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录-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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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的头颅。
他甚至没叫过他一声“爹”!
也没叫过她一声“娘”!
但是很多事情,等想做之时,却已经没有机会!
他想叫出声来,却张大着嘴,喊不出来。只有眼睛之中,眼瞳反影出来的,是血泊之中的两位老人!
那串在他怀里的佛珠,悄然地掉下来。落在地面之上,碎成了无数散粒。
第二章 离乱人间
外面站着不少大汉,还有很多孩子,都是镇上的小孩。那些小孩又哭又闹,有些吓得说不出话来。街道上其他房子,已经火焰冲天,烧了起来。几个大汉,围着一个混身黑袍之人,火光映照,却也看不清楚他连帽斗篷下的面容。
大汉们抓着小孩,列成队伍。小孩子们毫无反抗之力,有些哭得不行,有些已经吓傻了。唯有张莫问不哭不笑,只是呆呆地。
那黑袍人在队伍之中走了一圈,伸手指了一个发抖得犹如筛子的小孩。那大汉丝毫没有犹豫,挥起刀将那小孩的头砍了下来。张莫问知道那个小孩,他是镇头那姓刘家的,平时多病,时常不出来。黑袍人继续走动,连指了几个被吓得连站起来都没力气的小孩,大汉都一一将他们杀死。走到张莫问面前的时候,那黑袍人停了一下,静静地看了十来秒钟。街道上静得可怕,连刚才哭得不行的也都静了下来,一些大汉已经屏住了气,这位主子可是喜乐无常,也不知道他会发什么命令。而随手一指,便取一人性命,杀人如视杀鸡,让人不禁对他的手段胆颤心寒。
“桀桀,居然是先天寒体。有意思,带回去吧!”那黑袍人手一挥,领着队伍消失在黑夜之中,留下火光冲天的小镇。
他,浑身破烂,身上还有不少的伤痕。手中,正在将一块布包裹在一把雪白晶莹的长剑之上。这个九岁的孩童,目光坚定,脸上棱角分明,眉目俊俏,已显出一个美男子的雏形。他身上的伤,有刀割般的直棱,也有树枝刮出的凌乱,更多的,是滚落地面的擦伤。
他正在一条小溪边,身边坐着一个大声哭泣的小女孩。小女孩方才六岁,穿着红彤彤的小布衫,两边扎着小辫子,但是已经凌乱不堪了。小女孩身上衣服虽也有些破损,但是却是没有受伤。红润的脸蛋上,是大大张开的眼睛,大滴大滴的泪珠,正从上面滑落。小女孩已经哭得抽噎起来,眼睛无助地看着少年,双手伸向他,似乎是在寻求温暖的安慰一般。
少年终于将长剑包好,背在背上,然后对着女孩笑了笑,伸手去抱她。男孩身体力气还算不小,轻松地将小女孩抱起来,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嫣儿不哭,噢,嫣儿不哭!”
男孩一边走,一边哄着怀里的小女孩。小女孩居然很听话,在男孩怀里之后居然渐渐地收住了眼泪。但是嘴里面却还是不住地喊着妈妈,爹爹。
男孩眼睛里面,也渐渐充满了泪水。但是他咬咬牙,鼻子上引出泪水的酸感被他忍受过来。抱着女孩继续走。
“我要妈妈!”女孩叫道。
“嫣儿乖,哥哥带你去找妈妈!”
“妈妈呢?”
“妈妈在很远的地方。嫣儿要乖,要听话,不然妈妈就会不要你了!”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妈妈不要我了!”女孩又哭闹起来。
男孩心中一痛,脚下一个踉跄,两人摔倒在水中,女孩哭得更厉害了。男孩眼圈也发红,他的牙齿咬得如此用力,将他的嘴唇都咬得发白。连忙抱起女孩,将她身上的湿衣脱下来。但是女孩却用力挣扎,打着男孩,不住地哭着。
第二天,男孩带着小女孩,出现在一个村庄之中。小女孩似乎哭累了,静静地环抱着男孩的脖子睡着了,她睡得如此安宁,似乎身边的一切,都与这个玲珑的女孩子无关一般。她粉嫩的脸上,依旧残留着泪痕,但是看着她剔透的小皮肤,却让人心中生出无限的爱怜。
男孩走在村庄山,引起了许多村民的注意。这两个不大的小孩子,却只身走在这荒郊之外,而那男孩还浑身破烂,如何不让人心生怀疑。
男孩走到人群面前,缓缓地将妹妹放在地面之上,然后自己噗通一声,跪在了人群面前。
“求求各位大叔大婶,给我们兄妹一口吃的!我们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男孩磕头如此用力,将地面都磕出了一个小坑,而地面的泥沙之上,隐隐出现了殷红的血迹。
村民大多数淳朴善良,但是多数生活艰难,平时吃口饭也甚为艰难,如今却有人乞讨,虽然心中不忍,但是却也毫无办法。男孩磕喊了良久,头上鲜血直流。一个妇女终于看不下去,跑回家中,将家里面的米粥端了一碗出来。
男孩感激地接过来,道谢良久。编出一些话回答了妇女的询问之后,将躺在地上的小女孩叫醒了。
女孩似乎也饿得不行了,醒来看见米粥眼睛都亮了,顿时喝了起来,还数次呛到了。男孩在一边看着女孩吧唧吧唧地将一碗米粥都喝完了,脸上顿时绽开了笑容。而妇人看见男孩的深陷的眼珠和消瘦枯干的脸庞,想到刚才他看着女孩喝粥时,喉咙一上一下地咽噎,妇女心中不住地酸楚起来,这个男孩,显然也是什么都没吃啊,但是他却将这碗粥给了小女孩吃。妇女心中不忍,接过碗又回去拿了一碗来。男孩又递到女孩面前,看着女孩摇摇头,自己方才吃起来。
男孩带着女孩,似乎要到哪里去,喝完粥,停也不停。男孩背起女孩就离开了村庄,循着路途而行。女孩十分不安分,喝完粥似乎也有了力气,高兴地指指点点,问这问那。男孩都耐心地为她解答。
小女孩也会问:
“哥哥,妈妈去哪里了?”
男孩又是一阵心酸,犹豫良久方才道:“妈妈跟爹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为什么他们不带我们去!嫣儿要妈妈。”小女孩嘟着嘴道。
“哥哥不是带着嫣儿去找妈妈了吗,嫣儿要乖,才能见到妈妈啊!”
“哥哥你最好了!那嫣儿会很乖很乖的。”
“嗯!”
“哥哥,嫣儿饿了!”
“这么快就饿啦?”
······
这是一处山洞,四周的洞口,射进来阳光。但是洞内依旧晦暗,只看得见洞内的地面上红黑的一遍,四周是无数飞舞的苍蝇和蚊子,地面上有蟑螂,老鼠。入到洞中,便传出来一股挥散不去的尸腐的味道,还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洞内十分安静,除了老鼠蚊子和苍蝇的声音之外,还有人的呼吸声。这昏暗的大洞之中,放着一个巨大的铁笼子。笼子十丈见方,全是由大块的粗铁焊成,结实紧密。而无数的老鼠蟑螂,正从这铁笼开出的框条中进进出出。那股尸腐味,正是从笼子之内传出来。
但是,如果见到笼子里面的情景,便会让人大吃一惊。笼子的地面之上,全都是尸体,小孩的尸体,有些死状恐怖,一些断肢一些去首,尸骨之上,正发着阵阵恶臭,无数的苍蝇飞舞,尸体上已经生出了咀虫,正在尸体之上翻滚。一颗头颅之上,腐败的脸上已全是尸虫,那突兀的眼珠发白,涨裂出一股让人恶心的颜色。啪地一下,这眼珠突然爆开,射出里面的液体。有一股苍蝇嗡嗡飞来,落在那爆开的眼睛上面。
但是,这个笼子里面,居然还有人。一群孩子,披头散发,浑身破烂。而且,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把匕首。笼子之内,有百十来的小孩,每个人都静静地坐在地面之上,目光呆滞,丝毫不理会身边那作呕的尸体和腐臭,因为有些人身上伤口也长满了咀虫,毒脓横流,也是恶臭不已。但是角落之中,却有一个孩子,脸上全部被头发所掩盖,那发丝之间,露出的,却是一双阴寒的明眸。
“当当当!”一阵敲击铁框的声音响起,笼子内的小孩,无论是七岁还是十岁,还是十二岁,眼睛全部都亮了起来,似乎那种声音,给他们注入了无穷的力量。都向恶狼一般爬动着冲向铁门边。那里,有两个人,带着面具,端着水和馒头。
看着这群为了吃便成野兽一般的人,那两人似乎已经适应了这种状况,还开着玩笑。
“哈哈,你看看,今天不知道还要死多少呢!教主已经等不及了!这两天,食物越来越少了!”
“是啊!今天的,恐怕只够五十个人填肚子!”另外一个同样戴着面具的人答道。
“刚来的时候,还有千百人呢!你看现在,只剩这么点了。”
“快点发吧!这地方越来越臭了,真不知道这些小孩怎么活下去!”
两人将馒头抛入笼子之中,就像是给野兽喂食一般。将水和馒头抛完,两人立即离开了山洞。但是笼子之内,却是鲜血直溅,血肉分离。只见刚才还静若死尸的小孩子,个个都变成了野兽一般,失去了理智地扑向地面上的馒头。一个小孩拿到馒头,刚刚想张开嘴,旁边便有一把短刀闪动,将这孩子的嘴皮割破,将馒头抢了过去。而抢到馒头的孩子想逃过一边享用这保命的粮食,却被人一脚绊倒,摔在地上,后面立即有人跳上他的后背,一刀插入他的心脏。手段快速凌厉,没有丝毫的犹豫。馒头掉落地面上,沾着地面上的腐尸和脓血,但是却被另一个急忙捡起来,混着咀虫塞入自己的口中。但是馒头还没下咽,又一把刀,插入了这个人的腹部。
笼子角落里,有一个人一直没动。这个与别的孩子年纪相差不大,笼子里面原来还有认识他的人,但是都死了,有人曾经说起过他,说他姓张,是个哑巴。这个孩子从来没发出过一声叫声,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他都是呆呆地呆在角落之中。他的食物来源···很简单,在笼子里混乱不堪之时,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走了几步。旁边的人还在混战,但是他,手中绑在手上的匕首闪过一道光,一个靠近他的人的头颅,立即掉到了地面之上,然后,第二个,第三个,接近他的人,一个个地倒下。直到他拿到馒头,拿到了水。
曾经,也有孩子组织了十几人围攻于他,但是,第二天,除了他身上无数的伤口之外,他身边躺着的,都是小孩的尸体。而且,每次分完食物之后,便是他身边的尸体最多。笼子里面没有人能抵挡得了他,而他,唯有杀戮。
拿到了食物和水,他又坐回了角落里。笼子内的激斗依旧进行,有些馒头已经碎得不成样子,但是与他无关。曾经,他也做过很多次这个笼子时常发生的事情,吃别人的尸体,喝别人的血。今天,似乎又会发生这种事。这已经是活下去的一条定律了,吃,或者被人吃。
那些一双双已尽成野兽的眼睛,却没有一双敢看向那个角落。因为那里,坐着的,不是野兽,是恶魔。这是这些已失人性的小孩本能的感觉。
第三章 十年凄凉事
姑苏山之北,有一城依山而名曰姑苏城,其城虽不大,但是其间却是诸多烟花繁华之地所在,不少大商大贾皆定居此处,使得姑苏城日渐繁华,大有升龙登荣之景象。对于生活姑苏城中的许多人来说,这些天特别平常,但是对许多在下层生活的乞丐来说,可是倒霉的日子。半个月前忽然来了个十岁上下的小乞丐,牵着一个更小的小女娃,说要让这些乞丐上供。乞丐们见他人小皆不放于心上,都以为他脑袋有问题,谁知道那少年挥着手中的一跟麻布包着的像棍一样的东西,居然将众多乞丐打得满地找牙,无奈之下众多乞丐只好每日上供,乞丐所获银两皆被少年搜刮而去,众人苦不堪言,正当众人以为暗无天日之时,那少年留了几天之后,又复牵着那个干干净净的小女娃走了,倒像是没出现过一般。
一个月后,“长生天炎”的山门外跪着一个少年跟一个女娃。神奇的炎崖高耸千丈,山下野兽时常出没,唯有山间一条石阶小道相通山脚。小道蜿蜒弯曲,时而隐没在密密的绿林之中,时而突兀在危险的石崖边,石阶上绿苔杂草丛生,平时皆无人行,“长生天炎”的弟子平时皆是御剑上下,唯有每隔五年,“长生天炎”收得新弟子,方才会让新弟子在门人的陪同下从此道登上炎崖,意喻修道之路唯多艰,入门弟子需坚定内心,克服万苦。而这个少年,背着这个小女孩走了四天,方才走上炎崖来。
炎崖高耸,历来便没有安排弟子守门。此时正有两个弟子在门前扫地,见到两个孩儿出现在“长生天炎”的门前,心中惊奇不已。惊奇有二,其一是这两个孩儿如何穿过山下毒蛇猛兽,爬上千丈炎崖;其二,这两个孩子为何要上炎崖来?
“你们是何人?为何上我‘长生天炎’来?”扫地弟子,询问男孩道。
男孩从怀中掏出一块红艳如血的玉佩,玉佩有巴掌大小,系着一个红穗子。
“我找门主!这是信物。”
那些弟子惊疑一阵,见那孩儿浑身上下脏乱不堪,却拿出如此异宝。弟子不敢迟疑,入门报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