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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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顾长老,这艘画舫确实不错!”郑公权苍白的脸庞展颜,转头呵呵一笑,指了指临湖居的画舫,声音略有些沙哑,中气不足,显然是身负内伤。
“不错!……这艘画舫正配得上帮主。”顾长老抚了抚颌下清须,蔼然一笑,迎合了一下帮主。
另一侧的罗长老深陷的眼珠转了转,有些不以为然,玩物丧志,这些精致的东西,只会让人的斗志消磨掉。
他轻咳了一声,微褐的眼中精芒一闪,打量了一下不远处的画舫,以僵硬的声调问道:“帮主,这就是临湖居的画舫?”
郑公权有些凝重的点点头:“嗯,应该是吧……,虽说仿制这种画舫的人很多,但据刚才孙堂主所说,他们遇到的,怕就是真主儿!”
他紧了紧黑绸衣衫,他受阴寒内力所伤,这股内力阴毒无比,他根本没有时间疗伤,只能以丹药压制,事关葵花宝典的得失,有伤也顾不得了。
“帮主……”顾长老打量了一下四周,帮内的兄弟已是准备周全,举着火把的小船已经将临湖居的画舫围得密不透风,插翅难逃,但他心中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郑公权面色苍白,但一双眸子却精光闪闪,灼灼逼人,见到了顾长老清矍脸上的犹豫,他叹息一声:“唉——!……顾长老,按孙百威逃跑的方向,就是逃向这里,我们的人搜了这么长时间,毫无结果,估计是躲到船上了,而这艘画舫,怕就是他的藏身之所!”
顾长老闭上了嘴,不再多言,他知道帮主对葵花宝典必得之心,自己再劝,也是无用,反而惹他烦。
“傲天帮帮主郑公权在此,烦请画舫出来主人一见!”顾长老向前一步,站在船头,扬声缓缓说道,以郑公权的口吻,从容中透着一股自信。
声音掠过湖面,袅袅不散,余音缭绕,盖过了若隐若现的丝竹之声与清脆的歌声,显示出了一身精湛的内力。
见到帮主的内伤颇重,他自是代劳,罗长老性子不细,动手打人是一位高手,替人着想,却是一窍不通的。
“嚇嚇……,傲天帮……,好大的捧场!”清朗的声音自画舫中传中,如钟磐清鸣,天地间恍然一亮,驱走了黑暗。
玄紫的毡帘无风自动,飘然而起,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提着。萧月生携着谢晓兰的手,领着杨若男与沈三姐她们缓缓自舱内踱出,嘴中冷冷笑道,嘴笑微撇,眼中满是讥诮。
正围在画舫周围的傲天帮帮众只觉眼前一亮,颇有目眩之感,乳白画舫之上,在密集的灯笼中,船板上站着的诸女皆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何曾见过如此美色,临安四花艳冠临安,而杨若男与谢晓兰的姿色更在其上。
夜风徐来,她们衣袂飘动,身姿曼妙绰约,仿佛天上下凡的仙女,直欲将这些凡人们的魂魄勾走,便是身为帮主的郑公权,亦目光发直,失了常态。
“咳咳!”顾长老清矍的面容陡然苍白,忙轻咳了两声,提醒帮主回神。
他在萧月生乍出船舱之际,顿觉一股寒意自后椎升起,直串三关,入了玉枕,危险的感觉恍如惊涛扑面。
郑公权武功虽是不次于顾长老,但他内伤极重,内力十损五六,感觉也变得迟钝许多,被轻咳声惊醒,见到萧月生潇洒的站在夜风中,神态轻松裕如,满脸冷笑,不由收起绮思,仔细打量。
“阁下可是临湖居之人?”郑公权并未发觉异样,若非前来禀报的堂主是他的心腹爱将,此时定会认为他在夸大,被六大绝色倾城的美女簇拥的男子,实在平常的很,仿佛不会武功。
第201章 灭帮
“嗯,倒有些眼光。”萧月生见到众人投向自己周围美女的如饥似渴的目光,心中颇有不爽,说话毫不客气,虽似漫声低语,却清晰在湖面上传荡,凝而不散,围着的傲天帮众人只觉如在耳边说话。
顾长老警惕心大起,被一群人围得严严实实,此人不仅未露丝毫惊慌,反而满脸讥诮,语气不善,仿佛要激怒自己一般,一定有古怪!否则不可能这般有恃无恐,而且,听其说话的声音,其功力确实不俗,可得小心!
只是开弓便无回头箭,如今兴师动众,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容不得再犹豫了,顾长老看了一眼帮主,见他点点头,便迎着夜风,拱了拱手,高声继续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他一身青衫,面容清矍,声音平和,举止之间,颇有文雅之气度,令人难生恶感。
萧月生一身雪白貂裘,在周围灯笼的红光中,微闪着银芒,宛如披着白雪,令其脸庞更加白净了几分,显出几分雍容华贵的气度。
他负手站在船头,脸上有些不耐,要打便打呗,干嘛还要唧唧歪歪个不停,太不爽利!
“在下萧月生,到底何事?快说!……今晚月色正美,没时间陪你们说废话!”萧月生没好气的叱了一声,面容微微沉凝,凝重的气势缓缓自他周围生成,蔓延,仿佛波纹般扩向四周。
傲天帮之人无愧于其帮名,个个皆带着傲气,自觉傲天帮便是天下第一大帮,无人敢惹,这种百战百姓形成的自傲,已近乎自大,听到萧月生如此说话,顿时鼓噪起来,叫骂声不绝于耳,若非帮纪森严,早就恨不得扑了上去。
萧月生负手而立,摇了摇头,脚下不丁不八的站稳,转头对杨若男与谢晓兰诸女嗤的一笑:“一群乌合之众!”
他虽是低低嗤笑,似是低声与身着雪裘、身披貂裘披风、宛如冰雪中人一般的诸女说笑,但笑声与话语却清晰无遗的在众人耳边响起,看似不小心,又像似故意而为之。
顾长老固然修养极佳,虽生怒气,却并未失去理智,但罗长老却是火爆的脾气,一向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何曾听过如此逆言,登时大怒,一股无名之火猛的自心中窜起,化为岩浆般迸出。
他深陷的双目陡然射出精芒,亮如刀光,指着悠然而笑的萧月生,暴喝一声:“咄——!……大胆——!”
暴喝声宛如天空雷声炸响,化作无形的劲力,顿将周围帮众鼓噪的声音压下,蕴着怒意与杀气,直冲萧月生而去。
杨若男诸女头顶碧玉簪皆微微一闪,将炸雷般的怒喝化去,并未受惊,杨若男与谢晓兰内功精奇,对其声音视若夜风,但沈三姐四人不通内功,若非有镇神簪,却要受一番苦头了。
萧月生心中实在不耐,对刚才的大喝也有些反感,看也不看罗长老一眼,仿佛没有这个人的存在,看了看天上,冲顾长老与郑公权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唉——!……我说,你们究竟欲为何事?……有……有话快放!”
萧月生考虑到临安四花在身后,不欲污她们清耳,便将不雅之辞换去。
“萧先生是否见到一位黑衣受伤人?”顾长老仍旧不瘟不火,甚是和气的扬声问道,将声音缓缓传了过去。
“没有!”萧月生断然否认,说起谎来,丝毫不犹豫,足可以假乱真,让在身后的临安四花呆了一呆。
她们彼此对望了一眼,惊异与古怪之色掩饰不去,她们原本以为,这个未来的姐夫应该自重身份,面对傲天帮的盘问,会坦然承认有黑衣人的存在,然后再摆出强硬的态度,以正人君子之心,侠义之怀,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欺受伤之人,是要路见不平的!
却没想到,姐夫竟是一口否认!看他竟撒起谎来,脸不红,耳不赤,实在不合他的形象。
“没有?”顾长老仍旧带帮主说话,微皱了皱眉,手捋颌下清须,缓缓说道:“这就不对了,……我帮中有堂主亲眼所见,那人爬上了这艘画舫,……好汉做事敢作敢当,萧先生既然救了人,又何必否认,以谎言相欺?!”
此话为虚,他身为傲天帮的智囊,自是颇精以无化有的罗织手段,到了现在,只能将黑得说成白的了。
他身旁的郑公权面色苍白依旧,却露出了几丝笑容,显然对顾长老的话颇是满意,这样,便师出有名。
萧月生淡淡笑了笑,负手在船头踱了两步,又踱了两步,摇头呵呵笑了起来:“呵呵……,你们真是无理取闹!……怕是你的那位堂主耳鸣眼花,看错了吧,……我劝各位,速速离去,莫再扰在下的兴致,……莫要惹我不高兴!”
“顾长老,何必与这不识好歹的小子废话!……动手便是了!……杀了男的,抢了女的!”不仅是萧月生不耐,便是一旁狠狠瞪着萧月生的罗长老也大感不耐,不耐烦的狠狠说道。
他心中实在不解,要打便打吧,罗罗嗦嗦这么一大堆废话,究竟有什么用!
这位顾长老是读过书的人,深受儒家“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士气不盛”之熏陶,开打之前,都要将道理摆明,占在上风,明明是黑帮厮杀,却弄得像是兴仁义之师一般。并未是他迂腐,却是大具深意,只是外人不明罢了。
而这次,却是施的缓兵之计。
“嗯——!”顾长老刚要低声劝罗长老,却听罗长老陡然闷哼了一声,马上以手捂住了大嘴,表情微带着扭曲,虽是强撑着,却也不由自主的露出痛苦之色。
“怎么了,老罗?”顾长老一惊,急忙问,便要上前抓住他的手,看看情形。
周围诸人都在怒目而视神态潇洒的萧月生,他悠然负手,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直若无人,对于他们来说,即使痛哭,也远不如这般无视更令他们生气。
郑公权紧抿着薄薄的嘴唇,嘴角两侧皱纹如刀刻。
他冷冷望了一眼不远处的萧月生,然后转身观看罗长老,心中却凛然惕惕,顾长老与罗长老隔着自己,所以没有看清,他却有模模糊糊的感觉,一道劲风自对面射来,快逾闪电,直接击中了罗长老,无声无息,亦躲无可躲,实在诡异的很。
罗长老面色微紫,其实是他红脸,因为他的脸色本就被太阳晒得通红,一旦红起脸来,便呈紫色。
“卟”的一声,他拨开顾长老伸过来的手,朝着脚下吐了一口,熊熊火把照耀下,是一滩鲜血夹杂着两颗大牙落在船板上。
顾长老有些不信自己的眼睛,忙抬头望向罗长老,却见他通红的嘴唇里,两颗门牙已消失不见。
“妈的——!”罗长老骨子里的凶性顿被撩拨了起来,不但没害怕,反而怒不可遏,微褐的眼睛死死的瞪着一脸淡然微笑的萧月生,杀气汹汹,直欲噬人。
“哼,你若再骂一句,我便断你两颗牙!……你可一试!”萧月生仍是淡笑,一拂裘袖,目光却如寒剑,微微一扫,便令人凛然心寒,加之淡然而冷漠的声音,更是寒气森然,周围本是噪动的众人,忽然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
萧月生面如沉水,待众人静然不语,突然哼了一句,淡淡的笑容缓缓出现:“呵呵,一个蒙古鞑子,竟也敢来中原放肆,莫非欺我中原无人吗?”
他曾潜入蒙古兵营中,仔细辨别哪里是千夫长,万夫长,然后诛之,对于蒙古人的相貌特征,自是记忆犹新,一看对面的罗长老,即使没从清秘阁中得到消息,也能看出此人是蒙古人。
此句一出,顿然一片哗然,被萧月生气势所慑的众人皆惊讶的叫着转向嘴唇带血的罗长老。
蒙古人,这可是一个敏感的字眼儿,对于蒙古的痛恨,宋朝百姓们是恨之入骨。
一百多年前的一代奇才萧峰,身为丐帮之主,英风盖世,却只因他有辽人血统,就不得不卸下帮主之位,可见百姓对外敌之恨,甚至达到了不分清红皂白之境,犹如后世中,国人对日本人的仇恨,已是深入骨子里,难以说得清。
“休得胡说!”顾长老忙大声喝道,本是清矍的脸上一片铁青,心下暗暗吃惊。
萧月生负手而立,摇了摇头,又是呵呵一笑,在西湖之上传荡开来,盘旋回绕,袅袅不绝:“呵呵……,有意思,竟不敢承认自己是哪国人,真是古今少见的无耻啊——!”
“咄——!……小辈大胆!”罗长老脸色发紫,火爆的脾气再难压制,猛然暴喝,宛如炸雷,失去的两颗门牙,并未影响他说话,狠狠瞪着灯笼红光中笑吟吟负手而立的萧月生,沉声喝道:“老夫是蒙古人又如何!”
萧月生轻一抚掌,呵呵长笑了一声:“好,好,……即是蒙古人,为何竟要来此?莫不是刺探军情?……如此用心险恶,人人得而诛之!……而傲天帮藏污纳垢,更是令人齿寒!……也莫怪萧某辣手了!”
罗长老说完之后,心中即已后悔,只是说话如泼水,后悔无用,便只是冷冷瞪着萧月生,只待帮主一声令下,便要好好收拾这个尖牙利齿的臭小子,若是目光能杀人,萧月生早已千死万死了。
听到罗长老的话,顾长老顿时心中一沉,大叫不妙,看到周围帮众们投过来的怀疑猜忌的目光,忙高声笑道:“呵呵……,先生的挑拨太过拙劣,难动我等之心,……罗长老虽是蒙古人,但他受帮主大恩,此投身以报,为我们傲天帮的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