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15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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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陛下。”章惇朝老太监轻轻点头,算是致谢,坐到明黄绣墩上,正襟危坐,神情肃然。
哲宗也不说话,两手按着龙案,撑着脑袋朝下打量他,似笑非笑,殿内一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
过了一会儿,章惇忽然起身,再次跪倒:“陛下,臣要弹劾一人!”
“哦——?”哲宗剑眉一挑,笑眯眯地问:“要弹劾谁呀,说来听听,何人能劳烦爱卿亲自弹劾?”
“萧观澜!”章惇沉声哼道。
哲宗笑了起来:“哦,是萧先生呀,……是因为你那侄子吧?”
“正是!”章惇用力点了点头:“我那侄儿,虽然性子跳佻张扬,可纵再有不是,自有国法处置,老夫处置,轮不到别人杀他!”
哲宗收起笑容,叹了口气:“唉……,爱卿啊,你那侄儿真不是盏省油的灯,你这当叔叔的,应该好好管管的!”
章惇抬起头,直直望着哲宗:“陛下,我那侄儿固然该死,可杀人凶手也不能逍遥法外!”
哲宗脸色微沉,哼道:“那你想如何?”
章惇沉声道:“杀人偿命,将凶手绳之以法!”
哲宗似笑非笑:“你能捉得到凶手?”
章惇神情恳切:“陛下,这姓萧的目无法纪,无法无天,若是纵容下去,后患无穷!”
哲宗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臣确实恨他,不过,更是担忧!”章惇皱着眉头道:“臣的侄子他说杀就杀,若纵容下去,他什么人不敢杀?!”
哲宗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眉头皱了起来。
第460章 成刺
“你是不是想说,再这样下去,萧先生连我也敢杀了?!”哲宗脸色沉下去,冷冷哼道。
“臣不敢。”章惇低下头,沉声道:“就怕到后来,他连陛下也不放在眼里,皇亲国戚落到他手上,也难逃一命啊!”
“嘿!有意思!”哲宗瞪了他一眼,身子往后一仰,坐了下去,淡淡道:“章爱卿,你可知道,萧先生就是杀一些皇亲国戚,朕也不会怪罪的!”
“陛下……?”章惇怔了怔,不解地望着他。
哲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居高临下,似是猫戏老鼠:“若不是萧先生,朕这条性命已经不保。所以,爱卿你也甭动什么歪心思了,老老实实认了罢!”
章惇哼道:“陛下,您是天子,他救陛下性命理所应当,恃恩放肆这般行径,容他不得!”
“好了好了!”哲宗一挥的,不耐烦地哼道:“这话再也休提!……你那侄子,本也该死,倒是清净了。朕还得练功,你退下吧!”
“陛下……”章惇忙道。
“退下罢!”哲宗起身,径直离开了龙椅,转身从旁边一个侧门离开了,没有再理会他。
……
老太监紧跟在哲宗身后,临出侧门之际,扭头看了他一眼,嘴唇轻动,却不见声音传出来,跟着走了出去,身影消失不见。
章惇耳边却传来柔和声音:“章大人,这样的话,今后莫再跟官家提起了,何必自讨没趣呢?!”
章惇慢慢站了起来,脸色阴沉如乌云,双拳紧攥,手臂露出一道道青筋,仿佛蜿蜒的蚯蚓。
喘了几口粗气,他慢慢往外走,身形佝偻,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年,脚步也有些蹒跚了,身影苍凉。
慢慢的,他离开了垂拱殿,出了大庆门……
……
哲宗回到内殿,坐到龙榻上,垂首想了一会儿,忽然道:“董老!”
身后忽然闪出一个老者,雪发银髯,正是一直在他身后护卫的高手,躬身一礼:“陛下有何吩咐?”
“你说,这件事如何处置为好?”哲宗皱着眉头。
董老沉吟片刻,叹息一声,摇摇头:“陛下还是装作不知道吧。”
“唉……”哲宗也跟着叹息一声,露出一抹苦笑。
他随即振奋一下精神:“不行,我还是要去看看,当面跟萧先生说清楚,免得埋在心里成了刺!”
……
萧月生正在后花园的小亭中,拿着一卷道经,看得津津有味,不远处的王语嫣几女正在打理花树。
她们白皙额头闪闪发光,却是汗珠涔涔,时而起身拭一把。
忽然,杏黄身影一闪,方雪晴飘飘而来,穿过花丛,来到小亭中,带来一阵香风,沁人心脾。
萧月生放下道经,一指对面:“坐下吧。”
“是,公子。”方雪晴冰霜般的玉脸化冻,巧笑嫣然,轻轻一揽衣裾,坐在对面,伸手帮他斟满了酒,动作曼妙优雅。
萧月生端起白玉杯,轻抿一口,问道:“怎么样,他们都走了?”
“嗯,都离开了。”方雪晴轻轻点头,忽然叹了口气,露出惆怅神色:“公子,他们这么忽然一走,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他们没说什么?”萧月生笑了笑。
“都是依依不舍,不想离开山庄。”方雪晴摇摇头,忽然抿嘴一笑;“不过,他们能回去,也是高兴的,既舍不得这里,又想离开,真是有意思呢!”
萧月生笑着点点头:“神行诀都学会了?”
方雪晴笑道:“他们底子都厚,一学就会,火候都不差,我让他们催动神行诀回去,半路不得坐车或骑马。”
“有了神行诀,想回来也容易。”萧月生慢慢点头,叹道:“这些人但愿能有所成就吧……”
“公子放心好了。”方雪晴笑道,她起身给自己倒了一盏茶,优雅地端起茶盏轻啜一口,笑盈盈地道:“他们本就是一方之雄,如今修炼了高深的武功,岂能甘心寂寞?”
“嗯,但愿如此罢。”萧月生慢慢点头。
方雪晴抿嘴轻笑:“这些人的资质真有差的,神行诀还好一些,教无量绝剑时,竟要练上三天才入门!”
“可能他先前没练过剑法吧。”萧月生笑了笑。
“嗯……,那倒也是!”方雪晴轻笑一声,点头道:“他先前一直练的是拳法,不沾剑法的,这回可吃了极大的苦头。”
萧月生皱了皱眉:“既然是练拳法的,应该练拳法才是!”
他忽然一拍自己脑袋,摇头道:“大意了,只想着剑法,没想传拳法,但愿他能把剑法融入拳法中去吧!”
“嘻嘻,我擅自做主,已经传了一套拳法给他。”方雪晴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看一眼萧月生。
萧月生点头微笑:“嗯,能自己做主了,不错,可以独挡一面了!”
……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春娘过来禀报,官家来了。
方雪晴玉脸一沉,哼道:“公子,定是关于章惇侄子的事!”
萧月生点点头,叹了口气:“这事有些麻烦了,不知官家怎么想的。”
“哼,公子,管他怎么想的做甚,他还改责难不成!?”方雪晴不屑地撇了撇嘴唇。
“雪晴,小心一些,别乱说话!”萧月生叮嘱一句,起身离开了后花园,到前面接哲宗皇帝。
方雪晴吐了吐舌头,顿时变得乖巧万分。
第461章 龙虎
两人踩着碎石小径,穿过花丛,朝外面走去。
“公子,咱们何必怕官家呢?”方雪晴不解地问,蹙着黛眉。
萧月生摇头微笑:“咱们生活在这里很舒服,身处繁华中,宁静安祥,实在不想改变,能交好还是交好吧。”
方雪晴撇了撇小嘴:“官家也不想打扰公子的,他也会害怕,万一惹怒了公子,小命难保!”
萧月生哼了一声:“胆大妄为!我可不想与天下人为敌,……杀了西夏的皇帝,顶多麻烦些,若是再杀了大宋的,那天下之大,咱们只能退隐山林了!”
“嘻嘻,隐退山林也没什么不好的。”方雪晴抿嘴轻笑。
萧月生瞪了她一眼,摇摇头。
对于皇帝,他没有戒惧,只是不想麻烦,能不得罪便不得罪,否则,定要杀不少无辜之人,后患无穷。
……
萧月生缓缓来到大厅,两个禁宫护卫站在厅前台阶上,双眼微阖,看上去只是两个风烛残年的老头,一阵风便能吹了去。
方雪晴却晓得,这两个老者内力深厚,虽然逊于自己几分,若是动手,百招之内必能击败,但放到武林中去,已经是绝世的高手,罕有人及。
这般高手,少林也只有一两个而已。
萧月生迈步上了台阶,方雪晴紧跟他身后,一起进了大厅。
哲宗正负手踱步,脸色沉重,听到脚步声,忙转身过来,大步流星地迎上前,抱拳道:“先生!”
萧月生抱拳,拱手笑眯眯地道:“陛下来访,有失远迎,怠慢了!”
哲宗笑道:“先生与朕何须这般客气?!”
他一袭蓝衫,似是丝绸料子,散发着淡淡的光辉,流光闪动,似是有泉水在身上不停地流转。
蓝衫映衫之下,越显得脸白如玉,双眉如墨染,英气勃勃。
萧月生点点头:“陛下的功力大有进益,看来甚是用功啊!”
哲宗眉开眼笑,忙道:“前两天,东北进贡了两株百年老参,朕服了一株,功力大增,还有一棵给先生。”
说着话,摆了摆手。
姓董的老太监解开背上的包袱,打开来,是一个朱红的匣子,约有半臂长,巴掌宽,闪着黝黝的光泽,一看即知不是凡物。
他把朱红木匣放到桌上,轻轻退下。
萧月生知道,这里面装着就是百年老参了。他眼中清光一闪,看清了木匣里面的情形。
这可不是什么百年老参,怕是有千年之久了,状似婴儿,五官栩栩,还不失饱满,显然是用密法封存,不使灵气散失。
天下间藏龙卧虎,高人无数,若是萧月生来,只会以玉盒密封,灵气散失得慢一些,却无法像如今一样,丝毫不泄。
此参极为珍贵,怪不得皇帝内力进增如此之大,自己虽然也去长白山采过参,却没遇到过这般妙品。
参珍贵之极,这匣子也不凡,他心中一动,想要好好研究一番,其中蕴藏着奇妙的东西在。
在他这个层次,隐隐窥得天地之奥妙,万法皆能,此匣封密灵气之妙,他若能洞悉,也能用于别处。
他眼中清光一闪间,念头纷转,电光火石般的想法此起彼伏,如潮水般涨涨落落,已经几番。
他打量一眼。笑道:“陛下,此参珍贵,还是留在大内罢,对我用处不大。”
哲宗摇头笑道:“先生神功惊人,自然不需假于外物,不过,方姑娘,萧夫人她们若能服一些,想必有所进益,朕也就心满意足了!”
“呵呵……,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萧月生也不矫情,笑呵呵地收下了,伸了伸手。
两人分别落座,方雪晴站到萧月生身后,微眯着眼睛,身上逼人的容光收敛,仿佛黯淡无光,极易被人忽略过去。
哲宗的眼力今非昔比,好奇地看了一眼方雪晴,知道她是用了什么玄妙的心法,将自身的美丽遮掩了下去。
春娘托着一个木盘袅袅而来,一袭月白襦裙,湖绿夹袄,整个人和谐自然,令人如沐春风,她莲步轻移,如仿佛弱柳扶风般过来。
一一放下雪白莹润的茶盏,她裣衽一礼,轻轻退下,无声无息,没有发出声音来,哲宗不由自主地瞥了几眼,忙转开了眼睛。
萧月生拿起白瓷盏,抬了抬,示意请喝茶。
他轻啜一口,合上盏盖,慢慢放下茶盏,笑道:“陛下,前几日婉清杀了两个登徒子,却是章相公的侄子,一定替陛下惹了麻烦吧?”
“呵呵……”哲宗放下茶盏笑了起来。
“章相公的性子刚硬,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侄子被杀了,岂能忍得住,想必是去陛下那里苦诉了!”萧月生笑道,轻描淡写,似乎满不在乎。
“唉……,章爱卿的性子你是摸透了!”哲宗笑道,脸上也是一派轻松,仿佛没有放在心上。
萧月生叹了口气,苦笑道:“婉清自幼没了父亲,对男人没什么好印象,性子也有些偏激,那两个小家伙若是对语嫣或雪晴轻薄两句,顶多受一些苦头,受受教训,可他偏偏惹上了婉清!”
“那俩小子也忒可恶!”哲宗冷哼一声。
萧月生苦笑道:“婉清她最受不得这个,恼怒之下,下手没了轻重,本不想杀人,结果,他们两个不济,被酒色陶空了身子,一命呜呼了。”
哲宗苦笑道:“照理说,这样的家伙死有余辜,可他们是章爱卿的侄子,章爱卿天天去哭诉,让朕做主。唉……,朕可是苦不堪言!”
萧月生呵呵笑了起来:“陛下果然仁厚,章相公才敢如此无赖。”
哲宗摇头,苦笑连连:“他是左相,朕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一耳朵进,一耳朵出,装聋作哑。”
萧月生笑着摇头,拿起茶盏又喝了一口,道:“婉清杀了人,还得陛下帮忙解决麻烦,我真是过意不去!”
哲宗摆摆手,笑道:“先生言重了!……朕这条命全拜先生所赐,杀几个轻薄之徒何足道哉?!”
“今后我会约束婉清,让她少杀些人,少给陛下添些麻烦!”萧月生笑道。
哲宗脸色一滞,苦笑连连,摇头不已,这说来说去,仅是少杀些人,还是要杀人!
萧月生笑眯眯地道:“陛下如今的修为已是深厚,往后少吃一些天材地宝,留待关键时候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