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裴锦-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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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嗯”了声,顿一顿,开口道:“晚上一起来吃饭,回去吧。”
裴锦点头,“谢谢奶奶。”
袅袅熏香里,老太太又阖上眼,转动佛珠,喃喃着“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仿佛要替子孙度尽劫难。
短短十分钟,裴锦看出沈晔庭非常敬重老太太,老太太虽周身皆是长者的气势,交谈间不苟言笑,但她一点都不觉得惧怕压抑,本来就是亲奶奶,那种与生俱来的血亲爱护怎么都不会磨灭。
又是路过吊兰的走廊,除了老太太的四合院,四周都有其他的现代建筑物,四合院显然是处于心脏的位置。
不知沈晔庭从哪里变出一颗水果糖来,喂到她唇边。
裴锦含下,“你哪来的?”
“不记昨天从哪个小孩那里骗来的。”沈晔庭问她:“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好无耻,”荔枝味的,好甜哦,“沈先生,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怎么会背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小时候我妈经常念,老太太刚才说几句,我就想起来了。”
沈晔庭带着笑意,“奶奶很喜欢你。”
“真的?”
“不然不会让你留下来吃饭,我们都只是过年吃顿饭。我眼光不错。”
“什么叫你眼光不错?”裴锦口中的水果糖滑到牙齿外边,脸颊处鼓起一个滑稽的包。
沈晔庭笑得得意,走到拐角处在她嘴上偷亲,“奶奶都八十了,什么人都见过,人站在她面前她只要看几眼说几句话就知道你是哪样的人了。”
裴锦推他,“待会有人来。”
“我发现,糖这么吃才甜,”沈晔庭戳戳她脸颊凸起的圆状包包,笑着放开她,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
裴锦瞪他,“太无耻了”,一手护住她脸上的包包,现在一说话咬合肌就好酸,臭流氓!
从老太太的四合院,到沈晔庭爸妈住的房子,大概五六分钟的距离,正好吃掉一颗超大硬质水果糖的时间。裴锦不合时宜地问他:“你骗这么大的糖,那小孩会哭死的吧?”
“她巴不得我骗,好让我下次还她一百粒再附赠个香吻给她。”
“不行!”裴锦拉住他,极其严肃,“一百粒可以,香吻不行!”
“才几岁。”
“你亲别的女人,我就去亲——他!”裴锦胡乱指了个楼下男人的背影,她是在和他开玩笑,也是在说真话。
沈晔庭突然间变了下脸色,瞬间恢复。
楼下的男人像是同他有心灵感应般地,侧过身,玩世不恭般地对沈晔庭笑了一下,视线在裴锦身上停留了十几秒,就继续走了,“水果糖,还真是有趣”,这么让沈晔庭把持不住连在家里都吻起来的女人。
沈晔庭正色,没有之前的玩笑,“你以后远离他,除了我在场,不要接近他。”
“不理就不理呗,我又不认识他,好好的你怎么凶我?”
天地良心!沈先生咆哮,他真没凶她呀!只是沈晔榕那中花边新闻不断的男人,万一他家小媳妇被诱导了怎么办?
女人的脸变得比天还快,一会儿又好了。
裴锦真觉得自己刚才是没事找事干,“干嘛凶我”,这么苏的话她怎么说得出口=。=
见到了沈母,只有一个字,好高,净身高身高大概175cm,更别提穿着几厘米的高跟鞋了,北方女人都这么高么?裴锦今天只穿了四厘米的坡跟露背小高跟,都是沈晔庭让她穿的。原因无他,沈先生很享受完完全全把她包裹在怀里的行为,这种身高差距更加激起他强大的保护欲。
幸好,在沈家沈母拥有正常人的属性,裴锦简直泪流满面,终于见到个正常点的人,豪门神马的太艰辛了。
她一见着裴锦就先抱了抱她,比裴锦激动多了,感叹着,“真好,真好,真漂亮。”
裴锦脸埋在沈母伟岸的胸里,透不过气,好大啊,别怪她太邪恶,可是真的好大啊,沈母人高马大,对应的那里也很是丰满。
“妈,妈,您正常点,我爸呢?”沈晔庭适时打断激动中的母亲。
“在球室玩斯诺克呢,马上就回来,”沈母放开她,拉着裴锦坐下,把托盘拉过来,“喝茶还是果汁,刚才在老太太那,一口水都没喝吧?别怕老太太,我当年可是被她吓个半死。”
“没有没有,阿姨,老太太挺好的,她让我们晚上去吃饭。” 刚从冰窖踏入熔炉,裴锦有些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热情。
沈母眼睛一亮,“哎呀,那是蛮好的,老太太喜欢你,她一个人啊也太清净了点,你嫁过来要好好陪陪她。”
裴锦脸一红,她已经被他吃得死死的,怎么都跑不掉了。
沈母“呵呵”地笑,“喝水啊。”
沈晔庭打个招呼就出去了,不打扰她们。
沈母见儿子走了,也就敞开了话匣子,“我求神拜佛的总算是盼个儿媳妇来了,儿媳妇还这么好看贴心,我真是要感动哭了,之前我让他给我看看照片,那儿子死嘴硬说没有,跟我说我见着了就知道了。”
裴锦喝了口温热的果汁,“嗯?什么时候?”
“三四个月前吧。”
“咳!”幸好她喝下去了,要不然喷出来丢人就丢大发了。四个月前,他两很纯洁的。
晚饭,裴锦和沈晔庭到老太太那里去吃饭,沈老爷子也来了,沈老爷子要比老太太老得多,但两个人都思维清晰,眼睛清明。
老爷子和裴锦说了几句话,像是一般之间的长辈和晚辈之间的问候,可是裴锦觉得,这个老爷子,和老太太一样,都很不简单。脑子不用就会生锈,何况□□十岁的人,谈话间口齿、思路清晰,不亚于中年人。
上海菜色,板栗红枣,脆皮乳鸽,红烧狮子头;水晶河虾仁;松鼠黄鱼,八宝辣酱,菜不多,胜在精致可口。桌上分公筷母筷,老太太用得慢条斯理,小半碗饭,裴锦这次真见识到什么叫大家闺秀。
老爷子用了几口汤就走了,期间老太太也只是点点头,继续用饭。
沈晔庭给她夹了些菜,裴锦忽然注意到他用得是母筷,用下巴示意他,公筷公筷!
老太太轻咳,裴锦立即正襟危坐,扒饭。
老太太唇角浮现笑意,放下碗筷,擦嘴,“我用完了,裴锦待会要是没事,就留一下。”
“没事没事。”裴锦放下筷子,您是大BOSS之一啊,我能有事吗。
裴锦没想到一路的兜兜转转,老太太会带她到她的三间旗袍室里来。
老太太身边跟着的一位老妈妈把四周的帘子掀开,所有的旗袍都整整齐齐挂在玻璃里。
玻璃柜被打开,老太太摩挲着一件蓝布旗袍,“阴丹士林蓝布,这是我第一件旗袍,我那时候,和你差不多大。”
所有的旗袍都是那时她的尺寸,这里,是她的一生。
各色的旗袍,长袖、短袖、无袖;高开衩、低开衩;长旗袍、短旗袍、 夹旗袍、单旗袍等。 襟形款式主要有圆襟、直襟、方襟、琵琶襟。各种布料也代表着中国纺织业的兴衰与进步。
每一件旗袍,都是她留下来的影子,如同高贵的孔雀正审视着观看的人。
“这是我怀孕的时候穿的,”老太太掩嘴笑,“那时候太执着,怀孕都要穿旗袍。”
裴锦也笑,“她们是你的年轮。”
“这个比方好,”老太太拿出一件来,“这件,是阿庭出生那天穿的。”
“沈晔庭吗?”裴锦看她手中的那件胸前用金线勾勒出喜鹊的旗袍,“咦,怎么皱皱的?”裴锦伸手摸了摸。
老太太忍不住笑,很少笑的人笑出来是很好看的,“当时他尿了我一身,多洗了会,就泡皱了。”
看了好久好久,老太太又带着她去了佛堂,观世音菩萨,两旁都是高烛和环香。
奇怪的是,蒲团上竟然绣着锦燕一样的图案。
裴锦和老太太在蒲团上一左一右地跪下,“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裴锦流泪,观自在菩萨,救苦救难,直渡苦海。因愍迷者,而复以此自证法门而开导之,欲使人人皆自觉悟。她重生了,这个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她有时都在自我催眠……
“奶奶,我记得前尘的事。”
“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老太太说完对着观世音拜了三拜。
裴锦也跟着一起,双手合十置于额头,虔诚拜佛。
“不问前尘过往,只争朝夕与将来,信仰既以改变,即为信仰而存”老太太摸摸裴锦的脸,再点了下她耳朵上幼小的耳钉,“好孩子,好孩子,回去吧。”
被老太太点了下,裴锦觉得整个脑子都通了,抹了把脸,恍然竟流了这么多泪,“奶奶再见。”
门合上,裴锦看见老太太跪在蒲团上,又在诵心经。
如果下辈子要下十八层地狱,那么她该怎么贪恋这一生一世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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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晔庭房内。
沈晔庭一进门,裴锦一脸带笑地走到门口,“你饿不饿,要不要喝水?”
“不饿,我刚才去和我爸妈说话了,你饿了吗?”沈晔庭和她一起往房内走,随手溜她披肩的长发。
“不饿不饿,十点多了,那早点睡吧。”裴锦打了个哈欠,往他卧室走去。
“你换了衣服?”沈晔庭忽然问。
“啊,是啊,回来就换自己的衣服了,旗袍捆着憋气。”
她脸上的笑容比以往更深,眼睛像是鎏金的闪闪,阴谋!沈晔庭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开门见山,“你是不是做了些对不起我的事。”
裴锦身体不自禁往后一退,辩词道:“哪有,我很爱你的。”
沈晔庭眸色加深,“你是第二次说这句话,上次还是我差点死了的时候,说吧,你干什么坏事了?”
裴锦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环住他的腰,仰着头摆出最魅惑的样子撒娇,“沈晔庭,老公~”
一声老公就让他酥了半边身,愈发美好的巍峨尖尖挤着他的胸膛,清澈如掬起的两捧川水似的眼睛,加之鼻梁下点缀的粉色的唇,偏偏就染着情‘欲的色彩。
是什么让她想靠出卖色相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她以为他那么狼吗,虽然有时候是,但是他也是一个有原则的男人好吗?
身体被她贴一贴就着火了,沈晔庭清咳一声,不像他思想那么有志气。
我的男友是大长腿的悲剧是,你仰起头想亲亲,他非端着,站直了不让,你就没办法了。裴锦此刻充分深刻地理解了这句话的苍凉。
沈晔庭轻推开她,“说吧……”
她垮下肩膀,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愧疚道,“我弄丢了那只玉钗。”
早上沈晔庭给她穿好旗袍后,在裴锦绾好的头发上插了根翠绿的玉钗,并叮嘱她别弄丢了,是他妈妈给他的。
“还有呢?”
两人在长躺椅上坐下,裴锦没太靠近他,弄丢了传家宝还不好意思去找,她太没用了。
“对不起。”她说,“现在也赔不回来了,你,你骂我吧。”
“……”他不敢,佯装成很生气的样子,直视她躲闪的眼睛,“怎么弄丢的,看着我,说实话。”
他很少生气的,裴锦心里有愧,把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
事情发生在半个多小时之前,裴锦刚从老太太那儿出来。
大园子虽然种着许多几十年老树,花木繁多,好在各处灯光透亮,裴锦她一个人走着,并不害怕。
沈晔庭在吃完饭后告诉她晚上从奶奶那里回来,直接去他卧室就好,左边的那个。
沈家人多,地方更是大。沈晔庭的住处,和他爸妈并不在一块,沈家的两房的主要活动区,分为两栋别墅,两栋别墅构造差不多,裴锦走错了地方,走到了二房的那栋别墅。
脚踩在厚重的地毯上,柔软无声。在楼梯上,偶尔碰到端茶送水的人,都客气称呼裴锦为“裴小姐。”
裴锦到了二楼左边的卧室,敲门,里面没人应声,门却没锁。 她下午匆匆来过沈晔庭房间一次,格局也和这个一样,门框的颜色都一样,所以她并没察觉自己走错了楼。
她推门而入,站在客厅喊了几声沈晔庭都没人应声,许是出去了。
桌上一个托盘里放着些糕点,裴锦捧起来靠在沙发上吃,头耷拉在柔软的沙发背上,眯着眼睛看头顶的吊灯。
立领的旗袍撑得难受,她另一只干净的手解开一粒盘扣,另一只手又去拿糕点。
沈家厨师都是极品,普通的莲蓉糕都能做出花来,吞到嘴里简直是在给舌头做按摩,太好吃了。
晚上在老太太那里紧巴巴装着地一点点吃