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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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石?那个酸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也不怕被风刮跑了!”杨若男倒是见过张开石,但显然印象不佳。
“张开石可是文武双全,剑术不错的。”
“他那点花拳绣腿,挂着剑,纯粹是摆设!干爹——,你是不是嫌我烦,想早点把我嫁出去?!”杨若男撅起小嘴,有些不乐。
“当然不是!我恨不得小若男永远长不大,陪在干爹身边。”萧月生连忙否认。
“若男也不想离开干爹,还有干娘,小玉她们四个小妈妈!”杨若男将那张绝美的玉脸贴到他脸上,亲密的说道。
对这个从小在自己身边的长大的干女儿,他没有一丝杂念,对颇为好色的他来说,殊为难得。
“可是,那张开石你真的看不上眼?”萧月生仍未放弃努力,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哼!干爹——,你坏死了!不跟你说话了,我找小月妈妈玩儿去!”杨若男真有些生气了,推开他,从他腿上下来,跑了出去。
看到小魔女被自己气跑了,他心中大乐,轻轻荡起了秋千……
第022章 水月
孙子明已经走了五天,算算日子,可能已经到达襄阳城,不知道事情进展如何。
萧月生躺在自家的一叶小舟上,静静飘荡在南湖之上,心中胡乱想着心思,不知道芙儿晓得自己派人去提亲,当时的表情如何,真是可惜,自己是没有机会见到了。
唉,当时竟忘了送给她块遁符,有了遁符,自己就可以通过水月术,看看她的情形,失策,实在是失策!
怪只怪当时自己被两位未来的岳父岳母大人弄得心神失守,顾不得了。唉,还是自己的修为不够,心境的稳定性还是太差。
天气清朗,轻风阵阵,早晨的南湖显得格外清澈,湖面上只有他一艘小船,显得极为寥静。
霁雪初化,空气中带有几分雪的味道,清新寒冽,吹在脸上,如冰雪敷面,极为冰凉。
微风拂过,带起湖面几丝粼波,小舟也随风荡开,轻轻飘浮,船舷处固定住的钓杆也随之移动,扯起鱼线,漾开几道波纹。
他躺在舟中,靴子被放在船头处,只穿着雪白的布袜,身下铺着厚厚的棉褥,头枕旁边,尚放着一张古筝,筝身深紫,隐隐透着光泽,显得古朴厚敛,一看即知,不是凡物。
提起水月术,他忽然想到了洪凌波,不知道她们师徒二人,是否已经平安回家,她们正在做些什么。
耐不住心下的好奇,他翻身而起,盘膝而坐,手中凭空闪现一只墨绿圆形玉佩,玉佩如掌心般大小,朴实无华,深绿的光泽凝而不散,反有深沉内敛之质,两掌叠于丹田位置,掌心夹着玉佩,他轻轻合上双目,面目静肃,旋即,磅礴浩瀚之气陡然显现,钓杆上的鱼线如被风向外吹起,扯成弧形。
这股浩然之气乍现即逝,归于平静。
渐渐,鱼线又被扯成圆弧,形状与刚才恰恰相反,如同被人往里吹。
小舟下的水波,亦是一反常态,波纹竟不向外扩散,反而向舟下相聚,远处相望,小舟竟变得若隐若现,朦朦胧胧,瞧不真切。
水月术对能量的消耗极为庞大,上次没有借助手中的聚灵玉符,施完法后,竟有疲惫之感。
要知他如今已是半仙之躯,天地间能量如同他自身能量,故从无匮乏之虞,但要驾驭这般庞大的能量,需要的神念之力亦是极巨,有疲乏之感,也是自然。
按他自己的理解,能量可分为三个层次,精气、元气、神气。
精气即练精所化之气,道家所言,人由精气神三者构成,精者,身体中无所不在。遵循一定方法,便可将精练化成气。
此气,便是循环体内的内息,武林中人的内力,便是此精气。
元气,是天地间自然的能量,谓之一元初始,万象生成,天间初开时所爆发的能量,这股充斥于天地间无穷无尽的能量,便是元气。
而神气,则是更高层次的精神能量,在他认为,神气,是宇宙间最高层次的能量,它能跳出宇宙的规则,而独立存在,是总慑一切能量之能量。自己能够长生不死,超脱时间空间,便是修成神气,凝出元神,打破时空束缚,来到这个时空。
精气产生最易,只要不是蠢笨之人,能集中精神,功夫一到,则自会产生,武林中人便按一定经脉通道推动运行,通过不断循环,不断增加其量,便是所谓的内力修练之道。
人体是一个小天地,一切造化微妙,释自足具。与外界这个天地相对隔绝。
百会与会阴,是任督交汇之处,也是天地与人体小天地交汇之通道,当人的内力达到一定程度两穴自然洞开,打开小天地与大天地之通道,此时,天地间的元气自然会涌入,这就是所谓的打破后天,达到先天之境。
到达此待境界,内力自然不再是束缚自身的关键,关键在于其自身的能量容量,此时修练的方向不再是内力,而是身体,这也是先天高手容貌远远年轻于年龄的原因所在。
而神气的产生,则不仅仅是修练所能达到,它是元气与精神能量不断融合凝练,遇到某种变异方才生成,他至今对其产生仍不能深悉其因,只知它才是长生不死之关键,千百年来,无人永生,可见其产生的机率大小。
没有神气统摄,即使能运用天地元气,也只是化为内力一途,而有了神气,则天地即为自己身体,元气即为自己体内的内力,如臂使指,莫不如意。
他如今的身体是神气凝成元婴所化成,是超脱于宇宙的存在,不受一切法则的束缚,此谓为仙体。
但尽用这般仙体之能,活着还有何趣味?
于是,他弃种种大神通不用,变得相对普通一些,来体味平常生活的种种乐趣,没有乐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他的气质与先前迥然有别,其森严慑人已经不再,反而给人随和飘逸之感。
不过,他的相对普通,对于常人,已经有些惊世骇俗,疑为神人。
此也是他心性所致,他喜欢自由无拘,逍遥自在,想偷懒时,便用神通,想玩玩时,便弃神通不用,看他心情而定,此等行为,自然给人高深莫测之印象。
像上次郭府之行,听到郭靖夫妇有危险,他便缩地成寸,瞬间而至,而往回走,却偏偏要骑马,长长见识,这种古怪之行,只是他一念之间而已,众女习以为常,不以为异。
有了聚灵玉符,他省力许多,不必花费力气将天地元气从极远处聚拢过来,浓郁的元气蜂拥而至,在他头顶上空的虚无之处,按其五行特性,形成一道无形的大阵。
他脑海深幽处,黑暗的空间逐渐变亮,一个亮点始现,亮点渐渐变大,仿佛宇宙初生之像,点变成团,猛然炸开,形成一幅活动着的图像。
距吉安府不远的北面,有一处名叫梅林的小镇,仍处吉安府境内,此处道学兴盛,山林亦多。在山林隐处,有一处道观,颇为隐蔽,甚少有人知晓,私建的道观,山林之处,无法胜数,极少有人问津。
李莫愁师徒即隐于此。
此时,道观内,正殿台阶下,三人正在一起。李莫愁身穿玄色道袍,洪凌波则着白衣,冰儿一身水红夹袄襦裙,宛如庭中三朵鲜花怒放,阶下的几棵青松如有双眼,定会神魂颠倒,晕头转向。
李莫愁正手持萧月生送给冰儿的宝剑,怔怔而立,洪凌波与冰儿站在她身边,洪凌波仍旧一幅清冷的神情,冰儿却神情有些惴惴,看一会师祖,又看看师父,生怕宝剑被人夺去的可怜模样。
“师父,此剑如何?”洪凌波看了一眼徒儿,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下不由好笑,便开口向自己的师父发问。
“唉——,奇剑!神剑!”李莫愁一手握柄,一手轻抚剑身,动作轻柔,一幅生怕用力即碎的神情。
李莫愁与十年前变化不大,修眉朗目,鼻若悬胆,两颊丰润,面容极美,虽着宽大朴素道袍,仍难掩其秀美丰姿。
按冰儿的性子,看到炫耀的机会,定不会错过,但看到自己师祖的神情,深怕其心生歹意,夺了自己的宝剑,便不敢再说起这把宝剑的珍贵之处,她的小心眼转动得极快,很像小孩子舍不得将玩具让给别人一样。
“师父,你且用此剑练一套剑法。”洪凌波自然不会知道自己徒儿转动的小心思,如果知晓,定会一通教训,告诉她,师祖又怎会贪图她的东西。
“哦?莫非另有奥妙?”见到莹莹发光之物,女人大多挪不开眼睛,李莫愁亦不能例外。听到弟子的建议,她心中好奇,不知如此锋利的宝剑,还有何妙处。
看到洪凌波殷殷的目光,她奈不住心中的好奇,轻扎道袍,束于腰间,一套美人剑法施展出来。
美人剑法是古墓派剑法,由创派祖师林朝英女侠所创,与美人拳法异曲同工,皆是取古代著名美人的丰姿为名,如贵妃醉酒,飞燕起舞,昭君梳头,等等,姿势风雅优美,如同剑舞,令人迷醉,温柔中暗藏杀机,取人头于无形,是一套杀气极强的剑法。
这套剑法由李莫愁使来,端得是千娇百媚,风华绝代。蹁跹袅娜,仙袂飘飞,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举手投足,无一不美。
即使是正是施展水月术的萧月生,也为其动人风姿深深迷醉。
眨眼间,这套剑法已经使完,洪凌波心中暗暗叹服,自己师父的武功确实已达至境,这套杀气隐隐的剑法,在她施展之下,竟完全隐去了其锋利之风,威力则愈强。
冰儿虽也学过这套美人剑法,但她尚处杀气不足之境,在她眼中,反而觉得师祖练得也并不怎么样。
“妙,妙!这柄宝剑,竟能供人内力!”李莫愁轻闭双眸,仔细体味自剑柄处传来的温热内息。
“不错,师父,据说这柄剑可令人增强内力,比起静修的效果要强上许多。”洪凌波毫不隐瞒。
李莫愁点点头:“嗯,这倒不假,实在难以相信,天下间竟有此等奇物!”她长叹一声。
她睁开双眼,收起宝剑,横了一眼洪凌波身后站着的冰儿,看她着急的模样,轻笑一声:“咱们小冰儿倒是好福气!”
洪凌波也是轻笑,清冷的面庞梨涡乍现,明艳照人。
李莫愁自隐居后,偏激的脾气大有改观,这般风景秀丽之处,将她心中的戾气化去不少。
岁月虽然没有在她容貌留下痕迹,却将她的心伤慢慢抹去。
对这个徒孙,她是极为宠爱。
她拿起洪凌波手中剑鞘,仔细抚摸其上熠熠闪光的宝石,轻叹道:“这柄剑鞘,也非凡物啊,呵呵,好大的手笔!这萧月生莫不是在向我示威么?!”
洪凌波一怔,没想到自己师父竟生出如此想法。
“即使是示威,我李莫愁也认了,咱小冰儿有这样的宝剑,比什么都强!”她将剑入鞘,递给冰儿,带着慈爱的笑意。
她这种表情让江湖中人看到,定然咋舌不已,那心肠毒辣的赤练仙子,如何竟有这等柔情。
“冰儿,你有缘得这种奇物,须当加倍努力,方能不负此等神剑!”
她神情肃穆,盯着冰儿,语重心长的说出这番话,语气沧桑,带着几分暮气。
“冰儿谨遵师祖教诲!”冰儿乖巧的答道。
李莫愁笑笑,为其乖巧心喜。
“你去玩吧,我与你师父说话。”李莫愁语气轻柔和蔼,“嗯,以后此剑不能轻易示人,以防宵小觊觎。”
“是,冰儿知道!”
“噢,冰儿,你去烧些热水,待会师父洗个澡。”洪凌波将转身向外走的冰儿叫住,两天没有洗澡,感觉皮肤有些发痒,浑身不自在。
她生性好洁,一直是一天洗一次澡。前两天,她们取水的山泉里,忽然有一只死去的扁鹊,已经腐烂,让她有些恶心,将泉水全排出去,待其蓄满,再排出去,如此反复三次,仍不放心,便让其往外溢上两天,再去取水,因此前两天节约用水,无法洗澡,每晚觉都睡不好,总觉着身上有什么东西沾着,极为难受。
冰儿答应一声,离开殿前。
正在施展水月术的萧月生心下一震,没想到竟然这般巧,遇到这样的机会,偷窃美人沐浴,实在是件刺激之事。
冰儿的身影消失在门前,两人一直静立不语。
“凌波,你见过萧月生,他……还是老样子么?”她站到松树旁,轻轻折了一段松枝,背对洪凌波,有些漫不经心的问。
“嗯,他……更加成熟一些,人也随和许多。”洪凌波强抑心中的羞意,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答。
“是么……唉——,转眼间,已经过去十六年了……”她长长叹息一声,语气中充满感慨。
她眼睛望向远处的天空,一片迷茫。
洪凌波脑中闪现出她与他在映泉楼相处的短暂时光,嘴角处,渐渐噙起一丝笑意……
不知不觉间,两人竟无语站立了良久。
“唉——,”李莫愁又是一声长叹。
她张开手掌,已经被捏碎了的松枝随风洒落。
“凌波,你且去吧,我想自已再呆一会儿……”她仍背对着自己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