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录-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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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吗?已经足够了。”女子嫣然一笑,恍若花朵绽放,双眉尽弯。
“你先去找潮汐吧,听说她已经找到那个叫做修罗的小家伙了。”
“嗯。”
“此去,便不要回来了。此处,终不是你魂归之所。”鬼姥姥的长叹,透过凛凛烈风飘荡到远处,无情海的深处,白风更烈,鬼屿渐隐,又复消失在茫茫风中,似乎从未出现过一般。
鬼姑跨步走出来,海上凌烈的风鼓动着她的发,素柔的白衣如此淡然,恍若那鬼屿盛开的错魂仙,在死亡之地盛开出脆弱的美丽。
她看了石屋一眼,又看了无情海一眼,长叹一声,转身飘向鬼域外。
第七十二章 入世出世
南山寺所处的南山地处铁岭北阴,群峰耸立云雾缭绕,风景秀丽多姿,在南山最高处可观日月云生之伟景,可见滔滔南海不绝波涛,古人有“南山塞天地,日月石上生”的话语刻描之,其景色之美可见一斑。而在南山上依山而建,风格古朴云飘雾绕的一处道观寺院,便是让许多归隐修士心向往之的绝好所在——南山寺。
南山寺历来看重心灵修行,出世入世,皆凭心而决,取道自然,门内弟子皆静心修行,少有人沾染凡尘红网,个个看上去都超凡脱俗,仙风道骨。
弟子白日功课,便是撒扫拂尘,荷锄种菜,夜晚闭目静冥,旁边香火清净,伴松赏月。林间风声滔滔,心中自在清明,如此的修炼与生活,造就了南山寺众多的强者,但大多只是静心参悟天道自然,并不参与尘世之争,这些多身处幽山河涧,寻常时并不出入南山寺的殿宇院阁之中;但南山寺也有另外一派,主张入世炼心,进入滚滚红尘之中渡情炼心,从寻求人欲之感的红尘路上领悟自在解脱的法门,这些弟子一般住在南山寺之内,不少的已经下山修行游历天下去了。但也有留在道坛之内,或勤加修炼,或读书明心等等。
南山寺的掌教,被称为智者,皆是高深莫测之辈。而作为南山寺的的智者,一般由上一代智者选定,言需通达俗务但心胸悟证高深者方能担任。掌教需通达俗务,这样便能处理好入世门人的事务;而悟证高深,便不会影响出世门人的修行。智者通达智慧,乃是整个南山寺的精神领袖,也是南山寺得以凝聚的力量所在。有传言说南山寺这一代的智者,已经活了五百七十一岁,经历世间种种能洞察天地玄机万法微妙,在修士之中有极大的威望。也时常有不少心证不开困入迷途之人前来找智者,希望获取心灵明灯洗净污垢罪恶,所以南山寺虽处北方偏远,与其他门派相隔甚远,但是要论临门客访,南山寺倒是排在众门派之上。
而此刻,南山上通往南山寺漫长蜿蜒的山中小道中,魍魉正跃步而上。他一步便滑出十米的距离,而后轻轻点地,又是一步飘出,整个人低伏在山道上,仿佛山道旁突兀而出的石头树枝,对他全无影响,而快速的移动,让他看上去犹若黑影飘过,眨眼便已在几十米开外了。
南山寺的山门简陋,简单地用两跟石柱搭起一个门的样子。石柱之上有一副联。右边是:真做假时假亦真;左边是:无为有处有还无。魍魉站着看了一阵,嘴角扯起一抹冷笑便头也不回地跃了进去。
似乎是懂得道路,魍魉进入山道的一条更小的岔路,几个跃步便消失在密密的林子中。穿过丛林,绕过山石,继续上山,却已经到了南山寺的后山一处流水淙淙松涛阵阵之所。清净无人的山间,唯有一颗古松之下立有一草亭,亭下摆有一个及黝黑石盘,光洁石面之上刻有纵横方块的棋盘,刻纹凌厉而略有余出,但却纹路清晰入石三分,倒像是被尖利的剑直接划出来的一样。石盘旁边仅有一块草席,上面安坐着一位面容五十上下的老者,正一手一个棋子落在棋盘之上。
老者玄服披发,发间隐有霜白,风抚而过,可见他鬓间已尽白华,眉须苍苍,眼角皱纹条条,犹如他活过的年月在他脸上落下了风雪的痕迹。魍魉知道这些修为高深的巨擎们的年岁是不能用外表来评断,这些老怪们改变一下外表,只是很简单的事情。
魍魉远远便站住了,呼呼的山风带着凉意拂过,只听见魍魉温和的声音在风中响起:
“渡月上人,魍魉拜见!”
“啪”棋子又清脆地落在棋盘之上,渡月不语,只是皱眉看着棋盘。
魍魉眼睛也落在了棋盘上,只是让他悚然一惊的是,棋盘之上一颗棋子也没有,但是他刚才明明就看见渡月落子的!
魍魉摇摇头,定神之后再看过去,还是一颗棋子都没有。
“何事啊?”渡月迟疑了一阵,挥手又落一子。魍魉耳边却传来渡月厚重的声音。
“冰堂主要在下前来告知您,裂渊的入口已经找到。”
渡月呵呵一笑:“想必她已经进去了吧?”
“是,堂主和修罗,还有妖族的两位大将,已经进入了裂渊。”
“那你回去吧!跟冰如颜说,我会按照约定办的。”
“是,在下告退!”魍魉立即跃走,他身上的黑暗气息在这南山寺明净的环境之中太过明显,而且这个地方和渡月身上,时时散发着让他感到不舒服的气息。在修罗堂多年的战斗下,他本能地厌恶不能让他安全潜伏和隐藏气息的地方。
魍魉离去良久,渡月方才从棋局之中抬起头来。而此时却有另外一个比之渡月容貌更为年轻一些的老者,飘飘然地从小道中穿过树林来到草亭边。来者面容清瘦,头发松散地束在脑后,脸上带着自信从容的微笑,灰白的长袖在风吹叶鼓下飞舞摇动愈发显得他仙道有成,形容脱俗。
“拜见渡月上人!”
渡月转头微微一笑,点点头笑道:
“是真意啊,坐罢!”
话音未落,渡月一手便轻轻挥起,手指指处,草丛之中的无数尖长草叶无声飞起,就于风中飘摇,互相穿插,柔柔随风,眨眼之间,便成了一个厚厚草席,随着山风,被轻轻送到了石盘的另一面,与渡月相对。
真意丝毫不扭捏也不嫌弃,飘然落座。
“上人的修为,更加浑然天成了!”
渡月呵呵一笑,手再一动,棋盘上的棋子轻轻飘回棋盒之中。棋子晶莹剔透,将周围的景物都反映在表面。
“真意,你来得正好,先与我对弈一盘。”
“我哪里是渡月上人的对手,不敢在大方之家面前弄斧。”
“呵呵,何必谦虚,只管落子就是。”
“那我便陪真人下一局。不过,茶有茶道,棋有棋路,不知道上人这盘棋,想怎么下?”
“呵,你还想下点彩头?下棋之道,在于和,天地人和,自然登临大道。”
“上人,求和之道,在于争与不争。一争而正天下,强权压制之下无人异动自然天地大和。所谓有道通达,无道凶煞。正道必争,争的乃是天地正和。”
“呵呵,既如此,那我们便执子天下,如今魔道正兴,正道多舛。我黑你白,如何?”
“呵呵,黑主魔争,白主正和,上人却让真意执白,却是在考验真意了。那真意便厚颜下这天下大盘棋了!”
真意微微一笑,示意渡月先行落子。
渡月手指轻动,黑子灵动飘起,落在了棋盘之上,但是棋盘泛起一阵波纹,整个棋盘与棋子都消失不见。
真意嘴角轻笑,手掌轻挥,白子无声落下,棋盘与棋子又重新出现在两人面前。
“存乎一心,道妙自通。不错,浑然天成,隐隐有大道之威,看来我小看了必争之道啊!”
真意笑了一下:“要是浑然天成,自是上人之道,不含烟火,平和随意,犹若风中枯叶,自在而落,却处处皆着意天地,真意佩服。”
“且看我下一子!”
渡月黑子又落,波纹闪动,棋盘又消失不见。
真意又落一子,棋盘又复出现。不过让真意惊讶的是,棋盘上两颗黑子,却全部变成了白子。真意眼角微动,看了渡月一眼。
随后是啪啪啪的落子声,黑子一落,便转而变成了白色,棋盘上的白子越来越多,但是黑子却没有多少,且连气也没有多少,眼看着满盘落子,黑子却占盘极少,几乎都是死地。待到最后满盘皆白,却让真意有些惊讶的是,唯有一目空余,但是却是轮到黑子。只要一子落下,白子却是陷在了死地之上。
但是真意脸上,却没有焦急的样子,脸上依旧是飘逸淡然的笑容。
而在最后的一个棋子,渡月却罢手不下,却对真意笑了一下:
“你赢了!”
“呵呵,”真意却将最后的一颗白子落下,白子一落,全盘的白子全部化为赤黑,而无一是白。
“上人输了!”真意潇洒一笑,也罢手不落。
“呵呵,一心之意,存乎自然。你之心,果有天地。只不过现今的天地大盘,你怎么看?”
“呵呵,真人又在考验我了!”真意笑道,“智者早已有言,阴阳相济,道法自然。世间纷争,自有其理。我等存乎世间,其行其言,皆中大道之中,我想智者说的‘法自然’应当就是此意吧。”
“呵呵,即便智者,也逃脱不出命运之河,所谓的自然,也只是风中的飘叶,其实所经之途和所落之地,皆非自己能控制之事。命运之河的流向,又岂是我等凡俗能悟透的呢,‘自然’二字,虽不落痕迹,对这命运大道,又如何能说得尽诉得明!”
“呵,既然总是在这轮回,便落于天地之间,而世间万般,皆许你我遨游,争与不争,皆在我意罢了。”
“呵呵,说得好!如此,我可以向智者回报了!”渡月呵呵一笑手轻轻一挥,草亭、石盘、棋盘、棋子全部消失不见,唯有坐下的草席依旧。
“不知上人是何意?”
“南山寺的俗务,需要一个人来打理,有你来打理,我也可以卸任了,去悟那飘渺的大道轮回!”
“那刚才上人是在考验我?”
“真意,不是考验,是认识。”渡月笑道,“山水江河,人尘红缘,皆由你决之,目前就有一件事情,便要交给你。”
“上人请讲。”
“要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魔教已经将爪子伸到了北方,还派了个血杀堂来跟我们接触。这件事你看着办吧。”
“是!”
“如此,那我便走了!我本逍遥人,自当逍遥行,愿化作鲲鹏,扶摇将起九万里,一念便回逍遥地···!”
真意看着远远而去渡月,哈哈一笑。他手一挥,刚才的棋盘又出现在眼前,而他轻轻挥手,棋盘上唯有白子一只,落在了棋盘中心的天元之上。
“嘿,天地大异!”
第七十三章 太虚蝶梦录
千寒宫盛大的使者团备受瞩目地来到了青门中,青门也做出了高规格的接待,宾主尽欢。
而千寒宫使者团来拜访青门的第五天,便传出了青门与千寒宫正式结成友盟的消息。奇怪的是青门与千寒宫结盟当日,誓盟的的双方代表皆非两派的掌门,千寒宫的代表,是千寒宫大弟子萧水寒;而青门的代表则是青门门主的关门弟子绿茵。很多人都这差别之中看出了一丝端倪,两大派的年轻弟子,都成为了独当一方堪当大任的人物,甚至是南方的魔教教主残血,手下也有三大堂主为他征战,四处侵略。而唯独“长生天炎”与南山寺,却没有多少资质超群的青年才俊。相比较来说,青门与千寒宫更加被看好,因为年轻一代,总是代表着以后的世界。
而此时在青门长长却悄无人声的山道上面,萧水寒与绿茵在山道上漫步。经过一场雨之后,山中雨雾濛濛,雾气浓得几乎看不见前面的路。树叶草叶上时不时有圆滑的水珠滴落,落在地面的石头上嘀嗒做响。
含着水雾的空气带着雨后特有的清新,让人愉悦放松,而白雾犹如屏障一样将两人的身影掩盖起来,似乎形成了只属于两人的世界。
绿茵心情似乎很好,抬起手轻轻地将叶尖掉落的水珠引在手指上。水珠在她指尖浮空而凝,不落不去,晶莹剔透犹如珍珠一般。绿茵娇美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唇边泛起的小酒窝更让她愈发娇嫩可爱。
萧水寒身着白衣,似乎要融入了白雾之中,他与绿茵并肩而走,只是静静地看着绿茵,不言不语。
“漂亮吗?”绿茵将手中水珠举到萧水寒面前,像小孩子炫耀自己得意的礼物一样问道。
萧水寒微微一笑:“美丽,但很容易消逝。”
绿茵瞪大地看着萧水寒足足有十几息的时间,当看着这个比她高一个头身材颀长的少男面容有些尴尬时,她方才扑哧一笑:
“我发现你真的不懂哄女孩子啊!”
萧水寒说道:“你需要哄吗?”
绿茵素手轻挥,水珠顿时消散,融入了周围的浓雾中。
“女孩子都需要哄的,你不知道吗?”
萧水寒呵呵一笑:“不知道。”
绿茵继续向前走,萧水寒跟在后面。
白雾更浓,时刻不断的浓雾让脚下的青石都略显模糊。但这没有对两人造成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