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大魔头-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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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节舟算是中等型号的采石船，用来采集幽冥界虚空中出产的各类矿石。矿石名目繁多，大多数为魂师所用，它们零零碎碎散布在各个角落，想要收集就要进行细致的搜索。
易小七见到船员们站立在采石舟两侧，一旦发现特殊矿石，立刻就用射炮发出特制的爪钩进行打捞，有些则更为直接，干脆敞衣露胸站立船缘，手持爪钩，发现目标便使力抛射，和捕鱼十分相似。
这些爪钩十分巨大，每件都不下百余斤，这些人仅凭臂力就能远远将之抛出，而且精准无比，相对普通人而言，实力可谓吓人了。
这艘百节舟已经外出两年了，折算成地球年，竟有六七年之久，易小七很难想象如此漫长的寂寞岁月他们是怎么度过的，心中很是惊叹。
易小七隐隐感觉到那个叫李纾的娇媚女子似乎藏着许多心事，那看似愉悦的笑声中依稀带着淡淡忧虑，但对此他并没打算想去深入了解，毕竟这是人家的事情。
在他看来，这个女子并不简单，别说她能耐住寂寞进行这番长途跋涉，单凭她统管数千人已经算是巾帼不让须眉了。
期间，李纾遣人送了些矿石给他，说是赠送他的养魂石。
他惊讶地发现，这些石头内居然蕴含着浓厚精粹的阴气，纯粹的阴气能滋养魂体，他虽然从未接触过，可一下就喜欢上了。
捏着养魂石，魂息穿梭其中，立刻就感觉魂体舒畅，三魂如沐春风，让他原本以为达到极限的三魂刹那有松动的迹象。
啊！这是不是意味着法身大圆满并不是最终状态？
易小七大喜，当他得知这个世界上有魂师这种高阶存在，心中已经不止一次拿他们暗暗对比，他有种预感，自己和这类人的差别不大，只要自己得到相应的方法，必定也能成为真正的魂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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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十一
日子一天天过去，易小七也逐渐习惯用这里的方法计算时间了。
到了第十天，易小七的魂力已经恢复了三成，魂力带动魂息，进入良性循环，重新步入巅峰状态为期不远。
有了几成的魂力作为保障，已经不怕轻微的魂力损耗了，易小七习惯性释放魂念感受四周。
一层旁人无法感应的涟漪扩散，笼罩整条采石舟，他发现即便动用魂念，对采石舟也并不是一览无遗，置于船中央的那个魂器居然对他的魂念产生排斥之力。让他无法窥探到船舱内的情况。
对此他当然可以通过加强神念来强行渗入，可是没打算这么做，倒不是他害怕什么，毕竟他只是客人，这么做就是对主人的不敬了。
就在他打算收回魂念的时，突然‘看’到李纾正处在船体彼端和那个叫柯骆的中年男子正在交谈什么。
柯骆显得有些激动，不断舞动双手大声说话，却被李纾狠狠一掌掴在脸上打断了，柯骆先是一呆，随即意识到什么，急忙跪下来道歉。
易小七无意去刺探别人隐私，但恰好听到李纾和柯骆在适才话语中都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对方虽然救了自己，但是他总感觉对方每次看向自己的眼神都藏着什么，这让他不得不留意起来。
柯骆跪在地上说道：“我老骆不该对小姐出言无礼，还请小姐原谅，可是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那个姓易的来路不明，当时他突然跌入我们百结舟上我就起心想要杀死他，老骆怕他是个修罗，无奈的是，这种人是杀不死的……”
“噤声，这话可不能乱说，他看来并不凶恶，怎么可能会是……”
“唉，就算他不是，我们也不能将身家赌注都压在他身上，否则到时候真闹起来，他要是临场退缩，李家在盛筵坞可再无立足之地了。”
李纾扶起对方，惨然一笑：“盛筵坞现在就有李家立足之地么，如非李家败落，我爹怎么舍得让我独自闯荡幽冥！李家全盛时期拥有三十艘小型采石舟以及七艘中型采石舟，可是穆家那些混蛋暗中捣鬼，让我们损失惨重，以至于让我们供奉的魂师不满，眼看着我们李家再没有底牌跟他们斗，无论如何，这次赌也要赌上一把了。”
柯骆连忙摆手：“还有二少爷和三少爷呢，只要我们有足够的供应，就能请动钟魂师，但是小姐若是将赌注压在了姓易的魂师身上，供应就会不足，到时候两头不讨好……”
李纾摇摇头道：“采石之行风险太大，我二哥和三哥能不能顺利回来暂且不论，就算安然无恙，也不一定采到足够的矿石，这二年之约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我不得不作最坏打算。我知道你对易魂师存有疑虑，但是高风险同样代表着高回报不是么？”
柯骆叹气道：“这些我老骆如何不知，但我不仅仅是顾忌姓易的来历，我可听小越说了，这个姓易的连什么是魂器都不知道。我怀疑他根本就是个新晋的魂师，就算我们全力资助他，他能不能扛起这件事还是难说。”
“有这种事？”李纾语气稍显迟疑。
“千真万确，他上次居然向小越询问船上的镇空盘。还有，这些日子他可没闲着，常常会向船员们打听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就算他是其他界域来的，何以连我们这些凡人都了解的基本常识都不知道呢！”
“就算他是新晋魂师，一旦在盛筵坞结印，也就成了功曹的招揽对象，他若是担任了差事，成了一名阴差，势头反而盖过了那些游魂散士。我们作为引荐人，在盛筵坞身份立马水涨船高。”
“小姐太一厢情愿了，这些魂师哪个不是逍遥惯了，要他们加入阎王殿不见得愿意。”
“嗯……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再做考虑……过几天估计就能到达盛筵坞了，希望不要发生什么意外。”
“小姐多虑了，都快抵达盛筵坞了，有阴差坐镇，我倒是不太担心……”
说到这里，两人均已停止了争执，说的都是些关于船员调配之类的琐事。
易小七收回魂念，对于他们谈论的事情也有了初步了解。看起来李纾是想抛出某种利益，来争取自己同他们站到一起，而柯骆却持有反对意见，觉得需要衡量利弊。
总而言之，这些都是冲着他魂师的身份来的。
易小七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对方救了自己，他倒不介意伸手帮对方一把，但是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利用。
他是军人出生，行事喜爱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无论这些人想要图谋什么，他都没多少兴趣了解。他早就决定，到时候直截了当承诺他们一个要求，就当做还他们这份救命之恩。
说起来，他感兴趣的倒是他们口中提及的阎王殿、功曹、阴差什么的，这让他产生极大的联想。
这个世界被称为幽冥界，现在又出现阎王殿，阴差什么的，难道说这里真是所谓的阴曹地府？
可原本应该是鬼域的地方，为何会生活着一群活生生的人，还说着和古人一样的话。
这一切和他想象中都大为不同，谜样的黄泉路、无疆的幽冥虚空，诡异的阴曹地府。
易小七时而觉得一切出乎意料，时而觉得尽在意料之中。
他浮想联翩，也不知呆立了多久，突然魂念一动，刹那感应到什么，他猛然抬头朝采石舟上空望去。
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魂息波动被他捕获。
还没等他动用魂念观察，心头冒起强烈的危险讯号，他毫不犹豫催动魂力，魂息刹那外溢，灰色气息包裹身躯，化为一道残影，闪电般退至船舱角落黑暗处。
他刚刚退开，嗖地一声，一道黑光自空中呼啸坠落，眼看就要砸向甲板，那道来势汹汹的黑光陡然刹住了。
黑气四散，显露出里面一个麻衣老者，五官奇丑，身材矮小，双手负背，神情倨傲。
一十二
麻衣老者先是朝着两旁狐疑地扫了一眼，自言自语道：“奇怪，刚刚明明感受到地魂气息，怎么又突然消失了，难道是弄错了？”
待该老者再一次动用魂念扫过这艘船只，就基本确定自己弄错了，也就不再放在心上，重新将目光朝满仓被意外吓呆的船员扫去，淡淡地道：“谁是这破船儿的当家，叫他出来见我。”
其中一个胆大的船员结结巴巴地道：“请问，来的可是阴差大人？”
“阴差？什么狗屁鬼差！”
麻衣老者突然脸生戾气，手掌微微一抬，只听“啪”地一声，问话的那名船员脸上就被一道无形之力狠掴一下，力道之强，竟让二百来斤的他横飞出去，“啪嗒”压碎了旁边的木制船饰。
“啊！”
看到麻衣老者突然行凶，众人惊呼一声，先是后退几步，随即镇静下来，竟极有章法地互相靠拢，摆出一副防御的架势。
这些船员都是长期闯荡于幽冥虚空的采石老手，各个剽悍勇猛，虽然看出对方魂师的身份，也明白这些不死强者的手段，但是面对这种挑衅，各个心头血气涌起，就要不顾一切上前拼命。
麻衣老者丝毫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只是略抬下巴，鼻子轻轻哼了声，也不理会，自顾自朝下方虚抓，黑光闪动，一件斗笠似的物体从足底飞入他手中，翻手间，那东西就凭空消失了。
易小七在远处阴影中看到这一幕，心底轻道了声：“天魂空间！”
这麻衣老者刚刚出现时，他的确是吓了一跳，不仅是对方的突然袭击，而是对方落下的刹那给他一种极强的压迫感，这种魂息波动他只在魔头身上感受到。
不过当他看见对方将那件斗笠状的物体收入天魂空间，心中的担心反而一扫而空。因为此时那股如虹的气势早消退的一干二净，至于麻衣老者身上的魂息波动，在他眼中连那些银色鱼颅蛇都还不如。
这莫非也是一件魂器？
有过接触魂器经验的他立刻做出判断，不过看起来这件斗笠样的魂器可比那件镇空盘要强大的不少。
这家伙难道就是所谓的魂师？看起来不怎么样嘛……
嗯，有点奇怪，这样弱小的魂体怎么能孕出天魂空间，怎么能重塑肉躯呢？
易小七脑中疑窦丛生，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了解到大半了，现在看来自己知道的就是那沧海一粟。
他刚才仅仅是收敛了气息，不过那麻衣老者似乎对他的存在毫无察觉。这从另一面说明，对方的感知能力远远低于他。
来者虽然令他产生不快，不过他毕竟属于初来咋到的外来户，在什么也没弄清楚前，也不想招惹麻烦，于是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老者不告而来，早有人通知李纾，知道魂师霸道的她立刻匆匆带着一群随从赶来。
柯骆上前稽首道：“这位魂师前辈大驾光临，不知有何事需要差遣我等。”
他是位老江湖，知道惹不起这些人，也不提及对方蓄意伤人，只是放低姿态询问。
麻衣老者嘿嘿一笑，显然不想多说废话，将手一张，说道：“差遣就算了，赶紧给本师献上百方上品养魂石，我便不为难你们。”
此话一出，船上众人各个脸色大变，柯骆皱了皱眉，但还是忍气吞声地道：“魂师您说笑了，我们出去一趟也不容易，做的都是小本买卖，哪里拿得出这许多上品魂石。小的手头倒是准备了十块中品魂石，本是孝敬阴差大人的，倘若魂师大人您有急需，就先拿去应急吧。”
麻衣老者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轻飘飘地道：“莫非你将本师当成乞丐了不成？”
柯骆咬了咬牙：“魂师知道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十块中品养魂石虽然在您看来不多，但是对我们而言可是一大笔财富了，再多我们真就会亏本了，倘若魂师有意与我们签订供奉协约，宽限些日子，来日我等……”
麻衣老者极不耐烦地打算他的话，语气一沉：“啰嗦！莫非真要本师查看你们的库房？交不出来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李纾在旁边俏脸紧绷，此刻再忍耐不住，说道：“这位前辈如此刁难，未免不讲道理了些吧，我们李家采石舟是受盛筵坞阴差庇佑的，您若是强取豪夺，便是坏了条约，是要付出代价的。”
柯骆听了李纾几近强硬的口气，心中暗暗着急，他早看出这名魂师绝非来自盛筵坞，他们采石客最怕的就是在幽冥虚空碰到这种来历不明的魂师，这些人若是起了歹心，杀人越货，根本无从查找。也是因为如此，柯骆才对易小七抱着很强戒心。
幽冥界虽然有着一些俗定规则存在，凡人为魂师们采集矿石寻求庇护，魂师通常不会为难凡人的采石客的船只。但是凡事都有例外，除了少数无法无天的凶恶魂师，还有一些见财起意的无赖魂师故意在半途拦截。
当然，打采石船主意的都是些实力弱小的魂师，如果是某些大族的采石船队，通常会有供奉的魂师坐镇，想要沿途打劫，也不一定能啃得下来。
麻衣老者目光闪闪地打量着李纾，不怒反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