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咒师-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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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那对嘮叨二人组拖到厨房去,马上一阵子鸡猫子喊叫。
「…我要结帐。」麒麟没好气的敲著柜台,上邪完全没听到,正在惨电他的伙计。
那个成妖的女孩拿著托盘,紧张兮兮的笑,「老、老闆会忙很久…呃,呃…一百八加一百一是多少啊…」
「…两百九,谢谢。」麒麟掏出三百块,「不用找了。」
狐影真是烂好人。什麼样的喜憨儿都收容进来…但上邪的脾气向来不好,会先心臟病还是脑充血…?
她耸了耸肩,施施然的往门外去。
走出门外,她顿住。司徒楨?啊,他不是舒祈的食客吗?或许可以套出些什麼…
不过,她并没有走回去。一来是她的事情很紧急,二来她肚子裡的酒虫,也很紧急。
最坏也只是世界毁灭而已,没什麼。比起世界毁灭,安抚她的酒虫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禁咒师 Ⅵ … 第二章 闪耀
禁咒师 Ⅵ … 第二章 闪耀
他们喘气不已。
小五十已经成了一堆碎片,面对著十几个兇残、手上刀剑匕首各式兵器,脸孔充满仇恨的普通人,明峰和明琦的确束手无策。
比起明琦,明峰可能还没用一些。明琦的父亲习武,為了独生女的安全,也让她学了些防身。虽然对战技巧不足,但她面对过不少比人类可怕许多的对手,这让她很快就进入状况…但明峰虽然受过的训练比她还多,面对异族可能很厉害,但面对这群仇家,他是没办法的。
沾上血腥的阴暗记忆还在他心裡盘桓不去,他不想再造下杀孽。这让他更绊手绊脚,但明琦没有这种顾忌。
他只能和明琦背靠背警戒著,而眾多敌人将他们包围了。
「你这兇手,纳命来!」為首的女子尖叫,「崇家灭门的血债,你别想逃得过…不该出生的魔王!今天我们就要替天行道了!」
「白痴。」明琦立刻反唇相讥,「宰了我们,你们就不是兇手喔?讲得那麼好听,什麼替天行道,你若真是正义的一方,麻烦你去报警。私刑好正义吗?」
那女子看起来很年轻,被明琦一堵,狼狈起来。明知道她强词夺理,但她从小教养严谨,连骂人都不会,支支吾吾的只能望著身边的中年人求助。
「小姐,邪魔外道跟他们说那麼多做什麼?」那中年人恭谨的回答,「邪魔惯於魅惑人心,不可中计。速速击杀方可慰诸长老、日曜大人在天之灵。」
那女子眼中涌出仇恨,「你、你这坏蛋,杀了我哥哥!」她抽出一把日本刀,「我非手刃你不可!」
明峰低头,「…这是我和你们的恩怨,请放过我堂妹。」他懊悔内疚已久,此刻只想引颈就戮。
「哦?你心爱的妹妹吗?」那女子冷笑一声,双手持刀,直取明琦。明峰听得刀响,大吃一惊,他抡起手裡的行李袋,将刀锋打得一偏,抢救过明琦。
「这是我和你们的恩怨!」他发怒起来,「為什麼要波及她?杀人的是我不是她!」
「因為我要你知道,失去心爱的人有多痛苦!」她吼叫,一击不中,她灵活回刀,像是毒蛇般直取明峰的双眼,明峰又挥行李袋一挡,却被刀锋砍破,裡面的东西都滚了出来。
连缠著小花OK绷的玉笛都滚了出来,他赶紧去接,但依旧摔碎了一半。捡起半截玉笛,他似乎听到无声的啜泣。
这有灵的玉笛,就这样完了。不復记忆的远古年代,富饶的列姑射…残存到现在的美妙事物,又这样少了一件。
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旧伤隐隐作痛,狂信者兴奋得尖叫躁动,渴求血腥的救赎。
想要的话,他可以让在场的人死得一个都不剩。这很简单。但面对自己的内疚,却是永恆的阴影。
紧抓著胸口,他勉强自己冷静下来,「…搞清楚,谁才是主人。」
他阴鬱的望著拿著日本刀,却不断发抖的崇家小姐。刚刚有一瞬间,在场的十几个人都失去了行动能力,被恐惧控制得动弹不得。像是有股强烈的阴暗从明峰的身上蔓延出来,令每个人血液為之冻结。
从他们踏入花莲境内,崇家就锁定了这两个人。崇家的精锐部队几乎全灭,大楼裡的人死得差不多了,重伤者也没多活多少时间,大半都半疯了。崇家家长日曜,更连尸体都找不到,失踪的人不计其数。
更可怕的是,他们上达多少詔书奏章,大神重也不曾再回应过他们,之后就封天了。
花了许多时间,他们才终於从半疯的生还者口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跡,循线追查许久,才又找到失踪已久的仇人。他们原本畏惧这个人形恶魔,但等接触以后,却发现他很普通。
不知道是什麼缘故,他显得非常文弱。原本想求同归於尽的崇家,更有復仇的把握。但是现在,他们又想起,眼前这位文弱清秀的男人,一个人歼灭了整个崇家的精锐部队。
他们被这股强烈的恐惧定在原地,手裡的武器几乎握不住。
几秒鐘而已,却像是一世纪那麼长。
然后像是阴暗突然袭来,也突然的消失了。他们宛如经歷了一场睁著眼的恶梦,惊醒般看著眼前的敌人。他依旧文弱清秀,手裡很可笑的拿著断笛。
崇家小姐有些恼羞自己的失态,她迴转刀锋,怒吼著衝上前,没想到敌人空手也迎了上来,举起手裡短得不能再短的断笛。
原本以為,她会将敌人的脑袋劈开,却没想到却被空气挡住。
说是空气,还不如说是辉煌的雾气。断笛像是刀柄,延伸出隐约荡漾、蒙著金光的雾气,一把透明的、形体模糊的长剑。
交手了数招,她的怒气渐渐被胆怯压过去。
他不是茅山宋家的孩子吗?人生父母养,祖上并没有什麼显赫的血缘。而她,可是神明之后。為什麼她会这样害怕?
她不知道的是,明峰的镇定只有表面。他对於这把形体模糊的长剑同样感到莫名其妙。
这是把奇特的剑。既不温暖也不冰冷,反而有木头似的触感。甚至没有开锋的感觉。无意中擦过崇家小姐的脸蛋,明峰心底一阵发冷,却发现她没有出血,只是脸蛋淡淡的出现类似冻伤的红印。
这让他安心下来。
这是把好兵器,灵活、强悍,而且最重要的是不会对人造成致命伤。
明峰寧定下来,一手握著剑,另一隻手结了个手印。这是人狼族的长老教他的战斗技巧,他虽然不是个武士,但记忆力绝佳。眼前这位崇家小姐年纪可能不大,但武艺精纯,他非得打叠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不可。担心的瞥了瞥明琦,发现她的小堂妹已经在地上画了个方不方圆不圆的圈子,信心十足的望著他。
倒没想到这小丫头这样乖觉。明峰浅浅的涌出一丝微笑。让他头痛又疼爱的妹妹啊…这样聪慧的女孩子,怎能為了自己的事情,拖累她在此丧失大好华年?
「等等。」他开口,「你们要一涌而上呢,还是要单挑?打架总有个规则吧?」
「跟你这种妖魔…」中年人不耐烦的开口,却被崇家小姐打断了,「二叔,他是我的。如果我要当崇家家长,就非先解决他不可。不然我不配这位置!」
被唤為二叔的中年人,是黎家的家长,歷代都侍奉崇家家长,是他崇家最忠实的守卫。崇日曜是崇家家长的名字与称号,崇远志不是长子,出生的时候另取他名。但远志的大哥早逝,远志才接下家长的担子。现在远志失踪,崇家只剩下这个小小姐可以继承。
这位年纪最幼的崇家继承人名唤崇粼。她很小的时候就受命去日本生活,拜在土御门门下修炼。当时觉得莫名其妙,让这麼小的女孩离家背井,疼爱崇粼的黎二很是不忍,但现在看起来,先代家长真是真知灼见。
也因此保下了最后一点血脉。虽然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活著离开这裡。
黎二环顾这个空旷的山野,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崇粼摸了摸颊上微疼的伤口,却意外没有看到血跡。她有些恚怒,这妖魔手持奇异兵器,却对她这样托大,只是侮辱的打一棒子,连血都不见。
但她反而镇静下来。越托大的人越有空隙,说不定她还有胜算。她挑衅的用武士刀指著明峰,「就我和你。我若赢了,你乖乖交出项上人头,让我血祭,你若赢了,我就让你走。」
「让我们走。」明峰可没那麼好唬。
该死,不上当。崇粼怒色一掠即过。「好,让你们走…但是,只在刀上见真章,绝不使用法术,你可敢麼?」
原本以為还要激他几句,没想到明峰大大鬆了口气,「这样是最好的了。」
…这妖魔,真是彻底看不起我!看不起我这即将即位的崇家家长!
崇粼沉著脸,握紧双刀,斜举著。明峰反而将模糊的光剑指向地板,鬆了左手的手印。
两个人对峙著,都在等待对手鬆懈的那一刻。就在这个时候,明琦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让明峰分了心。崇粼察觉机不可失,抡刀如大车轮般猛攻,让明峰狼狈的左支右絀。
「…你说!你给我说!」明峰气急败坏的边打边叫,「事实上你是他们派来的吧?!」
明琦揉著鼻子,非常委屈。「啊就…就忍不住嘛…」
「我会被你害死!你到底是来帮我还是来害我的?打什麼喷嚏啊,笨蛋~」
「我怎麼知道堂哥这麼纤细…」
崇粼却越来越生气。虽然明峰招架得乱七八糟的,但总是在关键时刻滑溜的逃出她的致命杀招,而且,他居然还有閒情逸致在对战的时候跟他的妹妹拌嘴!!
「不要太瞧不起人了!」她怒吼,在明峰滚地躲去她的杀招时,她结起手印,一团纯青的火焰弹起,正中明峰的后背,将他烧得皮开肉绽。
「你犯规!堂哥!」明琦大叫,抓著外套奔向明峰,赶紧将他背上的火熄灭。「卑鄙,下流!」
崇粼愕了一下,她倒不是存心使诈,只是一时气昏了头,顺手就使了法术。但她自尊心高,从来没被侮辱过,被明琦这样讲,越发恼羞成怒。
「…站著看什麼?把她抓起来,掌她几个耳光!」她大叫,一把抓住倒地的明峰,「你输了!输了!」
只觉得一团森冷袭面而来,她毕竟临战经验丰富,下意识的偏了偏头,那道森冷的气像是刀锋般,在她颊上擦过,留下很深的伤痕。
重伤的明峰举起食指,逼开崇粼之后,他跳起来衝向被包围的明琦,大吼一声:「滚~~」
这一字咒将敌人逼开了好几尺,明琦恐惧的抓著他,「堂、堂哥,你没事吧?你的背…呜呜…」
明峰没有说话,瞪著明琦脖子上的血痕。刚刚那群人将刀架在她脖子上。
弄伤了她。弄伤了我心爱的小堂妹。差点杀了我的小堂妹啊!!
紧紧抓著胸口,他的脸色又青又白。他的愤怒快要爆炸开来,后背的疼痛变得很迟钝,只是一片火烫,跟他的愤怒一样炽热。
「…你们,最好要有觉悟!」他怒吼的声音让这山野的飞禽猛兽通通遁逃,四周变得无比寂静。
转过身来,他的左眼,整个都泛红了,发著强烈的火光。
他像是狼衝进羊群一般,狂乱的斩杀。右手挥著光剑,左手不断变换著各式各样的结印。
虽然愤怒像是浪潮般淹没了他,但他却没被愤怒主宰。所以狂信者只在他体内吶喊躁动,让他更加烦躁。但在这种狂躁的情形之下,他反而冷静下来,只学过一两次的战斗结印反而使得越精密,越确实。
人狼族的战斗并不喜欢使用法术,虚耗大地母亲的力量,对他们来说是种褻瀆。但就人狼的眼光来看,明峰实在是个柔弱的孩子。所以老族长破例教了他不少临敌的法术,重点不在创敌,多半是瘫痪、昏迷、行动迟缓,这是為了让明峰在遇到强敌时有机会逃脱。
但是此刻的明峰,却将这些结印用在让敌人逃不走的用途上。
他实在太气了,气这群不能讲理的仇家,气不听话的明琦,更气的,是犯下杀孽的自己。
既然手上的光剑无锋,他决心让这群傢伙吃顿粗饱,很久很久以后都还记得这份惨痛,他几乎将场上的每个人都打到卧地不起,奄奄一息,连崇粼都被他抓起来摔在树干上,昏了过去。
等他气喘不已的站定,地上已经躺满了爬不起来的人。
怒气冲冲的踩过一地的人,他抓著黎二的胸口,对著他的脸怒吼,「看清楚我的脸,看清楚!我长这个样子,看清楚了没有?!要报仇,就单独来找我!你再去摸我身边的任何人看看…只要有谁擦伤了,我非把你们杀个乾乾净净不可,听到没有?我办不到?你以為我办不到?!听清楚没有?」
黎二惊恐的看著他,被重击过的脑袋还昏昏沉沉。这个左眼发著火光的男人,现在看起来完全地狱的魔王。
「不、不明白。」他勉强开口,倔强的。「要麼你就现在杀光我们,不然灭族之恨不是杀掉你就够了!」
明峰脸孔一阵扭曲,举起拳头就想给他好看。
「请住手。」一个冷静的女声传过来,带著一点厌倦和无奈。「请看在大师傅的份上,饶了这些人吧。」
犹在狂怒中的明峰狐疑的转过头,他的脸孔残存著暴力的戾气。一位女子走了过来,却看不出她的年纪,从二十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