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1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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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漫不经心地看着她们消失在远处,摇头一笑。因为吸收了瑞阳王魂魄之故,他扮成瑞阳王,几乎像真的一样,好像自己便是瑞阳王,从前在这里生活,周围的一切,熟悉与陌生夹杂,感觉极是奇异,他极是喜欢。
这一阵子有了美玉的相助,他设立聚灵阵,游刃有余,修炼起来,进境极快,几有一日千里之势。
只是,他如今的境界,已到了瓶颈,想要再进一层,难如登天,而别无他途,没有捷径,唯有不停地吸纳天地灵气,不停地淬炼,慢慢积累,像是江河蓄水一样,不能着急。
于是,他每天都要去东海的小岛,坐在聚灵阵中,身处灵脉之上,静心修炼。
每次他仅是练上一时辰,便停下来,却是不急不燥。依他的估计,若是这般进度,只要再持续两年,便能突破瓶颈,进入下一层,金丹自温养进入大成,一跃而上,成就大道。
如此一来,他便不再着着急,况且,若是没有了美玉,修炼被打断,时间会陡然拉长,花上七八年的功夫,也是正常。
故当今之计,他最重的便是玉石地搜集,其余之事,排在第二位,瑞阳王他要一直扮下去。
而且,他发觉,成为一位王爷,尤其是这个朝代的王爷,委实是件妙事。只要不造反做乱,任由你怎么胡折腾,朝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顾,最多皇帝下诏训斥两句。
如此一来,他在这封地上,便算是一方之主,无人可制。
……
清晨,他刚回到王府,便见到江南云来访。
他这两天,一直早早便醒来,也不睡懒觉,洗漱完毕,出了王府,在外面沿着大街溜达,看一看早市。
逛过早市,在城里一间酒楼,吃过早饭,再慢慢溜达回去,悠闲自在。
他身后仅跟着两人,一个是李士龙,李指挥使,一个是老周,前者护卫,后者伺候。
在城里,王府的密卫遍布,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回到王府中,来到书房,还未等坐下好好喝口茶,便见到了江南云。
他已经有了吩咐,南云可以直接进到他书房,再行通报,不必等在府外。
他进到屋里,江南云已经在坐,正拿着一本书,坐在轩案前观看,动作娴静。
“师父。”江南云起身,放下书,裣衽为礼,玉脸沉静。
她穿着一件月白罗衫,素洁淡雅,周身一尘不染,不像是赶了很远的路。
“坐下罢,有什么急事?”萧月生摆摆手,坐到轩案前,占了江南云原本的椅子。
江南云每见到他,都是嫣然巧笑,如鲜花怒绽,今天却是沉着脸,定然有事。
江南云素手一招,一绣墩横移过来,她坐下,道:“师父,还真出了大事,恒山派被人埋伏了!”
“嗯——?”萧月一惊,双眼一闪,两道玉光直射出来,宛如实质,随即倏去,淡淡问:“是仪琳被人埋伏了?”
第469章 重归
江南云点点头:“嗯,正是小师叔!”
萧月生眉头皱起,紧锁成团:“可曾受伤?”
江南云沉吟一下,看他一眼,缓缓点头:“受了点儿轻伤,不打紧的。”
萧月生默然不语,双掌拍了拍,声音清亮。
脚步声响起,轻盈灵巧,一个少女推门侧身进来。
她穿一身桃红罗衫,身段儿婀娜,丰润动人,她瓜子脸,莹白细腻,如出水芙蓉,沾着露水一般。
她便是刚刚调过来的杏儿。
看到江南云在座,杏儿一怔,马上低下头,轻盈脚步,来到萧月生近前,放下茶盏,轻声道:“王爷,茶。”
萧月生摆摆手:“嗯,下去罢,不得让他们靠近。”
“是,王爷。”杏儿应一声,退着出去,拉上房门,目不斜视,看也不看江南云一眼。
江南云明眸紧跟着她,直到她退下去,转头望向萧月生,本想取笑一句,又马上省悟,把话咽下去。
……
萧月生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慢慢放下:“能悄无声息的伏击仪琳,这是了不得的本事!”
“是呀,小师叔的清心诀境界极高,比我更高一筹,灵觉敏锐之极。”江南云黛眉紧蹙着,点点头。
清心诀修习有成,不仅五感敏锐,便是第六感,亦是远超常人。对于危险,有奇特的感知,可以避开。
仪琳心如白纸,质朴浑圆,修习清心诀,进境奇快,更甚于江南云。虽说内力不如她,但论及玄之又玄的感觉,远远超出江南云。到她这般程度,对于危险可以提前预知,神乎其神,近于先知,断无可能被人埋伏了。
“究竟怎么回事?”萧月生转头问。
江南云摇摇头:“我只是收到消息,马上赶来跟师父你说。还没见到小师叔。”
萧月生问:“她们走的哪条路?”
江南云道:“一直走的官道,刚进山西境内,……被人在自己的地头上埋伏了!”
萧月生嘴角一扯,似是笑了一声,又摇摇头:“这一次,处理不好,恒山派颜面大扫。”
“是呀,所以我赶过来,跟师父你说一声。”江南云点头。
萧月生摆摆手,淡淡道:“嗯,你先回去,……什么也别做,就当做不知道。”
江南云讶然:“不帮小师叔一把?”
萧月生摇摇头,拿起茶盏,轻啜一口,悠然而道:“这一次,就看看仪琳怎么做。”
“是,弟子明白啦!”江南云明眸一转,恍然一笑,嫣然如百花齐放,容光大盛,照亮屋子。
她冰雪聪明,一点即透,看明白了师父的心思,是想锻炼小师叔,免得养成依赖之心,长此以往,永远做不好一派掌门。
“嗯……”萧月生想了想,又道:“派人暗中跟着看看,究竟什么人捣的鬼!”
“是。”江南云点头。
“这一阵子,你的清平帮如何了?”萧月生漫声问道。
江南云想了想,轻摇臻首,轻轻叹息:“他们还算得力,武功练得甚勤。只是一时之间,还是难堪大用啊!”
萧月生“嗯”了一声,想了想,道:“拔苗助长,总是有害。你也不必逼他们,慢慢来罢。如今我有王府为助,足以清静自守。”
“……是。”江南云声音低沉,若有所失。
萧月生差遣她时,她一直抱怨,自己没有一刻得闲,但萧月生这般一说,她却难抑失落,空荡荡的难受。
瞥她一眼,萧月生笑了笑,道:“你日后多静下心来练功,免得丢我的脸!”
“知道啦!”江南云低低应道,神采黯淡,仿佛枯萎的花朵。
萧月生不去理会,端着茶,看起了书。她临走时,神情黯淡,看着惹人怜惜,隐隐心痛,萧月生却是无动于衷,装做看不到。
……
萧月生来到一间院子,到了台阶下,沉声哼道:“照经,你可在里面?!”
“父王,孩儿在!”朱照经的声音自屋里传出,有气无力。
萧月生推开门,进了屋子,屋里明亮柔和,布置得金壁辉煌,处处摆着黄金饰物。
萧月生皱皱眉头,这个小子,俗不可耐,身在王府,却是一幅暴发户的俗气。
“哦,王妃也在。”他扫一眼,见到榻前坐着王妃,穿着窄细鹅黄罗衫,尽显婀娜身段儿,映得脸儿皎洁如月。
王妃起身,淡淡一礼:“王爷。”
马上又坐下,盯着躺在榻上的朱照经,看也不看萧月生一眼,冷若冰霜。
萧月生沉着脸,不理会她,上前两步,皱眉看着朱照经:“打几棍子,就这么个熊样?!”
朱照经在榻上俯卧,遮一薄薄的锦缎被子,哼哼呀呀,苦不堪言,其状甚惨。
闻听萧月生之言,他忽地扭头,大声道:“父王,打的可不是你,你当然这么说啦!”
萧月生冷笑一声:“当年,你祖父专好廷杖。我挨的棍子,数不胜数!……看看你,小小的十棍,就成这幅熊样,成何体统?!……真是慈母多败儿!”
王妃转头过来,丹凤眸子冷冷瞪着他,一言不发,紧抿着红唇,越发冷艳。
萧月生不看她,接着道:“今天歇一天,明天就给我下榻,早晨跟着我出去!”
“父王,你杀了我吧!”朱照经一挭脖子,重重哼道。
萧月生眉头皱起来:“嗯——?!”
“王爷,够了!”王妃忽地站起来,瞪着他,又弯又细的眉毛竖起,冷冷喝道。
萧月生一摆手:“我在教儿子,别插嘴!”
王妃细腻嘴角一撇,冷笑道:“真是好笑!……他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不能插嘴?!”
萧月生沉下脸来,瞥她一眼,转头望向朱照经:“你若敢不遵,再挨十棍!”
说罢,转身便走。
“你……”王妃皎洁如月的脸庞一红,怒气冲上头,便要跟萧月生理论。
但她的步子没有萧月生快,冲到门口,已经不见了萧月生的影子。
她恨恨跺脚,贝齿咬紧,咬得咯咯作响,怒气在胸口翻涌,几要气炸了胸膛。
“娘……”朱照经委屈地大叫。
她忙转身回到榻前,轻轻按下他,柔声道:“放心罢,娘不会让他打你的!”
“可我起不来,屁股疼死啦!”朱照经摇头摆尾,像小孩子一般撒着娇。
王妃忙点头:“对对,经儿说得对。你不用起来,看他还敢不敢打你!”
她恨恨哼道:“刑房的这帮子人,竟敢下这么狠的手!
朱照经懒洋洋地摇头:“也怪不得他们。……父王吩咐过,他们若不真打,就要拿他们是问。”
王妃柔声赞道:“我的乖经儿,心肠这般好。他们打了你,还替他们说话!”
“实话实说嘛。”朱照经不以为然,趴在榻上,打起了瞌睡,昨夜疼痛难当,没有睡好。
“好经儿,睡一下罢。下午娘再来看你。”王妃柔声道,拍拍他肩头,轻轻出去。
……
萧月生身形一闪,出现在观云山庄。
他一出现在山庄,忽然一怔,脸色微微变化。
出了寒烟阁,沿着湖上回廊,来到弱水亭中,步履缓缓,神态自然,悠闲得很。
弱水亭中,坐着一人,身着玄袍,将身子罩在其中,但清风飘荡,将黑缎袍子吹动,贴到身上,隐约可见其曲线的玲珑,荡人心魄,可谓魔鬼之身材。
萧月生暗自摇头,没想到任盈盈忽然返回了。
任盈盈倚着朱栏而坐,远眺湖面,一动不动,怔怔出神,似化为一尊雕像。
萧月生放重脚步,慢慢靠近。
任盈盈身子颤一下,随即一动不动,仍是一尊雕像,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脚步。
萧月生目光如电,对她的一举一动,莫不洞悉于心。
走到她近前,萧月生慢慢坐下,对她侧面微微一笑:“盈盈,好久不见。”
任盈盈慢慢转过身子,如花般的脸庞呈现在他眼前,目光闪动,如波光荡漾。
“好久不见。”她轻轻颌首,明眸紧盯着他,见他微笑望过来,马上又移开目光,脸庞一红。
萧月生微微一笑,盈盈还是这般容易害羞,娇艳欲滴,恨不得伸手采撷。
两人默然无语,静静坐着,对面目光一触,任盈盈慌忙躲开,秀脸飞上红霞。
……
片刻过后,脚步声传来,打断了二人之间的微妙。转头望去,却是一身白衣的向问天。
任盈盈站起身:“向叔叔。”
向问天身着白衣,腰系玉带,精神矍铄,目光却是柔和而深邃,并不精芒毕现,给人的感觉,是一个威严的人。却并不冷酷,心肠柔和慈祥。
向问天笑了笑,抱拳对萧月生道:“庄主,你回来啦?”
萧月生点头:“向总管,你们何时回来的?……事情可办完了?”
说着话,伸手指了指桌旁木墩。
向问天顺势坐下来,笑道:“这一次,遇到一些波折。还好,找到了绿竹翁,将他拉了过来。”
“是日月神教的人?”萧月生眉头一挑。
向问天点头,苦笑着摇摇头:“神教正在缉拿我与盈盈,……亏得庄主你派人过去,若是不然,还真被他们得手了!”
“他们人很多?”萧月生问。
向问天点头:“嘿嘿,差不多神教的长老一半儿都过来了!是下了决心要灭了我们。”
当初,萧月生不放心任盈盈二人,山庄的影卫训练好后,派了两个,前去暗中保护。
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他心中长舒一口气,谢天谢地!
向问天武功大增,远逾从前。魔教之人已经领教过。故这一次派了很多人,想要万无一失。不想影卫的出现,又搅了他们的好事。
“那些人可杀了?”萧月生问。
向问天笑道:“没有,……唉,咱们只来得及跑,顾不得杀人,脚下一慢,可就跑不掉了。”
萧月生呵呵笑了起来,想象着他们的狼狈。
向问天也跟着大笑,回想自己的狼狈,好久没有这般了,也觉好笑,又觉痛快。
萧月生稍一沉吟,沉声道:“向总管,我给你十个高手,你带着他们,将那些人杀了!”
“庄主……”向问天一惊,忙摇头道:“这些都是教中顶尖高手,个个不俗,还是不惹为妙!”
萧月生冷笑一声,重重一拍桌子,震得杯盏跳动:“敢动我观云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