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外史-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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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扫了一眼人族大军，冷声道：“现在说这话恐怕早了些！此处地势狭小，别说你只有十万人，便是有二十万，你还能让他们一下就冲过来吗？”
黄帝闻言，笑道：“没想到大巫还有这般见识，本王倒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如今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大巫可否相告？”
蚩尤大笑道：“如今你们在劫难逃，，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本尊就让你们做一回明白鬼。”
黄帝轻笑一声，道：“本王一时不查，被你们引进了青要山，只是青要山方圆百里，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里的？”
蚩尤哈哈一笑，指着左边山脉上一座稍微突出的山峰道：“看见那座山峰了吗？那可是我千辛万苦从南海搬过来的。你们敢进青要山，所依仗的无非是风后的指南车，我巫族人才济济，恰好有人对指南车颇有研究，这座山峰充满磁性，只要把它放在这里，指南车就会指向这个方向，你们沿着指南车所指的方向走，自然就到这里了。”
黄帝闻言，心下一动，淡淡道：“没想到巫族中还有如此人才，若我所料不差，设计将我引入青要山的也是此人，此人心思缜密，学识渊博，不知大巫可否代为引荐一番？”
蚩尤闻言，笑道：“黄帝想见那人，本尊自当效劳，不过此人现在不在这里，还得请黄帝少待片刻。”
“怎敢劳烦黄帝久等。”黄帝正要答话，却忽然听到天空中传来一声清喝，他抬头望去，就见一名青年男子驾着祥云落到了蚩尤身旁。
那青年男子身着玄衣，衣服上布满日月星辰的图案，显然身份尊贵。他落到地面，对蚩尤道：“应龙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蚩尤闻言，长长地吐了口气，道：“如此便好，和黄帝在这啰嗦了半天，可把我累得够呛。”
那青年男子淡淡一笑，转头对黄帝道：“本尊张柳，现忝为九黎共主，久闻黄帝威名，今日得见，实为幸事。”
黄帝看着张柳，谓然叹道：“没想到九黎已换了主人，本王不查敌情，冒然远征九黎，以致落到今日这般田地，着实怨不得旁人啊！”
张柳淡淡一笑，道：“黄帝一代雄主，本尊向来仰慕，只是如今你我兵戎相见，这些闲话不提也罢，今日之战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好，今日你我便决一死战，看看谁才是这洪荒大地的主人！”黄帝身临绝境，气势却丝毫不减。他话音刚落，便一挥手，带着大军向蚩尤攻去。
第四十八章 功亏一篑
“放箭！”人族军队如山洪中的泥石流，沿着峡谷潮水般涌来，蚩尤沉着应战，指挥巫族军队以弓箭迎敌。
巫族士兵在峡谷正中一字排开，在蚩尤的指挥下万箭齐射，数不清的箭矢如蝗虫过境，遮天蔽日。随着箭矢落下，正在冲锋的人族军队发出一阵阵惨叫，不少士兵中箭身亡。但身处绝境，人族士兵知道只有冲出峡谷才有一线生机，因此尽管身边箭如雨下，人族士兵还是悍不畏死的向前方冲去。
在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后，人族军队终于接近了巫族阵营，黄帝正想带着大军和蚩尤短兵相接，不料蚩尤一声令下，便带着巫族军队向后方撤退。
“随我追！”黄帝知道以眼下的情况来看，最好的办法就是和蚩尤短兵相接，依靠人数的优势冲出峡谷，寻找一处开阔的地方摆开阵型，再和蚩尤决战。因此，他不顾危险，身先士卒，带着军队奋力朝蚩尤追去。
所谓人过一万，无边无沿，在这并不宽阔的峡谷中，数万人你追我赶，远远望去，就像一群蚂蚁黏在了糖汁上，拥挤不堪。
黄帝赶着蚩尤追了良久，忽然看见一座城墙屹立眼前，而此刻蚩尤已经带着军队缓缓穿过了这座城墙。黄帝追之不及，心中大叫可惜，叹了口气，黄帝这才仔细打量起这座突兀的城墙。
这座城墙通体由山石砌成，高约三丈，长约百米，刚好堵住峡谷的出口，城墙上的山石颇新，一看便知它刚建成不久，显然，这座城墙是蚩尤为困住黄帝特意修建的。
骑马立在城墙不远处，黄帝越发对张柳佩服起来，同时，他心中奇怪，凭此城墙，蚩尤足以将人族大军堵在山谷里，为何还要冒险出来和自己对阵呢？
正自疑惑间，四周忽然响起一阵号角声，黄帝急忙抬头张望，却见峡谷两边山腰处忽然冒出了数千手持弓箭的巫族士兵，这些士兵拿着前端带火的箭矢，毫不犹豫地射向黄帝军中。峡谷仅有百来米宽，这些箭矢很轻易就射到了黄帝军中，随着箭矢落地，黄帝军中顷刻间便大火四起，士兵们被烧得呼天喊地，惨不忍睹，一些士兵想要冲出火海，无奈山谷中人数太多，烈火又大，能成功逃出火海的人寥寥无几。
“怎么回事？”被军中的惨状弄得心神慌乱的黄帝连忙问身边的风后道。
风后急急来到黄帝身旁，大叫道：“不好了，不知为何，峡谷之中布满了石涅，这石涅遇火即燃，如今巫族放箭引火，这里很快就要变成一片火海了。”
《山海经·西山经》有云：“西南三百里曰女牀之山，其阳多赤铜，其阴多石涅。”这石涅其实就是煤炭，张柳来自后世，自是知道这石涅的性质，因此便令人在这山谷中洒满石涅，又让蚩尤把黄帝引到此处，趁机用火攻的法子对付人族的军队。先前黄帝急着追赶蚩尤，没有注意脚下的情况，此刻终于尝到了苦果。
“风后，快派人去找应龙前来布雨。”眼见人族军队在火海中四处奔逃，黄帝连忙吩咐风后道。
旁边风后苦笑一声，道：“大王，其实刚才应龙军中已经派来信使，说应龙和女魃已经被一个青年男子捉去了。”
“什么？”黄帝又惊又怒，厉声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风后苦笑道：“刚才大王急着追赶蚩尤，手下得到消息时已经找不到大王了。”
“这……”黄帝闻言，心头大震，喃喃道：“我明白了，刚才蚩尤冒险出来迎战，就是为了把我们引到这里来啊！”
可惜此刻明白已经太晚，人族军队在火海中左突右冲，始终不能逃出火海，眼看就要被这熊熊大火淹没了。
“天亡我也！”黄帝抽出佩剑，将剑搭在脖子上，就要刎颈自尽。黄帝的动作太快，身边的风后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代雄主葬身于此。
“轰隆隆……”就在黄帝将剑搭在脖子上时，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阵阵雷声，黄帝一愣，不由自主的将脖子上的宝剑松了开来，旁边的风后急忙上前，劈手夺过黄帝的佩剑，生怕黄帝再寻短见。
“轰隆隆……”天空中的雷声越来越大，黄帝抬头望去，但见天上乌云滚滚，雷声阵阵，不一会儿，黄豆大的雨滴便密密麻麻地从天空中砸了下来。
“哈哈哈，天助我也！”黄帝绝处逢生，不禁哈哈大笑，待火焰稍小，黄帝便带着人族士兵急急向青要山方向退去，不一会儿，城墙下便人去楼空，只余下一个个被大火烧焦的尸体。
“真是可恨，眼见就要把黄帝消灭了，没想到玉帝小儿又来捣乱。”蚩尤站在城墙上，恨恨地拍了拍城墙上的青石，怒声道。
“莫非你以为这场雨是玉帝所为？”张柳站在旁边，淡淡地问道。
“难道不是吗？”蚩尤愤愤不平，怒声道：“也不知这昊天与我巫族有什么仇怨，自他入主凌霄宫以来，便处处与我巫族作对，千年前他无故杀害刑天大巫，近些年又极力扶持人族，处处打压我们，否则仅凭人族的实力，哪里是我巫族的对手！”
张柳淡淡一笑，心里想到：“玉帝自然是要帮着人族的，巫族在洪荒之中纵横数千载，好勇斗狠，不服教化，气运已然耗尽，天道运转之下，巫族合灭，人族当兴，洪荒之中但凡能够窥破天机的修士都在人族中四处游走，以期能够分得些许气运，成就大道，玉帝虽是天庭之主，但成就大道之心与他人也无不同。”
他见蚩尤在一旁仍然愤恨不平，不禁劝道：“大巫也不必生气，这场雨多半和玉帝没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知道？”蚩尤仍然对这场雨耿耿于怀，见张柳替玉帝开解，便愤愤地问道。
张柳见蚩尤这幅模样，苦笑道：“玉帝虽然入主凌霄宫，但这些年来天庭人丁单薄，不复当年太一掌控天庭时的盛况，诸天星宿至今尚无人职司，玉帝根本不可能调动星辰，掌控风雷雨露。今天这场雨来得突然，先前没有一丝征兆，当今洪荒之中，有此能耐的也只有那几位圣人了。”
“圣人？”蚩尤闻言，面色变了几变，良久，他怒声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我听说圣人恐沾因果，行事皆是顺应天道，如今连圣人也与我巫族过不去，莫非我巫族真的不容于天道，若真如此，我蚩尤即使粉身碎骨，也要将这天道打碎！”
张柳听了，呵呵一笑，道：“大巫果然豪气，不过大巫也不用如此悲观，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洪荒万物皆有一线生机，如今圣人出手救了黄帝，说明我们已经抓住那一线生机了。”
“哦，此话怎讲？”蚩尤听张柳如此说，连忙追问道。
“天道运转，人族当兴，圣人出手救了黄帝，此事顺应天道，不过大道至公，圣人无故救了黄帝，坏了我巫族的气运，天道便会对我巫族有所亏欠，天道对我巫族的亏欠，便是我说的一线生机了。”张柳看着城墙下的尸体，叹了口气，淡淡道。
第四十九章 三皇一帝
黄帝虽然趁着大雨将人族军队带出了火海，不过此刻大军困在峡谷，前面城墙拦路，后面青要山难行，到底是率军破墙而出，还是冒险返回青要山，黄帝军中各人意见不一。
前面的城墙固若金汤，又有蚩尤和张柳坐镇，要想攻破这座关卡，人族必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后面青要山大雾弥漫，指南车又失去了作用，若是贸然带军队进入里面，很可能会因为迷失方向而全军覆没，黄帝知道此刻大军处境堪忧，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人族的生死存亡，因此一时犹豫不决，难下决断。
既然一时拿不定注意，黄帝便找了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方安营扎寨，派人统计这一战的损失。统计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这次黄帝带了八万大军横穿青要山，一战过后，这八万大军只剩六万余人，一下子损失了将近两万军队，饶是黄帝心胸豁达，也不禁有些肉疼。
又一个难眠的夜晚过后，黄帝迷迷糊糊从床上起来，正要在亲兵的服侍下洗漱，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之声，黄帝心中一惊，对身边的亲兵道：“快去外面看一看，是不是军队哗变了？”
黄帝虽然治军严谨，不过此刻大军身临绝境，黄帝一直担心军中士兵耐不住心中绝望，干出一些难以挽回的事情，因此听到外边的喧哗之声，黄帝直以为军队哗变了。
身边亲兵出去不久，很快便满脸喜色地回来禀报道：“禀黄帝，青要山上的大雾忽然消失不见了。”
“什么？”黄帝闻言，又惊又喜，他顾不得洗漱，光着脚便出了大帐。
大帐之外，阳光明媚。但见营地里人头攒动，士兵们奔走欢呼，远处的青要山上层峦叠翠，树木郁郁葱葱，山间大雾果然消失不见了。
“真是天助我也！”黄帝大喜，忍不住使劲跺了跺脚，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没有穿鞋便跑了出来。不过此刻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他看了看远处的青要山，振臂高呼道：“天命在我人族，眼下青要山大雾已散，正是我军良机，诸军速去整兵备甲，稍后便随我进入青要山，重返大营。”三军将士欢声雷动，各自领命出去准备了。
青要山方向原本有巫族大军拦截，不过黄帝带着军队杀到青要山下时，巫族的大营已经人去楼空，黄帝虽然心中疑惑，不过此刻不容多想，稍一犹豫，他便带着军队进了青要山，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茫茫山峦之中。
此刻，峡谷另一边的城墙上，张柳和蚩尤并排而坐，各自捧了一只瓷杯细细品茗。
放下茶杯，尚不待齿间茶香散去，蚩尤便急急问道：“大巫，黄帝逃进青要山，为何我们不仅不派军增援，反而要将青要山旁的军队撤下来？”
张柳放下茶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青要山上的大雾一夜间无声无息地消散，这真真是圣人手段，如今已经可以肯定，黄帝背后定有圣人相助，以圣人之能，我们能拦得住黄帝吗？”
蚩尤闻言，也不禁叹道：“我们费尽心机将黄帝困在这山谷之中，如今圣人轻轻一挥手，我巫族数日辛苦便毁于一旦，天道不公，一至如斯！”顿了顿，他又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柳拿起茶杯，轻轻抿了口茶，叹道：“等，眼下我们唯一能做的便只有耐心等待了。”
这些年张柳独自在东海隐居，每日里潜心修炼，体悟天道，如今已经隐约摸到了天道的门槛。所谓大道五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