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10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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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婉云一身绿衫,风姿绰约,见到宋静思与宋静云,颇是欢喜,便送了二女两柄剑。
这两柄剑自然不会是寻常之剑,锐利非常,虽算不上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宝剑,也相差不多。
二女自然欢喜,见师父点头,便欢喜地收下。
萧月生三人回了山谷,二女见到小山谷如此幽静,大是欢喜,兴奋得小脸放光。
她们喜欢清静,不喜欢喧闹,见到这个小山谷,实是称心之极,一下子便喜欢上了。
吴婉云将杜文秀与孙玉如唤过来,仔细地问她们的经历,待听到她们受伤,无法比武时,面色微变,待听到杜文秀与萧月生双修之法,治愈内伤,并将孙玉如的内伤治好,她终于脸色大变。
杜文秀跪倒在地:“师父,弟子有罪,……不过,若是下次再有那般情形,弟子也只能依旧如此选。”
吴婉云脸色变幻,阴晴不定,看着跪倒在地的杜文秀,默然不语,似是心中挣扎。
孙玉如在杜文秀身旁跪下:“师父,怨不得大师姐,大师姐全是为了比武,为了咱们派的声誉,若不是大师姐点了我的穴道,我也会这般选的!”
吴婉云狠瞪她:“你给我住嘴!”
她转向杜文秀,淡淡道:“文秀,你也知咱们的门规,门规森严,容不得人情。”
杜文秀道:“是,弟子明白。”
吴婉云微微颌首,道:“你先去怒风洞领罚罢。”
“是。”杜文秀点头,起身告退,盈盈出了大厅。
孙玉如重重一磕头:“师父!”
吴婉云摆摆手:“玉如,你也退下罢,莫来烦我!”
孙玉如忙道:“可大师姐她……”
吴婉云不耐烦地道:“她的武功,在怒风洞中足以自保,你瞎担心什么?!”
孙玉如低头道:“是。”
她自不会提起武功之事,免得师父省起,要废了大师姐的武功,那可不得了。
她一离开大殿,马不停蹄,跑出了山谷,来到萧月生的小山谷中。
萧月生躺在长长的椅子中,微眯着眼睛,看宋静思与宋静云演练剑法,忽听一阵急嚷:“先生!先生!”
听得是孙玉如的声音,萧月生懒洋洋地答道:“玉如,何事如此惊慌?”
孙玉如一溜烟儿跑了进来,直接坐到萧月生的身侧,娇声道:“先生,大事不好啦!”
萧月生坐起来,半倚着坐,问:“什么大事?”
孙玉如来到他跟前,急躁躁地道:“师姐的武功会被废掉的!”
萧月生眉头一挑:“谁废她的武功?”
孙玉如跳着脚道:“那当然是师父啦!……若是不然,谁能让大师姐屈服?!”
萧月生道:“为何?”
孙玉如叹息一声:“师姐犯了咱们的门规,按罪是要废去武功的。”
萧月生只是挑一挑眉毛,露出好奇之意。
孙玉如便滔滔不绝道:“咱们门规,烟霞派的女弟子是不能嫁给外面的男人的,这便是门规。”
萧月生眉头蹙在一起:“竟有这等事?!”
孙玉如点头:“这一条门规最是严格,一旦有人犯了,便会废去武功,贬为常人。”
萧月生顺嘴说道:“有些太苛了罢?”
孙玉如道:“这可是创派祖师所订的门规,每门弟子都需得严格执行,容不得一点儿差错。”
萧月生有些挠头,无奈苦笑:“玉如,这是你们烟霞派的内务,我是无权过问的。”
孙玉如道:“那大师姐她……”
萧月生点头:“你们师父是如何处置的?”
孙玉如道:“先让师姐去怒风洞呆着,……若是能多呆几天,最好不过,受罚还能轻一些。”
萧月生点头道:“若是真的想要废你大师姐的武功,你再来告我,否则,我不便出面。”
孙玉如点头,刚才只是乱了方寸,说了这一会儿,也渐渐平息下来,隐隐觉得,大师姐说不定能逃过一劫,如今的烟霞派,武功最高的,便是大师姐,若是将大师姐的武功废了,岂不是自毁长城?!
她打量一眼宋静思与宋静云,见她们两个一心一意地练着功,并没好奇他们的说话,笑道:“这两个小丫头,练功还挺认真呢。”
萧月生笑着点头,不置可否。
……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全亮,孙玉如便如一阵风般卷进来,直接闯进了他的屋子。
孙玉如进来便道:“先生,这次真的大事不好,师父要废大师姐的武功!”
萧月生一怔,自石床上坐起来,眉头紧锁,问道:“真的要废你大师姐的武功?!”
孙玉如点头:“千真万确,是师父亲口对我说的!”
第363章 青衣
“走,看看去。”萧月生腾地起身,大步走出小木屋。
孙玉如在他身后紧跟着,神色匆急,秀脸上满是忧色,若是大师姐的武功被废,烟霞派可是塌了半边天。
孙玉如跟他走了一段儿,忽然停下来,叫道:“先生,不是这条路呀!”
她刚才一直心有所思,没有注意路,跟在萧月生漫不经心走,忽然一抬头,发觉不是通往烟霞派的路。
萧月生点头:“嗯,我去怒风洞看看。”
孙玉如这才明白,白了他一眼,还不都是他闹出来的,如今大师姐要被废去修为,可如何是好?!
萧月生又道:“玉如,你先回去罢,我马上过去。”
孙玉如恨恨瞪他,樱唇嘟起,哼了一声,一扭柳腰,转身便走,一声不吭。
萧月生摇头一笑,知道她是生气了,小女孩脾气,怕是吃醋了。
怒风洞他曾来过,当初孙玉如受罚,他曾过来陪着,对怒风洞已极熟稔,脚下缩地成寸,转眼功夫,已到了洞口。
站在洞口,呼啸声,咆哮声隐隐可闻,萧月生吐气开声,温声道:“文秀,是我。”
他声音温和,缓缓传入洞中,洞内罡风呼啸如雷,他的声音却稳稳当当地飘进来,慢悠悠钻入杜文秀耳中。
“进来罢。”片刻过后,传来杜文秀清冷地回答。
萧月生踏步而入,乍一踏进洞口,一身青衫猛地贴上前身,头发眉毛向外扬起。
风吹在身上,如千刀柄飞刀同时割过来,萧月生虽不怕,却也觉难受,温润醇和的内息汩汩流动,滋润经脉。
杜文秀一身月白罗衫,静静坐在一张石榻上,秀发披肩,身姿端正,宝相庄严,宛如观音大士坐于莲花上。
清冷的目光飘过来,杜文秀淡淡道:“你来了?”
萧月生点点头,慢慢走过去。这张石榻,还是当初孙玉如受罚时,他扛过来的。
凛冽如刀的罡风对这张石榻视而不见,绕路而行,坐在这张石榻上,风平浪静。
他一坐到石榻,衣衫放松,眉毛头发皆低垂。
他望向她的明眸:“你可知,令师要废去你的武功?”
杜文秀对万事冷漠,对萧月生却敏感异常。他知道,若是自己目光落在她身体别处,她定要恼怒,担心自己想到了她的白玉似的身体。
杜文秀点头:“嗯。”
“唉……”萧月生叹息,摇摇头,温声道:“造化弄人,此事怪我,是我连累了你。”
杜文秀修眉一挑,瞥他一眼,道:“若没你,我也死了。”
萧月生笑了笑,温声问:“令师欲废你武功,如何处之?”
杜文秀淡淡道:“我这一身武功,皆是家师所赐,她欲收回去,便收回去罢。”
“你倒是豁达。”萧月生摇头,想了想,道:“不如,你逃出烟霞派好了!”
杜文秀修眉一蹙,露出嗔怪之色。
萧月生自失一笑,这句话也是存着万一的侥幸,看她为了烟霞派,甘愿双修,便知忠心程度。
他左手抚八字胡,站起身,在凛冽的风中踱步,抬头斜向上望,若有所思。
杜文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明眸锁住他,见他紧皱眉头走来走去,心里忽然泛出一股甜蜜。
这股甜蜜感觉来得突然,去得也快,很快消散,目光恢复清冷。
萧月生走回石榻,坐下说道:“文秀,你说,令师究竟会不会改主意?”
杜文秀摇头,淡淡道:“不会!……对师父而言,门规大于天。”
萧月生道:“那……,若你们派中所有的弟子一起规劝她,能不能管用?”
杜文秀摇头:“不能!”
“嗯……”萧月生沉吟片刻,点点头,一拍手,道:“既如此,只能这么办了!”
他抬头说道:“文秀,双修过后,你我二人阴阳平衡,内力便能合一,通畅无阻,……我有一个法子,可将一个人的内力完全注入另一人体内,事后随时可取回来。”
杜文秀若有所思,稍一沉吟便明白他的用意。
她一蹙眉,淡淡道:“可是需得双修?!”
她冰雪聪明,念头一转,便有所悟,既有这个法子,他却迟疑不决,定有为难之处。
萧月生笑了笑,摆摆手:“不必,若用这个法子,你会受不少的罪,与酷刑无异。”
杜文秀白玉般脸上,两团红晕飞快地涌出来,她忙转过头,声音冷淡:“我知道了。”
萧月生看一眼,她背影窈窕曼妙,惹人遐思。
……
使了缩地成寸之术,萧月生很快到了烟霞派的山谷。
他自演武场上经过,烟霞派诸弟子见他过来,纷纷停下动作,死死瞪着他,颇不友善。
大师姐乃是烟霞派的第一高手,虽然平常冷若冰霜,抿人于千里之外,众人却衷心爱戴,如今,竟因为犯了门规,便要被废武功,他们心中不平。
这股郁郁之气,怨不到大师姐头上,师父虽然有些严厉,却是严遵门规,无规矩不成方圆,也无大错。
唯一的罪人,便成了诱拐大师姐犯错的萧月生。
{5}萧月生对众人目光视而不见,低着头,若有所思。
{1}他与杜文秀之间,只是淡淡的朦胧的感情,并不浓烈,火候未到,差得还远,根本不到摘桃子时候。
{7}但当时情形,他亦无奈,只能用双修之法。心中却是叹息,这便如夹生的米饭,再难煮熟了。
{z}心思电转,他脚下闲庭信步,似缓实疾,转眼之间已穿过演武场,来到烟霞阁。
{小}站在阁前,他一抱拳,沉声道:“吴掌门,萧某拜见。”
{说}一个清秀的小姑娘跑出来,灵动的大眼瞅了瞅他,低声道:“萧先生,师父说,她略有不适,想要休息。”
{网}萧月生眉头一皱,心下明白,吴婉云避不见人,是不想听别人求情,是铁了心要废杜文秀武功。
小姑娘一颤,莫名其妙,打量周围,不知为何,好像天忽然冷了一般,她打了个寒噤。
萧月生道:“你去跟吴掌门说,我要见她。”
他说话很慢,几乎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小姑娘被他的目光一照,噤若寒蝉,忙点头,转身便跑。
很快,她一溜小跑出来,脆声道:“先生,师父请你进去。”
萧月生进了大殿,直接踏上楼梯,上了二楼,走进一间屋子。
屋子敞着窗户,一阵风涌来,夹杂着山谷湖水的清凉湿润,还有屋中原本的淡淡幽香。
吴婉云穿着一身白,秀发披肩,盘膝坐在西边的榻上,静静看着萧月生。
萧月生抱拳,微微一笑:“吴掌门,身子不要紧罢?”
心下叹息,她眉宇间一片阴翳,看上去竟有苍老之态,看着让人心酸。
吴婉云解坐下榻,穿上靴子,来到他近前,自小姑娘托着的木盘上接过茶盏,递到他手上,淡淡笑道:“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她转身坐到窗前绣墩上,轻掠耳边低垂的秀发,斜睨他一眼:“先生是来为文秀说情的罢?”
萧月生点头:“嗯,听说你要废了她的武功,不会是真的罢?”
吴婉云摇头,秀发如黑缎闪动,淡淡道:“此事不假。”
萧月生眉头一挑:“这岂不是自毁城墙?!”
吴婉云道:“门规森严,烟霞派弟子,无一可违。”
正在说话间,楼梯上蹬蹬响起,孙玉如冲了上来,跨步进了屋,见面便道:“师父,饶过大师姐罢!”
吴婉云眉头一蹙,不悦地瞪她:“你来做甚!?出去!”
“师——父——!”孙玉如倔强地盯着她:“咱们烟霞派不能没有大师姐呀!”
吴婉云摆摆手,哼道:“我自有主张,莫胡说八道,出去!”
萧月生温声道:“玉如,你先走罢,我跟你师父说呢。”
孙玉如点点头,心中思忖,萧先生对派中贡献极大,他的话,师父应能听得几分。
想到此,她转身离开,临走时仍带着几分不甘。
看着她离开,吴婉云重重叹息一声,见萧月生正望着自己,忙振奋精神,道:“她一直小孩脾性,不知何时能长大!”
萧月生点头笑了笑,不置可否,问道:“文秀的武功,非要废去不可?”
吴婉云看了看他,叹息一声:“我何尝不知文秀的重要,没有她在,烟霞派便失去了最大的屏障,……但若没有门规在,烟霞派必然散乱倒塌!”
萧月生看她一眼,点头不语,却是明白,她的话不错,能有这份识见,可谓是不凡。
他又问:“那她会被逐出烟霞派?”
吴婉云点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