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道-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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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祖师道：“其实最不厚道的是你大哥元始，他手下的十二金仙曾尽数被灵宝属下的云霄三姐妹用混元金斗拿住，人家没要他们的性命，可是你大哥来了，没等人家解释，三下五除二就把云霄三姐妹打死，你说人家冤不冤？”
冤。胡长生心想，怪不得灵宝天尊冤怨纠结，生出一位怨女来。
菩提祖师道：“正因为这一点，你元始大哥手下的十二金仙，什么文殊道人、慈航道人和普贤真人都改换门庭，拜释迦为师了。当然啦，这其中也不排除释迦能言善辩，哈哈，你不知道吧？释迦有‘说功’天下第一的美誉，不得不服。”
胡长生坦然道：“前辈讲的不错，我曾和道祖听释迦佛撞经，他居然连续说法七七四十九年，可算是天下第一能说会道之人。”
菩提祖师笑道：“仙佛双祖非常有趣儿，释迦总想把事情说明白，掰开揉碎、翻来覆去说呀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老君截然相反，话不多，总把事情讲的玄之又玄，隐而晦之，让人似懂非懂、不明不白。这两家伙在一起，简直如冰似火、相生相克。”
胡长生开怀大笑，菩提祖师真是幽默之极，分析佛道双祖，当真妙趣横生。看来这位菩提前辈也极善言谈，聊起来兴致勃勃，没完没了。
菩提祖师道：“经此一战，截教完蛋。众仙死后成神，从此玉皇大帝手下有了千里眼、顺风耳、哼哈二将、雷公电母、文武财神，四值功曹、五斗星君、六丁六甲、二十八星宿、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这些神职各安其位，上应周天星宿，下管芸芸众生，天庭有了天兵天将，真正成了规模。但是，这些神的地位非常低，说实话，神不是封的，应该是先天自然之圣，再说，这些公务神是被杀之后选拔出来的，你想他们的本事有多大？所以大部分都是无能的人才，以至于天庭的重要职位仍由仙家担任。玉皇大帝相当开明，无为而治，非常民主，给众仙以最大的权力和自由，不过天下得道的真仙都不愿意在天庭高就。”
“前辈，按你的说法，天庭公务神是一帮乌合之众？”
“虽不尽然，亦不远矣，众仙心不往一处使，岂不枉然？”
“不会吧？在其位谋其政，天经地义，难道公务神玩忽职守不成？”
菩提祖师笑道：“说起这事，有一段笑话为证。在封神两千年之后，本尊听腻了释迦叽叽歪歪，所以退隐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以教徒为乐。释迦为弘扬佛法，请本尊刻意教导一位东土弟子，说是要去他那里取真经，可是本尊哪有闲功夫？所以既没答应，也没不答应，但是机缘凑巧，一日东土来了一位猴子拜师，本尊见他是土之精灵、聪明机智，于是按第十辈小徒排序，叫他孙悟空。本尊以前教佛家弟子按的是‘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现在仙佛同修，则按‘万灵行范日升月恒握图临宇’排序。”
胡长生心里纳闷，菩提撞起弟子，怎么如此得意？
菩提祖师道“这孙猴子学完七十二般变化，本尊就将他赶走了。”
胡长生奇怪道：“赶走弟子，却是为何？”
菩提祖师笑道：“那猴子心性不定，本尊担心中了释迦的套。后来果不其然，那孙猴子自以为了不起，先向龙宫要定海针，又下冥府销生死簿，再上天庭偷蟠桃。结果玉皇大怒，发十万天兵天将，兴师动众捉拿他，没想到被他打得丢盔弃甲，从此猴子更加猖狂，天庭无可奈何，只好请他上天当闲官，你说天庭威风吗？”
胡长生会心一笑，天庭只要发兵，必在万人以上。
菩提祖师道：“后来那猴子因为不能参加蟠桃会，于是偷玉液、盗金丹，简直为所欲为。天庭再次发十万天兵，仍然奈何他不得，反被他大闹天宫，打得众神仙落花流水，结果天庭没办法，请释迦帮忙，这才将他收伏。哈哈，你说，为了一只猴子，至于吗？你说，这帮公务神是不是乌合之众？”
胡长生哑然失笑，公务神，果然是一帮无能的人才。
菩提祖师笑道：“我那不成器的徒儿猴子，一惯说大话。五百年后他保护一位东土和尚去西方佛界取经，猴子以为这回得势了，狂傲自大，自以为天下无敌，他本身是妖怪，却恨天下所有的妖怪入骨，恨不得把妖怪全杀光。可是万万没想到，一路上麻烦接二连三，过去打不过他的妖怪，比如二十八宿之一的奎木狼，如今单打独斗与他不相上下。你想，那头狼当初在天庭当公务神用没用心？一宿如此，二十八宿又如何？真要齐心合力，岂容猴子在天宫胡闹？再后来，无论什么妖怪，一个个都跑出来与他为难，有各位尊者的座骑啦、百眼魔君啦，还有小红孩子，甚至连兔子、老鼠精都跳出来捣乱，这下猴子傻了，无论哪个妖怪都以难收拾，他只好求爷爷、告奶奶，向曾经败在自己手下的神仙求助……唉，不说这些了，总之。天庭的公务神偷闲躲静，虽然身怀绝技却不轻易施展，宁可独自显威风。请想，这样的天庭，能好得了吗？所以，儒之一道，奥妙无穷啊！”
胡长生点了点头，天庭如此选用人才，必然后患无穷，估计太上道祖也是无奈之举。他不想多做评论，于是道：“前辈，你为什么住在这里？”
当初菩提祖师自号准提道人，乃是西方教的二教主，由于西方教派杂乱多枝，泥沙俱混，于是他与释迦协作，先后制服了大名鼎鼎的梵天、湿婆、毗湿奴、阿修罗等等，将各流派吞并，统一成为佛教，并把各路天神封为护法尊神、诸天、金刚……后来释迦认为宇宙中有许多世界，每个世界都应该有一尊佛，而且有一位足矣，他谦逊地认为佛应该是平等的，没必要拥挤在同一个世界。于是菩提祖师离开了佛界，其中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细节，但是菩提祖师不想解说。
菩提祖师转移话题道：“胡长生，你认为大罗天如何？”
胡长生道：“大罗天乃盘古大神留下的造化玉牒，神妙莫测。”
“哈哈，你居然想到宇宙是一位大神，当真了不起！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菩提祖师道：“本尊认为，造化玉牒只是盘古大神创世的思维，其后亿亿年里，这位大神仍然不断索，以至于宇宙变化多端，你想，大罗天是不是已经过时了？可叹陆亚拍元始的马屁，当真可笑之极。”
胡长生道：“一个纯粹的物质世界，竟能演化出无数智能生命，在下认为绝不寻常。物质既然是活的，就不是简单的物质，所以在下自然判断宇宙是一位大神，他既是一切生命的摇篮，也是一切生命的墓穴。”
菩提祖师默然无语，虽然仙佛是智能生命中的优秀种群，自认为可以长寿无疆，但是，真能与宇宙大神永远同在吗？恐怕不能。
“前辈一路行来。”胡长生道：“想必对宇宙有极深刻的认识。”
“不错，探索宇宙是仙佛永远的梦想，在星际中遨游的仙佛不少，有很多已经葬送在虚空中，只是宇宙辽阔，那些前赴后继的勇敢者难以互相遇见。”菩提祖师道：“其实本尊也没想到自己会来这么远，都怪我那徒弟孙猴子，一路拉拉扯扯，没大没小，历经数不清的时空隧道，一直来到这个星球，本尊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不过，本尊也发现生命是多么坚韧和顽强，能忍受极其苛刻的环境而生存。”
“前辈。”胡长生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说孙兄也在此？”
“当然，不过猴子闲不住。”菩提祖师笑道：“取经之后，释迦封了他一个名号，叫什么斗战胜佛，他自以为成圣了，就得意洋洋地跑三星洞来显摆，正好本尊出游，他就吵嚷着跟着来。我们师徒胡乱走了三亿年，创造这颗生命星球时，猴子出力不小，帮本尊把地心热能踢到大地中层，所以本尊的星球与众不同，其它星球的动力来自内部运动和外部旋转，不断创造和改变山脉河流，大概十亿年自动改造一次，本尊的星球在外面可能有些变化，但是内部一百零八个世界毫不为之所动，称得起世内桃园啦，哈哈。”
胡长生赞道：“前辈和孙兄创造了一颗前所未的星球，真是奇迹啊！在下开始听前辈说孙兄如何如何，还有些小视他，没想到孙兄如此了得。”
“马马虎虎。”菩提祖师笑道：“如果你多留几万年，或许能见他一面。”
“孙兄哪里去了？”胡长生发现菩提祖师对徒弟偏爱有加，虽然言谈中对猴兄多有贬损，但是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说来话长。”菩提祖师叹道：“提起宇宙，多有神秘莫测之事，端的令人防不胜防。八千万年前，猴子的铁棒子被抢走了，却打不过人家，猴子不甘心，回来求本尊出面，可是本尊也无可奈何，唉，真是没办法。”
胡长生大惊失色，霍然起身道：“前辈，什么家伙如此厉害？居然连前辈……”
“唉，那家伙不是人，本尊也不知道是什么，大概是宇宙之灵吧。”菩提祖师苦恼道：“它无影无踪，就在虚无飘渺中，那片空间里没有一颗星，全被它收走了，亿亿万颗星球啊，也不知道它把那么多东西和那么多星球藏在什么地方，总之，本尊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却看不到它。唉，猴子不死心，每隔百万年就去一次，可是每次都空手而回，还是忍不住想去。”
胡长生目瞪口呆，这……第一次听说宇宙中有这种怪事，铁棒子倒无所谓，可是那无影无形的灵物，竟然能把亿亿万颗星球藏起来，多么不可想象的神通啊！而且让菩提祖师这样的绝世高人都不能发现它，这……如果不是菩提祖师亲口诉说，简直不敢相信。
菩提祖师道：“本尊对思不得其解，直到三千万年前才悟出一个道理，其实宇宙中蕴含着无限规律，这些规律与宇宙本性一样无形无相，它存在于万物之中，万物都按宇宙的规则运行。咱们探索宇宙天道，不能仅看表面的‘有’，更应在‘无’中求这，明为阳、暗为阴；阳为有，阴为无；阴阳互根，二者不能独立存在，阴阳是一不是二，所以‘辙’实为‘真有’。依本尊观察得出的结论，宇宙中的明暗极不平衡，‘暗’大约占五分之四，‘明’只占了五分之一，所有的明都产生于暗，然后归于暗，咱们能看见的明，无一不是短暂的，但归于暗之后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本尊认为，宇宙还在不断生长，这位玄神显然正在修炼，努力提升境界，否则不可能有这种特征。”
胡长生大为叹服，此行不虚，能亲耳聆听祖师的感悟，获益良多，解开了自己心中诸多疑惑，但是仍有疑问，因为自己体内的阴阳两色灵体是分开的，是二不是一，这是怎么回事？
菩提祖师道：“本尊认为宇宙有八度或十六度空间，四度以上的空间都属于‘无’和‘暗’，里面的一切物质以波的形式存在，无中生有，只有四度以下的空间是‘有’和‘明’。本尊推测，宇宙折叠过一次或两次，由此导致空间达到八度以上，异常复杂，深不可测。”
天呐！胡长生曾听墨先生说世界是七度空间，现在菩提祖师又说是八度或十六度空间，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他惊奇道：“前辈，如果宇宙真的是神，他怎么会折叠？他修炼时身体折叠吗？这是怎样的修炼啊！”
“不然。”菩提祖师道：“这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身体折叠。宇宙，是玄神的头脑，而不是身体，他不断思想，所以宇宙不断变化，令我们无法捉摸。”
玄神的头脑？天呐！胡长生对菩提祖师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位前辈真敢想啊。
菩提祖师见胡长生呆若木鸡，忍不住笑道：“先不说神脑，人脑同样是相当完美、相当复杂的结构，人脑是小了一点儿，但是你清楚自己的头脑吗？一般仙佛都做不到，你不能认清自己，如何认清宇宙？宇宙肯定是生命体无疑，质量和能量可以转换，既然是生命，必然有思维，其实光的速度就是大神思考的速度，在宇宙中不可能有超过光的速度，除非你的思维超过宇宙玄神，那样你就会超光速，成就新的宇宙玄神。”
新的宇宙玄神？啊，多么令人神往！那就是盘古之子啊！可是渺小的自己，能超光速吗？
菩提祖师对宇宙的领悟和千奇百怪的想法，令胡长生耳目一新。他身为紫光如来，早就明白“事由心生，静能生慧，心动生相”的道理，然而佛在宇宙中仍然是沧海一粟、林中一叶，彻悟宇宙，谈何容易？
一老一少聊起来没完没了，不知不觉，七天过去了。
此时语言已经成为交流的障碍，因为语言无力表达真正的思想，它磕磕绊绊，明显多余。
一老一少相对而坐，面带微笑，彼此用眼神、意识、心灵、气息、体温等各种方式交谈，幸好周围无人看见，否则任谁都不会明白他们在干什么，简直比拈花含笑还玄妙。
“前辈，我对您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