未像现在这般惹人心酸与心软。
感受到了温玉冰的目光,萧月生却懒得理会,脑海中泛起了完颜萍她们几女的玉脸,她们的温柔如水,她们的一颦一笑,心中的思念弥漫,竟隐隐有一股绞痛。
这股绞痛越来越强烈,他面色渐渐变得苍白如纸,再也没有了说话的心思,寂寥的深深一叹,摇了摇头:“唉——!……。还是算了吧……”
“怎么了,秋儿?!”见到他陡然变化的脸色,温玉冰心中一揪,忙扳过他的肩膀,急切问道。
“无妨,……师父,咱们回去吧。”萧月生淡淡摇头,世间一切变得索然,他只想回到寒烟阁,入定打坐,进入无思无虑的状态,免得熬受这思念这苦。
温玉冰回到了水云阁,受萧月生的思绪影响,心中也是一片索然,懒洋洋的不想动弹,什么也不想做,便回了二楼的香闺,躺到榻上,看着上方的翠绿幔帐,想着大弟子的话。
为何今日秋儿忽然提起这件事,给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贝锦仪与周芷若两人的小女儿心思,明眼之人,一看即知,只是她们自我以为掩藏得好罢了。
把她们两个娶过来?!她们怕是不会愿意,两人个个貌美如花,又是名门大派的高徒,能娶到一个,已经是祖上有德,烧了高香,岂能如此贪心?!
即使她们两个愿意,灭绝师太也断然不会同意,哪有一嫁便嫁两个的道理?
但看秋儿的神色,他却是当真的,还有若云她们几个……,唉——!真是麻烦啊……
温玉冰躺在榻上,山峦起伏的娇躯不停的辗转,唉声叹气,黛眉不自觉的蹙起,冷艳绝伦的脸庞满是烦躁。
她不由赤足下榻,雪白晶莹的秀足踩在厚软的锦毯上,袅袅来至轩窗前,推开格子窗,纵目远望,舒展胸怀。
夕阳的余辉洒进闺内,将好笼罩其中,晚风吹拂,趁机钻了进来,撩拨着她披望的桔色秀发,屋内幔帐飘荡……
随后的几日,萧月生形若无事,与原来一般无二,每日清晨,仍旧睡到自然醒,或者被师妹们捣乱骚扰,不得不起床,然后发一通脾气,与她们嬉闹一番。
上午到紫山上转一转,偶尔捡几块儿石头回来,打磨成玉石,然后分解琢磨玉石,或刻成雕像,或制成玉佩,精致动人。
吃过午膳之后,与师父温主冰一起散步,或在琼林中,或在架于寒湖的迥廊上。
只是闲聊之中,温玉冰每逢说起那件事,萧月生都会将话题叉开,闭口不谈,反而令温玉冰大感不安,知道他心结仍在。
午憩过后,他便不见了人影,是出了水云派,不知到了外面的何处,或是去天山,或是去江南,时常带一些首饰或衣衫回来,惹得师妹们一番兴高采烈。
晚膳他必会回来吃,饭后与众女坐在琼林中,或打牌游戏,或谈天说地,说些白天经历的事情,或说笑嬉闹,热闹而轻松,众女皆是睡衣打扮,以求舒适。
衣明珠的乳白珠辉之中,她们皆是容颜如玉,清雅的体香弥漫于琼林之内,常常令萧月生沉醉不已,不知今夕何夕。
温玉冰一直暗自观察着大弟子,越看越觉其内心孤寂,似是历经了世事磨难般的沧桑,只是在众人面前强装笑颜罢了,令她不时涌起心酸与心疼。
好在,他对自己这个师父并未疏远,依旧如往常般亲密,她常常有一股冲动,就是将他拥在怀里,好好安慰他,呵护他,驱除他心中的孤寂,但他如今已经不是小孩子,有了男女之别,只能强抑这股冲动。
……
紫山脚下,这一日下午,忽然出现了三位男子,相貌各异,却俱是身形沉凝灵动,神气完足。
这三人皆是名动天下的大人物,乃是武当七侠中的宋远桥、俞岱岩与殷梨亭。
武当七侠的大名,早在十几年前,便已响彻武林,任一人皆可与各个门派的掌门平起平坐。
随着五侠张翠山的自杀身亡,俞岱岩的残废,武当七侠仅余五人,声名不但未坠,反而随着武当的声势日隆,越发显赫。
俞岱岩十几年缠绵床榻,生如同死,后由萧月生所赠水云玉液,将筋骨重续,恢复如常,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已是尽复旧观。
十几年来,他手足不能动,只能躺于榻上,困顿于屋前屋内的方寸之地,活着与死去无异,心中的悲苦与绝望,实非外人能够体会。
正因于此,他对萧月生的感激之情,实是浓烈无加,乍一能行走,便欲前来水云派登门道谢,但被几位师兄弟阻拦,劝他待恢复过来,再下山不迟,免得留下什么遗患。
但让他一个人,还是有些不放心,宋远桥身为大师兄,近几年来,甚少下山,这次亲自出马,陪三弟前来,想要见一见这位神秘的水云派大弟子。
顺便将殷梨亭也拉来,是为了让他散散心,他一直被仇恨纠缠,无法释怀,这些年来,在山上一心埋头苦练,欲要寻明教的光明左使杨逍雪耻,近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
三人来到紫山脚下,但见大雾茫茫,不可见物,只能影影绰绰的看到山峰的轮廊。
他们并未急着出声,只是在山下仔细的打量。
宋远桥一身蓝衫,儒雅谦冲,他精通易理,见到如此反常的景像,仔细看了看,不由摇了摇头,抚须而叹:“这雾来得蹊跷,此山定是被人布下了阵法,乃是借天地之力,万难破解。”
“难道这阵式是水云派布下的?”俞岱岩一身崭新的青布衣衫,精神抖擞,神采栾奕。
殷梨亭负手而立,面色肃然,一直在打量着周围,毫不急躁,爱与恨乃天地之间最强大的力量,可以轻易的改变一个人,如今的殷梨亭,与原来心软纯真的他已大不相同。
“小女子宋雪燕见过宋大侠,俞三侠,殷六侠!”
一道清脆圆润的声音忽然响起,正在他们身边,突兀之极,令他们心中一惊,忙注目寻找。
一位身形窈窕曼妙的绿衫女子自雾中袅袅走出,来至他们身前,貌美如花,容光逼人,对三人裣衽一礼,淡淡微笑:“……掌门正在更衣,唯恐怠慢了三位大侠,先遣小女子前来相候。”
“温掌门太客气,是宋某等来得唐突了。”宋远桥一派儒雅温和,拱手还礼,微笑着回道。
宋雪燕低头抿嘴一笑,眸如秋水,飞快掠过俞岱岩与殷梨亭的面庞,令二人不觉冷落。
“宋姑娘,不知萧先生可在山中?”俞岱岩拱了拱手,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大师伯?”宋雪燕臻首抬起,微一犹豫,摇了摇头:“不巧得很,大师伯出去了。”
俞岱岩失望之色溢于言语有,随即忙问:“那何时能回来?!”
“往常,大师伯一般会回来吃晚膳。”宋雪燕脆声答道。
第100章 相见
“那就好!”俞岱岩舒了口气,放松下来,总算没白来一场。
他们并非等太久,很快,茫茫大雾中隐约出现几道曼妙动人的窈窕身影,袅袅走到他们近前,带来一阵淡淡的幽香。
这几人无一不是国色天香,风华绝代。
宋远桥他们认得李若云、林晓晴与萧疏影三女,水云玉液便是她们三人送上武当,只是觉得,一段儿日子没见,她们越发得美丽逼人了。
“小女子温玉冰见过宋大侠,俞三侠,殷六侠!”当先的温玉冰抱拳一礼,冷若冰霜的玉脸露出一抹笑意,带着淡淡的热情。
温玉冰之冷艳,即使宋远桥他们三人,亦感觉到魂魄荡漾,忙运功收摄心神,不至失礼。
“宋某等贸然前来,温掌门莫怪唐突才是!”宋远桥拱手还礼,呵呵笑道,恬淡冲和,全无一丝武当大侠的架子。
“宋大侠哪里话,三位大侠莅临,水云派蓬壁增辉!”温玉冰听得舒心,嫣然一笑,艳光四射,夺人心魄。
林晓晴与宋远桥他们算是旧识,向三人介绍了杨玉琪及柳清泉,两女裣衽见礼,娇声参拜。
对于武当七侠的大名,即使水云派诸女几乎从不下山,也是如雷费耳,杨玉琪性子冷漠,仅是扫了三人一眼,柳清泉却是天真烂漫,不断的打量,清泉般的明眸流露好奇的光芒,煞是可爱。
“宋大侠,俞三侠,殷六侠,快请上山吧。”温玉冰伸手延请,莲步迈出,袅袅娉娉而行。走在前头。
“那我等便有扰了!”宋远桥拱手笑道,跟在温玉冰身后,前往山上,李若云她们几个则走在最后。
她们平常嬉闹放肆,但在外人面前,却是雍容矜持,容光艳丽,令人可望而不可及。
紫山这条路崎岖难行。当初便有锻炼弟子们轻功之用,寻常人根本走不了几步,宋远桥三人乍一遇到,亦颇不习惯,好在轻功在身,勉强能行,后来渐渐适应。
温玉冰袅袅娉娉在前,如同水上芙蓉,随风轻荡,身姿曼妙无双。他们瞥了两眼,便不敢再盯着看,只是以余光跟随。
她如同背后生眼,尽观身后诸人情形。见三人适应了崎岖的山路,速度便渐渐加快,越来越快,迅如奔马。
宋远桥不敢去瞧温玉冰的背影,便观察周围的情形,大约过了三四里路,大雾便渐渐变淡,如同薄纱笼罩,远处的一切若隐若现,如在云气缥缈的仙境。似真似幻,看不清楚。
清风吹指,撩动着他们的衣衫,拂拭着他们的脸庞。开始时,尚不寒面,到了后来,丝丝凉意侵入,仿佛进入了秋天。
宋远桥精通易理,一路而来,却始终未能看出究竟是何阵法,非是古传的任何一种阵法。
以他们行走之速,很快便抵达水云派,直趋水云阁。
水云派自是无法与武当派相提并论,一眼即可纵览全貌,见周围屋舍一片一片,简单朴素,宋远桥三人不由赞叹,看来她们的日子过得颇为清苦,实在不易。
当进入水云阁,他们马上收回刚才的感叹,月白地毯,华美的桌椅,飘动的轻纱幔帐,透出一股雍容的气度,还有淡淡的檀香弥漫,岂能以清苦形容之?!
“这些皆是劣徒亲手所制。”见宋远桥他们的不断打量身旁的桌椅,温玉冰淡淡笑着解释。
“哦——?!”宋远桥三人颇感意外,制做桌椅,乃工匠之份,属于贱业,非是一个武林高手所为。
只是这些桌椅虽然华美,却并不俗气,每一张桌椅上的雕纹各不相同,或龙或虎,或豹或鹿,或兰花或云纹,形态各异,却皆能打动人心,引人细细欣赏。
此人定是胸中有丘壑,所谓技近乎道,能雕出如此精彩之作,其人也必非平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