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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海皇苏醒(绿痕)-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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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脸欢迎的北海朝他咧嘴一笑,「你的命若能活那么长的话,我拭目以待。」等着收拾他的人可多了。
  在临渊来到波臣身旁扶抱起昏迷的她时,老早就不在原地的北海,已上了那艘正等着他的船,并掀起已停止的海风,悠悠哉哉地坐在船板上等着风儿将他送返狼城,抱着波臣的临渊,再三地看着海面又扬起令他心中暗怒丛生的海涛,愤然地转身走向岛上波臣为他准备的别院。
  安顿好迷香尚在身上未退的观澜,并要求北海在路经玄武岛停船,好将观澜交回给心急如焚的沧海后,被北海留在船上没有下船的涟漪,原本不知他还要去哪,但在船儿被风吹向那座浮在海面上的大岛后,她怔站在船首久久无法言语。
  「涟漪?」眼见她的面色有些不对劲,北海连忙停妥船只,挨至她的身边看着眼中似有泪意的她。
  「我从未来过狼城。」过往的回忆,在她见到这座岛后,霎时全都再次回到她的面前,这令她想起了那座种满金色花儿的孤岛,也想起了在那些孤单的日子里,她是曾如何在白日里远望着海洋的另一边。
  北海无言地以指盛起一滴自她颊畔滴落的泪水,同时将她揽靠在他的胸前。
  涟漪偏首看着以往总是求之不得的狼城,「一直以来,我就只能在岛上望着这座城,望着你的窗、你的影子……」
  他低声在她耳边轻喃,「妳高兴的话,也可以脱光了我的衣裳,再拿条链子将我栓在妳身上。」
  往昔之人与城,皆不再遥不可及,亦不再是属于他人,如今在他这双眼里,所在乎的,也只有她而已,涟漪在他扶抱着她下了船后,站在海岸边,边聆听着在狼城下面从容而过的浪花低语,边对他绽出浅浅的笑靥。
  头一回见她这么对他笑,北海当下捧住她的脸庞,在确定自己已永远留住那抹笑靥后,任凭海风吹起她如瀑的长发,将交颈相吻的他俩淹没。
                「她就是你不肯离开人间的原因?」
  一声不响就跑来友人家中乱逛的封诰,参观完了殿外的露台踏进殿内后,又在宫内晃来晃去地绕了一会,接着再晃王北海的面前,一手指着外头远处躺睡在躺椅上晒着日光的涟漪问。
  北海相信他的眉头,这辈子从没皱得这么深过。
  「你怎投胎成了个男人?」当年那个大美女哪去了,而这晃呀晃没个正经的小毛头又是打哪来的?
  「是三个。」封诰还得意洋洋地朝他亮出三根手指头炫耀。
  落差太大了……好险当年他强留住涟漪,没让她也跟川神一样试着去投胎,这不,瞧瞧,风险多大呀!万一涟漪投胎成了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怎么办?他岂不是得对着这片迷海夜夜垂泪至天明?
  满心充满震撼的北海拍拍胸口,努力命自己适应这张长相之余深吸了口气,「你来这做什么?」
  他吐吐舌,「听说你的窝浮出海面了,所以就来这叙叙旧。」
  谁跟她……不,谁跟他有交情来着?
  「我记得咱们之间并无什么深厚的友谊。」百年前这家伙光是宠着那票地藏神子,就忙得没空理会其他神人了,就连天孙他也不太打交道,现在才来拉感情?
  封诰无奈地将两掌一摊,「将就点吧,这世上的神人不多了。」
  「天孙不是也投胎了?要找就找他去。」不希望他留在这的北海,闲聊没两句就急着赶神。
  「现下他还在忙,没空理会我。」很不识相的封诰刻意朝他挥挥手,「别那么急着赶我,我只不过是来看看,这也不成?」
  「要看就回地藏看。」
  「谢了,看过了。」若不是为了廉贞,他才懒得再踏进地藏一回,要他再回去?下辈子待他心情好再说。
  冷眼看着他满脸嫌弃的模样,北海简直难以相信眼前这小子,跟以往那个为了地藏,事事都肯做尽的女娲是同一人,他还记得当年在大军即将开往两界之战的战场前,女娲脸上那不得不为的不甘,但现下,在这小子身上,却全都消失无踪。
  「你狠下心抛弃地藏了?」他不得不这么推测。
  封诰耸耸肩,「反正有人抢着当女娲,不差我一个。」想要扛那重责大任的人可多了,无论是地藏还是三道,此等人比比皆是。
  在这方面,无论百年前后,都无法像他一样轻易作出决定的北海,不自觉地拧起了眉心。
  「你打算拿海道怎么办?」来这就是等着问他这句的封诰,有些明白地看着再次面对选择后,还是没法很快就作出决定的他。
  说实话,他还在想,也仍在考虑。只是不管他再怎么想拖延时间作出决定,推着世事走的波涛,仍旧不给时间地一涌而上,他想再过不久,他又得和当年一样,非要等到面临最后关头,才慢吞吞地给大家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好心转告的封诰指着他的鼻尖提醒,「天宫那小子说你欠他一个人情,他还说,你要是敢不还这个人情,他一定会翻了你的海道。」
  「你呢?」没把天孙放在眼里的他挑挑眉,「你不下水搅和?」他不是爱神子吗?
  「我都死过一回了,我才不再奉陪。」封诰笑得很奸诈,「这回,我要等着看戏。」上回去搅和的下场,就是肚子被划破,脑袋还顺手被一刀砍下,在曾死过那么惨后,他才不要再重蹈覆辙一回。
  「你的性子变差了。」北海不敢恭维地瞪着前前后后差了十万八千里的他。
  他用力哼了口气,「你也去投胎看看你就知道,到时我看你的性子变不变。」没试过的神没资格说。
  「除了来看我外,你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个人了,还能有什么目的?」本来愈看环境愈满意,还打算在这住上十天半个月的封诰,在他那赶人似的目光下只好赶紧否认。
  「你不在乎地藏少了个雨师?」有空来他这逛逛,还不赶快回去那个跟帝国一样损失的地藏看看?这小子当真不在乎他的宝贝地藏啦?
  他撇得一干二净,「那是天意。」又不是他叫阿尔泰去杀了雨师的。
  「或者该说是阿尔泰在为你报复地藏?」扳着手指头算出些许内情后,北海不以为然地瞧着他。
  「我能说什么?」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澄清清白,「阿尔泰并无女娲的记忆,我也未曾煽动他什么,他的所作所为,全都出自于他本身的意志,我千涉下了他。」雨师之死,就如同他也不明白阿尔泰干啥去偷了天孙的神器一般,他最多想得出来的结论就是……阿尔泰又太无聊,闲着没事做。
  「你真不反对他投效皇帝?」
  封诰三两下就看穿他,「少来了,你不也对皇帝感兴趣得很?」装客气?哼,三道的三位神人,只怕都跟他一样把重头戏全看准就在那个名叫浩瀚的人身上。
  「我只是好奇。」被他这么一说,就算是有着满心的期待,北海也就更不愿意承「我也同样好奇。」与他相比,封诰就显得落落大方,「我常在想,在有了那个浩瀚的搅局后,人子与神子究竟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北海白他一眼,「等着看不就知道了?」
  「是啊,等着看。」封诰再赞同不过地颔首,一手轻托着下巴倚在窗边看着外头波光潋滥的海面,「身为神人,等着看,本就是我们的使命。」
  不只是花开有一定的季节,轮回有一定的轨迹,命运,也有着它行走的一定方式。
  身为神人的他们,虽说创世是他们的使命,但他们却从无心去干涉人间,他们就像是一个个捏陶师,尽心地捏塑出陶瓮后,为它沾染上颜料,再将它放至火窑里,看着它在经过烈火的淬炼之后,缓缓散发出它美丽的釉泽,无论日后是好是坏、是成是败,这都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他们唯一的立场,就只是等在窑外观看。
  只可惜,仰赖他们的神子,似乎,从无人这么想。
  「话说回来……」他赞叹地望着眼前湛蓝得令人着迷的迷海,「忘了那些恼人的麻顷事,不看人、也不理会世事的话,这还真是一片美丽的海洋。」都怪这世上的心事太多了,多到让人忘了这片海水有多蓝。
  「佩服吧?」备感得意的北海,不可一世地抬高了下颔。「说求求你,我就教你怎么弄出这片玩意。」
  封诰将嘴一撇,「啧。」都过几百年了还是一样的有病和臭美……
  当躺睡在外头的涟漪,在椅上翻了个身时,封诰已蹦蹦跳跳地到宫里四处闲逛了,迫不得已只好再多留贵客一阵的北海,没好气地挑着眉,赶在涟漪睡醒前踏出露台外。
  方才睁开的一双水眸,在大掌温柔的轻抚下,再次舒服地闭上。
  「谁来了?」
  「没事。」他低首吻了吻她的睡颜,「再睡一会。」
  「嗯。」
                「观澜,杀了他,咱们就没海皇了。」
  再次一脸无奈地架住直扬起剑想杀人的同僚后,沧海语气十分遗憾地在她身后重复。
  「他说的还是人话吗?」气得只想除之后快的观澜,不死心地在他怀中挣扎。
  「他本来就不是人嘛……」虽然也很想冲上前砍那个把话说完后,就翻过去再睡大头觉的自家主子一刀,不过长时间与北海相处下来,耐性已被训练得很齐全的沧海,还是理智地夺下她手中的长剑。
  受海皇之邀,联袂登上狼城的观澜与沧海,怎么也想不到,在波臣已与那个名叫临渊的男子结盟,并率海道另一半神子进行叛变,准备推翻海皇另立新主时,这个完全不觉自己地位已岌岌可危的北海,竟还大剌剌地窝在他的老窝睡觉不说,甚至方才就在他俩一同吵醒他后,他还边揉着眼,边对他们俩劈下一记令他俩同时心火翻涌不休的响雷。
  青天霹雳也不过如此。
  以往他再怎么轻佻、荒诞,或是再怎么耍浪荡优游女人的世界,她与沧海都睁只眼闭只眼由他去了,可听听这家伙方才说了什么?
  不关我的事。
  现下他这名海皇的臣子波臣,已联合了外人要推翻海皇重造海道,而他这个造物主、海道另一半神子热烈支持的对象,却只把话一撂,就翻身继续睡他的大头觉?他到底还有没有身为海皇的自觉?
  「你既创造了海道,你就该对它负责!」在他面前气急败坏地踱来踱去的观澜,愈想就愈火大,索性扯开嗓子再对他吼上一回。
  横躺在椅上,一手撑着面颊的北海,徐徐挑高了一双墨眉。
  「就算是自己所生的子女,他们也该有长大的一日不是吗?」呿,难不成生了他们后,还得一路看顾他们到老?那要不要他也顺道喂他们吃、帮他们穿?谁说创造一个海道,就得永远跟在这些神子的后头替他们擦屁股的?
  观澜额上青筋直跳地大步上前,但沧海却一把拉回她。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沧海?」她讶异地瞪大眼眸,没想到他竟在这时不连成一气,反而还投靠到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那边去。
  「我只是就事论事……」沧海轻轻叹息,不得不承认那个看似永都不会认真的臭小子,说得其实也有道理。「就算他是造物主又如何?我们的命并不是他的,他也的确不需永远为我们负责,并将我们护在他的身后。」
  被他俩扰来嚷去了半天,睡意已失的北海在椅上坐起,朝他俩清了清嗓子,获得了他俩的关注后,他慢条斯理地将一指指向远坐在外头看海的涟漪。
  「我重回人间,只为她。」
  观澜的眉心锁得死紧,「那我们呢?」
  「告诉我,风神为何离开海道?」他侧首轻问,一下子就令最是明白飞帘心情的观澜闭上了嘴。
  「我就说吧。」沧海伸手拍拍她,十分认同北海的想法。
  「总之,海道的家务事,由你们自个儿摆平。」北海愉快地向他俩交代,并刻意将观澜看得很扁地问:「这种小场面,用不着我出马吧?」
  才不希罕他来插手的观澜,方平息不久的心火随即又被他给惹毛涌了上来。
  「用不着你!」笑话,上回六器派兵前来攻打海道,三岛岛主只出动了两岛,就打退了欲进犯海道的帝国之军,这回不过是海道自家的一场叛变,规模甚至不及上一回庞大,何难之有?就算对手是波臣,她也有把握将波臣给逐出海道!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北海,故意当着她的面对她鼓鼓掌。
  「恭喜妳,妳开窍了。」他真喜欢她禁不起人激的个性。
  肚子里直有一团火在闷烧的观澜,气得只差没冲上前一拳揍扁他那张欠揍的笑脸。
  沧海瞄瞄他,「那你呢?」难不成他就待在狼城观战啥事也不做?
  「睡觉。」顶着一副没睡饱的德行,他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又睡?」听完了他的话后,沧海的手指头也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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