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1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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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生死,他深受佛家熏陶,身体一宝筏而已,灵魂不灭,转世轮回,死,乃生之始,不足为惧。
他漠视生死,故下手狠辣,又修白骨观,对马春花的美貌视若不见,一掌下去,杀心十足。
马春花脸颊升起酡红,心中大恼,没想到这喇嘛年纪轻轻,心肠如此之毒,成心要杀自己。
想到此,冷哼一声,掌力蓦然加重,不再留情。
“啪”“砰”两道声音先后响起,青年喇嘛身体飞出,跌到两丈开外,溅起一蓬泥尘,一动不动。
马春花揉揉左肩,玉脸挂着一分嗔怒,如罩寒霜一层。
切波喇嘛眼睛一缩,冷笑一声,右手一挥,沉脸喝道:“四人一起上!”
“是!”十七个喇嘛中跃出四个,扑向马春花。
如平地一道炸雷,马春花耳边“嗡”一响,抱虚诀已然疾转,清流涌上两耳,消去不适,恢复如常。
眼前一暗,四个人同时围上,目光凛冽,神情肃穆,单掌合什一礼,脚下缓缓移动,绕着她旋转起来。
……
马春花中了一掌,形若无事,并非强装。
这乃抱虚诀的玄妙,化实为虚,斗转星移,她来瓦轮寺的路上,功力大增,如今练到第三层,已经有了斗转星移之力,可对功力不如自己之人施展。
她欺那青年喇嘛功力不如自己,对方拍中,掌力透出,钻入身体时,抱虚诀猛地一转,接花引玉,一团内力将掌力直接包裹着,运至掌心,吐了出去。
马春花这一掌,青年喇嘛自己的功力,加上她的功力,两者相加,威力自然不凡。
切波喇嘛一掠而起,轻飘飘落到青年喇嘛身边,朝萧月生看一眼,低头探察。
萧月生负手而立,气宇轩昂,青色道袍猎猎飘动,他却一动不动,只是淡淡地看着马春花。
“扎巴,扎巴?”切波喇嘛低声唤道,自怀里掏出一只镀金的圆瓶,高束腰形,约有巴掌大小,对到青年喇嘛嘴边,往他嘴里倒。
汩汩声过后,他小心收起瓶子,放回怀中,抱着那喇嘛轻轻一跃,落回寺前台阶上。
朝里面招呼一声,一个年轻喇嘛跑出来,接过他怀中青年喇嘛,退回了寺中。
萧月生淡淡一笑,春花这一掌,运的是抱虚诀,威力极大,那青年喇嘛即使保住性命,也成废人一个。
怪只怪那喇嘛手辣,惹怒春花,激起杀机,没有当场击毙,在他看来,已经心慈手软。
切波喇嘛脸色铁青,目光炯炯,紧盯着马春花他们。
四人拳脚齐出,配合默契无比,宛如一个人生出八只手八只脚,看着眼花缭乱。
马春花从容应对,脚下施展凌波微步,身形优雅曼妙,如舞如蹈,不似跟人生死相斗,反如梨园嬉戏。
萧月生淡淡一笑,温和说道:“春花,闯不过这一关,回去路上,还要练功。”
“呀,师父饶命罢!”马春花娇叫一声,身形一闪,陡然加快,如一阵风卷向四人。
转瞬间,马春花的身影由一化二,由二化四,由四化八,竟是将四个青年喇嘛围在当中。
四个喇嘛心中冷笑,障眼法对他们而言,根本无用,运气于眼,眼前一切顿时一缓。
他们以为这些是虚影,仅有一道是真人,只要找出,其余虚影不必理会。
“砰”一声闷响,如重重一脚踢中皮球,一道人影化为皮球,远远飞跌出去。
“砰”的一声落地,不输于前头一声响。
那人一动不动,寂然如死,他刚才看破一个虚影,未加理会,仅挡住实人,却不想,虚影忽然变实,胸口中了一掌。
依马春花的功力,这一掌击实,他岂能讨得好去,只是不想取其性命,留了一线生机罢了。
……
切波喇嘛脸色更青,脚尖一点,轻飘飘跃起,如白鹤冲天而起,直冲云霄,高高飞到空中,在空中掠过一段距离,滑到马春花上空,约三丈高。
他猛地一转,头下脚上,俯冲而下,双掌合什胸前,如童子拜佛,疾冲向马春花。
在空中下落之势越来越快,临到马春花头顶,双掌慢慢分开,按向她天灵,势如苍鹰攫兔。
“砰砰砰”三道闷响,马春花接连拍中三个喇嘛,将他们拍飞,远远跌出两三丈远。
她仰头望去,头上两只手掌正迎面而来,如巨灵掌一般,双掌出奇得大。
她脚下一旋,平平移出一尺,避开双掌,见他双掌赤火如血,热风隐隐,不敢轻易硬接。
但这双巨掌如附骨之蛆,她虽避开,马上追上来,速度极快,她想再施展凌波微步,已经不及。
无奈之下,她贝齿紧咬,起了性子,抱虚诀疯狂运转,周身功力毕集于双掌,猛的朝天推出。
“砰”一声巨响,仿佛脚下大地晃了晃,其余十余个喇嘛晃一下,马上运功站稳,睁大眼望去。
泥尘弥漫,迷住了他们的眼。
片刻过后,现出两人身形,马春花稳稳站着,满脸通红,如天际的晚霞。
青年喇嘛们忙低眉收眼,运起白骨观,蠢动之心平伏下来,再看上师。
大红帽子掉在地上,切波喇嘛却稳稳站着,一动不动,嘴角带着一丝血渍。
他们大惊,忙抢上前去,拦在切波喇嘛身前,不敢多言,只是紧盯着他,关切殷殷。
在他们眼中,上师神通广大,武功如神,尤其大日如来掌,更是威力绝伦,无人可敌。
他们转向马春花,满是惊异,却无惧色。
……
“回去路上,你要练功!”萧月生负手而立,叹息一声,摇头说道。
马春花低下头,露出惭色:“是,师父。”
萧月生看了看她,摇摇头,露出失望神色,令马春花更觉惭愧,抬不起头来。
马春花心中侥幸,切波喇嘛那一掌,内力雄厚之极,排山倒海之势压来,摧枯拉朽,自己根本抵不住。
岌岌可危之际,一股内力无中生有,忽然出现在膻中,如一道巨坝,拦住奔腾而下的掌力。
她心中极感难受,这定是师父相助,自己令师父失望了,没想到,自己如此不济!
萧月生眉头一皱,忽然心生感应,转身望去。
第049章 法王
切波喇嘛缓缓而来,红色僧袍涨起来,鼓动不休,如充了气的皮球,他双眼绽寒光,精神奕奕,如一柄出鞘利剑,锐气扑面而来。
萧月生稍一思索,心下了然,切波喇嘛施展了瓦轮寺的秘法——降龙诀,催发潜力,故有此相。
他摆摆手:“春花,你退下罢!”
“是,师父。”马春花低声道,退后两步,让出位置。
萧月生皱着眉头,冷冷道:“切波喇嘛,你不是我对手,还是说出来罢!”
“说出什么?!”切波喇嘛冷笑,声如宏钟,“嗡”的一声,在天空中回荡,久久不绝。
远处树林一阵杂乱,扑楞楞飞起,叽叽喳喳惊叫。
“既如此,莫怪我辣手!”萧月生淡淡说道,一步跨出,突然出现在切波喇嘛跟前,拍出一掌,极是缓慢。
切波喇嘛冷笑,大觉合意,右掌平平推出,掌未到,一股热气已经涌到萧月生跟前。
马春花紧盯着他的右掌,清楚看到了他手掌变化,心中惊异,隐隐觉得,自己败得不冤。
他手掌一推出,便蓦然变化,手掌变大,增了四分之一大小,颜色亦变,由肉色变成了赤红,似乎一团燃烧的火。
萧月生摇头一笑,掌势不变,平平常常,不像往常出掌时的声势,没有闷雷声,没有掌风。
“砰”两掌相交,萧月生稳稳不动,切波喇嘛如被一条无形的线扯着,飞速后退,脚掌滑着地面,形成两道平行线。
“砰”“砰”“砰”“砰”
撞击声连绵不断响起,仿佛放爆竹,一会儿功夫,切波喇嘛撞进了远处的树林中,身形不可见。
“上师!”众喇嘛大惊失色,反应过来,纷纷飞身疾行,扑向那边树林。
他们刚才被惊呆,没想到竟是如此结果。
上师的大日如来掌,玄奥无方,神通无敌,乃是天下间至刚至阳之掌,将周身血气,完全聚集于双掌中,破一切邪妄,乃降妖伏魔第一法诀,是瓦轮寺镇寺神功。
“唉……,走罢!”萧月生摇摇头,转身对马春花道,神情带着丝丝寂寥。
“嗯。”马春花羞惭之念未褪,声音轻柔,不敢看师父。
二人打量一眼瓦轮寺,身形一闪,转眼之间,消失无踪。
……
夜晚,一轮雪白明月映照大地。
春风客栈一间小院中,萧月生坐在中央的假山上,一边喝酒,一边仰头赏月。
马春花坐在他旁边,月白道袍在月光下越显皎洁,映得脸庞温润,仿佛一块儿白玉。
“师父,为何不逼问切波喇嘛?”马春花手执酒坛,斟满青铜酒樽,双手递给萧月生。
萧月生大口喝一口酒,摇头道:“没用。”
“为何没用?!”马春花好奇地问。
萧月生叹道:“这个喇嘛,心志坚毅,远超常人。他若不想说,便是万般手段,也无法让他开口。”
马春花明眸眨了眨,笑道:“师父的手段多得去了,就没有一个法子治他?”
萧月生瞟她一眼,摇摇头:“我杀他,易如反掌。想要逼出他的话,难如登天!”
马春花有些不甘的叹气:“唉……,那咱们白跑一趟呢!”
萧月生微微一笑:“你功力大进,见识也大增,已经足矣。岂能事事尽如人意?”
马春花羞红了脸,她这次没有打得过切波喇嘛,委实丢人,萧月生一提,她便有些不自然。
她极力摒弃羞惭,想了想,抬头道:“师父,依我看呐,定是那福康安捣得鬼!”
“暂且算是他罢。”萧月生点头。
马春花精神一振,忙道:“师父,那咱们就这么算了?白白饶过这家伙?”
萧月生摆摆手:“此事不急,你先练好了武功,你师兄他们也再强一些……”
马春花恍然点头,有些明白师父的顾虑。
福康安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是执掌天下兵马,位高权重,又是皇帝驾前第一红人,一旦杀了,必掀起惊涛骇浪。
师父武功高明,自然不怕,但自己与师兄他们,还有爹爹,却受不住朝廷的围攻。
想到此,她不由大是懊恼,自己武功还是太差!
……
照理来说,马春花的武功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已经是绝顶的高手,足以骇人。
但在萧月生眼中,却是进度迟缓。
诸弟子中,孙子明资质最差,进境却不慢,水云派诸女,资质极佳,进境极快,江南云的资质更佳,加之心法玄妙,进境也不慢。
唯有马春花,心法玄妙,进展却不快,虽知因为天地灵气匮乏,这个世界所有人的武功修炼都慢,他仍觉不满意。
这瓦轮寺,寂寂无名,却是高手如云,尤其切波喇嘛,更是武功绝顶,令人意外。
马春花遇到了这帮人,算是极不走运。
徐铮能凭一套凌波微步,三招散手,傲视群雄。马春花武功远逾徐铮,却是挫折连连。
萧月生故意如此,消去她的傲气,免得不知天高地厚。世间许多高手,往往寂寂无名,却是不好虚名,不喜跟人动手罢了。
……
他们在这里停了几天,因为马春花忽然感觉大有体悟,想要静心练功。
萧月生想过几天,去天山一游。天山乃是他前世所钟情之所,天池之旁,曾筑屋居住。
这一天,吃过早饭,外面忽然有人敲门。
马春花一身月白道袍,轻飘飘过去,拉开门一看,却是一个胖乎乎的老者。
他约五十多岁,中等身材,一身宽大的布袍,花白头发,唇上的小胡子也花白,一团和气,笑呵呵的满脸慈祥。
“前辈找谁?”马春花明眸一转,望向老者身后,那里站着一个紫衫少女,却正是先前跟着自己的袁紫衣。
她接着笑道:“袁姑娘,是你?”
袁紫衣点点头,露一丝笑意,问:“马姑娘,你师父呢?”
马春花转身道:“师父,袁姑娘来啦!”
萧月生正在屋中看书,闻言一哼,不急不徐,声音悠然传来:“就说我不在!”
袁紫衣瓜子脸一绷,重重一跺脚,紧抿着嘴,修眉挑起,薄怒罩上脸庞,别有一番风韵。
胖乎乎的老者呵呵笑了起来,转头道:“紫衣,难得有人让你吃亏,我定要见识一二!”
“还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马春花对这个老者大生好感,笑盈盈地问道。
对于袁紫衣,她也不知是敌是友,师父的态度也暧昧不明,她难以揣度。
老者一团和气,抱拳拱了拱手,道:“老夫姓赵,名半山。”
“赵半山……”马春花心思暗自一转,思索片刻,忽然露出讶然神色:“您是红花会的赵三爷?!”
赵半山呵呵一笑,点头道:“正是老夫。”
马春花忙恭敬地道:“请稍等,我去禀报师父!”
说罢,她转身便走,一步跨出,已到院子对面的台阶上,再一步,消失在屋里。
赵半山一惊,转头对袁紫衣道:“果然轻功惊人!”
袁紫衣兀自怒气翻涌,瓜子脸紧绷,只是勉强地点点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